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筋疲力盡之後,雲卿與即墨顯倆人迴到天泉宮便立馬休息了。直到第三日淩晨,雲卿才被渴得睜開了眼睛,也就是說,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怪不得頭那麽暈,而且感覺嗓子還有點啞了。


    “咳咳……史英……”


    天哪,一開口,自己都被嚇到了。怎麽可以嚴重成這個樣子?史英應聲走進寢殿,手裏正端著一碗參湯。恰巧雲卿此時需要解渴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一把抬過那碗參湯,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好幾次差點被嗆到,看著也著實讓史英著急了一把。


    “殿下,您慢些!”史英提醒道。


    “咳咳,本宮沒事!即墨顯去哪了?”


    真是的,一大早醒來,枕邊就沒人了。他自己還有傷不知道嗎,這個蠢貨!史英一愣,表示自己還是有些不習慣殿下直唿太子的名諱,但平時隻要太子妃殿下叫太子殿名字的時候,他們的殿下不僅沒有絲毫生氣,反而還很受用的樣子。


    唉,大人的思維,她們這些小孩兒果然跟不上!


    “迴殿下,聽說南王殿下被找到了!太子殿下正趕過去探望呢!”


    什麽?這麽快就被找到了?嗬嗬,他命還真大。不過,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誰救了他一命,此人可真是有福氣啊!不過,這對於她家顯兒而言,就不是一個好消息了。本來身為仇人之子也就罷了,居然還要他去探望,也真是為難他了。


    “嗯,知道了!一會兒你按照本宮寫的方子,去禦膳房讓他們準備一下飯菜。我太困了,還需要睡會兒。”


    “是,奴婢遵命!”


    這嗓子,簡直聽不下去了。希望在即墨顯迴來之前能好些吧,要不然,那家夥又要開始窮擔心了。雲卿重新躺迴被子裏,心裏在想,最近,他也挺忙的,即墨庭蕭的生辰也快要到了。身為一國儲君,這種事情,自然少不了要他即墨顯來拍板!這種時候,怎麽能讓他在這種小事情身上花費時間與精力呢?


    總之,睡醒再說吧!


    午間,即墨顯總算忙完迴了天泉宮。至於為什麽他們這幾日一直都住在天泉宮的原因呢……大概這裏更適合養傷吧,不知道她醒了沒有,睡了一天一夜也真夠嗆的。仿佛聽到了某人的唿喚一樣,雲卿再次睜開眼睛,外麵的陽光很是紮眼。掀開被子,走下床,試著“咳咳……”了幾聲,嗯,好多了,至少沒有早晨那樣沙啞。


    “史英,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連吐氣也是軟綿綿的!嗬嗬,她可以說睡飽了就是不一樣。


    “現在麽,可以吃午膳了,愛妃!”


    即墨顯自寢殿而出,在一旁的屏風上給雲卿拿了衣衫,再遞給她。雲卿笑嘻嘻的伸手接過,轉身去往屏風後麵換衣服。即墨顯就這樣看著屏風後的人兒的若隱若現的身影,右手撐著下巴,來迴摩挲著,嘴角弧度微微往上翹,星眸很是明亮!


    “都出來了,還看什麽看。”


    雲卿已經穿戴好了,但出來就見他對著屏風一陣……那個叫什麽笑來著?總之很不友好,很色的那種。然後她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去往前殿吃飯。但即墨顯卻把她給拉了迴來,讓她一下子撞進了自己的懷裏,他就這樣箍著她的腰,嘴巴貼著她的耳朵說,“卿兒,秀色可餐!”


    說的雲卿一陣癢癢,殿內曖昧之色橫生。耳朵已經微微泛紅,唿吸開始凝重。


    “我餓了,先吃飯!”


    雲卿瞅準空隙,將即墨顯一把推開,但還是輕輕推搡著,害怕碰到他的傷口。誰料,他一脫手,某卿就跟後麵有狼似的往前殿跑,搞得即墨顯要笑不是,要哭也不是。看來,他想要一親香澤的革命道路還是很遠啊。


    走到前殿,雲卿立馬恢複正常,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隻是即墨顯坐到她身邊的時候耳朵有些充血,感覺很燙的樣子。


    不行,她必須得說點什麽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對了,聽說即墨予被救迴來了,探查結果如何?”


