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可以留在張府,但她得學規矩,得去上學。”


    “沒別的?”


    聞言,張啟山莞爾道:“怎麽,你還想讓我提條件呢?你幫我除了一個大麻煩,這點要求自然不是事。”


    雲初沒迴答,隻是抬頭看著張啟山,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意。


    “時間不早了,你去喝些熱水暖暖身子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細問。”


    雲初點點頭,目光轉向一旁的二月紅,“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二月紅一愣,繼而溫柔的笑了一下,溫聲道:“丫頭明日在紅府等你。”


    待到雲初上樓後,二月紅看向張啟山,聲音有些冷。


    “佛爺,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雲初知道丫頭中毒這件事嗎?”


    聞言,張啟山挑眉道:“我沒那麽無聊,礦山之行,我是請求並非逼迫,雲初身上謎團本就多,許是他自己看出來的也未可知。”


    二月紅又道:“佛爺,你知道我早已金盆洗手,這忙,我幫不成,也不能幫。


    雲初這孩子雖口無遮攔,但本性不壞,隻是需要合適的教導,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張啟山自然明白二月紅指的是雲初單槍匹馬殺了一船水匪的這件事。


    “明日我會派親兵調查,如果雲初所言屬實,若他願意,長沙會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若他不願,那這件事便是他人所為。”


    張啟山看了一眼張日山,張日山會意,將二月紅送到了門口。


    “佛爺,你為什麽會答應雲初的請求,那孩子來曆不明,萬一是被人安排好刻意接近的怎麽辦?”


    張啟山聞言笑了一聲,眸色劃過一道暗芒,“你看到雲初對那孩子的態度了嗎?”


    張日山想到雲初抱著那孩子踏入張府的模樣,無意識保護的姿態。


    他猛地抬頭看向佛爺,臉色有些不太好。


    見狀,張啟山輕笑一聲,語調上揚,眼中劃過一抹誌在必得,“以前沒有弱點,現在不就有了?”


    張日山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到底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道了聲別便轉身離開。


    張啟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手指輕扣著書桌,眸色有些冷。


    他不期待張副官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或者說,他從沒對任何人有過期待,所以不理解也無妨。


    既然知道了雲初的特殊,那麽他就必須得屬於自己。


    第二日一早,雲初醒來時,便看到自己腿旁的地上蜷縮著一個小女孩,連被子都沒蓋,被凍的瑟瑟發抖。


    見到這一幕,雲初不自覺的皺起眉,他沒有同別人睡一張床的習慣,所以便在桌子上趴了一夜,明明都把床讓出來了,怎的這小孩放著好好的床不睡,反而要睡在地上。


    雲初起身將女孩抱起朝床邊走去,因著他的動作,女孩也悠悠轉醒。


    她眨巴著雙眸,眼裏還帶著未醒的懵懂,口中喃喃著外婆,但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


    她的外婆已經死了。


    女孩不再說話,隻是雙手死死的抓著雲初的衣袖,好似害怕他將自己拋下。


    昨晚她被噩夢驚醒,借著月色看到了在桌邊小憩的雲初,便跑到他旁邊的地上趴下,她太害怕了,她目睹了自己外婆的慘狀,也目睹了那水匪的死相。


    女孩知道,如果沒有雲初,她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或許連頭都會被砍下。


    雲初垂眸看著女孩,淡淡道:“還要再睡會嗎?”


    女孩搖了搖頭,將頭埋在雲初胸口,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緊繃的身體逐漸軟和下來。


    “我今天要出去,你就留……”


    “我和哥哥一起,我不要在這,我不要自己一個在這裏!”


    女孩打斷了雲初的話,幾乎是大聲的說出了這些話,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緊緊的抓著雲初的衣服,好似深怕自己會被拋下。


    雲初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試探性的揉了揉女孩的頭,妥協道:“好,都依你。”


    他耐心的將帕子打濕,給女孩擦拭著麵龐,隨後牽著她的手向樓下走去。


    樓下的桌上早已擺好了早飯,看見雲初帶著女孩下來,張啟山問雲初:


    “這孩子叫什麽名字?”


    雲初搖搖頭,“我不知道。”


    女孩聽到二人的對話,抬頭看向雲初,一字一句道:“我叫雲朵。”


    接下來,無論張啟山在問什麽,雲朵都不理他,隻有雲初說話的時候她才迴話。


    ?


    去紅府的路上,雲朵在一處停下了腳步。


    伴著周圍熙熙攘攘叫賣的聲音中,一道道吆喝格外明顯。


    “賣糖葫蘆嘍,十文一串,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糖葫蘆十文一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


    雲初看向雲朵,女孩抬起頭,臉上全是淚,她哽咽著道:“哥,我想吃糖葫蘆了,我想吃糖葫蘆了……”


    “哥,我沒有外婆,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


    “……”


    雲初沒有迴話,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幾乎將他淹沒。


    很久以後,雲初才明白,這種感覺叫自責。


    如果他當時願意出手相救,阿嬤又怎麽會死?他的冷漠間接導致了阿婆的死。


    再也沒有人會在他經過時,笑著喊他咪呀,也沒有人會送他糖葫蘆了。


    雲初給雲朵買了一串糖葫蘆,卻沒有給自己買。


    曾經他覺得糖葫蘆是最好吃的,可如今,隻要看到糖葫蘆,他的心底就會湧起一陣陣窒息感,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


    雲朵的外婆,是因為他才死的這麽慘。


    雲朵拿著糖葫蘆看了很久,她突然把糖葫蘆扔下,抬頭看著雲初,顫著聲道:“哥,我不要吃糖葫蘆了,我再也不要吃糖葫蘆了!”


    她討厭糖葫蘆,討厭害死阿婆的所有人。


    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雲初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瞬,彎下腰將雲朵抱起,溫聲道:“都依你。”


    前方帶路的張日山詫異的迴頭看向雲初,見雲初待雲朵如此之好,眸底劃過一絲晦暗,終是沒有多說什麽。


    到了紅府,雲朵亦步亦趨的跟著雲初,右手緊緊的抓著雲初的袖子。


    院內,二月紅正在樹下翩翩起舞,口中哼唱著溫婉柔和的樂曲,丫頭坐在樹下的石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樹下的二爺。


    ——————


    雲初眼中的張啟山:好人?


    雲初眼中的雲朵:妹妹。


    雲初眼中的副官:……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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