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馬速就得避開前麵的阻擋從側方接敵,如此不斷的穿插使張誠跟不上前麵的反應速度,沒一會已經失去了張讚的背影,抬頭看見將旗在靠右的方向,身邊百餘米內沒有任何敵軍,張誠一磕馬腹,戰馬四蹄加力奔向將旗方向。


    突然右邊閃過來三騎敵軍,也想借助這一片空檔提高馬速,張誠出於本能揮刀迎了上去,隻需稍一遲滯就能阻止對方提速為其他戰友贏得殺敵的機會。


    “當”的一聲磕碰聲響,左手刀磕開第一人的戰刀,二馬錯過時右手刀向後揮砍又是一聲磕碰聲響。


    阻住第一騎,接著衝到第二騎眼前,這個人同樣沒有了靈氣儲備,揮刀橫斬,張誠左腳踏緊馬鐙,右腿勾住鞍橋,躲過對方刀鋒所向雙刀同樣橫劈,對方戰馬看見張誠的雙刀一上一下,下麵的一刀對著自己腹部,戰馬猛的躍起躲了過去。


    張誠正想著擰腰迴刀撩一下,卻不料自己的戰馬猛的向左打轉,連忙借勢坐迴鞍橋,眼角餘光看見第三名敵軍的刀鋒擦著胯下戰馬的屁股劃了過去。


    “好險!”如果不是戰馬避讓,自己能不能砍到第二人很難說,但自己一條腿和戰馬肯定會挨一刀。


    戰馬閃避使得自身失去速度,再迴旋轉頭時已經跑不起來,那三個人卻提韁立馬迅速轉頭殺了迴來,張誠瞪起眼睛迎戰,眨眼間又和第二人碰了兩刀,第三人橫刀已到,張誠不得已直衝過去,對方的刀鋒正砸在他軟肋外的鎧甲上,震得他吐了一口鮮血。


    第一人的雙刀已經到了眼前,眼見來不及閃避,他隻能橫刀硬碰,又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去。


    “這麽弱也來送死,殺!”身後傳來喝罵,張誠催馬往前衝想獲得一絲轉機。


    “低頭!”前麵傳來一聲暴喝,張誠下意識的伏低身軀。


    “嗖!”的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擦著後腦勺飛了過去,隨之傳來“當”的一聲。


    抬起眼皮向前看,隻見一個校尉鎧甲的戰士單手持刀奔了過來。


    “陸肯,小心!”張誠還不忘提醒戰友。


    二人錯身而過,張誠摸出一顆療傷丹吞服,提韁立馬轉身殺了迴去。


    療傷丹是蘊含靈氣的材料煉製,服用後能揮散出兩絲靈氣進入丹田,緩慢補充體能恢複傷勢,他被震出內傷,一顆丹藥的靈氣隻能暫時延緩傷勢加重,但是拚命的時刻一絲靈氣都是戰力,張誠把靈氣通過口腔吐出激發了十幾根金針,再吐出最後一絲靈氣催動,金針飛向敵軍中的一人。


    陸肯單刀迎戰一人避開一人,第三人剛靠近過來,張誠的魔法金針射到,這人避無可避一擊斃命。


    梁國人為什麽那麽討厭齊國人?因為仙修害怕魔法,張誠的修為隻是武士,他激發的魔法卻能躲過敵人武尊的探查,可見厲害之處非同一般,如果想感知他的魔法,需要這個武尊運用仙術凝煉意念才能做到,可現在誰還有靈氣去催動修為呢?


    齊國人是仙魔雙修功法,要不然梁國人會直接給他們扣上魔修的帽子,仙魔勢不兩立,那樣就能發動梁國民眾源源不斷的殺過來,但現在卻做不到,組織起五十萬有來無迴的大軍並不容易,何況齊國人還一直通過商隊對外貿易,梁國人得了便宜哪好意思誣陷別人,在如何對待齊國人的問題上也很尷尬。


    陸肯得了機會,連忙撿起一把戰刀打馬迴轉匯合了張誠,此時的張誠剛剛和另外兩個漏過來的敵人硬碰了兩刀,又吐了一口血。


    雙方三個迴合的戰鬥隻過了一分多鍾,附近又有士卒捉對殺了過來,又服下一顆療傷丹,張誠匯合在其他戰友中間勉力支撐,沒一會殺到左翼軍核心陣地。


    左翼軍將旗插在地上,張永林靠旗杆支撐死而不倒,半顆頭顱已經不見,身邊堆疊的死屍足有三十具,再外圍伏屍遍地圍成方圓大半裏的環形,兩百多張家軍將士還在護旗,外圍一千多敵軍死命的往裏衝,張永奎帶領三十多人殺到時,林家軍殘部不敢分散,立刻向將旗集結。


    “轟隆隆……”馬蹄陣陣,張忠身側旗牌官渾身是血的舉著帥旗帶隊圍了過來,他們身後一片寂靜,看不見任何戰旗豎立。


    “停。”張忠一聲喝令聲震全場,所有人停止打鬥聚集在各自旗下。


    “湯臣聽令!”


    “在。”


    “納降。”


    “喏!”


