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了後路,也就隻能破釜沉舟了,做好與我一戰的覺悟吧,血魔神,我將一往無前,摧毀你所渴求的一切!”


    瞥了一眼身後那密密麻麻的屍海,又看了看遠處那通天的紅色結界,南宮天毅然決然的握緊了手中的熾焰火鳳劍,緩緩朝前走去。


    他所選擇的,是不顧一切的朝前,哪怕前路漫漫,也要以劍為刃,開出一條無往之路。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決意,平靜的熾焰火鳳劍在這一刻發出了聲聲嘶啞的吼叫,猶如鳳鳴,響徹九天,震懾著整個天地。


    “火光燭天!”


    磅礴的劍氣隨著心神凝聚聚集在了熾焰火鳳劍上,在離血海還有二十步距離時,南宮天果斷的施放出了熾焰劍法的招式之一,火光燭天。


    頃刻間,整個天地都劇烈的燃燒了起來,好似被什麽東西點燃了般,可怕無比。


    “竟然能點燃這方天地,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如此後手,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不過憑借這點力量,你還是不可能打敗我的!”


    感受到如此熾熱的溫度,藏於血海中的血魔神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歎,隨即他便調動起了體內那磅礴的魔氣,操控著血海去對抗那漫天的烈焰。


    在血魔神精心的操控下,巨大的血色之海與漫天烈焰激烈的碰撞了起來,發出著一聲蓋過一聲的巨響,毫不留情的摧毀著企圖將自己燃盡的烈焰。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血魔神,等著被極致的烈焰燃成灰燼吧,該死之人!”


    狂暴的血海一下子摧毀了三分之一的火海,就在這時,南宮天卻做出了一個血魔神萬萬沒有想到的動作。


    隻見他褪去了上衣,以一種野蠻的姿態衝入了正全力與漫天烈焰對抗的血海中,消失在了廣袤的血色深處。


    “這小子瘋了吧,我這血海可是連劍王級別的強者都可以腐蝕著連渣渣都不剩的招數,雖說他實力已然超越了劍王,達到了劍仙後期,但也無法在我這血海之中堅持很久。


    本來還擔心這樣跟他消耗下去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看來是我多慮了,廢物終究是個廢物啊,空有實力,毫無心智。”


    南宮天的這一係列動作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血魔神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待到反應過來之際,他這才看著南宮天消失的方向,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自語道。


    身為血海的主人,血魔神自然知道南宮天這一撲意味著什麽。


    這不是舍生取義,而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罷了。


    可下一秒,血魔神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被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所取代。


    因為他發現自己對血海的操控力一下子下降了許多,這是萬千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可以說在這一刻,這片血海已經變得失控了,而創造他的自己則是成為了為牢籠中的困獸。


    “怎麽會這樣,混蛋,你到底對我的血海做了什麽!”


    凝固的臉變得扭曲,龐大的血海內響徹起了血魔神那撕心裂肺的怒吼。


    在感受到被困於自己所創的血海中,血魔神急忙遁入了龐大的血海深處,在茫茫赤紅間尋找著南宮天所在的方位。


    此刻,在廣袤血海的深處,也是漂浮著一個少年的身影。


    那是一個昏厥的藍發少年,他的麵容,很是清秀。


    可清秀的臉上,卻毫不掩飾著一種痛苦之情。


    他的眼睛,是緊閉的。


    可透過那緊閉的眼睛,也隱隱的看出了在昏厥前這個孩子曾受了多大的痛苦。


    隻有纏繞在其周身的熊熊烈焰,依舊在孤零零的運轉著,阻擋著滾滾血流,保護著這個陷於沉睡間的孩子不受血海侵蝕。


    “唿!唿!唿!”


    時間在這種詭異的靜謐中漸漸流逝著,突然間,劇烈的踹息聲卻從少年嘴間蓬勃欲出,昏睡了有一段時間的南宮天終於從昏睡中蘇醒了過來。


    在蘇醒的那一刻,南宮天就感覺身體好像受到了千刀萬剮之痛,痛的幾乎令他咬牙切齒,再次昏死。


    可等到掃視了身體後,他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的多,簡直就是壞透了。


    不僅渾身上下許多地方都被血海所蘊含的那種恐怖力量所侵蝕了,活活掉了幾層皮。


    在左手處,南宮天的整隻手更是化為了黑色枯骨,顯得格外恐怖。


    相比於空無一物的左臂,讓南宮天感到更為糟糕的是其體內的劍氣竟是被這詭異的血海吞噬了三分之二。


    若非最後一刻順著之前湧入腦海的記憶成功開啟了熾焰火鳳劍與生俱來的烈焰屬性,這次他早就沒命了。


    不過有風險才有迴報,進入了血海後,憑借烈焰屬性的一瞬間爆發,南宮天至少泯滅了血魔神對這片血海一半的控製權。


    隻要他在盡可能毀滅血魔神在血海中所遍布的靈識,到時候,這血海不僅無法成為血魔神的利器,反而會成為他的埋骨之地,他的囚禁之所,他最後的歸宿。


    在想清楚這一切後,南宮天顧不得身上劇痛,拖動著破碎的軀殼,開始了行動。


    隻見他緊握住手中的熾焰火鳳劍,憑借著烈焰屬性,肆無忌憚的在血海中暢遊,摧枯拉朽的摧毀血魔神所設下的那些靈識。


    “混蛋,你給我出來,你到底對我的血海做了什麽,為何我布下的靈識會被你摧毀如此之多,快給我住手!”


