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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秦王贏駟龍門稱王後帶著墨家巨子腹朜一起,在第二天迴到鹹陽,彼時的鹹陽一派肅殺之景象,到處都充斥著驚慌、恐懼。


    卻原來,在贏駟等人去龍門後,鹹陽城裏一日內有十位朝中大臣被刺殺。


    被刺殺之人中,官職最大的便是大庶長、太傅贏虔,這簡直是要捅破天。


    贏虔乃是三朝元老,秦獻公的庶子,秦孝公的哥哥,當今王上的公伯。


    贏虔在秦國無論是軍方還是政界都是領袖人物,其地位無可動搖。


    便是這麽一位厲害人物,竟然被人刺殺。


    最為令人驚駭的是,殺手居然是墨家巨子腹朜之子腹光。腹光殺掉贏虔後,自己也受傷被俘。


    一石激起千層浪,鹹陽城內四處戒嚴,人心惶惶。


    腹朜老來得子,一直寵愛有加。腹光自小便酷愛武學,隻是性格桀驁不馴、暴戾乖張,他不喜歡墨家的規矩更不喜歡的教義。


    在十五歲那年四處找人挑戰,先後得罪儒家、道家、陰陽家等當世顯學門派,更在魏國國都大梁與魏國公子緒起爭端,而後不小心失手殺死公子緒。


    巨子腹朜十分生氣,派人四處尋找腹光,欲捉迴墨家處置。


    腹光懼怕之下,便隱世躲起來,從此便像是銷聲匿跡一般,直到最近在鹹陽城露麵出現,從腹光消失到如此出現,已過去十年。


    秦王贏駟並未立即下令處死腹光,還允許腹朜探望。


    此事實在棘手,若是直接殺掉腹光,便得罪於墨家,與墨家的良好關係也因此破裂。


    若是放了腹光,秦國上下肯定不答應,說不定還會引起世族嘩變。


    更令贏駟擔憂的是,這件事背後所隱藏的危機。此事不用猜,其幕後之手必定逃不出楚國或者齊國。


    秦國不懼戰,怕的是沒完沒了的戰,也不能以一己之力與六國開戰。


    故此,當贏駟得到消息的時候,決定帶巨子腹朜一起迴鹹陽。


    “相國,樗裏子,此事你們怎麽看?”贏駟於鹹陽宮章台找來張儀、樗裏疾商議。


    張儀、樗裏疾都露出為難之色,不知如何出口。


    張儀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王上,此事表麵看為江湖人士所為,其症結還是秦國稱王引起。”


    “秦國稱王後,魏、趙、韓三國必定再起合縱事宜,且此次合縱必聯合齊、楚。三晉自不足為懼,齊、楚都是大國,兵力充沛,國力不下於秦。”


    “臣請出使齊國、楚國,齊楚不出兵,合縱之謀即為空談。伐交伐交,交為上謀,伐為次之,此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秦王贏駟大喜,張儀之言將他的心頭之患稍解。


    贏駟久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哈哈大笑道:“張子之言,甚得寡人之心。”


    不過贏駟笑過後又皺起眉頭:“隻是當下之局,如何處置腹光?”


    張儀笑道:“王上,按秦律,腹光當處死。隻是如此一來,便交惡於墨家。依臣計,不若急事緩辦。”


    樗裏疾立刻接話:“如何急事緩辦?”


    張儀說道:“朝中群臣激憤,欲殺腹光而後快,若真如此便是中了他國之計。腹光之罪嘛,交由廷尉府法辦。腹光也一定定有同夥,因此該審的審,該抓同夥的抓,該定罪的定罪。隻一點,一舉一動皆須合乎秦法。”


    “如此下來,少說得有一兩個月。到時候再依朝中局勢而定,總之,得讓國中之人的矛盾轉移到他國,而不是拘泥於墨家。”


    樗裏疾一拍大腿,道:“相國此計可行。刺殺秦國大臣的刺客,臣已探清,乃是楚國暗夜組織。既然楚國要玩些陰招,咱們也奉陪到底。”


    贏駟十分高興:“既如此,那便分頭行事。邦交之事全然拜托張子,與楚國暗中較量之事,便交給樗裏子。”


    張儀與樗裏疾齊聲稱諾,便先後離去。


    樗裏疾迴到府中,便見墨家巨子腹朜與陳仲早已在府中等候,樗裏疾急忙上前見禮。


    腹朜直接開門見山:“樗裏子,不知秦王欲要如何處置我兒?”


