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插曲司荼沒放在心上,看楊嬸兒也沒有心思再跟她聊了,她便說迴家了。


    楊嬸兒歎口氣,把她送出去。


    迴到家陳野也沒有多問怎麽迴來的這麽早。


    晚上,兩人早早便睡了,第二天陳野就去上班了,又剩下司荼一個人。


    她按部就班的吃完飯,給菜地裏澆水,坐在躺椅上聽收音機。


    這會兒已經四月中旬了,想著學校估計已經停課了,她擔憂那兄弟倆是不是已經進城辦手續了。


    關掉收音機,拿著手包,自行車她還沒有學,隻能先走著去叔爺家。


    巷子裏人不多,從他們巷子多繞兩個巷子可以走到叔爺家,這是楊嬸兒跟她說的近道兒。她走的也快,隱隱感覺後麵像是有人在跟蹤,她敏感的迴頭看去,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兒。


    直到走到拐角處,一隻手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司荼心跳到了嗓子眼兒,雙手死命的摳著嘴上的大手。


    被人拖著往拐角兒走,然後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她爬起來就跑,前麵又堵上一個人,不認識。她往後,是那個人,低著頭。


    她嚇白了臉,哆嗦著問,“你們想幹什麽?”


    堵住她的人是那天見到的小頭頭,也是雲秀那個姘頭。


    為首的人冷笑,他麵目兇狠,小鼻子小眼睛,一副尖酸刻薄之相,“幹什麽,你說呢,你得罪了我表哥就是得罪我。”


    司荼忍住心裏的害怕,看著他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知道你們這是在犯罪。”


    一直沒說話的人終於抬起了頭,他還是那樣,隻是眼裏的垂涎消失了,他笑了笑,“不知道?不是你吹枕頭風害得老子丟了工作?老子都沒對你做什麽,你就害得我一無所有。”


    司荼想起昨天陳野告訴她的話,她知道這人是狗急跳牆想報複她,冷靜下來,問他,“那你想要什麽?”


    她又解釋了一句,“我沒有告過狀。”


    “我想要什麽,我想要你這個賤人去死。”他冷笑,“反正他也不會放過我,那我就抓一個他最愛的陪著我。”


    說完,他又看向他表弟,“趁人沒發現,你快撤。”


    他表弟無所謂的擺擺手,“我不走,這條街我就沒怕過誰。”


    他油膩的摸了摸下巴,賊兮兮的笑起來,“既然她都要死了,不如我們哥倆兒好好。”


    他眼睛裏的色欲嚇得司荼頭皮發緊,她捏住手心,繃住心弦,腦海裏一直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男人讚同的答應了,他早就對司荼圖謀不軌,第一眼就看中了她,若不是她當時楚楚可憐的勾引他,他怎麽會嚇住她,造成今天這樣的後果。


    他們緩緩的靠近,麵上帶著淫笑,司荼看了看周圍,這個拐角兒盡頭沒有路,是個死角。


    路過的人看到有些不對勁的往裏瞅了瞅,兩人就兇狠的瞪人家,司荼大叫,“救命。救命,幫我報警。”


    他表弟立馬甩了她一巴掌,嘴角被打破了,她捂住臉,繼續掙紮著求救。


    “看什麽看,還不快滾,等著我找你呢。”惡狠狠的衝路過的人罵道。


    見人走了,他又甩了一巴掌,力氣大到她倒在地上,耳朵出現嗡嗡的聲響,頭也磕到了牆角,眩暈眼花,她沒有哭,用盡全身力氣問,“他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嗎,你千辛萬苦才得來的一個兒子,你想他出生就沒有爹嗎?還是想他有一個名聲不好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男人攔住他表弟又想動手的手,麵色有些鬆動,他現在什麽也不在乎,可那個未出世的兒子,是他唯一的牽掛。


    他是家中獨子,一堆女兒卻沒有一個兒子,如今這個兒子是家裏的希望,他不能讓家裏絕了後。


    司荼沒有錯過他臉上的動容,她緩緩道“隻要你放了我,這些事兒我不會告訴陳野的。你放心。”


