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起來啊,小子,你不是很厲害的吧,不是要把我毀滅殆盡嗎,來啊,再用一次剛才那個招式,再召喚一群辰星啊,來啊,來把我砸成碎片啊,不要像一條癩皮狗一樣,就會躺在地上裝死,給我起來啊!”


    滿布血色的手破開蒼白的皮膚,沒入南宮天幾乎破碎的的身體裏,汲取著源源不斷的鮮血。


    於此同時,這雙手的主人,狼狽不堪的血魔神也在南宮天的耳邊怒吼道,發泄著內心的積攢已久的憤怒。


    剛才的星辰俱隕,幾乎完全破壞了遍布在這片血海各處的靈識,讓這片血海完全脫離了他的控製,將原本致命的殺招,變成了堅不可摧的牢籠,而囚禁的,卻是作為施法者的自己。


    可即使是被血魔神如此折磨,躺在地上的南宮天依舊一動也不動,仿佛一座石化的木雕。


    並非他不想動,隻是準確的說,是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動彈,連感知都不複存在。


    因為星辰俱隕那強大破壞力所換取的代價,是施法者在短期內將透支所有生命力,進入假死狀態。


    此刻的南宮天,正處於這種狀態。


    隨著折磨的繼續,血魔神臉上的怒意漸漸平息了不少,被一種奇異的臉色所取代。


    因為他感受到,從南宮天體內汲取的血液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恢複自身的同時,更讓他隱隱的感受到了一絲契機。


    一絲能夠突破的契機,一絲能夠成為魔皇的契機,一絲能夠將付出的努力化為滿意果實的契機。


    “這小子的血不簡單啊,好似蘊含著什麽神奇的力量,如果我完全將他吸食,也許就能成為真正的魔帝,到時候這片血海再為堅固,在魔帝的實力麵前,終究隻是小醜的戲法罷了,真的天助我也!”


    一想到這,血魔神又一次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笑容,將另一隻手嵌入南宮天體內,以更快的速度汲取著最為新鮮的鮮血。


    腦海裏殺死南宮天的想法,也在這一刻被血魔神拋到九霄雲外了。


    擁有這樣的鮮血的人,圈養著不是更好嗎,殺了隻能呈一時之爽,錯過的,將是一步通天之路。


    “啊!啊!啊!”


    似乎是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痛,微微恢複了些生命力的南宮天開始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起來,猛地睜開了湛藍如水的眼。


    透過混濁的眼眸,他卻是看到了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血魔神那得意洋洋的嘴臉,那自己所厭惡的嘴臉。


    “放開我,血魔神,我要與你一戰!”


    頓時間,憤怒便充斥著南宮天的整個腦海,隻見他對著血魔神怒吼道,想要扭動自己的身軀。


    可這一刻,南宮天卻發現竟無法控製破碎不堪的身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魔神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不能加以反抗。


    “不要做無所謂的掙紮了,卑微的小蟲子,你放心,本尊是不會殺死你的,你將成為本尊的血奴,無時無刻為本尊提供著最為新鮮的血液,在這種永無止境的折磨裏度過餘生,這就是本尊對你最大的懲罰!”


    血紅的眼凝視少年眼裏的那抹不甘,血魔神絲毫不掩蓋臉上的那抹得意之色,笑著說道。


    此刻他看南宮天的眼神裏,隻有微弱的殺意,更多的是看一塊絕世美玉的珍視之感。


    “你做夢,血魔神,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看看身後吧,我說過的,你終將最烈焰焚毀!”


    可在這一刻,虛弱不堪的南宮天卻是做出了血魔神難以預料的動作。


    他竟然笑了,肆意的笑了起來,目光也從血魔神身上,轉向那虛無縹緲的後方,仿佛那裏有著自己所謀劃已久的東西。


    在南宮天話語落下的那一刻,血魔神竟真的感覺一種恐怖的溫度從後方席卷而來,自己身後,恐怕真是熱浪灼天,焰立天地。


    “小蟲子,諒你的實力也掀不起什麽大浪,本尊倒要看看在身後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還妄圖將本尊焚毀,是多麽可笑啊!”


    看了一眼身軀破碎的南宮天,血魔神料定此刻南宮天無力反抗自己後,急忙轉過身去。


    正是這一望,這才讓血魔神看見一種藍色的火焰在自己身後的那片血海上彌漫而開,仿佛春風拂過荒原上的野草般肆意燃燒,而且以一種極其迅捷的速度朝自己與南宮天所在的位置滾滾而來,似乎真的有南宮天口中的焚毀一切的趨勢。


    “你這小蟲子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火焰會焚燒血海,現在的你不應該還擁有這種力量,說,你到底是什麽時候下的手,快讓它停下!”