    樗裏疾歎了口氣,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了句:“不知巨子可知道暗夜組織。”


    腹朜一愣,點點頭,道:“自然知道,我墨家前任巨子孟勝,便是死在暗夜之手。”


    “腹光,便是暗夜組織的成員。”


    此言一出,腹朜與陳仲露出驚駭之色,一臉的不可思議。


    樗裏疾接著說道:“暗夜組織早就盯上了腹光。十年前,腹光在大梁城殺魏國公子緒後,暗夜組織出手救了腹光,腹光因此加入暗夜。”


    暗夜組織用腹光來刺殺秦國重臣,好一招借刀殺人啊。


    腹朜老眼中閃過淚花,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教子無方啊。


    “暗夜......”陳仲咬牙切齒,暗夜還真是處心積慮。


    樗裏疾待腹朜與陳仲的情緒稍稍平複後,又道:“墨家總院的位置隱蔽而又險峻,但據密探報,最近有暗夜組織的探子出現在墨家總院附近。”


    陳仲露出擔憂急切之色,他準備開口勸腹朜早點迴墨家,卻被腹朜阻攔。難怪腹朜與墨離分開的時候,囑咐墨離趕緊迴墨家總院,準備禦敵。


    腹朜一點都不吃驚,自從六年前墨離救下白起,他便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況且,暗夜組織與墨家的仇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腹朜並不擔憂墨家總院:“我早有準備,暗夜組織想要攻破墨家,也不是那麽容易。”


    樗裏疾點頭稱是:“如此便好。”


    “哼,他們讓腹光在鹹陽刺殺公子虔,不就是為了把我調離墨家嗎?”


    “巨子果然明察秋毫,暗夜組織此次對我秦國出手,秦國自然也不會任人欺負,故欲與墨家聯手,不知巨子意下如何。”


    “如果墨家不與秦國聯手,是否秦國就會殺了犬子?”


    樗裏疾一愣,整理了一下思緒迴答說:“巨子誤會了,秦國並非在脅迫墨家。此次刺殺,幕後黑手乃是楚國,秦國不想毀了與墨家的友誼,更不想為楚國所利用,故此不會殺了腹光。不管巨子如何抉擇,秦國都會出手對付楚國,對付暗夜組織。”


    腹朜哈哈大笑,笑聲讓樗裏疾心裏有些拿捏不準。


    “秦王念我年邁,不忍心殺我獨子。可是,秦國律法嚴明,剛正不阿,豈能為了我腹朜之私而毀秦法。昔年,秦王年少時犯錯,商君不顧朝臣反對,秉公處置,太傅贏虔因此遭受劓刑”


    “秦法昭昭,大公無私,才能有今日之秦國。腹光無故妄殺秦國大臣,即便秦法不究,我墨法亦不能容忍,請樗裏子轉告秦王,依秦國律法行事即可。”


    樗裏疾心裏震動,一股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他鄭重的向腹朜作揖禮拜:“巨子如此高義,樗裏疾敬佩之至也。”


    “犬子犯錯,也是我這個父親的過錯,還望能秦王讓我為其送行,將其屍體帶迴墨家。”


    樗裏子點頭應允,隨後二人就如何應對暗夜組織展開討論、謀劃。


    一個時辰後,腹朜走了,樗裏子立刻麵見秦王贏駟,將腹朜之言一一敘說,並將計劃透露。


    贏駟聽完,久久不語,直到有內監稟事,方才感歎道:“子,人之所私也;忍所私以行大義,巨子可謂至公矣。”


    就在樗裏疾與墨家巨子腹朜商談後的當夜,腹光居然從鹹陽城的死牢被人劫走,下落不明。


    然後第二天,關於墨家巨子現身鹹陽,營救其子腹光的消息不脛而走,秦國臣民聞訊趕來立刻包圍了腹朜下榻的大院。


    這處大院,乃是樗裏疾的一處宅邸,位置偏僻,故而讓墨家巨子腹朜在此暫住。隻是不知何緣故,竟被人知曉後包圍。


    墨家在鹹陽城內的弟子也聞訊趕來護衛巨子,秦國臣民義憤填膺、群情激奮,墨家弟子也是氣勢洶洶,眼看著一場廝殺就要展開。


    關鍵時候,公子贏華將軍率領軍士及時趕來分開兩邊,但是眾人也不肯散去,雙方便一直僵持著。


    直到日正當午,有內監來傳秦王令:墨家巨子所居院落,由禁軍暫管,一日抓不到腹光,墨家巨子腹朜便不許出鹹陽一步。


    如此,秦國臣民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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