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來了一百多士卒在小翠家旁邊的野地裏開始搭建九姑娘的花園別墅,張誠牽著徒弟隨小翠進了角鬥場。


    角鬥場四個大門全部敞開的時候不多見,平時的賭鬥隻是武師或者武士,參賭的人下注少看熱鬧的也少,但是今天卻不同,武尊賭鬥難得一見。


    拿著高棟給的號牌找到前排的一個茶座坐下,角鬥場的仆役端來茶水點心,看見張誠麵前還擺著一個大額的籌碼,又給端來一個果盤。


    小翠嘟嘟囔囔的不忿:“二百雞冠花啊,昨晚我特意多看了幾眼周義德,他哪是高達的對手,唉,賠啦!”


    “哼,你們的符篆很厲害嘛,這次讓你們嚐嚐吃裏扒外的教訓,有那麽好的東西為什麽不供奉給領主大人?”


    張誠隨著話音看向左邊的茶桌,原來是高棟在幸災樂禍,張誠明知道是他在背後使壞,昨晚一波波過來敲詐勒索應該就是他唆使,可自己一沒身份二無靠山,隻能忍。


    “呦,什麽時候這臨山鎮換了當家人了?還是狗腿子擅作主張敗壞律令?二姐,迴頭得跟師父說一聲,鎮魔宗的規矩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踐踏的對不對!”


    張誠又看向右邊,說話的是那個最年輕的女子,這小丫頭嘴皮子好像很厲害。


    “我壞了規矩?你問問每個人,我何曾強迫過任何人做違背律令的事了?”


    二胖厭惡的看了一眼高棟:“廢物而已,仗勢欺人之輩,理他幹嘛,要是不長眼惹到咱們頭上,先打斷他狗腿再說。”


    張誠再迴頭看向高棟,見他的樣子好像沒生氣,也不敢和兩個女子頂嘴,隻是昂著腦袋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惹得身後傳來一聲冷哼:“丟人現眼的東西,五哥一脈怎麽出了你這種血脈,滾一邊去,別在這礙眼。”


    “老九,五哥的血脈哪裏不好了?招惹你了還是影響到你什麽?我可不覺得礙眼,棟兒,就在那坐穩了,說不定有吩咐給你替我做個使喚。”


    高棟連忙鞠躬見禮:“見過六爺,我就在這候著,您隨時吩咐。”


    “多乖的孩子!”


    “六哥好興致啊,哼!”九爺架起二郎腿不再搭理高棟。


    “大哥你看看他,哪還有高手風範,和一個後輩過不去。”


    “你倆哪個都不是好東西。”


    隨著兩個人的冷哼,張誠扭迴頭看向擂台,根據昨天的聽聞判斷,後麵的三個老頭肯定是鎮魔宗的大長老、六長老和九長老,都是人仙境界的修為,一個勢力內有這麽多高手的確罕見。


    後麵陸續入座的寒暄時不時傳進張誠的耳朵,先是所有人對九姑娘的到來恭迎,然後是臨山鎮的各司執事拜見三位長老,最後是高達和周義德並肩同行,見過九姑娘和三個老頭以後,分別坐在張誠左右兩側的茶座,隱隱間三桌環繞,把張誠圍在核心,他隻覺得這樣的座位順序似乎有問題,小翠那裏早已冷汗淋漓心中叫苦。


    沒一會,角鬥場知客出來宣讀規矩,隨後煽動大家抓緊最後的時間下注,張誠左耳聽右耳冒,腦子裏亂哄哄什麽都沒注意到,在齊國時從沒見過這種氛圍,人最多的時候是在軍營,可軍營裏嚴禁喧嘩亂竄和左顧右盼,張誠正襟危坐腰杆筆直,和整個角鬥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高棟見張誠這副模樣,嗤笑著說:“這就是個二傻子,還被你們當成寶,看走眼了吧!”


    九長老看見他不煩別人,嗬斥道:“技修高手心無旁騖,哪像你這紈絝廢物。”


    高棟本以為六長老會繼續維護他,眼光剛看過去就被瞪了迴來:“你這狗眼不識好歹也就算了,嘴也沒有把門的,五哥遲早會被你氣死,哼!”


    大長老一邊打圓場一邊挑唆:“九弟執掌技修司自然看得出他是不是高手,隻可惜這高手不諳世事,六弟掌管民生,是不是應該查一查都有誰違背律令怠慢過咱們的貴客?”


    六長老有點坐立不安起來,對大長老沒好氣的說:“大哥說這話可有依據?如果三爺怪罪下來,我可是能夠證明高達從沒做錯。”


    九姑娘咳了一聲說:“鑽律令的空子欺負人哪裏都有,這種事不影響我們控製全局即可,如果真有必要,犧牲一兩個廢物又算得了什麽。”


    六長老趕忙求情:“九姑娘慎重,五哥一脈單傳,總得留下香火才好,迴頭我親自督導這不長眼的孩子,一定不讓他再惹禍。”


    “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傳言他眠花宿柳掏空了身子,快四十了也沒留下一兒半女,六長老若有心,還得抓緊啊!”


    這話說的三個長老都感覺心裏發寒,估計是高棟不知道深淺,已經把九姑娘得罪了,聽她的意思,一旦高棟有後恐怕小命不保。


    張誠眼睛直勾勾看向擂台,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好像後麵四個人的話一句都沒聽見,小翠伸出一隻手捅了捅:“發什麽呆呢?”


