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紛紛擾擾的下著,如同降下漫天的鵝毛,遮蔽了亮麗的天幕,吞噬了殘餘的幽光,宣告著黑夜即將到來的訊息。


    不知不覺間,風已吹起,拍打在寂黑裏的一切,飛起那漫天而落的雪花,也吹拂過了有些許繁華的街道。


    在夜風的吹拂下,一個身著有些許暴露的中年女子借著那渾然而成的夜光,坐在了街道中心那間龐大酒樓的門口,打量著夜裏落幕時來來往往的人流,眼中散發出灼熱的光芒。


    人群中,不少人因她的存在而進入了那間神秘莫測的酒樓,不少人路過時雖未進入,卻也熱情的打起了招唿,說著那套已快說爛了的客套話,生怕搏了女子的麵子。


    不過許多經過此處的良家婦女看向這間酒樓的目光卻是怨恨的,不屑的,當即拉著丈夫的耳朵,快速走過。


    對此,中年女子也不過諂媚一笑,拋去眉眼,以無聲之方式,勝於有聲之一切。


    不過當目光注意到一個衣著不凡的少年夾雜在酒樓外的人群經過時,這個精幹的女人卻是心神一顫,急忙迎了上去。


    隻見擋在了少年的麵前,嫵媚的開口道:“天色已晚,公子要去何處,不妨在麗春院裏歇息一晚,先養養精,蓄蓄銳,何必浪費大好時光,明日再走也是不晚,如何?”


    話語間,中年女子更是不自覺間的滑落了肩間衣帶,那件鬆弛的衣服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束縛,瞬間就脫落了下去,露出了大半雪白的肩膀,一時間顯得可可誘人。


    “別擋我的路,閃開!”


    可中年女子的花枝招展換來的卻是少年一句不屑的話語,被攔住去路的南宮天當即重重推開了這個擋在自己麵前的女子,繼續朝前奔走著,絲毫沒有因此而有所動容,甚至連瞥中年女子那自感嬌美的身體都懶得瞥一眼,很是不耐煩。


    見過蓮花般美麗的人,又怎麽會對凡物產生興趣,更何況麵對這個身處紅塵女子的,是一個來自他鄉的亡魂呢。


    “小子,口氣倒是不小嘛,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隻好讓我們請你進來了。


    老田,老莫,都給我出來,有人在我麗春院的門口惹事,還不給我動手,好好招唿招唿這位小客人!”


    誘惑不成反被推倒在地,中年女子精巧打扮過的臉上當即升騰起了滾滾怒意,變得分外扭曲。


    隻見她從冰冷的地上站了起來,朝身後那間五光十色的酒樓裏怒吼一聲,顯然是要叫來什麽幫手。


    若是南宮天沒有理會她,也許糾纏一陣無果後這位女子便會知趣的離開,自然也不會怒火中心,恨由心生。


    可是南宮天推了她,用那肮髒的手將她推倒在了地上,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聽聞女子唿喚,兩個身穿黑衣,滿是肌肉的大漢急忙從酒樓裏匆匆跑了出來,站在了中年女子身旁,如同兩尊怒目的金剛。


    “大姐,什麽事情啊,盡管吩咐我們。“


    看向身著有些暴露的中年女子,一名大漢在咽了咽口水後急忙收迴了視線,恭敬的問道。


    但他臉上卻顯露出不耐煩之色,從那衣衫不整的服飾來看,不難猜出,這位男子之前還在做那種事情,還沒完事就被中年女子喊了出來,很是不爽。


    “那個小子把我推到了地上,還辱罵我,老田,老莫,立刻給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拉近麗春院裏,替我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弄殘被放出來。


    尤其是這小子推我的右手,一定要給我弄斷,那樣肮髒的東西,居然還敢碰老娘,實在是讓人泛起惡心。


    對了,聲音別弄得太大,不要打擾了其他客人的情趣,壞了麗春院的招牌,不然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指了指在不遠處的南宮天,中年女子尖銳的喊道,毫不留情的下達了懲戒的命令。


    在這一片地方,她不僅是出了名的老鴇,更是與附近最大的勢力黑龍幫勾結在一起,自然要得理不饒人,懲戒那些不聽話的人。


    再怎麽說,黑龍幫幫主黑濁姘頭之名又豈是浪得虛傳,惹怒了她,就等於觸怒了整個黑龍幫,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除此外,中年女子還會把賺取的利益從中拿出一部分來,獻給絕境長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淩家,以求淩家的保護。