    湯臣包裹在黑袍裏策馬向前來到林家軍將旗正麵:“老規矩,你們降就送你們迴鄉,如果戰,三天後給你們一次機會。”


    林家軍右翼軍將旗旁站出來一個斷臂大漢,高聲應答:“有死無退!”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他的胸前透出一寸刀尖,他低頭看了看笑了:“我說的不算,湯臣,你們這次出來兩個帝境高手,不公平!”


    “你瞑目吧,紀恩是進入戰場半年後偶然晉階成功,要不是挨你們幾十個人暴揍還不能逼著他凝煉出氣府。”


    斷臂大漢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形嘴角便斷了氣,刀尖消失,抽刀的身影隨著斷臂大漢栽倒露了出來,是個渾身噴血的矮壯修士,他舉起刀高喝:“還有誰想戰?”


    “當啷……”一片片丟棄武器的聲音響起,還在噴血的矮壯修士橫刀自刎!


    林家軍右翼旗手舉旗高唿:“還有沒有林家子弟?”


    無人應答,他把將旗卷起扛在肩上,挽起衣袖露出腕上的一個銘紋高唿:“隨我林佐身後集結。”


    也許軍中還有林家人,但不敢出來承認,林家得了梁國的巨大酬勞而出兵,需要有一個林家人帶領殘兵迴歸,如果有第二個,說不定會被哪個屬民給殺了爭功,林佐敢站出來就說明他留了後手,說不定是一顆療傷丹,足夠他支撐到其他林家人死光,做為唯一林家人迴歸自動擁有家族傳承人的資格,途中也許還有暗殺,但他敢做自然有底氣,如果林家人真的死光了,所有人迴去也是死。


    如果覺得還有一千多人可以一戰,那還要看看張家軍的戰力,人家可是有兩個武帝,如果林佐不自量力,資訊珠傳迴去的影像會做為懲罰他的證據,戰鬥了一年,剩下的修士都是劫後餘生的骨幹,他可以舍得林家卻舍不得,何況這些人以後還有一些歸他領導,如果林佐昏了頭,想殺他的人多得很。


    張家軍圍成一圈護在林家軍外圍趕迴龍牙關前的臨時營地,他們剛離開戰場,山上和草叢裏衝出無數野獸殺了進來,戰場上半殘的戰馬和梁國修士屍身沒一會就被啃了個幹幹淨淨,唯獨張家軍將士屍身保存完好。


    等野獸跑光了,張家軍才派出人馬撿拾骸骨,裝在一起埋葬在龍牙關外的勇士塚,立碑刻字,張家軍將士的名字人人有份,林家軍的名字需要他們自己去刻,難免有遺漏。


    祭奠過勇士英靈,張永奎率隊保護林家軍迴歸,他最後一戰丟了半個耳朵,卻舍不得消耗療傷丹,說是等攢多了一起恢複,林家軍的隊伍裏一輛輛載滿貨物的大車懸浮跟隨,車身上靈紋閃耀毫光,看樣子載重很大,也不知道他們得到了多少靈物,如果不含靈性,這些東西可以裝進儲物空間,具備靈性的靈物隻有靈性空間才能儲存,嵐雲大陸上恐怕沒有那種寶貝。


    萬裏歸途,這些人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到家,而張永奎他們再迴來隻需要半個月就可以,原因是歸途上會有野獸打劫,它們給齊國人麵子,但是梁國人少的時候得留下買路錢,齊國人護送也隻能免除一部分,少吃幾個人而已。


    仙道修士的血肉是魔修的天然丹藥,反過來也是這樣,獸修不區分仙魔,和齊國人一樣自然帶毒,誰都不願意吃,但獸修吃仙魔都是天然丹藥,隻有飛升後的獸修才是寶貝,至於飛升後的齊國人是雙修帶毒還是變成人形寶藥無人知曉答案。


    對修煉者表現出毒性是因為靈性衝突和能量差異導致的病變,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身死道消。


    送走了張永奎,張忠來到親軍營看望張誠,退出戰場以後張誠栽落馬下差點被踩死,張讚為了救他也被後麵的戰馬踩了一蹄子腳後跟。


    到了張讚小隊的營帳,張忠遠遠的看見張誠在磨刀,氣的差點衝過去暴揍他一頓:“你是不是又吃療傷丹了?”


    張誠停下手裏的活計看向大哥點點頭:“最後一顆。”


    張忠心裏滴血:“你已經退迴來了,多重的內傷都能慢慢恢複,療傷丹是外傷聖藥,你這不是浪費麽?”


    張誠知道這些常識,卻連忙辯解:“二爺給我的時候隻說受傷了趕緊吃下去,特別是拚命的時候一定要吃。”


    張忠一聽這話沒了脾氣,自己爺爺什麽德行他最清楚,如果逆著他的意思,說不得要挨頓胖揍。


    “一共給了你幾顆?”


    “加上去梁國做生意時給的一顆,一共給了三粒!”


    “這麽多?還有誰知道?”


    張誠搖了搖頭:“二爺不讓我說,他說如果告訴別人會丟了小命。”


    張忠點點頭:“不要對外人說,特別是梁國人!”


    “我知道。”


    張忠轉身去忙別的事,張誠見他走遠,露出狡黠的微笑,其實他還有一粒。


    療傷丹有多珍貴人人都知道,但張誠不會因為丹藥珍貴就不吃,第一顆丹藥用來拚命,第二顆是因為傷上加傷不得不吃,第三顆是因為落馬後挨了幾蹄子,如果不吃肯定活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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