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話一出口,便給奮武軍的這次出兵,定下了一個最準確的基調:奮武軍出兵的目的,不在於鄴城,而在曹操統治的其他地方。


    同時,也傳達了一個意思:“謀士們,行動起來,努力想想奮武軍要攻打那裏吧。”


    在場眾人,皆是一等一的‘人精’,怎麽還會在堅持自己的意見呢?即使自己的意見很正確。


    在曹操軍中,曹操的話,那就是絕對的權威。


    敢於挑戰曹操權威的那些人,此時的墳頭草,都已經一丈多高了。


    隻見和曹操意見相左的荀攸,站在一旁,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畢竟,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沒什麽好驚奇的了。


    身為謀士,一定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什麽時候不該說什麽話,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與此同時,其餘一部分人的臉上,也皆呈現出一副麵色凝重之態,因為荀攸說的,正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片刻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昱,對著曹操柔聲地說道:“主公,我觀奮武軍兵馬的調動方向,是朝著東麵兗州而去的。


    按照韓成以往‘聲東擊西’的習慣,他的進攻點,極有可能是我方西側,與並州交界線漫長的司州。


    我個人認為,他們之所以要這麽做,原因可能有二。


    一是因為兗州乃是我方的‘根據地’,定有重兵把守。奮武軍若攻打兗州,除了白白耗費兵力之外,別無它用。


    二是因為司州之地,可將我方的地盤一截兩段,將涼州與其餘各州隔開。


    若取了司州,相當於變相的截斷了我方的戰馬來源。


    故而,屬下以為,我們應往司州之地,派遣援軍,增加防禦。”


    程昱的話,說出了另一部分人的心聲。


    韓成習慣於‘聲東擊西’之法,讓人摸不著他的套路。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的目的地,是司州的可能性極大。


    曹操聽後,也呈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一會兒之後,曹操對著傳令兵下令道:“你立即去告訴子孝,讓他加強各處的防禦。這個韓成,又要出花招了,我也要接招了。”


    聽到了曹操的命令,一副平民百姓打扮的賈詡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麽多人都在這,這個時候發言,確實不太好。


    謀士,從做事風格上,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利人利己的。即自己不吃虧,也不讓別人吃虧,在兼顧別人利益的同時,滿足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謀士,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利益就那麽些,讓利於別人,就無法有利於自己;有利於自己,則就顧不上別人了。


    第二種謀士,則是那種舍己為人的。即,在不讓別人吃虧的前提之下,完成任務。至於自己的利益,則無所謂了。有,可以;沒有,也並無不可。


    這樣的謀士,可以稱之為聖人。


    不僅在謀士中的人緣極好,在百姓中,也會受到極大的尊敬,是大家歌頌的模範。


    第三種謀士,則是那種損人利己的。即不管別人的利益怎麽樣,隻要不讓我吃虧就行。


    久而久之,則演變為:凡事皆踩著別人往上上的奸詐之人。


    賈詡想做的謀士,是那種舍己為人的,但現在,他隻能做到利人利己的地步。


    此非無意,隻因無奈!


    曹操看了賈詡一眼,自然明白賈詡的想法,也不點破,準備換個時間地點,再次商討此事。


    ......


    是夜,曹操將賈詡召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文和,對於奮武軍兵馬調動一事,你有何看法?”


    此時,這個房間中,僅僅隻有賈詡和曹操兩人。


    但賈詡依然保持著警惕之心,小心翼翼的開口迴道:“主公,韓成已經用了很多次的‘聲東擊西’之計了。


    這一次,萬一他反其道而行,直接進攻兗州,我們準備不足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啊!


    屬下覺得,兗州方向,也要打起精神,時刻注意各縣的防禦。


    當然了,屬下並不是不相信曹丕公子的能力,主要是奮武軍太狡猾了。故而,屬下才有這樣的憂慮。”


    賈詡的這一番話說的,即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又沒有得罪人。哪怕無關緊要的曹丕,賈詡也盡量的幫其委婉的述說一二。


    然而,曹操卻不是這麽想的,至少表麵上,不是這麽想的。


    當曹操聽到賈詡的話後,立即不滿的說道:“丕兒,有什麽能力?要是有能力的話,我的徐州怎麽會丟失呢?


    要不是奮武軍的大軍壓境,我這就迴兗州扒了他的皮。這一次,我就不提醒他。我看看,他還能把我的兗州弄丟了不成?”


    賈詡聽後,心中無奈:“好吧!你是主公,你說的算!”


