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奮武軍成立到現在的這些年中,黃忠得到了一個外號—“雙絕將軍”。


    第一絕說的是黃忠的武藝,冠絕全軍。


    奮武軍中的眾將領無一人能在黃忠手下堅持八十迴合。


    而能堅持五十迴合以上的將領,也僅僅隻有張遼一人。


    另一絕說的是黃忠的壞脾氣,和武藝一樣冠絕全軍。


    黃忠的壞脾氣,說得好聽叫作言必出行必果;說得不好聽就是做事固執,頑固不化,不可理喻。


    都是大老爺們,誰慣著你啊。


    要是別人,早被奮武軍的眾將士們合起夥來狠狠地揍一頓了,但黃忠可不行。


    一是因為黃忠是主公韓成的師傅,背景深後;


    二是因為黃忠在奮武軍中從軍多年,戰功赫赫,受人尊敬;


    三是因為黃忠雖然做事固執,但在軍中說話辦事均按照軍令執行,雖說有點墨守成規,但都是有理有據的,從不仗勢欺人,故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麽,隻是對黃忠的壞脾氣敬而遠之。


    四是最重要,黃忠武藝太高了,一般將士打不過的。


    當黃忠因為呂布的大罵之語要下城和呂布‘鬥將’之時,韓成的心揪揪起來了,十分擔心自己師傅的性命。


    但韓成知道,此時自己可攔不住自己的師傅了。


    師傅的壞脾氣,認定了什麽事,誰勸都沒用;


    況且師傅的話已說出,若不出城對戰,對奮武軍將士們的士氣影響很大。


    於是乎,在黃忠前去騎馬之時,韓成對著身邊的李儒說道:“你快想辦法攔住黃將軍。”


    李儒曾經和黃忠一起去過北方草原,也深知黃忠的壞脾氣,一臉委屈的對著韓成說道:“主公,你知道黃將軍的脾氣,攔不住的。”


    韓成看見李儒的模樣,感覺自己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便說道:“那你想辦法保住黃將軍的性命,畢竟呂布的武藝,你是知道的。”


    李儒仍舊一臉委屈的對著韓成說道:“主公,為什麽是我?”


    韓成本想說:“誰讓你壞心眼子多來。”


    但想想,現在好像是求著李儒哈,這麽說不太好。


    於是把最重要的‘壞’字去掉了,變成了另一個意思—誰讓你心眼子多來。


    然後韓成心中洋洋得意道:“中華漢字就是博大精深啊,一字之差,意思卻天壤地別。”


    李儒一聽:“好吧,主公這是誇我呢,主公說的對。”便匆匆下了城牆,往城門口處走去。


    李儒到達城門口之時,黃忠已經騎上了自己的戰馬,並讓士兵打開城門,準備出城和呂布大戰一番。


    卻見城門口處如老僧坐定一樣的李儒,心道:“這是韓成讓李儒來攔自己?但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黃忠對著李儒大聲地說道:“韓校尉,我剛剛已經在城牆上答應了呂布,要出城與他決鬥。你要是想攔著我的話,要先問問我手中的寶刀答不答應?”


    黃忠先出言封住李儒勸自己的言路,想讓李儒啞口無言。


    但李儒是誰啊?在武藝上,也許十個李儒也打不過一個黃忠;但在言路上,十個黃忠也說不過一個李儒啊。


    李儒下城牆之時,早已將黃忠說的話算的八九不離十了。


    聽到黃忠的話後,嘴角微微上揚,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嘴上卻說道:“黃將軍誤會了,我此番前來可沒有攔著將軍,不讓將軍出城的意思。”


    這就是李儒說話的技巧,先否定掉自己的本身意圖,然後通過別的途徑來表達自己的目的。


    黃忠性格急躁,聽到李儒如此說,便著急的說道:“那請韓校尉讓開吧,我還要出城和呂布打架呢。”


    李儒知道黃忠性格急躁,也不敢在嘻嘻哈哈的多說廢話了,平靜的對著黃忠說道:“我再此等候將軍,主要是想提醒將軍。


    將軍和呂布打架,生死有命,但若是白白地去送死,那可就不值得的了。”


    黃忠不屑的對著李儒說道:“韓校尉如此說話,莫不是被呂布嚇破了膽?雖說呂布的武藝號稱天下第一,但也僅僅隻是號稱罷了,至少沒和我黃忠交過手,我不承認他的武藝天下第一。


    憑什麽說我去送死?”


    李儒心道:“黃忠啊黃忠,你是真不會說話啊。我什麽時候讓呂布嚇破了膽?我殺得人可比呂布殺的多多了。”


    臉上卻隻能依然微笑的解釋道:“黃將軍誤會我的意思了。


    黃將軍的武藝我見過,和呂布可以說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我認為大戰個三百迴合,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但呂布胯下乃是萬中選一的寶馬—“赤兔”,而黃將軍的坐騎最多隻能算是良駒吧。


    三百迴合之後,黃將軍也許戰意正濃,但胯下的戰馬恐怕支持不了這麽長時間啊。”


    黃忠聽到李儒的話,火熱的內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韓校尉說的對啊,自己的坐騎可不是‘赤兔’那樣的寶駒,三百迴合之後,自己的戰馬可是真的扛不住啊。


    到時候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因為一匹馬而毀於一旦了。


    想到這裏,黃忠也感受到了李儒的善意,恭敬地對著李儒行了一禮,心道:“果然不愧是幹情報的,分析問題一針見血,直達要害啊。”


    嘴上卻謙虛地對著李儒說道:“多謝韓校尉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然後對著城門口處的士兵說道:“開城門吧!”