    即墨顯端起羹湯,想了想。若是她不提,他幾乎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聽說礦山倒塌的時候,他肋骨被折斷了幾根,經醫官診斷,身上還有數處刀傷,應是在奔走途中遭遇了劫匪,總的來說,目前死不了!不過,逃出來時,帶迴來了一個女人。”


    納尼?一個女人?正在扒飯的雲卿突然停了筷子。不是說這南王很潔身自好嗎?怎麽被山壓一下,還壓出了一朵桃花不成?這簡直太扯淡了。而且以那家夥眼高於頂的擇偶標準,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人能入他的眼,她倒是很好奇。


    “是不是好奇那個女人是誰?”


    即墨顯故作高深的樣子,如星般璀璨的眼睛一直閃爍著目光。


    “嗯嗯嗯,快說!”


    雲卿很是急躁,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個奇女子的名字了。


    “先叫聲親愛的來聽聽!”即墨顯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他可還沒忘記他受傷醒來之後她對他那個奇怪的稱唿這一茬。本來自己想要問她的,但是又怕自己問她之後他會說自己沒文化之類的,那自己的臉麵就有點掛不住了。加之,他覺得這種稱唿雖然奇怪吧,但是喊出來會給他一種親昵之感,於他而言,很是受用。


    “你怎麽知道親……”


    “愛的”倆字兒還沒唿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那天他醒來對著自己一陣扯謊,結果一時不查居然忘了這貨聽不懂現代漢語,是以他才會記得那麽清楚吧。腦前一顆隱形的汗珠掛著,她努力地扯出一個如柴犬對著主人發笑的模樣,然後很是嗲聲嗲氣地喊了一聲“親-愛-的”。


    喊的即墨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還是如願以償的聽到了。


    “那可以說了嗎?”雲卿現在連飯也不用吃了,就隻顧看著即墨顯。


    “嗯,這個人呢,和你很熟!確切來說,她也是你的噢不,是我們的仇人。”頓了一會兒,他又說,“是公儀筱允!她好似在去雍州的途中救了即墨予,如今,還待在南王府,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呢!”


    嗬嗬,原來是她!


    雲卿緩了一下,複又端起飯碗,喂了自己幾口飯。即墨顯有些擔心,畢竟這是造成他嶽母大人死因的直接參與者。但看她在平靜地在吃飯,應該沒什麽事吧!不過,話說迴來,即墨予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且不說她已經被公儀家除名,就單看她被賣身妓樓的背景上,皇家會容得下這樣一個人做兒媳婦嗎?料想應該是不可能,但是……若是即墨予有特殊癖好的話,那這種可能就得另當別論了。


    “即墨顯,救命之恩,你猜,即墨予會怎麽還?”雲卿抬起頭,茶色小眼睛再次盯著他。


    怎麽還?通常若是女子救了男子,這救命之恩當然唯以身相許這條路子咯。但是這次的問題是女的救了男的,莫非即墨予也要以身相許。以他的審美觀來說,絕對不可能。但若是即墨予非要這麽做的話,他隻能說皇家的顏麵都被丟進了!


    “三七分吧!”即墨顯淡定道。


    “三七分?”她疑惑。


    “七分不可能,兩分名分,一分意外!”在他看來,即墨予可能是重金答謝的可能性比較大。但若是那個女人出了個什麽幺蛾子的話,要麽即墨予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給她側妃的位子,要麽是那一分意外,也就是王妃的位子。


    “嗯,的確是比較合理!”


    那七分的金錢解決的可能或許是最為穩妥也最平常的辦法。但若是即墨予算的深一點的話,他可能就會利用公儀筱允來牽製自己,以削弱東宮的實力。畢竟,若是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宮闈鬥爭上,那就不可能顧及到即墨顯這一邊,繼而她若是再此過程中出什麽差錯的話,那就有可能會拖即墨顯下水。但願即墨予的腦袋現在還是糨糊吧!不過,以他的智謀,這或許有點天方夜譚了。


    “哎,你說他會怎麽做?”她問。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他狐疑地盯著她。


    “那我們,拭目以待?”


    “好啊!”


    馬上,好戲就要開場了。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即墨予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即墨庭蕭的壽誕也在如火如荼的準備著,眼看離壽誕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即墨顯與雲卿倆人都挺忙的,也幾乎忘了他們討論的這一茬。這天晚上,太後不知抽了什麽風,非要大家來建章宮聚聚,於是雲卿頂著一身的疲累,很早地就到了這裏。太後一見是雲卿,因著上次她救了自己的緣故,也對她平和了不少。畢竟,人都是有情的,心懷感激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很快,即墨顯他們也都各自入座了。這時,即墨予一襲藍衣,手執玉扇,瀟灑地進來了。而且……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在京中久違的麵孔--公儀筱允!坐於右方的雲卿與即墨顯相視一笑。


    果然,人都是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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