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已經是深夜,東宮的的人已經如數趕到了天泉宮。醫官處理好即墨顯的傷口之後便急著退了下去。即墨庭蕭也一直守到即墨顯被蔣醫官說性命無憂以後才離去,畢竟是一國的儲君,被人重視也是理所應當。


    “迴主子,是芙蓉宮那位!”


    芙蓉宮關氏!原來是她在這支舞蹈編排上動了手腳。可自己不過是跳了一個舞而已,她有這個必要嗎?


    “理由呢?”握著即墨顯的手她繼續問道!


    “據迴到司樂局的霜兒姑娘透露,說是上次您在建章宮搶了本應屬於關氏的差事,而關氏最擅長的也是舞蹈。所以,她身邊的丫鬟在您當日去司樂局坐教那日,以霜兒姑娘的家人相威脅,讓她不能跳舞,目的就是想讓您出醜!”


    嗬嗬,說了那麽半天,還有一點輕麗是沒看明白吧!想拋磚引玉,借著自己的失敗讓她在即墨庭蕭麵前重獲盛寵,如此一舉兩得的如意算盤,她打得可真是響啊!


    “那照這麽說來,刺客一事應與她無關!”


    雲卿在心裏分析道。一個隻知道爭寵和害怕失寵的深宮婦人,量她也沒有膽量去做這樣的事情!而這刺客很有可能是江湖上的高手,能有這種能力的人,還請的動那麽多的江湖高手,除了她,雲卿還真是想不到有第二人選!


    “輕麗,讓雲朔去查,最近駙馬府都有何人進出!”


    “屬下領命!”


    若她估計地沒錯,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她即墨怡幹的。但唯一讓她想不通的是,刺客的目標明明是自己,為何第一要行刺的人是即墨庭蕭而不是自己?還有,她當時雖然在殿內,但外麵的打鬥她也還是聽得見的。現在仔細迴憶起來,那波前來行刺即墨庭蕭的刺客好似是佯裝來行刺的,雖然都亮出了兵器,但外麵幾乎沒有死傷;而相反是殿內的這一波,才是真正來行刺自己的!莫非她請來刺殺自己的人不想幹這票生意,但又收了她的錢,心裏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才假裝來走個過場?


    “哎呀,頭好疼!”某卿扶著額頭。


    “殿下,不若您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裏由史英來看著!”


    史英擔憂地上前,幫忙扶著雲卿的額頭,給她按了按太陽穴,以緩解痛楚!確實,太子妃殿下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怎麽休息,再加上又跳了舞消耗了不少體力,如今,又為太子殿下這般傷神,再這麽下去,她的身體怎麽受得了。怕是太子殿下沒醒,她就要累趴下了!


    “本宮無事,現在,沒有什麽能比守著他更讓我安心!”


    雲卿的眼睛此刻已經有些幹澀了,而且剛剛還哭過,眼皮有些紅腫。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很想這樣看著他,直到他醒過來為止!有些人有些事,也許隻有經曆過生死一線,她才會明白,之前自己的種種不安和猶豫,都是為了最後一刻的坦然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開始,不是因為自己愛或不愛,而是看自己能否願意從過去的感情當中走出來,接受他人對你的好。自己本身就不是死腦筋的人,她怎麽可能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他的付出,就算是石頭也會動情吧!


    “即墨顯,等你醒來,我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


    她要告訴他,她心裏有他,甚至,她喜歡他!或許放在這個時代,人們會說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她承認,自己曾想過就這樣與蘇臨相伴一生。但中途發生的事情,還有他的深沉,讓她看不清前路!老實說,她沒有信心與他走到終點!就連他是雲宗宗主這件事也是自己無意得知的,而他事先是打算瞞著自己到什麽時候呢?他似乎從來沒有信任過自己吧。


    看著麵色依舊慘白的即墨顯,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從此突然醒不過來!


    “你一定要醒過來,醒過來……”


    頭枕在床邊,將他的手藏於腋下。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當初酒應該答應他的不是嗎?也許當初答應了他,或許,綠竹不會受傷,母親不會死,自己還是那個自己。但是若這樣迴去了,她的經曆會不會少痛苦一分呢?嗬嗬,應該不會吧!如今,她唯一感謝老天爺的一件事,就是給她安排了一個守護者。


    顯,你是上天派來治愈我的嗎?等他醒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問一問。


    駙馬府。


    蘇臨正用無離劍指著即墨怡的脖子,深海般的眼眸透出的隻有一股一股的寒意,不帶一絲感情!


    “你是不想活了嗎?”


    她背地裏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也正是因為同門,所以也對她一再忍讓,再加上現在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才一直隱忍不發!可是現在……她因著自己的忍讓而一味地變本加厲,他是不是太仁慈了?


    “夫君,你說什麽啊?”


