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這十個月的時間,對女人來說,是漫長的痛苦與折磨,是漫長的等待與希望。


    此時,距離蔡昭姬分娩,已經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韓成是一家之主,是不想在此時離開太原縣的,因為這時候的蔡昭姬最需要自己的陪伴。


    但韓成不僅是一家之主,還是兩州之主。


    在幽州,和袁紹的大戰正在進行,而且迫在眉睫,韓成不得不前去幽州。


    一麵是為自己生孩子的妻子,一麵是自己手下的眾多百姓,韓成左右為難。


    是夜,大將軍府臥房


    韓成和蔡昭姬坐在床邊,韓成從蔡昭姬的身後抱著她,正在說著夫妻間的悄悄話。


    說了大約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蔡昭姬突然轉過身來,正麵抱住了韓成,趴在韓成的肩膀上,對著韓成問道:“夫君,我聽說你要去幽州打仗了?”


    蔡昭姬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韓成猝不及防。


    故而在蔡昭姬的問話之時,韓成毫無準備,神色一緩,便下意識地說道:“沒有的事!張遼將軍完全能抵擋住袁紹的進攻,不需要我親自去的。”


    蔡昭姬莞爾一笑之後,臉色便嚴肅了起來。


    對著韓成說道:“行了,別再我麵前裝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個你。


    放心的去吧!我身為大將軍的妻子,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不過呢,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要不然不讓你去。”


    韓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真有福,老婆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別說一個要求,就是十個八個的要求我也答應啊。”


    蔡昭姬一本正經地說道:“別貧,說正事!


    幽州路途遙遠,我生孩子的時候,你肯定是趕不迴來的。


    故而我隻想問問你,你給孩子起的什麽名字?


    到時候孩子出生,我好喚他的名字,並告訴他,這是他爸爸給他起的。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肚子裏的那點墨水,我是知道,別給我起個丟人的名字。


    若你真的起的不好的話,我好改。”


    韓成聽後,先是感動,然後在感動中帶著那麽一絲絲的無奈。


    心裏歎了一口氣道:“哎!這就是有一個才華橫溢的媳婦的悲哀啊!啥事都瞞不過去。”


    韓成看見懷中的蔡昭姬那副嚴肅的樣子,不敢再開玩笑了,隻能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早就想好了。


    如果是個女孩的話,就叫韓雨涵;如果是個男孩的話,叫什麽都行,你隨便起一個名字就行了。”


    蔡昭姬聽後,臉色由晴轉陰。


    神情十分複雜的說道:“算你用心了,雨涵這個名字,挺不錯的,我比較喜歡。


    但為啥男孩子的名字就隨便起呢?我不希望你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但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重女輕男’的人?”


    韓成對著蔡昭姬打趣道:“嘿嘿!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既然都‘小情人’了,我不在用點心思。”


    韓成這個‘初哥’在感情這條路上,確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多麽牛-逼的男人,才敢在自己的妻子麵前提起自己的‘小情人’?


    雖然說這個‘小情人’說是自己的女兒。


    隻見蔡昭姬眼睛一瞪,說道:“哎呦來,找‘小情人’了?我怎麽不知道啊?”


    韓成瞬間有種自己挖了坑,然後自己又跳了進去的感覺。


    趕緊解釋道:“是上輩子的‘小情人’!”


    蔡昭姬的眼睛滿含著殺意,擺明了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說道:“我管是哪輩子的?上輩子的‘小情人’就不是‘小情人’了嗎?


    莫要狡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給個態度吧!認不認罰?”


    即使韓成在感情上在白癡,也知道這個時候要哄一哄蔡昭姬了。


    於是乎,韓成嘿嘿一笑,說道:“認!任憑老婆大人處置!”


    蔡昭姬聽後,一副得逞了的模樣,幽幽地說道:“某人好久沒給我寫詩了!”


    韓成心道:“這個好辦,沒有什麽是一首詩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就兩首。”


    說道:“這個啊,我正在構思!待我從幽州迴來,給你來一首曠世大作!”


    蔡昭姬狡黠的一笑,說道:“嗬,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有逼你啊!下麵,說說對你的處罰措施。”


    韓成無語。


    “老婆大人,不帶這麽玩的。”


    “某人身為大將軍,說話不算,欺負我一個有了身孕的弱女子,天理何在啊?”


