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子”這個稱唿,包含的信息實在太豐富了,王小天腦子裏,原本安靜下來的那些聲音,忽然沸騰起來,使得他的大腦再次宕機。


    與孟侃搏鬥的五級狼人庫卡,聽到狐人祭祀白耳的吼聲,頓時醒悟過來,鋒利的犬齒沒有咬下去,隻是咬住了,孟侃頸部動脈以示警告,揮爪打掉了孟侃手裏的原力槍。


    孟侃還想掙紮,但脖子被庫卡咬住,而且體內的原力急劇減少,身體越來越虛弱,甚至連抬起手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狼人庫卡確認孟侃再無還手之力時,鬆開孟侃站起來,一隻腳踩著孟侃,衝著其他戰士發出勝利者的吼聲。意思是:我贏了。按照約定,我要帶走獸神之子。


    戰士們不懂獸人語,但看到孟侃,都敗在了這個五級狼人爪下,他們都心生恐懼,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庫卡吼了一聲,“豹女黑頸,去請獸神之子。”


    一個豹人,鬼魅般出現在,王小天所在的車窗外,縱身一躍,輕盈地穿過車窗跳進車裏。


    司機嚇壞了,手裏拿著一根大鐵棍子,站在那裏直哆嗦。豹人呲著鋒利的犬齒,發出威脅的嘶吼,司機嚇的立刻丟掉了鐵棍。


    豹人站起來,伸手將王小天協在肋下,一腳踹開了車門跳了出去,幾個跳躍便進入了森林,消失不見。


    其他獸人,也如潮水一般迅速撤離。就連那些戰死的獸人,也被他們也一並帶走。


    等戰士們醒悟過來,獸人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他們麵麵相覷,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隻有地上、車上的血跡、內髒的碎塊、身上的傷痕和死掉的戰友提醒他們,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


    片刻後,反應過來的戰士們立刻行動起來,救治傷患,清理血汙,掩埋戰友的屍體,修理破損的車輛。


    渾身是傷的孟侃,被戰士們扶起來,送到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兩名戰士為他清理、包紮傷口。


    休息了一會,孟侃力氣恢複了些許,吩咐戰士把幾名班長叫過來,對他們道:“這次獸人興師動眾而來,付出了慘重代價,竟然隻帶走了王小天,實在太過詭異。你們有什麽想法?”


    班長們麵麵相覷,紛紛搖頭。他們到現在都還在跟做夢一樣,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孟侃又道:“那日後如何向林軍長匯報,你們有想法嗎?”


    眾人一臉茫然,紛紛搖頭。


    孟侃掃視了一圈,罵道:“你們都是豬腦子嗎?很明顯,這次獸人襲擊我們車隊,妄圖奪取我們攜帶的物資。在我們的奮勇抵抗下,他們沒有占到便宜撤退了。交戰中,王小天被獸人所殺,屍體直接掩埋了。懂了嗎?”


    其他人都連連點頭,“懂了。”


    隻有一人道:“中校,為何不向軍長實話實說?”


    孟侃道:“你傻啊。王小天被蠻獸人掠走,我們丟下他不管,直接去西京城,這事如果傳揚出去,別人肯定會罵我們見死不救。到時候你讓軍長的臉往哪擱?如果王小天死於混戰,就不一樣了。我們頂多是照顧不力,算不上什麽罪責。”


    眾人恍如大悟。


    孟侃又吩咐道:“迴去跟其他人也這樣說,大家一定要口徑一致。注意,不要讓那兩個犯人聽到。”


    “是!”


    豹人挾著王小天,在森林騰挪跳躍如飛。


    起初王小天嚇的緊緊抱住豹人的肩膀,生怕掉下去。過了一會,好奇戰勝了恐懼。王小天抬起頭,迴望著後麵來時的路。


    參天碧樹,藤蘿交織,灌木叢生,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森林裏根本沒有任何道路。


    但這些蠻獸人,卻在樹木藤蘿灌木中穿梭自如,或直行或轉彎,或跳躍或蹬踩,每一步都正好找到恰當的落腳點,既不會失足,也不會打滑,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王小天看的入神,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危險,體內的原力緩緩運轉,甚至隨著豹人的起伏騰挪,調整運轉速度,一切都那麽自然。


