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前麵就是錦城了!”


    派出去探路的先鋒官策馬迴來對著梁悅稟報道。梁悅目測了一下距離,看樣子滇國皇帝還算是守信用的,城上隻有普通的兵力駐守,城門也是大開著,看來,他倒是誠意投降。


    “進城!”


    梁悅大手一揮,二十五萬大軍齊頭並進,正朝著他們未來的領土走過去。雖然,以後未知,但是至少目前看來,滇國這片領土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梁悅心想,滇皇放棄滇國,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腳下的百姓呢?


    記得前朝有位君主也是為了百姓放棄了君位,可是這一代滇國的皇帝並不是什麽昏庸無能之輩,如果他們帶兵進入錦城,他將會以什麽樣的姿態來麵對自己?


    現在是淩晨,梁悅一行來到滇國錦城腳下,看著城內的來往行人。似乎,這個國家得來的太容易,容易到梁悅有些不敢相信!


    “太師,還繼續走嗎?”身旁的將領詢問。


    看得出來,梁悅現在有些遲疑。但麵對那麽大的誘惑,就算再老謀深算的人也無法抵擋,再加上帝尊隻身前去斷山拖延時間,他這裏怎麽可能落後?就算是滇國老兒打算給自己來個空城計,他也沒那個實力!


    “走!”


    隨著大軍從容進城,梁悅等人走入錦城的視野,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身看著底下的百姓。百姓們一如往常地做著他們自己的事情,小販在叫賣,街邊還傳來了賣餛飩的香味,酒樓裏滿滿的書生氣息,妓院的脂粉味兒……這些平常的東西,看起來他們並沒有因為外敵的入侵而惶恐,這恐怕是他們打的最輕鬆的一次仗。


    “喂,你們這樣招搖過市,是很容易被打的知道嗎?”


    城樓頂上,公儀行手握玉笛,一雙充滿魅惑的眼睛斜視著下方的梁悅,一身紅衣臨風而立。底下梁悅疑惑,這人是誰?來自哪裏?他是滇國人還是其他?滿滿的疑慮還不待他盤問清楚,就見:原本喧鬧的酒樓被滿是挽弓搭箭的士兵,原本大開的城門此時正在悄悄地合攏。城樓上,原本稀鬆的守衛增長到了兩三倍不止。


    看到這些,梁悅若是還不清楚是怎麽迴事的話,那他現在就可以去見先皇了!


    “全軍戒備!”


    瞧這陣勢,他的二十五萬大軍進城的還不足五萬,餘下的都被阻撓在城外。而所有的將領都在城內,無法進行指揮,相信這就是那位紅衣的用意吧!


    “閣下何人?”梁悅開口詢問。


    公儀行心想,這老家夥也算是一個人物了,見到此中情況還不慌張的這世界幾乎沒有幾個,可惜了,他現在必須得死。不然即墨顯和滇皇的談判沒落成倒是讓公西梓君那小子搶了先機那可就麻煩了。


    “老先生不慌不忙,是因為知曉你們城外的那二十五萬大軍即使無人指揮,就算湊人頭也能將我們打死對嗎?退一步來講,就算不能將我們打死,也能夠替你們那遠在斷山的帝尊拖延時間,好等待迴援。”


    公儀行將梁悅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倒讓梁悅心中一驚,但這並不代表他要束手就擒。“迅速分列散開,找機會撞開城門!”


    “是!”


    於是,梁悅的軍隊分別有序地散開奪到每個隱蔽之處。站在城樓之上的公儀行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非但沒有讓人射箭,還責令身邊要動手的霽夜退下,等待時機。


    “公子或許猜的不錯,但這又能如何?滇國已是我大齊囊中之物,公子又何必大費周章?”梁悅借著一小攤來一麵掩護自己的身形,一麵又和公儀行爭辯道。


    “老夫猜想,公子應是夜廊國的人吧!就算貴國先比我們大齊先一步來到滇國,但是貴國的陛下應該還在北疆或是在斷山與吾王周旋,怕是騰不出手來與滇皇談判。公子你說呢?”


    “嗬嗬,果然身經百戰!”公儀行笑著說。


    的確,他的判斷基本上沒什麽問題,邏輯上來講也確實是無懈可擊。但是,他忘了一點,他們夜廊的陛下也不是什麽酒囊飯袋,相反的還有些詭譎。


    “告訴老將軍一個好消息,我夜廊的陛下,既不在北疆亦不在斷山。你猜猜,他現在在哪呢?”


    什麽?!


    即墨顯不在北疆也不在斷山。梁悅現在,腦子已經在設想著無數的可能。除非他已經來了滇國,不然,他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現在,我夜廊的陛下已經和滇皇達成協定了吧!”