    李儒看著黃忠出城的背影,心道:“主公啊,你的吩咐,我也就能做到這裏了,至於剩下的,就看黃將軍的本事了。”


    黃忠策馬出關,徑直來到呂布麵前。


    呂布還是那副惟我獨尊的神態,對著黃忠說道:“你的武藝我不知道,但你的膽子確實挺大的。知道我呂布的大名嗎?竟然敢出來送死。


    剛才那一箭是你射的吧,力量不錯。憑這點,配讓我出招。”


    黃忠聽了呂布的話,心中大怒。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竟然如此羞辱我黃忠。”


    要是以前,按照黃忠的脾氣早就和呂布拔刀相向了。


    可是黃忠剛剛聽了李儒的話,對呂布有所防備,隻得忍住心中的怒氣,對著呂布說道:


    “我乃奮武軍黃忠,黃漢升。


    早就聽說天下第一武將呂布的威名,今日一見,大失所望啊!


    不過是一個憑其胯下寶馬,手中神兵,混得一番虛名的偽君子罷了。


    依我看,此戰過後,你就可以退位讓賢了。”


    黃忠確實不太會說話,這麽明顯的‘激將法’破綻百出,換作任何一人都很難中計。


    可是對麵之人,卻是這天下間最傲世輕物的呂奉先。


    當呂布聽到黃忠的話後,心中大怒。


    覺得好像那裏不對,但又好像說的很對的樣子。


    對著黃忠說道:“哼!我呂布是誰?天下誰不知道我的武藝,竟然說我靠外力取勝。


    好!黃漢升,今日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我也不欺負你,六十迴合之內,若我不能取勝,我則策馬迴營,以後隻要和你的奮武軍對戰,我則永不出戰。”


    黃忠見到呂布怒意衝天,猶如一隻剛剛下山的猛虎,隻能一臉慎重的說道:“多說無益,請賜教吧!”


    呂布早已等待多時,胯下用力一夾寶馬赤兔,便直衝黃忠而來,口中大喝道:“吃我一戟!”


    方天畫戟吐著寒芒,朝黃忠身上的要害處襲來。


    黃忠同樣也是一刀劈出。


    武將間的決鬥,第一刀很重要,不僅代表著決心,還代表著自己奮勇向前的氣勢,故誰也不能想讓。


    當呂布的方天畫戟和黃忠的寶刀接觸在一起,巨大的金鐵交戈之聲響徹這片天地。


    兩方的士兵皆捂住雙耳,但眼睛卻緊緊盯著戰場,從未離開過。


    誰都知道這種交戰的景象,一生中也見不了幾次。


    黃忠第一次與人對戰,有了這種拿不住刀的感覺,心中暗暗驚道:


    “號稱天下第一的武將,果然有其資本,這廝好大的力氣啊。”


    呂布也從方天畫戟的戟杆上感受到黃忠的力量,興奮地說道:“好久沒這麽過癮了!再來。”


    黃忠蒙圈在原地:“這不是我經常說的台詞?是不是遇到對手都願意這麽說?”


    方天畫戟再次朝著黃忠的要害處襲來,黃忠的大刀隻能先將周身護的密不透風再進行反擊。


    戟來刀往間,黃忠擋住呂布的攻勢,對著呂布劈出一刀,呂布卻從容的將方天畫戟收迴,擋住黃忠的一擊。


    兩人來來往往,二十迴合過後,呂布見黃忠和自己不相上下,收起了輕視之心,說道:“我要認真了。”


    全力以赴的黃忠聽到呂布的話,心中道:“不可能的,他肯定在詐我,他一定早已認真了。”


    呂布說完話後,招式突變,一招‘畫影騰空’施展了出來,隻見手中的方天畫戟突然舞得眼花繚亂。


    這時的黃忠麵前出現了六個戟尖,分不清哪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


    黃忠也是對敵經驗豐富之輩,知道其中必有一個是真的,但自己分辯不出來,再耽誤下去,自己的性命可就危險了。


    麵對此番景象,黃忠用出一招‘直搗黃龍’,不顧呂布的進攻,直接攻向呂布的胸口,讓呂布不得不迴防。


    呂布滿意的一笑,知道這是破解自己此招最好的招式了,黃忠果然不失所望。


    於是乎,呂布的招式再變,一招‘天神下凡’接踵而出。


    隻見此時的呂布猶如戰神附體,手中的方天畫戟重重的蕩開黃忠的大刀,再次朝著黃忠的頭顱襲來。


    黃忠見自己剛剛破解了一招的危機,又來了危機的一招。


    隻好將大刀收迴,一招‘迴風掃葉’,化解掉了呂布此番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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