    森林裏的原力,明顯比外麵要豐富的多,每次運轉原力都收獲滿滿。王小天特別喜歡,這種原力充盈的感覺。


    不知走了多久,王小天隻覺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穀,左右足有數十公裏寬闊,兩側能夠看到高聳入雲、層巒疊嶂的山峰相對而立。與外麵密林叢叢不同,山穀內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左右兩個山崗,左邊的大山崗,上半截圍了一圈木柵欄,柵欄裏麵,分布著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帳篷,和用原木建造的木屋。


    從山腳下往山頂走,隻有一條相對平緩的道路,在柵欄與道路交匯的地方,設有四個高大的箭塔,塔上有兩名蠻獸人,正在望著遠方警戒,塔下至少有十多個蠻獸人在值守。


    另一個山崗要小得多,頂上光禿禿的,半山腰隻有一個巨大的洞口,看上去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大獸口,一隊蠻獸人吃力地拉著,一輛輛木頭小車,慢慢從洞裏走出來,順著深深地車轍,將礦石運送到,山崗下的堆放場。


    豹人挾著王小天明,跟隨大部隊,沿著山崗上的道路,走到大山崗的柵欄裏。守衛的蠻獸人,友善地和他們打著招唿,一群小蠻獸人跑過來,圍著豹人說個不停。


    王小天聽到這幫小蠻獸人問:“黑頸姐姐,黑頸姐姐,這個就是大祭司說的獸神之子嗎?”


    挾著王小天的豹女黑頸道:“對,他就是獸神之子。”


    “可是,他為什麽是個人類?”


    黑頸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不過大祭司不會弄錯的,他肯定就是獸神之子。”


    王小天忍不住在腦子裏吐槽:獸神之子?有沒有搞錯?我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是獸神之子?你們的腦子都進水了嗎?


    豹人將王小天,帶到山崗最高的地方。這裏有一間並不起眼的木屋,外觀非常破舊,比周圍的幾座木屋,顯得古老的多。木屋的門口,立著一個三米多高的木杆,木杆頂端有三根火紅色的狐尾。


    王小天發現,原本有說有笑的獸人,忽然安靜下來。他們麵色非常虔誠,舉止輕柔,生怕弄出動靜來,驚擾了木屋裏的蠻獸人。


    隊伍在距離木屋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所有蠻獸人,無論是高大健壯的虎人,還是桀驁不馴的狼人,還是機敏迅捷的豹人,都自覺站成四人一排,麵色虔誠地望著木屋。


    站在在隊伍最前麵的,除了兩名巍峨如山,極具壓迫感的虎人,就是挾著王小天的豹女黑頸。


    過了一會,忽然有個非常蒼老的聲音,在王小天腦中響起,“你們辛苦了。把這個人類幼崽送進來。你們休息去吧。”


    王小天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聽,卻發現扛著自己的豹女黑頸,輕手輕腳地向木屋走去,其他蠻獸人,則恭恭敬敬地彎下腰,輕輕的倒退著,離開木屋前。


    太不可思議了!王小天暗想,怎麽做到的?隨後,他的腦袋就開始疼,跟針紮的一樣。


    “不要胡思亂想。”那個聲音說道:“您的大腦還沒發育成熟,根本無法完成,意識下達的很多指令,哪怕這個指令不是主觀意識,而是下意識發出的。強行執行指令的話,大腦會被燒壞,您就會變成小白癡。”


    王小天更加懵b,他根本無法理解,腦海中剛才那些話裏的意思。但他依然很謹慎地,約束自己不去想剛才的問題。


    黑頸扛著王小天進了木屋,將王小天放在地上,彎下腰恭恭敬敬離開了。


    王小天轉頭四望,想看看究竟是誰在屋裏。木屋四麵無窗,隻有從門外照射進來的一片光,照亮了半間屋子,裏麵的半間屋子依然隱藏在暗處。屋子裏很空曠,右側有個木榻,上麵鋪著柔軟的茅草,上麵有一大團黑唿唿的東西,看上去好像是堆成一堆的一塊毛皮。


    屋子中間有個火塘,火塘裏沒生火,火塘上架著一口不大的鍋。除了這些,王小天沒有發現別的什麽東西。


    誰在說話呢?難道他還隱藏在暗處?王小天不由自主的向裏麵走了兩步。


    他腦子裏的熒光點再次出現,迅速組成一行字:“是否強化夜視能力?是/否。”


    王小天試探著選擇了是。然後組成字的那些光點消失了。王小天感覺自己的視力,增強了許多。但光禿禿的牆壁上依然什麽都沒有?


    莫非……王小天望向了榻上的那團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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