    片刻之後,卻見曹操話鋒一轉,對著賈詡說道:“文和,從明天起,你就先迴兗州吧。丕兒年幼,又是第一次坐鎮後方,我很不放心的啊。本來,我安排了文若和奉孝二人輔佐他,但此時奉孝已經去南方開疆拓土了,他手下的謀士的能力就略顯不足了。我思前想後,覺得唯有你迴去,才能讓我安心。”


    賈詡聽到曹操的話後,在心中暗自笑道:“唉!主公曹操在別人麵前,威風凜凜,說一不二。


    但說到底,不也隻是一個父親嗎。無論兒子怎麽樣,父親又怎能舍得真的打罵兒子呢?


    一開始說的信誓旦旦,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不就峰迴路轉了。


    都是當父親的,誰不知道誰?


    表麵上說說就行了,到了危急時刻,那個父親能不伸出援助之手,而看著自己的兒子白白死亡呢?


    別說主公了,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前些日子,自己的兒子賈穆犯了錯,下了大獄,自己不也是違背了自己平時的做事原則,為其到處走動關係嗎。可憐天下父母心!”


    是而,賈詡對著曹操言之鑿鑿的迴道:“請主公放心,文和定全力以赴地輔佐二公子。”


    曹操聽後,對著賈詡笑了笑,然後柔和的說道:“你辦事,我放心!有什麽困難,現在趕緊說出來,我先替你解決了。”


    曹操的話音剛落,賈詡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可否讓我設立一個類似於奮武軍情報營的機構?”


    賈詡一直就有一種感覺:自己在奮武軍情報營的監控之下。


    也就是說,奮武軍的情報營,不僅能對內打探消息,對外,也隱藏在自己等人的身邊,默默地打探著消息,並通過某種隱秘的途徑,傳到太原縣。


    故而,才有了建立一個情報營的想法。


    但賈詡一抬頭,看到了曹操那冰冷的眼神。賈詡知道了:剛才的話,隻是一個試探而已。


    便隻好恭敬的迴道:“屬下按照主公的命令行事,沒有困難之處。”


    曹操對賈詡的迴答,十分滿意。便語氣溫和的再次說道:“文和,你可知:我手下這麽多的謀士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聽到這話,賈詡再次緊張了起來,對著曹操迴道:“謝主公看重之恩!屬下定當竭盡所能,以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曹操微笑,以示滿意。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賈詡才走出了曹操的房間。


    這時,他早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同時,賈詡才發現:自己的內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為何曹操要‘多此一舉’,多番試探呢?


    賈詡知道:這並不是因為曹操不信任自己,隻是曹操想在自己走之前,敲打敲打自己。


    讓自己不要忘了,誰,才是自己的‘主公’。


    兗州的曹丕,即是曹操的兒子,也是曹操的繼承者。


    ......


    半個月的時間之後,賈詡到達了許昌縣,奮武軍的八萬大軍,也來到了兗州泰山郡巨平縣之外。


    這八萬大軍,除了趙雲的三萬騎兵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步兵。


    ‘破陣軍’,因為曹操的探馬盯得緊,沒來;‘攻城器械’,因為不方便運輸,也沒來。


    是而,這一戰,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有的,隻是勇氣與血戰。


    大帳之中,張郃麵帶憂慮之色:雖然將士們都已經蓄勢待發了,但這一戰,到底怎麽打?他的心裏真的沒底。


    主公韓成的命令是強攻,但損失一萬人的強攻,和損失四萬人的強攻是不一樣的。


    看似結果是一樣,但過程,依然會證明著自己的能力。


    正在這時,親兵匯報道:“張帥,龐統有事,在帳外求見。”


    張郃身為一方主帥,自然知道龐統向韓成提出此計劃之事。


    聽到親兵的話,心思一轉,立即走出帳中,說道:“我親自迎接。”


    帳外,張郃見到風輕雲淡的龐統,立即說道:“龐軍師,你可要幫幫我啊!這一戰,怎麽打才好啊?”


    龐統毫不在意的說道:“張將軍放心,這巨平縣,共有三萬曹操軍把守,看似牢不可破,但在我的眼中,小事一樁而已。我略施小計便可破之。我這就與你說說,怎麽破了他。到時候,主公麵前,你可要為我請功啊。”


    張郃聽到龐統的話後,立即迴道:“龐軍師放心,若此計能破巨平縣,此戰,你為首功!”


