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上去吧,加油,弟兄們相信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啊!”


    兩個時辰的時光在漫長的等待中匆匆而過,在無數戰士呐喊與濃密鼓聲的交錯中,手持著沉木所鑄之劍的南宮天與三十個身上滿是各種淤青的洛陽衛戰士一同來到了偌大的擂台上,迎接著最終一戰的來臨。


    “少主,弟兄們先在這裏跟你說一句對不起,拳頭無眼,木劍無情,待會若是傷到了少主的身體,還請少主原諒我們,我們並非有意為之,請您接受先我們的抱歉。”


    嘈雜的聲響中,擂台上的眾多洛陽衛戰士突然一同跪下,看向麵前的藍發少年,齊聲道。


    很顯然,若非為了心中的理想,他們是不願意傷害這位有著尊貴身份卻願意與自己同甘共苦的人。


    那樣的人,太少了。


    “不必多言,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擂台,猶如戰場,在這裏,隻有隊友與敵人,你們盡管出手好了,若是傷了我也沒事,競技嗎,流著血總是在所難免的。”


    微笑的朝著跪下的戰士搖了搖頭,盡數將他們扶起後,南宮天從容的迴應道。


    若是自己的身份成為了這些人用盡全力的阻礙,那南宮天希望在擂台上,這些人能忘記自己是誰。


    啪!啪!啪!


    頓時間,排山倒海的掌聲突然從四處響起,見證了這一幕的洛陽衛戰士發出了從心底傳出的聲音,即是對洛陽城少主的尊敬,亦是對這些尚未開戰,便已表明內心戰士的敬重。


    “少主的話,小的們都記住了,還請少主放心,小的們不會因為少主是昊大人的孩子而手下留情的,也請少主別要因為憐惜小的們而手下留情,拜托了,少主。”


    咬緊了嘴唇,擂台上的三十名洛陽衛戰士在漫天掌聲中朝著南宮天堅定的點了點頭,在他們的眼裏,燃起了一往無前的烈火。


    “一定!”


    眼裏燃燒烈火的可不止這三十名戰士,還有南宮天自己。


    他也明白這場戰鬥對的重要性,為此,可以拚盡一切,在所不惜。


    碰!碰!


    終於,洪亮的鼓聲與呐喊聲在刹那裏停了下來。


    那一刻,站於擂台兩旁的三十名洛陽衛戰士與南宮天一同動了起來,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第一輪交鋒便在電光火石間落下了塵埃。


    雖然南宮天衝鋒所攜帶的力量十分巨大,可在三十個地級的洛陽衛戰士麵前,他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以一對三十這種懸殊的人數差異呢。


    因此在第一輪衝鋒落下帷幕時,被頂迴來的南宮天明顯占了下風,被眾人逼退了十幾步,離擂台邊緣也沒幾步可剩。


    “圍住少主,把他逼近死角!”


    群龍無首的洛陽衛戰士或許並不可怕,但此刻,這群戰士裏出現了如同指揮官般的人物。


    那是上一場淘汰賽中最後被淘汰的那名戰士,他竟自發指揮起了周圍的眾人。


    “圍住少主,圍住少主!”


    果然,在這名戰士的指揮下,原本各自為戰的戰士們竟開始按某種排好的位置漸漸朝南宮天逼近,共同組成了一張巨大的困獸網。


    至於南宮天,自然是成了網中的困獸。


    “劍心大人,後生可畏啊,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這些人竟在模仿我們三個月前所用的困龍陣,倒也模仿出了幾分陣型,真是讓人感歎啊。”


    見到了這一幕,那名曾經指揮困龍陣與劍心作戰的雪衣衛隊長內心一顫,不由得感慨道。


    要知道,困龍陣乃是雪衣衛專屬的一套陣法,訓練難度極高。


    在短時間讓一支從未接受這方麵訓練的軍隊做到如此程度,也並非易事。


    “是啊,後生的確可畏,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我倒要看看,少主你怎麽化解這三十個人所組成的困龍陣,這段時間裏,你到底成長了多少,進步了多少。”