    韓成:“......”


    ......


    第二日上午,韓成帶領著趙雲,張郃,潘鳳,高順,韓浩五名武將以及三萬大軍,前往幽州。


    這五人中,趙雲,張郃可為主將,韓浩是騎兵將領,潘鳳和高順是作為先鋒的上好人選。


    更令人詫異的是,韓成此次並沒有帶任何一名謀士同行,誰也不知道韓成此番打的什麽目的。


    在行軍的路上,韓成令人將王昶叫到自己跟前。


    此時的王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了,幾年不見,他也變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了。


    他的職位也從代縣縣令變成了代郡郡丞。


    王昶到來之後,韓成對其說道:“文舒啊,你們王家這些年做的很不錯。在財力上不惜餘力的支持我,讓我的地盤越來越大,手下的奮武軍也越來越多。我在心裏,很感謝你們的啊。”


    王昶恭敬地迴道:“大將軍謬讚了。沒有大將軍力挽狂瀾,穩定並州,那裏有王家的繁榮?王家皆是知恩圖報之人,怎能不做投桃報李之事?”


    韓成微微一笑,顯然是對王昶的迴答很滿意。


    韓成身為一方之主,手下人數眾多,像王昶和王家這樣‘知恩圖報’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韓成語氣柔和地對著王昶說道:“你在代郡郡丞的職位上,也幹了好幾年了,政績不錯。


    隻是常年這麽遠離家鄉,也不是件好事。


    現在朝廷正缺一車府令,待我此番迴去之後,便推薦你擔任此職,你覺得怎麽樣啊?”


    既然說到了車府令之職,就不得不提太仆之職了。


    太仆,九卿之一的官職。


    主管皇帝的車輛和馬匹的官員,後來重心便逐漸轉為專門管理朝廷的畜牧事務。


    而車府令,屬於太仆的屬官,負責具體的車輛事務,其上還有太仆丞一職。


    車府令官職很小,很多人都感覺他不重要。


    但真要這樣想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想幹太仆,必須先幹一段時間的車府令,或主職,或兼任。


    車府令屬於太仆的本職工作,本職工作都幹不好,還敢談別的嗎?


    順便普及一下,東漢沿用西漢的製度,以太常、光祿勳、衛尉、太仆、廷尉、大鴻臚、宗正、大司農、少府為九卿。


    與西漢不同的是,東漢九卿分隸屬三公。


    三公則是太尉、司徒、司空。


    九卿中的太常、光祿勳、衛尉三卿屬太尉;太仆、廷尉、大鴻臚三卿屬司徒;宗正、大司農、少府三卿屬司空。


    ......


    韓成的話,王昶是深思在深思,考慮在考慮。


    韓成為什麽要讓自己迴太原縣呢?


    想到父親王澤給自己的家信中提及的事情,一切便恍然大悟了。


    韓成這麽做,無非是想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一開始,韓成隻是常山郡這一郡的太守,官小實力弱,不需要考慮這些。


    逐漸的,韓成成為了一州之主,官大了一點,地盤也大了一點,但也沒有考慮這些的需要。


    直到韓成將漢獻帝接到太原縣,韓成都沒有開始考慮這些事情。


    然而,你不考慮,總會有人逼著你考慮的。


    漢獻帝到來的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忠於漢朝的朝臣。


    當時攝於韓成手中的兵鋒,這些朝臣很快達成一致,瞬間妥協了:任命韓成為大將軍。


    韓成就這麽名正言順的成了朝廷中,軍隊的最高統帥,位高權重,說一不二。


    人家給你麵子,你怎麽能不給人家麵子?