    “而且你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他肯定是渴望爸爸陪在身邊的。”


    “我還聽說雲秀想跟前夫複婚,可孩子是你的,你也不想你的兒子叫別人爸爸吧。”


    這一點說到了男人心坎兒,他一出事兒,雲秀就從家裏跑了,他以為迴娘家了,原來是去前夫家了,這個賤人。等兒子出生他不會放過她的。


    他剛想和表弟說這次就算了,等兒子出生了,他們再來教訓她。


    他表弟已經耐不可及了,他沒有兒子,也不在意這個,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下次想再抓到可不會這麽容易,“表哥,你真是傻了,你放了她,她臉上的傷可做不得假。”


    男人一瞬間眼神又兇狠起來。


    司荼搖頭,“你放心,我就說我是摔得,我不會說的。”


    “表哥,你可別信她,要我說,等咱們教訓了這賤人,再跑到別的地方,憑咱兩的本事誰也不能抓到咱們。”


    說完,也不等他表哥反應,就想去抓司荼的頭發。


    後麵突然衝出來一個人,猛的推了他一下,他以為是他表哥,黑著臉,一迴頭,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


    他斜著眼,嘴裏罵罵咧咧,“不想活了你小子。”


    司荼看了眼,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長得像她認識的一個人。


    三個人就這麽推搡起來,男人力氣小,被打了一下就趴在地上起不來,咳得還很厲害,司荼爬過去,“你沒事兒吧?”


    他剛想搖頭說沒事兒,就被人又揍了一拳,司荼借機跑出去大喊救命。


    男人死命的抱住兩個人的腿,緊緊抓住不放。


    兩人對視一眼,狠下心來,掏出一把刀從背後捅了下去,鮮血從背後湧了出來,男人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表哥,這人不會死了吧,他可是個病秧子。”這人他認識,有名的病秧子,家裏砸鍋賣鐵的供他吃藥,看的說是家裏的命根兒也不為過。


    他剛剛一時衝動,這會兒看到血突然清醒過來,闖了大禍了,他還年輕,還沒有娶媳婦,可不想進去。


    “我們逃吧,表哥。”


    司荼已經跑到了巷子口去叫人,等迴來的時候,隻剩下男人躺在地上,氣息微弱。


    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她蹲在地上,也不敢挪動他,隻能寄希望於來幫忙的街坊鄰居,哽咽著說,“救救他。”


    一個大爺也不敢動他,剛才他就看見了這巷子裏的惡行,他歲數大了,家裏還有孫子,惹不起這些人,這會兒見人都走了,才上前脫下外套摁住傷口,衝其他人,說,“快去拉板車送他去醫院。”


    人越來越多,看見躺下的是老米家的兒子,嚇了一跳,都上前來,挪著人送到了醫院。


    司荼跟在身後,一路小跑著,眼裏都是淚水和害怕,到了醫院她就去交費辦手續,她不熟悉流程,磕磕絆絆的交完錢,這才等在手術室門口。


    還有送他們來的三個人,這會兒看司荼也嚇得不輕,好心的讓她先去處理傷口,司荼搖頭,她要在這兒等他出來,她才能安心。


    過了一會兒,兩個警察過來,年紀不大,過來做調查問具體情況。


    司荼冷靜的迴憶起當時發生的一切,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給兩個警察聽的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問出一句,“敢問您是?”


    司荼這才想起她還沒有通知陳野,沒有手機真的很不方便,她也不想驚動別人,陳野的身份。


    小聲的和警察說,“我丈夫叫陳野,可以麻煩您一會兒迴到警局幫我通知一聲嗎?謝謝。”


    兩人態度溫和,又安慰了兩句,答應一會兒就去打電話通知她丈夫,認認真真的記錄著當時發生的一切,一個字也沒落下。


    安撫了下司荼的情緒,其中一個臨時走開,迴來的時候帶著一個護士過來,大概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特別禮貌的說帶她去處理傷口。