    拍了拍那名隊長的肩膀,劍心並未顯得慌張,反而從容的笑了起來,眼裏盡是光芒。


    因為他相信,這個連自己都糊弄了好幾次的少主並非省油的燈,隻靠區區一個次版的困龍陣,恐怕還無法徹底打敗這個聰慧的孩子。


    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天級境界的南宮天所擁有著媲美劍客的實力,這三十名洛陽衛戰士所麵對,其實就是個劍客啊。


    果然,當南宮天的手再一次握住木劍之後,他感覺到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力量,好似自己與劍之間,有著不解的緣分。


    可南宮天又說不出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麽,來自哪裏,仿佛隻要握住了劍,這股力量就會從骨髓裏流動出來,占據著他的全身。


    在這種天賦般的力量控製下,此刻的南宮天如同鬼魅般動了起來,突然來到了一名離自己較近的洛陽衛戰士身旁,一劍劃傷了這名戰士的肚子,而後再度消失不見,留下點點殘影。


    明朗的戰局,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樣的環境下,才過一會,剛消失的南宮天便再次出現了。


    隻見他突兀的出現在一名洛陽衛戰士的身後,將一道靈氣注入手中的木劍裏,蓄力一砍,給予了這名戰士沉重的一擊。


    絕對的速度麵前,原本困獸的網卻變成了讓獵物逐個擊破的肥肉。


    負責指揮的那名洛陽衛戰士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扯著喉嚨,喊道:“弟兄們,四五個自發結成一組,按小組為單位進行作戰,不要給少主靠近的機會,盡可能逼迫少主下擂台!”


    這一喊聲猶如穿透烏雲的光束,讓這些被南宮天用絕對速度折磨到吐的戰士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隻見他們眉頭一皺,便與離自己最近的兄弟靠在一起,背靠著背,肩對著肩,極其謹慎的凝視著四周,不敢所有怠慢。


    如果寧靜的四周稍有風吹草動,這群人便會一齊出動,給予企圖接近自己的南宮天沉重打擊,或是將其逼退。


    在這種以小組為作戰單位的戰略麵前,尋找數次機會無果的南宮天也明白之前那種戰術已經無法再奏效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竟直接來到了擂台的正中心,掃視著那數個圍住自己的戰士團體。


    漫長對峙在這一刻開始,包圍南宮天的眾多戰士團開始圍繞著他緩緩的走了起來。


    這些人並不急著發起進攻,而是在不斷中尋找南宮天所能留下的破綻,以求一擊獲得奇效。


    至於南宮天,卻也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警惕的掃視著四周,絲毫不敢有所放鬆。


    緊張的氛圍在這樣的對峙裏從擂台中心彌漫而開,無論是南宮天,還是這些洛陽衛戰士,亦或是劍心與觀戰的洛陽衛戰士,此刻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隻要擂台上麵的一個人動了,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引起全麵的戰鬥。


    那時,將是這場擂台之戰最為精彩,也最為關鍵的時刻,群英亂戰。


    “既然諸位都不想先動手,那我就隻能效仿老師的做法了,就讓暴風雨,在我手中來的更猛烈一點吧,與我一戰吧,偉大的戰士們!”


    可在這樣緊張兮兮的對峙裏,一直朝著四麵觀望的南宮天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隻見在眾人不解的眼神裏,南宮天直接褪去了上衣,將之甩在旁邊,從容的喊道。


    喊完後,左腿猛地發力,持劍的手與瘦削的側身一同旋轉,借助旋轉所帶來的巨力,南宮天直接以驚天一劍,劈向右邊的一個戰士團。


    他終於率先發起進攻了,猶如下山之猛虎。


    碰!


    隻聽聞一聲巨響,淩空而下的木劍與四把呈現防禦形態的木劍重重碰撞在了一起。


    從南宮天握劍手臂上傳出的狂暴巨力,竟震裂了堅固的擂台,將四位處於防禦姿態的洛陽衛戰士同時打入擂台下,進而讓他們失去了這場戰鬥的資格。


    搜!搜!搜!


