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天羅山莊的天羅榜還不是如今的這些人,也沒有所謂的風雨,那時,以狂劍和虛無大人兩人為首,被稱為天羅雙子星,也都是天羅榜首席的嬌嬌競爭者,整個山莊潛力最大,實力最強的存在。”


    清了清自己的喉嚨,站於眾人之前的無雙開始緩緩的講述起了當年的那段往事:“可後來,為了北境的一個女人,狂劍竟他背叛了山莊,與那個女人共同踏上了逃亡之路。


    在兩人的逃亡中,山莊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精銳的殺手,想要誅殺狂劍,可奈何他的實力太過強大,又深知山莊的一切,百餘人皆死於他的那把追魂之下......”


    “老頭,朕問的是關於風雨的事情,可不是來聽你將天羅山莊的往事的,你最好長話短說,別跟朕在這繞關子了,朕沒這時間跟你在這耗著!”


    不待無雙繼續說下去,一臉不耐煩的弗羅便開口打斷道,原本與焰花的衝突就已令他很是不爽了,如今還哪有心情去聽眼前這麽個斷手之人繼續墨跡下去。


    “哎,陛下莫急,我說的狂劍,他乃是風雨生父,風雨能加入咋們這山莊,估計也是因為那家夥的緣故,我的這隻手,也是被他所斬斷的。”


    被弗羅稱為“老頭”,無雙卻並不生氣,隻見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斷臂,開口解釋道。


    “你說的那個狂劍是風雨的父親,那他現在人在哪裏,還活著嗎?”


    無雙這麽一說,弗羅的興趣倒是起來了,他不再如同之前那般不耐煩,急忙問道。


    “自然是死了的,陛下,最後那一戰,我親自看都虛無大人了解了他,若非天羅之則使得我們無法向那個孩子下手,風雨二字恐怕早已不存在了,哪來如今的名動神州。”


    有些渾濁的眼裏閃過一絲幽光,望著那個天羅所在的方向,無雙微語道。


    “老頭,既然是你們這的虛無殺了風雨的父親,他為什麽還會加入這個山莊,甚至還成為了你們這的第一殺手,按我看來他不該來找你們複仇嗎,你這邏輯似乎不太通啊,我都懷疑你在編故事騙我了。”


    饒了饒自己的頭,弗羅用一種質疑的語氣問道,他看向無雙的目光也在這一刻變得如同老鷹一樣的尖銳,尋找著無雙有無欺騙自己的地方。


    “哪敢啊,陛下,你乃萬金之軀,一國之主,我一個過不了多久就快連走路都走不動的老人怎麽可能騙你這樣英明神武的人呢,您說是吧。”


    搖了搖自己頭發都不剩幾根的頭顱,無雙誠摯的迴答道,他的眼裏,盡是真誠之色,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欺瞞的意味。


    “諒你也是不敢,老頭,你繼續說道,我在聽。”


    無法找出無雙身上的任何破綻,弗羅也隻好作罷,隻見他朝著無雙點了點頭,便開口道。


    “陛下,那是十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了,在狂劍被我等誅殺後,那會的風雨就躲過了我所安排的一些追殺,來到了這裏,靠著一個令牌,成為了天羅的一員。


    然後,我本想帶人去辱罵一下這個賊人之子的,可誰知野牛那家夥不知道哪根筋搭牢了,竟和這賊人之子走的很近,不讓我們靠近一步......”


    在弗羅的話語落下後,無雙便緩緩的講述了起來,他說的很慢,卻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哪怕是天羅榜前五裏除了風雨的那四位,都聽得很入神。


    “野牛又有誰啊,老頭,你這怎麽這麽複雜?”


    當聽到野牛二字從無雙口中被說出後,弗羅也是急忙問了起來,他明白,這些事對自己的計劃是極其重要的,他必須做好所以的了解與準備。


    “野牛是上一代天羅榜第六的絕世殺手,在數年前的一次執行任務中便死於帝國南境賊舒天頂之手,這是他的資料,陛下可以過目。”


    這次迴答弗羅,卻是沉默了許久的焰花,隻見他將一顆散發著微芒的源石從自己的懷中取出,朝著弗羅丟了過去。


    接過焰花所丟來的源石,弗羅也是在第一時間用自己的一絲源氣看到了裏麵的所有內容,他這才將源石丟還給了焰花,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老頭,看來你們這個天羅榜首席的故事很多,也很有魅力啊,連這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都願意出來保護他,與你作對,你在上一代混的可真夠差的。”


    “哎,陛下見笑了,若非我在那一戰裏斷了一臂,不敢說比得上當年的那幾位,現在混個天羅榜第三,第四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對於弗羅的嘲諷,無雙選擇的卻是置之一笑,因為他知道,唯有利用自己麵前之人,才有機會報了當年的斷臂之仇,讓如今勢頭正旺的風雨父債子償。


    “無雙老鬼,就你這點破實力還想和我與陷空爭奪天羅碑三,四之位,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這副德行,怪不得當年的天羅榜前十裏就你被狂劍砍了一隻手,我看當年狂劍沒把你這個吃軟怕硬的廢物給砍了是真的對得起你啊!”


