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點,陳野帶著倆人去了國營飯店,點了三葷一素,叔爺從吃飯說話中,感覺這人比鍾林穩重許多,或許更可靠。


    吃過飯,將叔爺送到了廠子門口,司荼扶著下車,又細致交代,“好好吃飯,麥乳精不要省,該喝就喝,也不要想著給那兩兄弟留了,以後他們就有工作了,不差老人努力省下這麽一口。


    叔爺笑著答應了,讓他倆快走。


    司荼看著叔爺進了廠子裏,這才轉身迴到車上,“一會兒去哪兒?“


    陳野:“迴家吧。”


    司荼想起自己在屋裏待了兩天沒出門,有些逃避,若不是她先低頭,怕是今天還得窩在屋裏。


    “去商場吧,你帶夠錢了嗎?”司荼問。


    陳野:“看你想買什麽了。”


    司荼:“看看再說吧。”


    卻是打定主意狠狠花一筆,陳野一看就不缺錢,以後司荼也不需要難為自己了,在不被外人察覺下買自己想買的東西。


    倆人說好去新開的商場,司荼想起上次賣手表的櫃台,又有些不想去了。


    做了這樣的事兒,但是不想被別人議論,而且想起她提起的秘書,看向身旁緊緊跟著她的人,“怎麽一直都是小王跟著你,你不是還有個秘書?”


    陳野捏了捏眉心,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司荼又重複了一遍。


    男人擺明了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看來果真是有貓膩。


    雖然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這一刻還是有些嫌棄,眸子裏不經意帶了出來。


    陳野敏感的察覺到了,神情複雜,若是早些遇見司荼就好了。


    但這會兒,隻想著避開這個話題,心裏惦記著,讓其他人也管好嘴。


    “被調走了,怎麽了?”


    司荼覺得有些巧,這麽快就被調走了。


    果然是做賊心虛,喜新厭舊被男人玩了個明白。


    “算了,不想逛了,迴去吧。”司荼冷下臉。


    陳野無奈,這會兒外麵人多,也不好當這這麽多人麵哄她,想著先迴到車上再說。


    司荼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但可以保證的是她絕不是吃醋,她怎麽會喜歡上一個騙子呢。


    倆人迴到車上,這會兒開車的人極少,商場門口停一輛車,又有一男一女麵色不好的上了車,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


    探著頭往車裏瞅,陳野倒是不在意被人圍觀,但他身份限製,不想塗惹麻煩。


    發動車,往小院走去,本想提議以後搬到洋房住的,這會兒,倒是有些不好開口。


    司荼閉著眼睛,一眼也不想看到身邊的人。


    到了門口,臉色好了些,還等了會兒陳野。


    陳野:“不生氣了?”


    司荼:“本來也沒生氣,就是煩。”


    “好,下午做什麽?”


    “你去將院子兩邊的土鬆鬆,我想種上薔薇。


    陳野皺眉,養花弄草都是小資生活,猜到司荼可能還沒改過這些習性,建議道,“薔薇可以種上,我再種點菜。“


    司荼被這話一提醒,想起現在不適合種花,但她本就是故意折騰他,既然他不怕,那就聽他的。


    “好,那就種上黃瓜,西紅柿。“


    “嗯,你先歇著。“一邊說著一邊將袖子挽起,拿了一個熱水瓶,去廚房燒上熱水倒了進去,放了點麥乳精,這是去商場時,他特意多買了一罐,想著司荼可能也愛喝。


    摸了摸,還有些熱,放到桌上,對司荼說著一會兒喝的時候小心燙。


    司荼嫌他囉嗦,胡亂嗯了幾聲。


    “我去隔壁問問有沒有工。你在家等我還是一起去?”


    司荼:“上午吵架那家嗎?”


    陳野搖頭,“不是,左邊也有人住著。”


    司荼想著,以後怕成要在這裏常住了,答應了,“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串串門。”


    又對他是怎麽買到這兒的小院感到好奇,這會兒賣房子的人很少,自己家都不夠住的,位置這麽好,麵積也大,人家怎麽同意賣給他的?


    陳野解釋,這院子是單位的,因著一些原因,將房子抵押了,他後來要了過來。


    至於什麽原因,陳野沒有細說,怕是涉及到一些機密。


    “那萬一,以後人家要迴去了怎麽辦?”


