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醒來時房間裏一片黑暗,隻隱隱約約看得到一點微光,他試探性的動了動雙手,耳畔便響起來鐵鏈碰撞的聲音。


    “……”雲初有點無奈。


    燈被突然打開,刺目的光芒讓習慣黑暗的雲初下意識眯起了眼。


    “老師,睜眼看看,你喜歡這裏嗎?”少年詭譎的聲音自後方響起。


    雲初沒有迴頭,光聽聲音他就能認出黎簇來。


    “黎簇。”他頓了頓,似是困惑,“為什麽要這樣做?”


    黎簇緩緩走上前,愉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白發的神明被束縛住雙手,陷入柔軟巨大的床榻之中。


    像是即將被獻祭的神靈,又像有著華麗尾羽卻失去自由的夜鶯。


    “我隻是有點好奇。”少年的嗓音清亮中帶著難以掩蓋的笑意,黎簇走上前,捏起雲初的臉頰,仔細的觀察著。


    “我隻是好奇,無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到底是何種模樣?”


    雲初蹙眉扭頭避開他的觸碰,眼底所有的溫柔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就是再遲鈍也發現眼前的黎簇不對勁了。


    “直接說你要做什麽。”雲初懶得再同他廢話。


    黎簇嘴角耷拉下來,像模像樣的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態,“老師剛剛還那麽溫柔的和人家說話,現在怎麽突然就變了模樣。”


    雲初眉心一跳,並不理會這人莫名其妙的犯病。


    黎簇突然躺下,床榻輕輕晃動,無邪贈予雲初的鈴鐺也因為黎簇的動作發出悅耳的叮當聲。


    “鈴鐺?”黎簇側躺著,伸手戳了戳雲初腳腕的鈴鐺,“老師,無論誰送什麽,你都會收下嗎?”


    雲初皺眉避開他的手,將腿蜷縮起來,“至少你給的就不會。”


    黎簇被人懟了一通也不生氣,反而笑的更開心了。


    雲初一點點往裏麵縮,盡量和黎簇拉開距離。


    黎簇突然道:“老師,無邪不是什麽好人,他心懷不軌。”


    雲初不迴他,隻是冷漠的看著。


    黎簇又說:“我被他害的可慘了,好幾次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雲初冷眼看著他,聲音平淡無波,“證據呢?”


    “沒有證據,那我也可以是秦始皇。”


    黎簇沒繃住,被他這句話逗的笑出了聲,“哈哈…你真有意思。”


    他突然抓著雲初的腳腕將人拖近,鈴鐺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雲初用手肘撐著床鋪冷漠的看著黎簇。


    黎簇幾下將那枚紅繩係好的鈴鐺取下隨意的丟棄在地上,隨後鬆開了雲初。


    “你知道這鈴鐺代表什麽嗎?”


    雲初不迴他也不生氣,就自言自語的說著。


    “鈴鐺,腳腕的鈴鐺。”


    “一步一響,一步一想。他對你存了齷齪的心思。”


    “那又如何?”


    被人突然打斷,黎簇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初。


    雲初冷漠的看著黎簇,重複道:“那又如何?小邪就算存了這心思又如何?”


    “他從未害過我。”


    不知怎的,看見他這樣維護無邪,黎簇心中突然騰起一股無端的怒意,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如果這麽簡單就被挑撥,那可就不好玩了。


    黎簇聳聳肩,起身準備離開,卻不料雲初突然暴起,翻身將人按在chuang上。


    雲初掐著黎簇的脖頸,跨坐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含殺意,一字一句問道:“黎簇呢?”


    黎簇先是有些怔愣,但很快他漆黑的眼底騰起一種名為興奮的情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勾起唇,無聲的笑著。


    “黎簇?黎簇就在這裏啊,老師,小九,我就是黎簇!”


    話落,他胸膛起伏,近乎癲狂的笑出了聲。


    雲初鬆開手,皺著眉看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神經。”


    雲初起身,手腕被鎖鏈瞪的生疼。


    他用被子罩住自己,不再理會黎簇。


    耀眼的白熾燈下,黎簇摸著自己被掐紅的脖頸,眼中冗雜著癡迷與瘋狂。


    “老師,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理所當然的沒人迴應,黎簇不生氣,走之前甚至貼心的將門關上。


    剛關上房門,男人臉上所有的笑意一瞬間消散,他看向另一側候著的人,嗓音寒涼。


    “走吧,莫要忠心耿耿的狗等急了。”


    一旁的汪家人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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