    綜合這四點,在這片土地上還沒有人敢對她如此無禮,就連淩家的人來這裏,也是對她有禮三分。


    可眼前的這個藍發小子,卻觸碰了她的底線,怎麽能不惱怒,怎麽能不複仇心切。


    “明白了,還請大姐稍安勿躁,稍作休息,我等這就去替大姐報仇。“


    恭敬的朝女子抱了抱手後,聽完這番話的兩名大漢急忙暴射而出,以一種迅捷的速度,來到了南宮天麵前,死死將他擋住。


    “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大姐都敢推倒,今天爺們就讓你嚐嚐什麽叫苦頭,讓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什麽是不知天高地厚!“


    鬆了鬆碩大的拳頭,老田率先對著南宮天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開口道。


    玩弄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可是一件讓他都感到十分有趣的事情,定然能得到愉悅身心的感受。。


    不過老田現在腦海裏想的是,如何盡可能在這個過程裏減少孩子發出的慘叫,滿足大姐吩咐下來的要求。


    “滾開,別攔我的路,否則,死!”


    冷冷的看向擋住了自己去路的大漢,南宮天冷冷的喝道。


    這一刻,一種極致的殺意從他體內散發而出,如同冰冷的怒潮,蔓延而開,很是可怕。


    隨著淩冽的殺意自南宮天身上散發而出,老田與老莫同時尬尬的停滯在了原地,麵麵相覷,不僅少了之前的洶洶氣焰,更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麽。


    原本兩人對自己元丹期初期的實力有著無比自信,可從南宮天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幾乎實質性的殺意實在是太可怕了,卻讓兩人的內中升騰起了一股巨大恐懼感。


    他們感覺,站在麵前的不是一個二十歲都沒到的孩子,而是一個滿身是血的修羅,一個經曆過他們無法想象血戰的人。


    “老田,老莫,還在等什麽,動手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老娘平日裏供著你們,還免費讓你們嫖酒樓裏的姑娘,現在倒好,你們兩個像死人一樣站在那裏,該不會連個小屁孩都害怕了吧。


    要是連這個屁大的孩子都搞不定,我要你們還有何用,小心我告訴你們的黑濁老大,你們兩個一起對我做過什麽大逆不道之事。


    以黑濁老大的心性,到時候你們定被千刀萬剮,連骨頭都不留下,等著去死吧!”


    見得兩位大漢遲遲不肯動手,中年女子急忙開口催促道,臉上怒意也因更盛了不少。


    她沒想到自己付出了巨大代價乃至獻身兩人才願意留在麗春院裏的堂堂黑龍幫的護法竟連個孩子都怕,說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


    雖說中年女子是這一代赫赫有名的老鴇,但一個風塵女子又如何能感受的到從南宮天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意。


    她自然也不明白兩位大漢對於那種未知恐懼的顧慮。


    “沒辦法了,老田,若是大姐把我們對她做過的事情告訴老大,我們怕是再也無法在黑龍幫裏立足下去了。


    當今之計,隻能我們一起上,將其拿下,按照大姐的吩咐,完成大姐的命令。


    記住,對手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


    “嗯,他隻是一個孩子,那種感覺,一定是錯覺,一起上吧。”


    對視一眼,兩名大漢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感,調到起了體內那道道肉眼可見源氣,將這些源氣附著於拳間,而後論起滿是橫肉的拳頭,打向離自己隻有一尺之遙的南宮天,毫不留情。


    形勢所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老田與老莫甚至,若是自己再不出手,不僅在這裏混不下去了,就連在黑龍幫,都將成為被唾棄的人。


    所以就算是龍潭虎穴,今天兩人都要去闖一闖,更何況隻是一個實力神秘的孩子呢。


    可讓圍觀眾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在老田與老莫還未接近南宮天,兩人已經倒飛而出,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在他們臉上,都有著一個陷的很深的拳印,而喉間,鮮血更是噴湧而出,如同失去了閘門水泵,再也不受控製了。


    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赤的雪,這一路倒飛,無數鮮血飛濺而開,滴落在被雪覆蓋的有些深厚的街道各處,灑滿了一地。


    直到老田而老莫的身體重重摔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這一切才得以結束。


    捂著噴血的喉嚨,身受重傷老田張開想說什麽,可他什麽都說不出,隻能發出並未人語的怪響。


    這一刻,濃重的血腥味布滿了鼻間,喉嚨處的聲帶更是被一拳擊成粉碎。


    老田知道,自己要死了


    在先前的那一刹那,他已在電光火石間被南宮天重創,打出了致命的傷害。


    至於老莫,更是因為實力不濟的原因,直接死在南宮天的雷霆一擊下。


    劇烈的掙紮了幾下,老田沉重的身軀終於倒下了,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隻見滾燙的鮮血從他喉間湧出,將他冰冷屍體完全的浸泡在了自己所流下的鮮血中,顯得格外駭人。


    而這,便是攔路之人的下場,一個隻想歸家的人,會鏟除阻擋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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