    無數蘊含著靈識的血水在頃刻間被淩厲的劍光所泯滅,可當南宮天正竭力破壞著一處的靈識時,血魔神那毛骨悚然的聲音終於響起了。


    順著對血海的感應,他已然找到了南宮天所在的位置。


    “住手,多麽可笑的一個詞啊,血魔神,在你血祭那麽多人的時候,可曾想過住手,在聽到那麽多人苦苦哀求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對他們做了什麽,你什麽都沒想,在你看來,他們不過是與豬狗一樣的存在,你屠殺他們,是天經地義的,那麽,我為何不能毀滅你呢,我又憑什麽住手呢!”


    轉過頭去,又一次見到血魔神,南宮天冷冷的開口道,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上被一種瘋狂之色所取代。


    那雙湛藍如水的眼裏,更是彌漫著一種憤怒,一種恨意,以及一種血色。


    當著血魔神的麵,南宮天再次高舉了手中的熾焰火鳳劍,以恐怖的溫度完全焚毀了所在的那片天地裏血魔神殘留著的靈識,讓血魔神一下子又失去了許多對血海的控製力。


    見得如此,血魔神幾乎是目眥盡裂的。


    要知道,這種靈識是伴隨血海的形成就存在的,因此要重新建立這些靈識,要花費血魔神極長的一段時間。


    可當今的天地劇變的局勢看來,時間是最為寶貴的東西。


    南宮天的這一焚,又延長了至少數年被困在自己的血海中的時間。


    這般代價,不可謂不大。


    更何況,在這段時間裏,若是被敵人所察覺自己所在的位置,可就真的完了啊。


    血海雖強,也抵不過眾多強者的合擊,也抵不過更高存在的打擊,終究還是不夠強的。


    “你找死,混蛋,血流八方!”


    因此,為了避免繼續被抹殺靈識,血魔神怒吼一聲,當即調動起了周圍流動的血水,化為鼓鼓暗流,帶著恐怖的力量的朝南宮天湧去,企圖一下子把南宮天給沒入其中,完全摧毀,徹底絞殺。


    可當血流八方所增幅的龐大血水衝向南宮天的周身之際,那些在其周身的烈焰瞬間就完全將血水蒸發了,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


    熾焰火鳳劍的烈焰屬性,竟是如此的恐怖,連魔皇巔峰血魔神的全力一擊,都難以化解。


    “該死,這些烈焰是由天地間法則所凝聚而成的烈焰,完全克製了我的血水,這下麻煩了,看來我必須想辦法拖住他。”


    見到如此一幕,血魔神臉上的憂慮又是多了一重。


    他已然辨認出了纏繞在南宮天周身的烈焰是什麽東西,不免忌憚萬分。


    畢竟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烈焰,而是由天地間所有烈焰匯聚而成的最強烈焰,所代表的,是一種熾熱的法則,組成天地法則之一。


    正因為如此,這道烈焰屬性雖然逆天,但其所持續的時間,也僅有短短的三十分鍾。


    而且在這次使用以後,接下來極其漫長的時間裏,熾焰火鳳劍再也無法施展出這種屬性。


    如此逆天的屬性,匯聚所需要的時間也是極其漫長的。


    此刻距離南宮天施展出烈焰這道屬性,已然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鍾。


    也就是說,南宮天還有十分鍾的時間能在血海內完全壓製自己。


    等到烈焰完全的消失後,就算自己不動手,龐大的血海也足以將沒有了防護的南宮天吞噬,將他腐蝕化著渣渣都不留。


    血魔神暗暗想著。


    “血魔大法!”


    有著這種想法,他自然也是不猶豫,用銳利的手隔開了身體,將體內鮮血融入血海各處。


    頓時間,龐大的血海裏出現了無數血水所鑄的魔獸,死死將南宮天困在中間,沒有留下一個空缺的角落。


    至於血魔神的心神,也在這一刻完全放在了操控這些魔獸上。


    嗷!嗷!嗷!


    對著南宮天,血魔獸們發出了陣陣扭曲的嚎叫。


    它們在南宮天的周圍踱步,卻礙於纏繞在南宮天周身的那層烈焰,不敢直接發起進攻。


    “可笑,區區數隻血魔獸還想困住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血魔神,天焚寰宇!”


    對於這些企圖困住自己的血魔獸,隻見冷冷笑意在南宮天臉上燦爛而開,他毫不猶豫就施展出了熾焰劍法中更為強大的一招,天焚寰宇。


    隨著持有熾焰火鳳劍的手臂一揮,數隻血魔獸毫無征兆的燃燒了起來,竟是直接化為了陣陣血水。


    這些血水在融入血海後,依舊在燃燒著,以至於血魔神周身開始燃燒了起來,燒的很旺,似乎要把這個血海點燃。


    “小子,你以為作為極暗殿七大原罪坐下七十二魔神前二十的存在,我是這麽容易解決的嗎,這一擊確實很強,但最後收益的隻會是我!”


    望著在周身燃起的烈焰,血魔神並不著急,反而大笑了起來。


    隻見他劃破了一道口子,竟是放出了更多的血融入了血海中。


    那些燃燒著的血水在這一刻也被血魔神自身的鮮血所感染了,在他操控下組成了一隻龐大的血魔獸,一隻燃燒著滾滾烈焰的血魔獸。


    這隻血魔獸站在了南宮天的麵前,用龐大的身軀直直攔住了南宮天的去路。


    在這剩下的數分鍾裏,他將肩負起拖住南宮天的重任。


    血海之戰,何其漫漫,對戰的雙方,終會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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