    更何況這麽多的朝臣,在治理地方這一方麵上,都有著豐厚的經驗,是一群不可多得人才啊。


    韓成為了並州的發展,便默認了這群朝臣的發展。


    這些人也都是官場的‘老油子’了,一開始,別無雜念,老老實實的給韓成幹活。


    韓成對此甚為滿意。


    但是呢,時間一長,他們的‘狐狸尾巴’便露了出來。


    憑著他們手中日益增大的權力,他們開始想東想西的了。


    在朝堂之上,曲解大義,公然反駁韓成的話語;


    在朝堂之下,拉幫結派,孤立韓成的親信。


    這時的韓成,主要的精力還在曹操和袁紹的身上,隻能先忍著。


    因為他底子薄,內鬥不起。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這些朝臣見韓成不反擊,以為韓成怕了他們,便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正因如此,韓成此次出征,並沒有帶一名謀士前來。


    韓成的四大謀士:司馬懿在上黨郡;沮授在幽州;徐庶坐鎮大軍後方,籌備糧草;最後一人—李儒,則被韓成留在太原縣,穩住太原縣的局麵。


    當然,也隻有李儒那陰暗的手段,才能讓這群朝臣暫時老實一些。


    這時,也就是現在。韓成開始反擊了。


    這也是韓成此次出行的另外一個目的:在朝中,培養一批屬於自己的優秀人才。


    像王昶,王淩,賈逵這些人,都可以迴到太原縣中任職。


    從九卿之下的小官慢慢做起,慢慢地打磨他們的能力。


    然後尋找借口,將原來的那些位高權重的九卿拿下來,讓他們頂上。


    這樣,韓成才會擁有巨大的政治優勢。


    朝廷的話語權才會穩穩的控製在韓成的手中。


    ......


    王昶想明白了這些,立即對著韓成迴道:“謝大將軍體諒屬下,讓文舒能迴到太原縣,文舒正求之不得呢。自此之後,文舒定然唯大將軍馬首是瞻。”


    韓成的臉上再次充滿了滿意的笑容,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你點一下,他便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昶的表現,正是因為明白了韓成的想法與做法之後,才拿出來的‘投名狀’。


    韓成對著王昶說道:“文舒啊,你的話,我記下了!讓我們攜手努力,共同創建屬於我們的輝煌。”


    這一路上,韓成不斷的派人將其餘的親信之人找來,給他們一個一個的安排職務。


    ......


    大軍行走了十五日,才到達幽州漁陽郡的漁陽縣。


    漁陽縣城外,韓成遠遠的便看到張遼帶領一幹人馬迎接自己。


    待到近前之時,韓成下車駕,張遼行禮。


    韓成趕緊扶起張遼,熱情地說道:“文遠,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為我守衛一方,我也不能順順利利的和曹操作戰啊。”


    張遼迴道:“主公嚴重了,我乃軍人,保衛領土的完整和百姓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責任。”


    韓成很滿意的拍了拍張遼的肩膀,說道:“文遠,你是好樣的!來,進城說。”


    漁陽縣縣衙大廳,


    因為此時是大戰時期,此處很自然的便被張遼當作‘軍事議事廳’給征用了。


    韓成坐在上首,對著張遼和沮授說道:“文遠,沮長史。我想,我和曹操的戰爭軍報你們也都看過了。


    說句實話,曹操將是我統一北方的最大的敵人。


    曹操現在已經擁有了四州之地,雖然這四州之地,暫時性的殘破不堪,但隻要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定然會迸發出巨大的潛力。


    產出大量的糧食,增加大量的人口。


    到時候,即使我們有再多的騎兵也沒用了。


    故而,此時的我們必須未雨綢繆,轉守為攻。


    先擊敗袁紹,占領冀州或者青州,才能與曹操抗衡!”


    張遼和沮授聽完韓成的話後,眉頭緊皺不展。


    沮授迴道:“這種情況,我們是知道的。但此時的袁紹,手下有接近三十萬的兵馬,勢力強盛無比啊!想要打敗他,奪他地盤,難啊!”


    韓成嚴肅地說道:“難也要上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文遠,若我能讓城下的袁紹軍大亂,你有信心一戰擊破他的主力嗎?”


    張遼想了一陣,麵色凝重地說道:“有!”


    韓成大喜,說道:“好!我就等你這句話了!你耐心等著,不出兩個月,城下的袁紹軍必然大亂。到時候,你率人給我殺他一個落花流水。”


    張遼知道,韓成從不說假話。


    但此事韓成不解釋,張遼也不會多問一句。


    隻會冷酷地迴道:“文遠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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