古洪三掃視眾人,道:“此次行動的懸賞額和庫房收益,我們四個占八成,剩下兩成由諸位均分。個人收益歸個人。如此分配諸位有什麽要說的嗎?”


    最厲害的幾個人,已經抱團發話了,眾人能說什麽?更何況他們中的很多人,就是打醬油蹭湯喝的。於是紛紛點頭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先做好準備。我和丁堅道友商量下戰術。諸位稍等。”古洪三和丁堅交換了個眼色,兩人到一旁低聲交談。


    王小天悄悄拉了淩燕子,低聲問道:“什麽叫個人收益?”


    淩燕子道:“就是在剿滅老鷹崖的過程中,誰殺死的匪徒,對方身上的財物和裝備歸殺死他的人。”


    “哦。那如果被對方殺死了有撫恤嗎?”


    淩燕子聞言一愣,搖頭道:“沒聽說過。幹賞金獵人都是刀頭上舔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了就隻能認倒黴。”


    “那,如果他們有妻兒子女怎麽辦?沒人過問嗎?”


    “我也不清楚。也許小範圍的有能托付家小的交情。比如,兩人結伴當賞金獵人,互相托付對方,若有不測代為照顧妻兒老小。但每次懸賞行動,都是臨時組成隊伍,就跟這次一樣,大部分都互相根本不認識,如何托付家小?”


    王小天悄悄向淩燕子傳音道:“會不會有人背後插刀?”


    淩燕子立刻傳音,“當然有。一會你要跟緊我,多看看四周,小心被人偷襲。”


    “好。姐姐放心,你的背後交給我就是。”


    淩燕子:呃……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不過她心裏依然暖暖的。


    古洪三與丁堅低聲交談了一陣子。然後,丁堅對淩燕子和王小天道:“你們兩人跟我走。”


    兩人幾乎同時說道:“幹嘛去?(為什麽?)”


    為什麽的是王小天。因為他搞不清楚丁堅的目的。


    而淩燕子此前參與過幾次懸賞行動,知道丁堅與古洪三要分頭行動,各自負責不同的任務。


    丁堅道:“古道友帶領他們,從正麵攻打老鷹崖,我帶著你們,負責從背後攔截,防止張一火逃竄。”


    兩人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接下來,眾人各自收拾妥當繼續前行。大約十公裏後,兩撥人分道揚鑣。


    古洪三帶領一撥人急速推進,從正麵進攻老鷹崖。在這個距離,即便老鷹崖發現他們的蹤跡也無所謂了。


    丁堅則帶著淩燕子和王小天,抄小路到老鷹崖後方埋伏。


    老鷹崖,除了向南的一麵是緩坡,另外三麵幾乎都是峭壁。如果不從緩坡上去,那隻有老鷹才能登上崖頂。


    之所以說幾乎三麵都是峭壁,是因為山崖左側的坡麵,略微平緩一些,而且有不少突出的巨石可供歇腳。原力高強的修行者可以攀援而上。


    不過,這樣做十分危險,因為在攀登過程中毫無反抗之力,如果被崖頂上的人發現了,完全就是對方遠程武器的靶子。


    此時,在老鷹崖的山寨大堂裏,張一火正坐在那張溫暖柔軟的虎皮座椅上,眯著狹長的鳳目,聽手下號稱“小智多星”梅有用的匯報。


    梅有用有些鬼點子,愛耍小聰明,非常崇拜舊紀元小說《水滸傳》中的“智多星”吳用,但又覺得吳用的諧音不好,便改為有用(隻是與他的姓連在一起……智商依然捉雞)。


    “剛剛接到從商陽城傳來的消息,最近半個月內除了我們安排的臥底,還有四波人打聽您的消息,都是操著外地口音的陌生人。其中,原力最高的是個四十多歲,五級中階原力的中年男人,洪都口音,還帶著兩男一女,從稱唿上看應該是一子一女和一個徒弟。除了他們,剩下的三波人裏連個四級原力的都沒有,不足為懼。”


    張一火連眼睛都沒睜開,輕聲道:“按以往的辦。”


    梅有用應了一聲,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張一火一個人。


    過了片刻,一道身影快如閃電,從窗口電射而入。張一火“騰”一下站了起來。


    來人落在張一火麵前,伸手象撥開一根,攔在麵前的枯枝一樣,撥開張一火,一屁股坐在虎皮椅上,身子半躺著挑釁地望著張一火。


    來人年約二十出頭,個子不高,身形瘦削,臉不過巴掌大小,麵色蒼白如紙,五官倒也端正,隻是雙目上翹,目光陰鷙,顯得格外的陰狠,隻是上唇和下巴上,還殘留的稀疏胡茬子,破壞了整張臉的氣氛。


    來人的原力等級不過三級高階。以張一火五級中階的實力,一巴掌就能抽死他。


    但對來人赤裸裸地挑釁,張一火卻敢怒不敢言,並在這目光的注視下,萬分不甘地跪了下去,臨跪下去前還布下了隔音結界。


    如果這一幕被張一火的手下看到,肯定連眼珠子,都得驚掉下來。


    “嗬嗬,”來人輕笑兩聲,“你是不是很不服氣?是不是特別想用,你最拿手的火焰掌,一掌打死我?你原來不是經常打我嗎?以你現在的掌力,我整個人肯定都得燒起來。嗬嗬,連毀屍滅跡都順手辦了。首領如果問起來,你隻需推說未曾見過就萬事大吉了。你為何不這樣幹呢?”


