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各位來賓,十分抱歉剛剛淩族長的所作所為,作為歉禮,我們玉霞會決定在拍賣會之後大設宴會,侍衛們,現在請把極寒冰果再次拿到拍賣場上來,作為這次拍賣會的主持人,我宣布,對於最後一件壓軸品,冰雪玉果的拍賣繼續進行!”


    掃視了一圈滿目狼藉的拍賣場,作為拍賣會主持人的雪妮依舊滿臉淡然的站在拍賣台的正中間,有條不紊的開口喊道,在她那張精致的臉上,絲毫無法看出剛經曆的這一切。


    “好,好,好!”


    在雪妮公布玉霞會對於這次淩祿造事的補償後,拍賣場上的買家紛紛拍手叫好,玉霞會所設的宴,向來都是令人感到滿意的。


    驚天動地的掌聲頓時響起,一隊帶劍的護衛也在這樣的掌聲裏小心翼翼的護送著放置極寒冰果的容器,緩緩的走上拍賣台之上,他們所走的每一步都極其的緩慢,生怕讓自己手上的容器碰了一下,弄壞了容器裏那天價的寶物,做出讓自己一輩子所後悔的事情。


    顯然,在之前淩祿與蕭武爆發衝突時,極寒冰果就在第一時間被撤離了拍賣場,它的優先級,竟然比雪妮本人都要高上不少,說來也正是一件怪事。


    當然,這些護衛之所以能過做如此抉擇,也是在作為本人拍賣會的主持人與負責人的雪妮示意下所決定的,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敢棄置雪妮於不顧。


    畢竟極寒冰果的價值就擺在那裏,是不言而喻的,身為拍賣會主持人的雪妮也是明白,若是極寒冰果在這次的動蕩裏遭受到任何閃失,那麽她自己恐怕就成了玉霞會的千古罪人了。


    換句話說,如果讓雪妮在自己與這極寒冰果做選擇,她恐怕會選擇後者,玉霞會與她而言,更甚於生命,就如那落葉,更是要歸根的,沒有根,便失去了一切東西,活著也是枉然。


    “剛才的那位昏死的姑娘出了十萬金幣,若各位沒有出更高價者,那極寒冰果便歸那位姑娘所得了!”


    在看到極寒冰果依舊靜靜的懸浮在容器中之後,雪妮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旋即在拍賣場掃了一圈,最後直直的看向在最前排蕭武身旁的希恩,久久不散,很是柔和。


    因為偌大的拍賣場,有能力出更高價的卻隻有希恩一人。


    在雪妮的注視下,希恩瞥了一眼拍賣台後方的南宮天,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略帶歉意的開口道:“南宮少主,我知道這顆極寒冰果對你和你身旁這位姑娘很重要,但老夫也十分需要這顆極寒冰果,還望少主見諒,若有任何得罪之處,老夫願當麵道歉,但這極寒冰果,老夫實在是無法讓給你了,雪妮姑娘,我出十一萬金幣。”


    聽聞希恩的話語,南宮天握緊了拳頭卻又顯得無可奈何,在阿蘭被淩祿襲擊後,為他和阿蘭出頭的除了蕭武,便是希恩,這份恩情讓他對希恩的話如何進行反駁了,而自己沒有足夠的財力與希恩競爭這極寒冰果,這是也是不可抹去的事實。


    想清楚一切後,南宮天當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朝著希恩抱了抱拳頭,不甘的迴答道:“希恩院長言重了,這是拍賣場,拍賣物為高價者所得,我財不如人,與這極寒冰果失之交臂,輸得心服口服,何來得罪一說。”


    頓時間,激烈的掌聲在拍賣場中四起,對於南宮天的一番話語,拍賣場所有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敬意,隻是作為本人的他,卻不知如何將這件事告訴昏睡中的阿蘭,不禁哀歎連連。


    “既然南宮少主願意放棄這極寒冰果,我宣布希恩院長競拍成功,恭喜希恩院長取得了這顆極寒冰果,也感謝南宮少主對於希恩院長的成全。”


    聽到了南宮天主動放棄的話語,雪妮也是長長的是鬆了一口氣,隻見她緩緩走向座位最前方的希恩,在全場熾熱的目光中,將放置極寒冰果的容器遞給希恩,這個最有威望的老者,玉雪書院的院長。


    “在座的諸位朋友,請容我在這裏說一件事,我之所以拍下這極寒冰果,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玉雪書院,它將作為二十日後我玉雪學院四年一度冰雪之夜的獎品,賜與冠軍!”


    在接過了那個放置極寒冰果的容器後,希恩卻是扯了扯自己的嗓子,高聲喊道,他那平淡的話語瞬間的席卷了拍賣場的每一個角落,也傳入了南宮天的耳中,如同一粒星火,燃起了這個處於絕望中的少年內心最後的一絲希望。


    “希恩院長,不知我可否參加你口中的冰雪之夜?”


    得知自己還有希望替阿蘭得到這極寒冰果後,南宮天急忙的喊道,他的雙手甚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眼中也閃起了灼熱的希望之光。


    可希恩卻是直接搖了搖頭,滿是歉意的說道:“南宮少主,十分抱歉,我們學院的冰雪之夜隻對我們學院的學生開放,你並非我們玉雪書院的學生,按院規是無法參加的。”


    “那我就加入你們這玉雪學院!”


