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邯鄲縣到壺關的道路上的某一處,隻見曹純渾身是血的蹲在一旁,並且大口地喘著粗氣。


    從戰爭剛一開始之時,身為主將的曹純,就沒有一刻空閑的時間。或帶人衝殺;或指揮戰鬥。


    直到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曹純才選擇了暫時休息片刻。而這種休息的方式,就是蹲著。


    曹純的周圍,都是他的親兵。其中,沒有一人是完整的,要麽是渾身帶傷的狀態,要麽是精疲力盡的樣子。


    在不遠之處,便是曹純的兩萬大軍了。


    曹純在練兵方麵,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心得。


    他的這兩萬大軍,完全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在曹操的眾軍之中,都是遙遙領先的存在。


    對這兩萬大軍,他是充滿自信的。


    他覺得,這兩萬大軍,對抗奮武軍的四萬騎兵,是不在話下的。


    即使不能勝,也不會輸。因為,這是他帶出來的。


    現實,最喜歡把‘巴掌’給這種喜歡幻想的人。


    曹純引以為傲的兩萬大軍的軍陣,隻一個迴合,便被奮武軍的四萬騎兵衝擊的支離破碎,毫無陣型可言。


    準確的說,之所以變成現在的樣子,不能全怪曹純。


    他的能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的對手。


    若奮武軍的這四萬大軍是由少數民族組成的白青龍軍,曹純的兩萬大軍,是完全有可能抵擋住的。


    白青龍軍,雖然單兵作戰能力很強,但不擅長陣型作戰,對於整齊的步兵陣型,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要破曹純的兩萬步兵陣,不僅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還會給自己方造成很大的損失。


    可實際上,奮武軍的這四萬大軍,是完全由漢人組成的黑青龍軍,以陣型作戰的方式見長。


    以騎兵排陣,對戰步兵陣型,實乃是摧枯拉朽一般。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對手占據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待曹純的戰陣被攻破了以後,便形成了四萬對兩萬,騎兵對步兵的局麵。


    無論是數量上的巨大優勢,還是兵種上的巨大優勢,都讓曹純心灰意冷。


    若還不出現援軍,這裏,此地!就是這兩萬大軍的墳墓了。


    可是,那裏還有援軍啊?他們就是去救援別人的?


    離他們最近的,則是邯鄲縣城裏的一萬兵馬。


    以一萬兵馬之力,想要在四萬騎兵大軍中,救出兩萬大軍。


    醒醒吧!別做夢了!


    想到此時,曹純感情正濃,仰天大吼道:“老天爺,真沒想到,我曹子和竟然會死在此處。”


    任誰都能聽出,這一聲大吼之中,所攜帶的絕望之情。


    循著曹純的吼聲,奮武軍的大將踏至紛來。


    韓成曾經和眾將說過,隻要是曹氏族人,殺了就行了,因為他們沒有歸順的可能。


    是而,當奮武軍麵對曹氏的主將時,做法隻有一個:“不留俘虜,殺!”


    第一個跟著聲音到來的大將,正是張繡。


    張繡看著曹純,眼中露出了猶如‘狼看見羊’一樣的貪婪的神情,並對著曹純嘿嘿一笑。


    高興地說道:“曹將軍,多謝了啊!要不是你的這一聲大吼,我還不知道你就在我的身邊呢。


    看來我今天的運氣,是真的很不錯啊!如此大功,竟然就這樣輕鬆地落在了我的頭上。”


    曹純看著張繡那略帶嘲笑的臉龐,聽著張繡這毫不在意的聲音。


    心中的怒火,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樣,噴薄而出道:“半路伏擊,算什麽本事?有本事的,敢和我單打獨鬥一百迴合嗎?”


    張繡一聽,心裏是高興壞了。


    對著身邊的親兵們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們趕緊的,將曹將軍的這句話記下來。


    一會兒,若黃忠將軍來了,你們就用這話給我攔住他。他若硬要來,你們就問問他,講不講武德了?”


    然後轉過頭,對著曹純說道:“謝謝了啊!曹純將軍。


    就憑你這句話,你放心,一會兒,我定會給你一個痛快!不會讓你受折磨的。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的名字,叫做張繡!”


    話罷,張繡一催胯下的戰馬,猶如一道閃電一樣,直奔曹純而去。手中的梅花亮銀槍,朝著曹純的額頭要害點去。


    曹純一看,心中是即喜又驚。


    心驚的是,這毫無花哨的一槍,早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說明這個張繡,在槍術上的造詣,非比尋常。自己今日,是兇多吉少了。


    心喜的是,雖然自己今日,已成必死之局。


    但是,能死在這麽一個‘高手’的手中,雖敗猶榮啊,也不算侮辱了自己的名聲。


    想到這裏,曹純的心中充滿了戰意。


    隨手拿起自己的寶劍,並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老夥計,陪我最後一程吧!”