    張一火麵色鐵青,狹長的鳳目卻避開了來人的視線,過了片刻,他垂下頭顱,沉聲道:“屬下張一火拜見使者,恭祝首領萬安。”


    來人見張一火不受他的刺激,隻得重重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道:“首領萬福金安無需你掛念。某家此來有首領重要任務傳達。”


    “請使者示下,屬下洗耳恭聽。”


    “咳咳。首領指示:張一火盤踞老鷹崖劫掠商旅一事,已引起某些大人物的重視,恐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抓緊速速脫身隱藏,以待他日繼續為組織效力。”


    張一火頓時愣住,“屬下在此經營多年,已安排人手混入商陽和晴川,並且紮下根來,無論是情報還是資金,均已到了可以自足的時候,此時放棄豈不太可惜了。”


    “張一火!”來人猛然跳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張一火,厲聲喝道:“你竟敢質疑首領?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張一火聞言惶恐不已,連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屬下這就按照首領指示,安排脫身的辦法。”


    “哼哼,諒你也不敢。”來人起身便走。


    張一火眼看著來人在他麵前走過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急忙叫道:“使者!”


    “幹什麽?”來人站再張一火麵前,麵帶譏諷地低頭問。


    “那個……”張一火麵露乞求之色,“那個……解藥……”


    “哈哈……”來人狂笑不已,上翹的雙目眯成了兩條弧線如同出鞘的牛尾刀。


    好一會來人才止住狂笑,麵色猙獰地道:“張一火,枉你突破了五級原力,為了這解藥竟然連狗都不如!對了,你那隻小母狗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為何沒看到她?下次,你若還想要解藥,就和那隻小母狗在我麵前演一場人狗大戰,讓我好好看看你的醜態!”


    張一火怒火中燒,麵色赤紅如血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狹長的鳳目瞪的溜圓。


    傳說,舊紀元有位神仙名叫關羽,人稱“關二爺”,也生著一雙狹長的鳳目,平時都是眯著眼,隻有殺人時才雙目圓睜。所以留下了一句“二爺不睜眼,睜眼必殺人”的古語。


    然而,張一火兩眼瞪的溜圓卻隻是怒視來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別說殺人了。


    對於張一火的怒視,來人非常輕蔑地冷哼一聲,喝道:“看什麽看!眼珠子睜那麽大幹什麽?難道你有種殺了我?再瞪我就把解藥倒到糞池裏。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在來人的注視下,張一火圓睜的鳳目一點點變迴狹長,最終屈辱地趴下身子低下頭,以頭觸地,“求使者賜藥。”


    “大聲點,我聽不到。”來人趾高氣揚地道。


    “求使者賜藥。”張一火的聲音高了八度。


    “嗯?怎麽象蚊子叫一樣?你沒吃飯啊?再大聲點!”


    “求使者賜藥!”張一火喊破了嗓子。


    “這還差不多。”來人袖子裏滑下來一個小瓷瓶,掉向張一火麵前。


    張一火趕緊伸手接住,緊緊握著手裏。


    來人冷哼一聲,問道:“你現在是不是非常後悔,讓我加入紅螞蟻?”


    張一火垂著頭,“不後悔。”


    來人得意地笑,“當時,你肯定沒想到我會當了聯絡你的使者吧?”


    “屬下唯有服從安排,不曾亦不敢有任何猜想。”


    來人輕蔑地道:“廢物!”而後身形如電,穿窗而去。


    張一火淚如泉湧嚎啕大哭。聲音之悲切,足以令聞者肝腸寸斷。


    他一邊哭一邊哽咽道:“兒子……兒子,你為何不能理解爹的一片苦心呢……紅螞蟻有劇毒,遍布天下,無處不在,若有異心,屍骨無存。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們爺倆一個也活不啊。”


    丁堅帶著兩人抄小道,一路疾行來到山崖下,但他並沒有急於攀登,而是懷抱著劍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王小天很奇怪,問道:“怎麽不走了?”


    丁堅聞言瞥了王小天一眼,懶洋洋中帶著不屑地道:“小盆友,這時候爬上去容易被人發現,等上麵亂起來再上去。這樣才安全。明白嗎?”


    淩燕子微微一怔,道:“難道我們不應是在這裏埋伏,等張一火自投羅網嗎?”


    丁堅白了淩燕子一眼,“你覺得他們,能把張一火逼的不戰而逃嗎?張一火的山寨,居高臨下占了不少便宜,而且他在此盤踞多年,山寨經營的跟鐵桶一般,那幫人手上沒多少好裝備,全靠肉體硬抗,肯定要吃不少虧。”


    丁堅頓了頓,道:“不過,他們的實力還是有的。張一火手下沒多少能用的人,隻要那幫人拚了命猛攻,張一火的山寨堅持不了多久。”


    王小天有些意外地道:“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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