    另外那三個人也說快去吧,他們在這裏守著。


    司荼這才暫時放下心跟著護士走了。


    到了檢查室,她問護士,“有鏡子嗎?”她的樣子應該很嚇人吧,剛才都沒有感覺到疼,這會兒發現臉上隱隱作痛。


    護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方鏡,遞給她,“你先看看,我去叫醫生來,稍等。”


    司荼看著鏡子裏頭發散亂,臉頰紅腫的看不清長相的人,她想扯起嘴角笑一笑,疼的她呲牙咧嘴,輕輕摸了摸額頭上一個小包,這是撞在牆上時磕的,有些疼。


    放下鏡子,外麵就有人進來,端著盤子。


    “醫生。”司荼叫她。


    是個很溫柔的女大夫,歲數看起來不小了,眼角周圍明顯的皺紋,她笑了笑,“我姓劉,叫劉香,我丈夫劉偉和陳主任是同事呢。你可能也見過。你們結婚他也去討了一杯喜酒。”


    司荼有點印象,是一個幹瘦的中年男人,戴著副眼鏡,“您好,您好,真巧。”


    劉香打量她的臉,有些可惜,看得出來是一個大美人,“你這傷的不輕。我給你消消毒,擦擦藥,迴去你自己一天三次的抹。”


    輕輕的用棉球從額角擦到臉上,嘴角,抹上藥膏,很好聞,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擦在臉上涼涼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藥膏,很管用,如果抹完還沒好,你再來找我。”劉香溫柔的和她說。


    司荼感激的道謝。


    抹好藥,她著急的想再去看看那個人,劉香也沒攔著她,“去吧,這幾天你也要好好休養。”


    司荼說“好,謝謝您。”


    她還不熟悉路,問了個護士這才找到手術室門口,人還沒出來,三個人走了兩個,就剩下一個大娘在這兒等著。


    她走過去,試探地問,“大娘,這位同誌您認識嗎?”


    大娘點頭,看了眼司荼的臉,“唉,是老米家的兒子,就這一個兒子,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


    剛說完,就聽見一對夫妻兩帶著一個小姑娘哭著喊著過來了,“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小賜啊。你可不能有事兒啊。”


    大娘拉過司荼,快速的小聲告訴她,“一會兒態度不好你也先忍忍,就這麽一個兒子,是他們全家的命根子。”


    她也有些可惜,這孩子從小看著長大的,家裏都慣著,脾氣卻好的不得了,一點兒沒長歪,見人就帶笑,鄰裏鄰居的有事兒,也都去搭把手。除了身體不好,這孩子樣樣都好。


    司荼當然知道,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也很愧疚,如果不是她今天要出門,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女人上前就要打司荼,男人攔下了,但也是恨恨的看著司荼。


    “對不起。”司荼跟他們道歉。


    小姑娘紅著眼睛扶住了女人,男人別過眼,他知道這姑娘也是受害人,兒子什麽性格,他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心疼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女人就不管不顧的罵起來,“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害了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要是他出了什麽事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可憐的兒子,算命的都說了他不能去醫院的,去了就會沒有命的,想著想著哭得更厲害了,嘴裏也沒有停止罵她。


    大娘過來勸和,“好了好了,你也別太擔心,醫生說了沒有捅到要害,就是傷口深得縫合。”


    女人不管這些,她們根本不懂,算命的說了她兒子不能進醫院的。她可憐的天賜啊。


    司荼可憐兮兮的站在一邊,想上前安慰,又覺得沒有臉,愧疚的低著頭。


    很快,陳野著急忙慌的帶著小王趕了過來,應該是跑著過來的,腦門上都是汗,沒有顧忌外人在場,抱住她,感受到懷中人的溫度,他放下心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司荼沒什麽事兒,除了臉上傷痕累累,他眼裏聚集著墨黑的暴怒,怕嚇到司荼,掩藏在深處。


    麵上溫柔的看著她,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疼不疼?今天是不是嚇壞了?”


    他暫時沒有計較司荼出了事兒第一時間沒通知他,隻是安撫著她的情緒。


    司荼看到他來確實心安了很多,忍住的眼淚,這會兒控製不住的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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