    從無雙的話語裏聽出了嘲諷自己的意味,流星也在這一刻站了出來,滿是怒火的反擊道,絲毫不在乎弗羅是否在這裏。


    “好了,流星,今天客人在這裏,你就少說兩句吧,不過無雙,你剛才的話我焰花也記住了,不要給我逮著機會,否則我定親手除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貨色。”


    用手示意身旁的流星退後,焰話冷冷的說道,對於無雙在外人麵前黑自己兄弟的行為,他還是很看不慣的,自然也是記住了今日之事。


    “老頭,看來你在這裏混得挺差的呀,他們都說要把你給除掉了,可我似乎沒說要保下你啊,你要是不墨跡的講完後麵的事,我倒可以考慮在幫你在那幾個人麵前求個情,花點錢財,替你消一消這血光之災,不然的話,我看你是命不久矣咯。”


    見得焰花皆冷冷的凝視著自己後,無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可正當他準備看向弗羅時,弗羅那落井下石的話語已然傳入了他的耳中,是那般的刺耳,又是那般的清晰。


    “陛下,焰花大人,我,我......”


    焦急的看了看冷豔注視著自己的焰花四人,又用一種乞討的眼光瞥了一眼冷漠的弗羅,無雙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的這波運營居然把自己給玩炸了,搞的兩頭不是人,成為對峙的兩方修複關係的犧牲品。


    “別你啊,我啊,什麽的了,快說!”


    在如此的境地下,弗羅對無雙的態度也是惡劣了許久,惡狠狠的喝道,他的眉頭也是緊皺了起來,完全沒有好臉色給無雙看。


    畢竟在弗羅的眼裏,無雙一個人的價值是遠遠小於焰花等四人的,更何況焰花在一定程度好代表的可是整個天羅山莊,完全和無雙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


    “陛下,我說,我說,是這樣的,在野牛死後,風雨那小子似乎靠著手裏的令牌獲得了什麽傳承,所以實力這才飛漲的這麽快,不過他這一人做事一向神秘,我了解的也不多啊,還請陛下與焰花大人原諒了小人的無禮之舉,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吧,小人知道錯了。”


    在弗羅的逼迫下,無雙也是低下了自己的頭,語速飛快的說了起來,可奈何他所知道的多半是李聯傑成為風雨前所發生的事情,腦海裏絲毫沒有野牛死後發生在風雨身上的隱秘之事,因此也是講的模糊不清,完全沒有任何的有效信息。


    “焰花,你覺得這家夥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個人情,替你解決了他。”


    在發現自己苦苦詢問就得到了這麽點東西,弗羅也很是不爽,隻見他嘴角一揚,便直視起了在自己對麵的焰花,主動開口道。


    “饒命啊,陛下,饒命啊,焰花大人,小人真的是無意的,求求你們給小人一次機會吧,求求你們了!”


    聽得弗羅要拿自己開刀,去換一個所謂的人情,無雙當場就嚇得臉色慘白,不停的朝著焰花與弗羅的雙方磕頭,瞬間就把自己磕得頭破血流,甚是駭人。


    而焰花,也隻是一直凝視著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一般求饒的無雙,眼裏沒有任何的動容,直到許久後,他這才淡然的迴答道:“算了,這般的廢物,就讓他繼續的在山莊裏苟活著吧,又何必髒了陛下的手了,不妨這樣,現在我就帶陛下去天羅碑那,看看陛下與我們之間可有那緣分,至於風雨之事,隨他便吧,反正他也逃不掉的。”


    焰花的語氣雖然冷淡,但相比與之前,已經緩和了許多,這也是弗羅利用無雙所交換到的東西,完全消除了之前那般的劍拔弩張。


    “既然焰花大人這都這麽說了,那我這個當客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麽,走吧,一起去天羅碑那裏看看我與你們山莊可否有緣吧。”


    焰花的迴答也是讓弗羅消除了除去無雙的念頭,隻見他嘴角上揚,滿臉笑意開口說道,連對焰花的稱唿後麵都多了大人兩字,顯得很是平等。


    不過弗羅也深知,雖說以自己的能力,聯合焰花想要在山莊外找機會除去無雙並非難事,但也是要消耗一定時間的,沒這個必要性。


    在得到了各自的認同後,身為主人的焰花也是帶頭朝著山莊的一處走去,弗羅與眾多天羅殺手,帶劍護衛便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多謝陛下,多謝焰花大人,小人定好好悔改,繼續為山莊效力!”