    沒有任何思考,南宮天便斬釘截鐵的迴答道,這是他能完成阿蘭拜托給他的第一件事的唯一機會,怎麽能隨便放棄,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要闖一闖的,更別說隻是區區的極寒之夜了。


    “這,南宮少主,你可是洛陽城的少主,加入我們玉雪學院恐怕不合適吧,若沒有您的父親南宮昊的同意,老夫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無奈的摸了摸腦袋,希恩的臉色顯得十分為難,若是換成別人要加入這玉雪書院,作為院長的他確實可以一個人說了算,可眼前的少年,卻是南宮昊的孩子,一個連自己都不得不慎之對待的孩子,著實有些讓人頭疼。


    聽聞希恩的一席話,南宮天也是不由得失望的歎了口氣,他背起了昏迷的阿蘭,準備離開這讓自己感到厭惡的拍賣場,可當他要走出拍賣場時,熟悉的話語卻又從後方響起,傳入了他的耳中。


    “既然南宮少主有意參與這冰雪之夜,昊大人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我可以你破例一次,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南宮少主。”


    “什麽條件,請院長直說?”


    清秀的臉上爬過了一絲困惑,南宮天不解的問道。


    凝視著這個轉過身來的少年,希恩突然笑了,緩緩的說道:“南宮少主,你必須在玉雪書院遇到危難時出手相助一次,就這個條件。”


    “希恩院長可真是會開玩笑,現在的我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若是玉雪書院遇到危難,連強如生玄境中期的您都解決不了的事,我這個實力隻有天級的人又如何相助?”


    對著希恩苦笑了一下,南宮天那清秀的臉上滿是自嘲之色,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雖然少主現在實力隻是小小的天級,可你是昊大人的孩子,我相信在不遠的未來,少主你一定能超越我,超越昊大人,站在大陸之巔,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也願意為此賭一把,少主,你可答應!”


    注視著這個自感無力的孩子,希恩那淡然的目光卻是變得深邃無比,卻是蘊含著無比的信任,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眼前之人。


    “我答應你,希恩院長,我願意以我最為珍貴的東西,我南宮氏這個姓氏來對天發誓,若是玉雪書院遇到危難,我必然竭盡我的一切力量出手相助,哪怕是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們扛著。”


    幼稚的臉上滿是堅毅,南宮天將手放在那挺立的胸膛上,對著希恩緩緩的說道,盡顯真誠。


    他所行的,可是北境人最為聖神的誓言,那是萬金都不換的東西,彌足的珍貴,讓人不得不信服。


    “有了少主這一句話就夠了,希望二十天後,少主能在鄙院的冰雪之夜上大放異彩,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也和期待少主你的表現。”


    從容將容器收入手戴的納戒之中,希恩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大笑著走出了拍賣場,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沒有人明白他為何笑著如此開心,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為荒謬的承諾,因為眼前這個還很幼稚的孩子。


    “既然希恩院長已是先行離開,我也不做停留了,蕭族長,感謝你的出手相助,你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日後需要幫助時,隨時可以找我,雪妮姑娘,在座的諸位,我就告辭了。”


    將阿蘭抱在手中,南宮天也是順著希恩院長走過的路,緩緩走出了拍賣場,那瘦弱的背影,卻透露著一種飽經世態炎涼的滄桑。


    “也許我這次出手是對的,我相信希恩院長的眼光,隻是等弗滅天這個老東西迴來,我蕭家的日子可就要不好過咯,要吃苦咯。”


    凝視著南宮天遠去的背影,身處拍賣場中的蕭武暗暗的想道,卻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喜還是憂,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所謂的人情價值了多少。


    拍賣場外,一隻雪白的狐狸滿身焦急的等待著自己主人的出現,正當它抬頭望向那金碧輝煌之處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它的眼中,它急忙興奮地向那背影跑去,看到的卻是懷抱阿蘭的南宮天。


    注視著南宮天手中的阿蘭,阿雪的目光之中滿是關切之色,它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可偌大的嘴張了許久,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阿雪,我們迴家吧。”


    將阿蘭緊緊的抱住,南宮天一把坐在阿雪的背上,他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拍賣會上,他又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聽得此語,阿雪也隻能無奈的向旅館飛去,看著主人如此的虛弱,它想要做什麽,卻又什麽都做不了,它唯一能完成的隻是帶主人迴家。


    缺少了阿蘭源氣的護持,一路上,巨大的風壓如同利刃一般在南宮天那清秀的臉頰上劃出了無數條傷痕,可這個不羈的少年卻是咬著牙,強忍著疼痛,死死的將阿蘭護在懷中。


    因此盡管南宮天傷痕累累,但他懷中的阿蘭卻顯得十分的平靜,那張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微微血色,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很是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阿雪終於在一座普通的旅館麵前飛了下來,而它背上的南宮天卻早已因為劇痛暈厥了過去,但那滿是傷痕的手卻死死地抱住了懷中的阿蘭,一動也沒有動過。


    到了旅店的門口,阿雪急急忙忙悲鳴了幾聲,可坐在它背上的南宮天卻是毫沒有反應,仿佛睡著了一般。


    小心翼翼的將南宮天從自己的背上放下,阿雪用舌頭舔了舔南宮天那張清秀卻滿是憔悴之色的臉,企圖用這種方式將南宮天喚醒,但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就在阿雪麵對昏厥的南宮天無計可施之時,一雙修張的手突然推開了旅館的大門,隻見一個腰間佩戴著一把散發點點雷光的青年從門中走出,走到了阿雪的旁邊,目光灼灼。


    警惕的望著眼前的青年,阿雪嚎叫了幾聲,然後它停了下來,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用嘴輕輕的拉了拉青年的褲腿,柔和至極。


    青年也仿佛知道阿雪的想法,將阿蘭和南宮天一個接著一個抬迴了酒樓中,然後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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