    龐統聽到張郃的答複,便緩緩說道:“說來也簡單。你安排四千人馬,分散到巨平縣的城牆四周。趁著夜色,每隔半個時辰,擂鼓進攻一次。白天,則率領大軍佯攻,如此三日,此城必破。”


    張郃聽後,不解地問道:“四千人馬,城牆四周,一麵城牆就是一千人馬。若敵軍趁夜來襲,這一千人馬可怎麽辦啊?豈不是要他們送死?”


    龐統微微一笑,對著張郃說道:“放心吧!我早已經打探清楚了。巨平縣的守將,乃是降將劉勳,他不敢的。”


    對此,張郃也沒多問,便依令行事。


    ......


    是夜,奮武軍的四千人馬,趁著夜色,來到巨平縣周圍。


    “咚”、“咚”、“咚”......戰鼓聲從四麵城牆上傳了進來。


    劉勳聽到之後,大驚失色。立即對著副將下令道:“全軍戒備!防禦奮武軍攻城。”


    一刻鍾之後,戰鼓聲沒了。


    劉勳的副將對著劉勳問道:“劉將軍,戰鼓聲沒了,奮武軍是不是就不進攻了?若不進攻的話,我們就迴去睡覺了啊。大晚上的,困!”


    劉勳聽後,大怒道:“你知道什麽?奮武軍中,謀士眾多,智謀百出。誰知道他們有什麽計劃呢?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城牆上吧。沒我的命令,誰敢下城牆,軍法從事!”


    副將麵色不悅地說道:“諾!屬下遵命。”


    待走到一旁,對著自己的親衛說道:“切,什麽東西?一個降將,吆五喝六的。要不是他的謀士能力出眾,他算個屁啊!我聽說,他和他的那個謀士,擁有不正當的男男關係,嘿嘿......!”粗言穢語,從這些士兵的口中說了出來。


    兗州的這些士兵,都是第一批投降曹操的青州兵。


    跟著曹操南征北戰多年,除了曹操,誰都不服。


    一開始,曹操派於禁統領他們,他們礙於於禁的英勇武藝,還算聽話。但於禁被郭嘉‘借’走了,前往荊州南郡守襄陽縣城去了。


    對於新來的劉勳,他們是一百個不服。是而,才有這慵懶散漫的一幕。


    這一幕,劉勳看在眼中,但不好說什麽。


    這個副將,在軍中威望頗高,若因為這一點小事而殺了他,軍心不穩。


    大戰當即,最擔心的便是這個。故而,劉勳隻能裝作沒聽見,忍了又忍。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城牆之上的士兵皆有困意。


    “咚”、“咚”、“咚”......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劉勳便再次讓士兵戒備......


    一個晚上,四個時辰,奮武軍早有準備,用棉被堵住耳朵,睡得很爽。


    但曹操軍,相當於整夜未眠,體力欠佳。


    天微微亮,卻見城下的張郃,見一切準備就緒,手中的寶劍,對著巨平縣一指,軍令便傳了下來。


    “全軍攻城!”


    一隊隊的奮武軍士兵,扛著一架架雲梯,推著簡易的攻城車、巢車等攻城器具,朝著巨平縣浩浩蕩蕩而來。


    劉勳一看,對著城牆之上的曹操軍士兵,大聲的唿喊道:“奮武軍來了!防禦啊!弓箭手,投石車,準備!”


    巨平縣的城牆之上,曹操軍的士兵忙碌成一片。


    而這時,奮武軍中那幾十架簡易的投石車率先發動了。


    一塊塊幾十斤重的巨石,在投石車的作用之下,朝著巨平縣飛速而來。


    看到越來越大的石頭黑點,副將立即對著城牆之上的士兵們喊道:“不想死的,都給我趴下。”


    士兵紛紛放下手中的防禦武器,找地方躲避了起來。


    劉勳看到之後,大怒。


    對著士兵們喊道:“敵方隻有幾十架投石車,是造不成大麵積的殺傷的。都給我起來,準備防禦器具。要不然,奮武軍就攻上來了。”


    士兵們不為所動!


    劉勳見到之後,已經是怒發衝冠的狀態了。


    再次喊道:“執法隊何在?不聽令的,給我軍法從事。殺!”話罷,一群身穿黑色鎧甲的將士走上前來。


    這些人,乃是劉勳的親兵,一個個的,身強體壯,隻聽劉勳的命令。


    副將見此,立即站了起來。對著劉勳說道:“你想幹什麽?真當自己是主將了?”


    劉勳怒火萬丈的道:“我奉主公之令,前來這巨平縣,負責防守任務。我就是主將。不聽令的,給我殺!”


    副將也瞪大了眼睛,說道:“誰敢?”


    周圍的士兵,圍了上來。


    雙方僵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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