    望著眾人遠去的背影,緊低著頭的無雙大聲的喊道,直到聲嘶盡啞,他這才罷休,孤單的迴到了自己的住所,很是納悶。


    雖說這一次,命算是無憂了,可弗羅明白,從今日後,自己的處境將會變得極其的艱難,如同當年風雨來這裏時一般,他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機會,一個讓足以磨平這件事情的機會,可這,可能嗎。


    頓時間,無雙突然感覺自己對風雨的仇恨增加了許多,因為正是風雨的緣故,才讓他一點點的走入了如今的局麵,誰也說是自己一手釀成的,可誰,又會怪自己呢。


    ......


    相比於無雙的無奈與痛苦,離開了門口的眾人倒也是顯得優哉遊哉,不過數分鍾,在焰花的帶領下,他們便來到了天羅碑所在之處。


    “陛下,這就是天羅碑,請把你所要除去的人的名字寫在這上麵,然後等待便可。”


    指了指矗立在自己麵前的那個紫色巨碑的一處,焰花幽幽的開口介紹道,這種事一般是由普通的天羅殺手負責,完全輪不到自己來做的,可如今來客身份特殊,整個天羅山莊怕是自己與風雨才有資格這位來自帝京的天下共主了。


    “哦,那就讓我來看看,我與這山莊到底有無緣分。”


    感受著自天羅碑上所傳來的那股強大的氣息,弗羅的心神也是有點震撼,不過此刻的他並未想著這麽多,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下,一筆一劃的刻寫著什麽字。


    當最後的那個筆畫塵埃落定後,南宮天三個字終於出現在了天羅碑的那處地方,很是清晰與刺眼,倒映在每一個天羅殺手的眼中。


    緊接著,平靜的天羅碑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突然出現了一條一條的黑色脈絡,將這三個弗羅刻寫之字緊緊的印在了上麵,印的很深。


    一種怪異的聯係,也是一瞬間連結了天羅碑與天羅山莊的所有天羅殺手,就連在碑裏修煉的風雨,也感受到了那股來自天羅碑的宏偉力量。


    “恭喜陛下,南宮天之人頭,我天羅取定了,還請陛下留下一百萬金幣作為酬勞,迴帝京靜候佳音吧。”


    在感受到奇異聯係的那一刹那,焰花便率著眾多殺手朝著弗羅跪扶而下,大聲的宣讀著天羅碑所傳給他的指示。


    “好,一言為定。”


    在聽到酬勞要足足一百萬金幣時,弗羅的身體也是不由得一顫,過了一瞬,他這才克製了震蕩的心神,用相對平靜的語氣迴答道。


    “陛下不必疑惑,這次任務乃是所有天羅殺手的任務,貴一點也是難免的,可是陛下,這樣意味著您所要誅殺之人將受到,是整個天羅所步的殺局,再加上時限足足有一個月,自然是萬無一失的,請陛下放心。”


    注意了弗羅眼中的那抹嚴肅,焰花也是及時的迴答道,一百萬的酬勞,也是在山莊待了數十年的他所聽得最高的價格。


    “那我就放心了,交給你們了,殺手們。”


    聽完了焰花的這串話,弗羅也是草草的迴應了一句,邊帶著身旁負責護衛的那名劍士,在眾多天羅殺手的送別,一同朝外走去。


    雖說一百萬金幣確實是獅子大開口了一點,可相比於一個讓自己都無從下手的對手的人頭來看,還是便宜的,自己,還是付得起的。


    就這樣,剛剛還很是喧囂的天羅碑瞬間就凝聚了下去,而一個有著白發的青年,也在這一刻離開了碑中的世界,迴到了山莊裏,想看看是誰這麽倒黴,又被這塊破碑給選中了。


    可映入眼簾的是南宮天三個大字後,風雨突然感覺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他萬萬沒想到,這次所要誅殺的人竟是恩人之子,這讓他一時間就點措手不及。


    片刻後,風雨終於從最初的震驚中迴過了神來,隻見了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追魂劍,又看了看映入自己眼中的這三個大字,這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微微自語道:“哎,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還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啊,阿爸,你曾教導過我,做人要學會感恩,可是如今,傑兒卻好矛盾,我已然不知道,我的劍該指向哪裏,是這座山莊,還是那個埋葬了你的人的孩子,我的時代,真的已經到了嗎?”


    說完後,風雨的手一會摸在追魂劍的劍柄上,一會又放下在了身體的一旁,一會又摸在了追魂劍的劍柄上,很是搖擺不定。


    許久後,他這才凝視這那個清晰而又深刻的名字,下定了自己的決心,開口道:“既然天意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讓我背叛整個天羅山莊的本事吧,南宮天,驕傲的洛陽之主,凜冬之戰的勝利者,未來的北境之王。


    這次,就由我風雨來親自來會會你,見識一下你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吧,見識一下你能否讓我將自己的命運,將自己的自由,將自己數十年的隱忍,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你的身上,賭在你所能讓我看到的未來之上,讓我明白,我的選擇,不會有錯。”


    說著,說著,風雨臉上的那抹搖擺不定化為了決然,他整個人也是如鏡子一般破碎,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山莊的光幕外,踏上了獨自一人,去往北境的征途,那決定了自己未來方向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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