    然後,便與張繡戰到了一起。


    也就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手拿大刀的黃忠殺過來了。


    張繡的親兵們,冒著‘生命危險’,和黃忠述說了事情的經過。並很聽話的問了那句:“你講不講武德了?”


    黃忠大怒之,但又不能‘不講武德’,隻好在一旁幹著急的等待著。


    就黃忠的這個脾氣,能等待了?


    隻聽黃忠時不時的對著張繡喊道:“張繡,你給我快點的!都打多長時間了,能不能行啊?不行的話,就趕緊讓開。別瞎了我奮武軍的名聲。”


    “張繡,你看看你那個槍,都刺哪裏去了!就你還和趙雲是師兄弟,真侮辱了子龍。”


    “張繡,你這一招用錯了,你戳他胸口啊,你戳他大腿幹什麽啊?”


    “對麵那個曹將,你瞎啊!張繡要戳你胸口了,你還防禦大腿,不要命了?”


    “對麵那個曹將,你多大了啊?怎麽力氣這麽小啊?”......


    正在戰鬥中的曹純和張繡,被黃忠說的是苦不堪言啊!


    人家都是分散敵人的注意力,黃忠這是分散兩邊的啊。


    張繡心裏這個鬱悶啊!讓黃忠說的,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打了。大爺的,要不是打不過他,一定好好的揍他一頓!


    曹純的心裏,也是鬱悶啊!自己剛剛聚集起來的戰意,生生的被黃忠打亂了。


    張繡的武藝,和曹純是不在一個水平上的。


    即使張繡被黃忠指出了很多缺點,但也不是曹純能夠明白的。


    畢竟,在黃忠眼中的那些缺點,對曹純來說,並不是缺點,也許是優點也說不定呢。


    站的高,才能看的遠。


    很多時候,你沒達到那個境界,無法體會那個境界的心情。


    三十迴合之後,張繡不負眾望,終於將曹純挑落於馬下。


    他的親兵們鬆了一口氣;同時,黃忠也鬆了一口氣。


    親兵們鬆氣的原因是,終於打完了,不用看著黃忠了。看著黃忠,可比打仗累多了。


    黃忠鬆氣的原因是,終於打完了,沒東西看了。其實,張繡這個小子的槍法裏,還是有點東西的。我給他麵子,所以沒說。


    張繡若知道:“......”


    張繡的親兵快速上前,砍下曹純的頭顱,並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著,高高舉起。


    然後騎一匹快馬,一邊到處飛奔,一邊大聲唿喊:“曹純已死,降者不殺!”。


    主將一死,士兵哪還有作戰的鬥誌?要麽四散而逃;要麽跪地投降;還能抵抗者,寥寥數人而已。


    黃忠趕緊下令,讓大軍迅速清理戰場。並讓閻柔率領一萬黑青龍軍,先殺迴邯鄲縣。


    畢竟邯鄲縣裏的那點兵力,黃忠是知道的。萬一曹操軍來襲,後果不堪設想。


    ......


    邯鄲縣城之下,昌豨的五千人馬排著隊形,一步一步的朝著邯鄲縣城而來。


    看著這五千人馬,韓成的心中左右為難。打?還是不打?


    打的話吧,短時間內,也許看不出來,但時間一長,憑著曹操的經驗,絕對能看出來。


    而青龍軍正在縣城之外,清剿曹純的兩萬人馬,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


    萬一時間長了,被曹操看出來,那就是個死的下場啊。對待自己,曹操是不會手軟的。


    不打的話,也就是說,依然嚇唬著曹操,讓曹操感覺城中依然有埋伏。


    韓成之所以選擇不打,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因為昌豨部的人馬少了,隻有五千餘人而已。


    這樣做,有點難度。


    故而在一番衡量之下,韓成下定決心,對著趙雲和高順下令道:“高順,你率領五千‘破陣軍’,前往城門口處立陣防守。趙雲,你先隨我去城門口處走上一遭。”


    話罷,韓成便和趙雲下了城牆,朝著城門口處而去。


    昌豨的五千人馬,離城門口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忽然間,正前方,兩人策馬而來。


    一人,金盔金甲,金刀黃馬,仔細一看,竟然是奮武軍的主將韓成;一人,銀盔銀甲,銀槍白馬,仔細一看,正是奮武軍大將趙雲。


    昌豨心中詫異:“這是什麽意思?”


    就在此時,趙雲策馬上前,龍膽亮銀槍一揮,大聲地說道:“常山趙子龍在此。上前一步者,殺!”


    而韓成卻立在原地,一臉無味的看著昌豨等人。


    此番場景,自然落到了曹操的眼中,令曹操百思不得其解:“韓成這是要幹什麽?”


    同時,在曹操身後的荀攸和程昱也是十分的不理解韓成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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