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被隱藏起來的壁畫才是真的壁畫。


    當初雲初來到長白山,留在西夏族,由此族群開始強大起來,萬奴王抓了當時明清最有名的風水大師汪藏海為雲初修建寢殿。


    汪藏海察覺到了長生的秘密以及神明的存在。


    他主動找到了雲初,並向他許諾自己一定會,一定會達成他的夙願,將張家的存在從這世間抹去。


    雲初沒有相信他,隻是覺得這話很有趣,他深知張家沒有那麽容易滅掉,可他還是給了汪藏海一點力量。


    不是真正的永生。


    隻是給了汪藏海自己的一滴血罷了。


    他會永遠活著,也會永遠痛苦。


    這也就是為什麽在海底墓的時候,無邪會聽到汪藏海說他身上流著雲初的血。


    後來萬奴王發現了汪藏海心懷不軌,將他從西夏國趕走。


    汪藏海懷恨在心,在原本的壁畫上加了一層,將西夏人信奉的神明畫成邪惡的存在。


    一般不會有人手賤到去摳壁畫。


    胖子算一個。


    不過就算被發現了壁畫,假的天宮內也還有一幅假壁畫,還是會有人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見的一切,隻要有人懼怕西夏族,汪藏海就算成功。


    事實證明汪藏海確實成功了。


    看到這些壁畫的人開始忌憚,開始恐懼,戰爭便由此誕生。


    他們看到了這壁畫背後的強大存在,生了將其奪走的心思。


    西夏人天生畸形,在世人眼中他們就是怪物,於是誕生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們不能讓神明被怪物奪走。


    後來張家將雲初從西夏族帶走,攻上長白山的人殺了近九成的西夏人。


    汪藏海的目的達到了。


    他報複了萬奴王,也成功加深神明對張家人的恨。


    這場局,他贏了。


    機緣巧合下,吳老狗得到了戰國帛書,並成功將上麵的一切都翻譯了出來。


    在臨終前他寫下的那封信中,末尾有這樣幾句話。


    我們隻有一次機會,不要讓張家滅絕。


    不要再向雲初許任何的願望。


    請切記。


    這是我們,


    最後的機會!


    具體的內容,無邪等人到現在依然不知道,但能從他二叔口中撬出這幾句話已經很好了。


    ?


    “雲初已經下去了!這湖在初初下去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所有進入湖內的物品都會被腐蝕。”阿寧焦急的說著,卻在下一瞬看到了無邪近乎絕望的神色。


    阿寧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以至於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阿寧。”無邪垂眸看著這片水域,聲音沙啞中透著難以隱藏的絕望:“阿寧,這片湖裏……全部,全部都是雲初的…血。”


    阿寧神色又一瞬的空白,明明無邪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見了, 可為什麽她一點,一點都沒有辦法理解呢?


    人,人怎麽能流這麽多血呢?


    就算是神明,就算雲初是神明,又怎麽會流這麽多的血呢?


    阿寧甚至不敢去想象。


    她不敢想象雲初到底在張家經曆了什麽。


    幾人臉色煞白的看著湖麵。


    胖子突然罵了一聲,“去他媽的,今天這湖不下也得下,初崽救過我的命,老子要他長命百歲!”


    說罷,他就想往湖裏衝,被黑瞎子拽著衣領蹬了迴來。


    解雨晨丟了一塊石頭下去,頃刻間石頭便被腐蝕,成了一縷白煙。


    汪福隻站在一旁看著,一句話都沒說。


    “小哥應該可以下去。”無邪突然說道。


    他反應向來敏銳。


    這血,應該不會對小哥有影響。


    “什麽意思?”阿寧不解的看著他。


    “這應該就是張家古樓的最後一層防線,他們要用神明自己的血封印神明,如果是這樣,本族人應該可以下去,更何況小哥是張家的族長!”


    話是這樣說的,可無邪還是讓小哥先將手指觸碰到湖麵試了試,果不其然,那血水對小哥沒有絲毫影響。


    阿寧反應過來無邪說的意思,但她不相信他們。


    “無邪,你也說了,張麒麟是張家族長,就我們目前所知道的,張家傷害了雲初,甚至試圖將他殺死。”


    阿寧頓了頓,視線看向張麒麟,“你們如何能保證,張麒麟作為張家的族長,他在下到張家古樓後不會傷害雲初?”


    無邪和胖子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他們互相過命的兄弟,小哥若是真的想害雲初,他有無數次機會!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怎麽會不相信小哥?!


    阿寧還是很警惕。


    她與張麒麟相處的時間沒有無邪他們長,張麒麟是張家族長,她無論如何都不放心。


    “除了讓他下去,你還有別的選擇嗎?”汪福笑得冷漠:“沒有選擇就閉嘴聽從安排。”


    阿寧掃了他一眼,知道他說的確實是如此,便沒在開口。


    張麒麟先眾人一步進入湖中,迫於那液體的腐蝕性,幾人隻能在岸上等待。


    可過了一天,水麵都沒有絲毫反應,這下眾人更著急了。


    解雨晨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從包裏取出長命鎖,他手中握著那枚長命鎖,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將手插入湖水中。


    “小花!!!”無邪嚇得大喊一聲,衝上前將解雨晨的手從水裏抽出來。


    可解雨晨的手沒有絲毫損傷。


    眾人不可置信對看著這一幕。


    解雨晨唇角揚起一抹笑,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看向無邪,“無邪,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


    象征。


    九個象征!這是沒有神血之人,唯一的,進入古樓的辦法!


    湖裏流淌著神明的鮮血,血裏含著蝕骨的恨。


    可雲初贈予他們的長命鎖如今卻成了護身符。


    解雨晨將長命鎖分給眾人,在分到汪福時,他並沒有接。


    汪福垂眸看著,那枚長命鎖,嘴角扯了扯,笑得有些苦澀:“吾主從沒送過我這個,你們都有的,我卻沒有。”


    聞言,除了解雨晨外的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誰問他了?


    這裏0個人在意。


    本來就時間緊急,誰有功夫陪他在這耗!


    解雨晨掃了他一眼,收迴長命鎖,“隨你。”


    本就不熟,是汪福自己要來的,他自己不要,那便隨他去吧。


    借著長命鎖的庇護,眾人穿戴好裝備跳入湖中。


    汪福沒下去,他走到湖邊蹲下身安靜的看著。


    良久之後,修長指尖觸上湖麵,奇怪的是,湖水絲毫沒有腐蝕他的皮肉,男人癡癡的笑著,森然的笑聲於湖麵迴蕩。


    “他們都有的,為什麽隻有我沒有呢?”汪福垂下眼簾,胸腹間有著某種叫人聽了喘不過氣的嗡鳴,他漠然道:“吾主,張祈安早就死了,我是陪伴您最久的人,我見證了您的起落,興衰……為什麽?”


    “所以為什麽呢?”


    “為什麽他們都有的東西,我卻沒有?”


    當初殺死後土的人是汪福,當得知萬奴王要為雲初修建地宮,派了本家最好的風水師汪藏海過去的人也是他。


    汪福黑沉的眼底逐漸被金色所替代,他看著血水中的倒影,笑得開懷。


    就快要到時間了。


    他做了那麽多事情,海底墓引路的粽子,將後土的後代煉製成傀儡,在戰國墓投放毒蛇……


    被九鳳給予長生的家族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張家。


    既如此,汪福又是如何活了如此之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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