    也趁著南宮天全力一擊的這個機會,離南宮天最近那兩個戰士團體迅速出擊,用一把把輸入了靈氣的木劍在南宮天那白嫩的背上留下了道道淤青,有些分外的顯眼。


    隨即,這兩個戰士團體極其默契的往旁一閃,迅速與南宮天拉開了距離,絲毫不給予南宮天任何反製的機會。


    被無數木劍擊中,迴過神來的南宮天隻感覺背上傳來了火燒火燎的疼痛之感,痛的有些揪心。


    可他咬緊了牙,不但沒有喊痛,硬是連一點輕微的聲音都沒發出,。


    如此劇烈疼痛的刺激下,此刻南宮天的神經也繃緊到了極點,隻見他瞥了一眼手中滿是裂痕的劍,一個想法突兀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有了想法後,南宮天急忙將一道精粹的靈氣輸入離破碎僅有一步之遙的木劍裏,沉吸了一口氣。


    突然間,他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竟把手中的木劍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洛陽衛戰士團投了出去。


    碰!


    隻見到達了極限的木劍在靈氣的作用於空中崩壞而解,如同一顆爆炸的手雷,化為了無數的木屑。


    這些木屑朝著這支還未反應過來怎麽迴事的戰士團發起了緊密而無從躲避的攻擊,無處可躲。


    “啊!啊!啊!”


    無數飛濺木屑的散擊給了這支戰士團體一個措手不及。


    還未反應過來怎麽迴事,組成這支戰士團體的洛陽衛戰士就已經被尖銳的木屑紮成了刺蝟,緊閉著眼睛,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慘烈的叫喊。


    “對不起了,兄弟們。”


    緊接著,南宮天旋風一腳,一下子就把這四個被疼痛折磨到幾乎昏厥的戰士踢下了擂台,站在了這些人原本所站的地方,又開始與其他的戰士團進行了新的對峙。


    “幹的漂亮,少主,這招實在是太幹脆了,隻是這樣一來,你沒有了劍,又如何與剩下的人對抗呢?”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觀戰的劍心發出了由心而出的讚許之聲。


    但這種讚許,卻是僅僅持續了一瞬。


    因為劍心知道,南宮天這麽做,雖然一下子淘汰了四人,但也失去了唯一的武器,那把沉木所製之劍。


    木劍於南宮天而言,猶如利爪於猛虎。


    失去了利爪的猛虎,是不可怕的,沒有了木劍的南宮天,定然也將失去近一半的戰鬥力。


    這對南宮天來說是很不利的情況。


    之所以陷入如此田地,其實也是被淘汰的洛陽衛戰士的堅毅所造成的。


    即使在渾身劇痛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劍,不給南宮天半點更換武器的機會。


    這樣的情況下,南宮天隻能無可奈何的選擇直接淘汰了這些人,沒時間從這些人手裏奪劍了。


    被淘汰的四人在摔下擂台後,急忙上前的軍醫迅速將他們抬走到了一間臨時搭建的房間裏。


    因為這些人的情況並不樂觀,大量的失血已經令其中兩人陷入了昏迷,剩下的兩人意識也變得極其模糊。


    可就算如此,那幾把木劍依舊被這幾個戰士死死的拽著,好似這木劍,就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分離,無法變動。


    抬到醫療區後,取出木屑的工作正有條不紊的開展了,根根嵌入皮膚的木屑被手法熟練的軍醫們用隨身攜帶的鑷子拔出,放入身旁的托盤裏,鮮血淋漓。


    不過有幾根刺的比較緊的,竟連軍醫手裏那把鑷子都無法順利的取出,隻能憑借留在此處幫忙的雪衣衛隊長用自身劍氣方才能夠逼出。


    可見南宮天那一投,所用的力氣也是巨大無比,如他先前所言的那般,絲毫沒有對這些曾是兄弟的人手下留情。


    台下的醫療正緊張的進行著,台上的戰鬥也緊張的開展著,浴血奮戰的人們將無路可走,他們有的,隻是戰勝自己的敵人,去懷抱著屬於自己的勝利,否則,便隻能是失敗。


    一場血戰,終是越打越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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