    張誠身軀一震,隨之魂魄歸來一般看向小翠:“啊!啊?”


    “啊什麽啊,你看什麽呢?”


    “我在想半山腰是不是有一個地方剛好是仙氣和魔氣交織平衡的環境,迴頭帶羽生去找找,那裏應該適合他修煉。”


    周圍三桌雖然心思各異,卻都留一分注意力在他這,聽他這麽說,一個個浮現出微笑,小丫頭捂著嘴低聲對李廣宇說:“還真是個癡人!”


    六長老卻鬆了一口氣,笑著說:“九弟,你賣好的話人家可沒聽見,失望了吧!”


    九長老沒理他,轉頭看向九姑娘:“他身邊那孩子是他徒弟?我可不可以再收這孩子做為親傳弟子?”


    九姑娘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有些為難的看向大長老,大長老嗬嗬一笑:“九姑娘隻管做主,我們都有親傳弟子,如果嫌老,大不了去收個孩子嘛,隻要公平就好。”


    六長老瞪了一眼九長老,也對九姑娘諂笑:“是極是極,公平就好,我們都有親傳弟子,都有、都有。”


    九姑娘又拿出那顆反彈效果的玻璃球,托在手裏問三個長老:“你們都確信沒看走眼?”


    大長老和六長老沒看玻璃球,反而同時指向九長老:“那枚符篆做不了假。”


    九長老把昨晚張誠當眾煉製的那枚符篆取了出來,又指了指九姑娘托在掌心的玻璃球:“都是八十一點的靈紋架構,我那裏做得到這一步的高手也不多,而且沒有低於百歲的人,看他樣貌應該不過三十,沒點底蘊做不到這一步,我確信。”


    九姑娘收起玻璃球笑了笑:“雖說不是親眼所見,但我確信這寶石隻是他拿來練手的玩物。”


    大長老自袖口裏取出一顆光華耀眼的彩鑽遞給九姑娘:“不是我不信,而是沒機會當麵求教,這塊寶石我珍藏了十幾年,還是三爺送我的寶貝,九姑娘不妨拿去做個見麵禮。”


    六長老和九長老臉頰一陣抽搐,看向大長老恨不得一口撕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入懷摸了半天拿不出什麽寶貝,幹脆扭頭不看。


    九姑娘咯咯笑著接過彩鑽對大長老說:“放心,迴頭煉製出來起碼有你一半的好處。”


    六長老實在坐不住了,站起身對著九姑娘鞠躬:“九弟那裏有宗門的靈物密庫,他也拿得出見麵禮,可我除了一顆赤誠之心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心意,還請九姑娘幫忙!”


    九長老氣的咬牙,指著六長老嗬斥:“密庫屬於宗門,你說我暗中奸守自盜?”


    九姑娘擺擺手讓他倆稍安勿躁:“還不到動用寶物的時候,他還年輕,如果我們齊心協力,過幾十年誰知道會有多好的前景?”


    大長老問九長老:“你覺得需要培養多少年?”


    九長老見其他人都盯著自己,老神在在的迴答:“天賦這東西可不是靠年月熬煉出來的,棲霞宗師徒大多都是四十歲開始揚名,百年前那個奇才可是二十八歲就已經銘刻出五疊靈紋,我覺得這個人隻是歲月不夠安穩,如果靜下心來,而且不缺材料,最多三年就能達到巔峰!”


    六長老看向大長老哈哈大笑:“大哥盡管放心,就算你活不過三年,我也會想辦法通知你一聲,隻管安心的去!”


    “哼,老夫養生之道豈能是你看得懂?再活十年也不在話下。”


    九姑娘拿出幾片七葉蘭花瓣分給三個長老:“這是他培植的靈花,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人的丹道也不賴!”


    四個人聊天的功夫,擂台上已經開打,由於約束甚多,高達和周義德等同於比賽摔跤,周義德又高又壯,但是有高達做對比,他顯得秀氣多了,不過二人修為卻是周義德較深,一時間難分伯仲。


    大長老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眨眨眼看向張誠背影:“能在沙土裏種出這等靈物,不簡單呐,我記得九弟那裏有一截三萬年的老藤,何不在合適的時候煉一爐增壽丹?”


    九長老也是根直腸子,想也沒想就迴答:“沒有丹爐!”


    六長老瞪向大長老:“你少惦記三哥的寶貝。”


    九姑娘給三個人續茶,微笑著調和:“都是一家人,如果一爐煉出來九顆誰都不吃虧不是嗎?”


    九長老點點頭,看著九姑娘的俏臉追問:“你能確定他的靈火比常人大一倍?”


    “所以啊,我要跟在他身邊,總能探知一二不是嗎?”


    大長老患得患失的摸了摸左手上的一枚戒指,食指肚擦著戒指上那顆金燦燦的寶石磨來磨去:“你們負責丹爐和靈物,我可以拿出那枚靈晶,如果九人都能飛升必然成就鎮魔宗的千古神話,我隻要十年,十年就夠了!”


    四個人都沒表現出情緒,好一會,角鬥場裏轟然躁動,九姑娘這才環顧了三人一眼說道:“人人有份,為了不觸碰長老會的逆鱗,這幾年隻讓他研習丹道!”


    三位長老環顧四周,轉迴頭已經麵目猙獰,異口同聲的說道:“要不要封口?”


    九姑娘見他們一點就透,麵帶笑容點點頭:“封鎖,不殺人!”


    三位長老起身抱拳:“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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