    陳野意外的看了一眼司荼,沒想到她還能想到這一層,他沒想過占據這個房子,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兒久待,時機一到,他也該動動位置了。


    而且原本這院兒挺破舊的,他住進來大肆翻修一遍,將來還迴去,人家也隻會感激他。


    “我們也是暫住,時機到了也是單位收迴去,跟我們沒有太大關係了。”


    難怪上午提到將來要是離婚了,將這個小院給她時,他就笑了,合著這根本不是他的。


    隔壁與他們就隔著一堵牆,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家。


    這邊位置好,住的也都是一些機關和工廠的幹事,家裏怕是極少有這些東西。


    正想著,陳野敲門,出來的是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大嬸,頭發有些灰白,麵容滄桑,走路倒是麻利,穿的衣服半舊不新,但是卻沒有一個補丁。


    陳野說了一番來意,大嬸兒性格與長相倒是兩極分化,爽朗的笑道,“我家還真有這個,倒是沒想到你們小年輕的也願意種這些。”


    陳野:“種地是我們的根基,生活也離不開這些,倒是沒有什麽嫌棄的。”


    大嬸好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高興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說的不錯。我姓楊,你們叫我楊嬸兒就行,我兒子是機械廠廠辦的幹事,我以前也是裏麵的工人,現在退下來讓我兒媳婦頂上了。”


    “你們是做什麽的?”


    原來是和叔爺一個廠裏的,司荼心想或許還認識,“我外公也是機械廠的,叫民建設,是保衛科的。”


    楊嬸兒還真認識,一拍大腿,“哎喲,敲了,民叔的外孫女啊,最近聽他提起過,原來就是你啊,這倒是巧了,以後有什麽事兒,就來找我。能幫的一定幫。”


    又感歎一句,“民叔那人是真的好啊,廠子裏就沒幾個沒受過他恩惠的。”


    還想迴憶從前,就被沒眼色陳野打斷了,陳野當然知道自己有些掃興。


    但是,他對這些往事沒有興趣。


    哄著司荼,“如果楊嬸兒不嫌打擾,你就在這兒玩一會兒,我先迴去將地鬆了,忙完了我來接你。“


    司荼眼巴巴看向楊嬸兒,楊嬸兒巴不得有人陪著聊天呢,她如今退下來,也是閑著才在院子裏種種菜。


    將兩人帶進來,從放雜物的屋裏拿出兩把鋤具,陳野接過,禮貌的道謝。


    又囑咐司荼就在這兒玩兒,別出去。


    司荼不耐煩的哄他走。


    等人走後,楊嬸兒自來熟的打量一眼司荼,“你們這是新婚吧?“


    司荼心虛,明明是未婚同居。


    害羞的點點頭。


    怕後期辦酒引人口舌,“領證了,但是還沒辦酒,等他手頭的事兒忙完,到時候您可一定來喝杯酒。”


    楊嬸兒答應,告誡道,“那你們可得注意些,別跟別人說,周圍有的人呦,嘴碎,亂說話。“


    “就你們剛搬來的時候,就有人說明明搬進來一對夫妻,但是天天鎖著門,男的倒是能看見,就是沒見著你,還說天天有人進去送飯哩。“


    “說你是長得不好看不敢出門哩。“


    又慚愧的嗬嗬笑著,“我也好奇的去看過,還真是鎖著呢。”


    司荼沒想到,他們還有人在背後關注議論。


    想著趕緊解釋清楚,不然,以後大家該怎麽看他們,“我這兩天生病了一直臥床休息,今天才好,這不一早就去我外公家了。陳野也是擔心怕有人進來偷東西就從外頭鎖上門了,您也知道,我們剛搬進來,屋裏都是新添置的東西。”


    “是,小偷小摸的人不少,你們要是不在家,可得鎖好門,就前邊巷子裏就有個遊手好閑的,整天從人家扒拉東西呦,你們可得注意。”