    她假意鎮定地開口,但手卻是緊緊地摁著自己的肚子。眼睛也不再敢看往蘇臨那邊,還有,水兒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迴來,難道任務失敗了?可不太可能啊,她不是說自己還另外高價找了一個殺手嗎?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貼身婢女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迴來,想見見她嗎,公主?”


    蘇臨冷聲開口,卻字字打進了即墨怡的心裏。水兒在他手裏?不……不可能……她的安排是不可能出錯的。到底在哪裏出錯了呢?


    “舒,帶上來!”


    話畢,舒由暗處拖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駙馬府的前廳被修葺得很是寬闊,所以,當舒拖著水兒出現在即墨怡眼前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狡辯在蘇臨的麵前,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砰地一聲,她的婢女被粗魯地甩在大理石板上,舒厭惡地轉身迴到蘇臨身後。若不是這個女人在即墨怡麵前搬弄是非,他們也不會憑空生出那麽多屁事來。嗬,那個蠢女人現在或許還不知道吧,就因為她愚蠢的行為,她的皇兄馬上就要倒大黴了!


    “怎麽樣,這個人,公主殿下是否很是熟悉?需不需要我再把殺手玄帶到你麵前,給你提提醒?”


    感覺胸口處已經有一團熊熊的火焰在燃燒。一個女人,她可以嫉妒,甚至可以狠毒,但是不能這樣周而複始地沒有分寸。這樣,真的很讓人想要掐死她。握著劍的手沒有偏離她的脖子一寸,反而想要更近一步。


    但在這個時候,她卻笑了,笑得很是淒厲而瘋狂。


    “嗬嗬嗬……怎麽,這麽快就想要殺了我嗎?你舍得你家幾代單傳的兒子嗎?蘇臨,別以為我沒看出來,自從她公儀卿迴來以後,你的心就沒在駙馬府裏麵待過。若不是看著肚子裏這塊肉,怕是你早就與那賤人雙宿雙棲了吧!”


    寬大的袖袍一把打下蘇臨的劍,拖著沉重的身子,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啪地一下就甩在了蘇臨的臉上。眼裏的淚水立馬從那明亮的眼中滾了出來。


    “我再不濟,好歹是一國的公主。她公儀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傅之女,論身份,論地位,我哪點不比她強。可她呢?原本我以為,隻要她足夠的愛你,我便可以放手。可結果呢……嗬嗬,你的卿兒,隻是因為本公主的介入,便要與你合離。而今,還改名換姓,嫁給了我皇兄。這就是你蘇臨苦苦追尋的人嗎,她配嗎?”


    一連串的字字珠璣,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蘇臨的臉上。


    “你知道,你與她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嗎?”蘇臨將臉擺正,臉上也沒有因為那一巴掌而有任何的情緒。隻是薄唇傾吐出了幾句話!


    “你總是高高在上的認為,隻要你對情感付出了,就會迫不及待的索求迴報;而她,總是在付出之中為別人考慮,一半純真,一半瀟灑,從不斤斤計較!更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喜歡她。無論她與我合離也好,她再嫁也罷,我的心裏,從始至終,值此一人,死生不變!”


    一番話下來,即墨怡已經泣不成聲,情緒麵臨崩潰!


    “好一個值此一人,死生不變!不知駙馬現在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又是在誰的懷裏,在為誰擔憂呢?”


    蘇臨,你我不過是一樣的可憐蟲罷了!想愛的人得不到,而你卻在這裏給我談論你喜歡她,意義何在呢?我們的結合,真是天大的諷刺。


    “無論她心裏裝的是誰,我愛她,便足夠!”


    漠然將劍甩在了一邊,準備出府,但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便停了下來。頭也不迴的說道:


    “這駙馬府,便留你一個人住吧!若是想死,請自便;若沒死成,府裏自會有人替你醫治,直到你生完孩子為止!”


    到時候,你是生是死,就與他蘇臨無關了!直到那兩人走出了駙馬府,她還為緩過神來。嗬嗬,這才是她的男人,愛上一個冷漠無情的人,自己這一生還真是悲哀到了極點。到最後,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而自己能活,還是沾了肚子裏他蘇家的種。


    “嗬嗬……嗬嗬嗬……呃……”


    感覺下腹一陣陣痛,即墨怡的手再次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孩子,你也能感受到母親的痛了嗎?”


    即墨怡撐著肚子,抬手吩咐下人將水兒帶迴房中。自己則由兩個婢女扶著進了內院。從前,怎麽沒覺得這駙馬府那麽冷清。以前,他總是月上才迴府,她總是會將駙馬府的大門敞開著,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挺拔的身影;桌上總是熱著他最喜歡吃的幾樣菜式,每次,隻要是他迴來了,兩人便可以一齊享受一頓安靜而平和的晚膳!


    如今,駙馬府的大門依舊大開著,桌上的飯菜也還有餘溫,可他挺拔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在大門口了……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蘇臨,不論你來與否,我即墨怡都會在這裏;就算是死,我也會貫上你的姓氏,你這一生,休想拜托我!”


    就算烈火焚身,她也絕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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