    見到這一幕後,血魔神顧不得繼續汲取南宮天的鮮血,氣急敗壞的將南宮天抓了起來,怒吼道,咆哮道。


    雖然南宮天的鮮血確實讓他恢複了許多力量,但這種藍色火焰也讓血魔神感到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現在可以唯一確認的一點是,這種火焰起碼有著三千度以上的溫度,理論上確實能夠將自己焚毀。


    “它停不下來的,血魔神,千算萬算,你終究還是算漏了,既然你想知道我是怎麽做到的,讓我提醒一下你吧,你記得我最初點燃天地時使用的招式嗎?”


    痛苦的臉上浮現了扭曲的笑意,凝視著熱鍋上螞蟻般的血魔神,南宮天竟是無聲的笑了起來,笑的很痛苦,也很快樂。


    “點燃天地用的那一招,難道那一招本尊沒有破解嗎,那也不可能,以它的溫度是不可能進入我的血海中的!”


    思緒迴到了最初開戰的時候,血魔神也記起了當時南宮天的確是使用了那麽一招招數。


    可既然他對那一招沒有印象,就說明那一招招數的威力並非很強,完全不可能和現在的藍焰相比。


    “沒錯,火光燭天雖然看起來十分華麗,但以它的溫度,卻是無法進入到這片血海。


    但它無法進入的,是完全密封的血海。


    可如今你的血海還是完全密封的嗎,它不是。


    既然有缺口,火光燭天就可以進入,就可以焚燒一切,就可以倚靠焚燒變得更強,更為致命!”


    枯瘦的手點了點破碎的天穹,南宮天竭力維持著清醒,雙目怒睜,開口喊道。


    周身的溫度,也在他的咆哮聲裏以一種極快的溫度增長著。


    “破碎的天穹,你連這一點都利用了嗎,小子,你可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啊,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相信你說的,因為就算它能進入其中,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本尊不相信,你一定是用了什麽別的手段!”


    密集的血絲蔓延在血紅的眼中,血魔神高聲迴擊道,話語裏盡是不可置疑。


    隻見他直直看著那些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藍焰,眼裏盡是不甘之情。


    血魔神不相信,自己謀劃了百年之久的計劃,就會毀在這些藍焰上,被其焚為灰燼。


    這不是他所預料的結局。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血魔神,難道你忘了我之前還擁有過一招嗎,它名為天焚寰宇,能讓附著的一切事物都燃燒起來。


    可若是天焚寰宇附著火光燭天所引起的那片的火焰呢,再加上這裏是血海是最為天然的燃料地,成為藍焰有什麽不可能的!”


    冷冷瞥了一眼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血魔神,南宮天高聲的喊道,在他身上,竟泛起了白氣冒出,變得灼熱不堪。


    “原來是這樣,是我小看你了啊,小子,你和那些卑微的蟲子們不同,你確實很強,甚至都讓我感覺了畏懼。


    可你別忘了,這種火焰需要依附到東西上才能燃起,隻要本尊以力破開了這片血海的一段,它就會熄滅,所以還是你輸了!”


    聽明白一切後,血魔神急忙調體內的魔氣,將無數魔氣凝聚成鋒銳的魔刃,硬生生將身前的那片血海給切成了兩斷。


    可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了,生生不息的藍焰在他還未切完時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黯淡了下去,最後熄滅了,消失了。


    “你在耍什麽鬼把戲,小子!”


    罵罵咧咧的將頭轉迴南宮天所在的方向,血魔神又看到了一幕自己更加不敢相信的畫麵。


    此刻的南宮天正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仿佛要爆炸了般,在他身上各處,都冒著滾滾白煙,而一種紅色紋絡,也是遍布在其身體的各處。


    “你在做什麽,小子,你想要點燃自己嗎,快停下,什麽事情都可以商量,別這樣想不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見到如此模樣的南宮天後,血魔神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急忙妥協道。


    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阻止南宮天最好的時間了。


    “商量,血魔神,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和你說這句話時,我想你是不會這麽迴答的。


    今天,我就以自身之血為引,點燃整個天地,讓這裏化為真正的火海,為那些累累枯骨報了這個血海深仇。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兩種火焰互相點燃的鬼話你都相信,簡直可笑。


    若是我有這種能力,直接點燃你個血海不就完事了嗎,何須以命相搏,受死吧,烈焰焚世!”


    感受到再也無法壓抑體內滾滾而動的火焰,南宮天在最後一刻點燃了全身,隻見化為火人的他死死的抓到血魔神,瘋狂到了極致。


    緊接著,整個血海都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天地在這一刻化為了虛無,南宮天的意識也是在一刻迴歸了開始時的那種混沌,那種讓人沉淪的混沌,無法蘇醒。


    曆史,總是以驚人的方式重複著,雖然過程會變得曲折,會變得各異,但結局,終究還是相同的。


    無論是萬年前,還是萬年後,亙古未變,該失敗的,過了萬年已久會因種種原因失敗,而該成功的,就算前方千難萬險,結果也依舊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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