    “你是說……不可能!”


    梁悅不敢相信,即墨顯此時已經在滇國的皇宮裏,還搶先一步和滇皇完成了接洽。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麽可能呢?


    “讓您失望了,梁太師,朕也不想這麽早來。可若朕不來,你們大齊的算盤不就打的太響了嗎?”


    公儀行把玩著手上的玉笛,縱身一躍從城樓上上飛躍了下來,而即墨顯和扶琛一起,從街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而不同的是,即墨顯手裏握著一柄從未見過的天子劍。公儀行就奇了怪了,在他的印象裏,這位人君可是從來沒有用過兵器的啊,這次把天子劍都帶了出來,他是要鬧哪樣?


    “原來是你們!看來,此戰是必敗了!殺了我吧。”


    此刻,大局已定,他即使頑強抵抗也沒什麽意義了。與其一身屈辱地迴去,還不如一死來的痛快。


    “殺你,是必要的!”


    即墨顯說。因為不殺了他,他手下的三十萬大軍是不會歸順的!於是,即墨顯手握天子劍,迅速地劃破了梁悅的喉嚨,從頭至尾,即墨顯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扶琛看著這個青年人的手腕,深感自己有些力不從心呐!


    “既然這裏完事了,還不去找你媳婦兒?”


    公儀行調侃道。說到這個,即墨顯將天子劍甩給公儀行,派人牽來馬匹,騎上大馬就開跑。塵土翻揚。


    “不好意思,滇皇,妹夫就這德行,您別見怪。既然他將善後的事情交與你我,那我們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好,公儀公子請!”


    夜廊開元二十六年春,夜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服滇國,北上葉少陵業已在此年拿下北疆,南方隻餘孫子涵所剩墨海。天下大半,已盡在夜廊手中。


    斷山。


    “靠,都午後了,即墨顯那家夥搞定沒有?”從昨晚到現在,雲卿所帶的人已經疲憊不堪,箭羽也用了大半,要是即墨顯還不來,她們就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不知道,現在也隻有等到陛下來了。不過,看底下那一幫子人,他們的進攻時而和緩,時而猛烈,疲勞程度應該和我們差不多!主子,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次?”


    輕麗靠近雲卿小聲分析道。


    “好!讓他們把口袋裏最後的幹糧吃個幹淨,與他們背水一戰。”雲卿的手裏緊緊地握著短劍,把命運別在褲腰帶上麵的感覺真不好,這次過後,她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都給老子聽好了,吃完這一口,給老子狠狠地打,一次性送他們迴老家!”


    “是!”


    一時間,士氣高昂。很快,公西梓君地隊伍也重整旗鼓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雲卿她們這邊也不甘示弱,拉起弓就開始射。


    “衝上去!”


    這次公西梓君下了死命令,非得一次性拿下雲卿一夥人不可。他們在這裏已經耽擱的太久,梁悅那邊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不知是否出了意外。他的心裏已經湧起了很大的不安,而且這種不安讓他越發的心煩意亂。所以,他必須得結束了這裏的戰鬥才行。


    必要時,他可以施展陰陽術!


    “一個不留,殺!”


    這一次,雲卿直接越下樹木,借著密林掩護,拿起短劍就開始殺。她的招式,雖然看起來很像三腳貓,但是每一個都是一劍封喉,毫不猶豫!


    真想不到,雲卿也有殺紅了眼的時候。公西梓君看著這樣的雲卿,心中有些驚訝,也有些欣賞。


    “若把她抓迴去,威脅即墨顯,你說他會不會方寸大亂?”公西梓君問身旁的祈襄。


    “帝尊好計!”就算帝尊不這麽做,他也會這麽做的。


    “可惜,你已經沒那機會了!”


    身後一深沉的聲線響起,還在殺敵的雲卿心裏暗喜,公西梓君眉頭一擰,即墨顯怎麽在這裏?


    驀然地,一個身影迅速閃現出他們的視線,然後挺身擋開了雲卿身後的攻擊,將她一把護進懷裏道:


    “夫人辛苦了,接下來交給為夫!”


    即墨顯道。


    “你再不來,我就要累死了!”


    雲卿放下手中的劍,整個身子都拖在了即墨顯的懷裏,可想而知,她真的是累極了!即墨顯一把奪過雲卿手裏沾滿血的短劍,眉頭一擰,他的卿兒怎麽可以沾染這種東西呢?


    “公西梓君,滇國已在朕的手裏!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你要麽繼續迴去當隱世之君,要麽就在這裏戰死,你選吧!”


    “是嗎?若本尊說死的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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