    司荼瞪大眼睛,“沒有人報警嗎?“


    ”這咋好意思呢,都是鄰裏街坊的,也不是啥貴重東西,可別讓他聞著味兒尋過來。“


    楊嬸兒沒說的是,這人還有些好色,巷子裏年輕的小媳婦們哪一個沒被他言語戲弄過,可人家有個親戚挺厲害的,都忍著。


    “好,我們一定會注意的,迴去我就跟陳野再說說。“


    “你們是做什麽的,看你們像是機關的,你男人還開著車。“


    司荼不想聲張,撒了個慌,“就是給領導開車的。“


    “我還沒有工作呢。“


    “怪不得,我說咋天天開著車呢,這工作好。”


    又八卦起來,“我第一次見男人,我說什麽時候來了一個長得這麽俊的人,個子又高,今兒一見你,乖乖,你這可真是好看,周圍沒有比得上你的。你這要讓你隔壁那個狐狸精看見了,得氣好幾天。”


    司荼感興趣道,“今兒上午還聽見他們家在吵架,這是怎麽迴事啊?”


    楊嬸兒笑得賊兮兮的,“這我還真知道,這女的呀叫雲秀,是那個地方的一個小幹事,你想這沒錢沒人的怎麽就能進那裏啊,去年還在家閑著呢,她男人也是機械廠的車間組長,本來想著讓他媳婦也進去,這誰知道,人家悶不吭聲,自己就找了一個好工作。”


    司荼不解,這工作都這麽好找嗎,說的好輕鬆的樣子。


    “嘖,你這還是太單純了,她可不是什麽正經女人,她男人在外頭忙著掙錢,她在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孩子也是丟給婆婆照顧。年前應該是和一個厲害的好上了,這不,把人插進去了。”


    司荼真驚呆了,“那她家人不知道嗎?就不生氣?”


    “生氣啊,怎麽不生氣,以前有苗頭的時候,女人哭一哭,他就心軟了。我們那時候,還不清楚,也是挨個上門勸和,去年這事兒發生後,誰不在背後笑啊,這不氣的要離婚,雲秀也不是好惹的啊,說離婚就抓他下放,這還有孩子呢,有父母要養呢,隻能湊合過。”


    歎了口氣,“從那以後,倆人幾乎天天吵架,居委會上門調解好多次,後來忍不住都勸人離婚了,這雲秀一聽,差點兒把人臉撓花。這以後,誰還敢上門勸。”


    “可憐那孩子,這誰家也不讓自己家孩子跟他玩兒啊,五歲了,話還不會說呢。“


    司荼震驚臉,“這,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心疼,這家人,這不是強行扭在一起麽?“


    楊嬸兒一臉你見識太少,小聲道,“雲秀又懷上了,你說是誰的?”


    司荼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了,猜道,“那個人的啊?“


    ”是,就是,他們都猜是去年新上任的那個主任的。“


    司荼沒想到吃瓜還能吃到陳野身上,“這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人家什麽樣兒的女人娶不著,要跟她這樣一個人攪和在一起。


    “所以,今天上午,是因為這個肚子藏不住了,吵架了?“


    “是啊,也不知道,誰在她男人麵前說漏了嘴,看見她去醫院了。再加上她婆婆也不是瞎子,這不,就又鬧起來了,這迴,孩子都搞出來了,怕是真要離婚了。“


    “可是你不是說雲秀不願意離嗎?“


    ”再不願意,也不能讓人家養這孩子,人家帽子戴的夠多了,也不能一直帶啊,人也不冷啊。”


    司荼被逗笑了,還真是,也不能逮著一個老實人欺負啊。


    “怎麽說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男的也不是啥好玩意兒,也是活該。”


    司荼又被吊起了好奇心,啥,這瓜還沒完,天哪,他們家怕是產瓜基地吧。


    楊嬸兒非常得意自己這麽多,被司荼崇拜的眼神看著,忍不住就想越說越多,“雲秀她男人其實是鄉下人,在鄉下的時候說是已經訂了一門親,就等他考上工人就過門。工人是考上了,但是婚事也黃了。”


    “我聽說的是當時雲秀正被家裏逼著結婚,這不就跑出去,遇見了騎車的建南,忘了跟你說,她男人叫建南,撞倒在地,這倆人就看對眼了,知道是機械廠的工人,又長得人高馬大的,不比那家人好,這一來二去的,建南就悔婚了。“


    “那家可憐的閨女家人還上門鬧過呢,那也沒辦法,這人家不願意,而且雲秀家那幾個姐姐弟弟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哎,也是一報還一報。“


    “哎呦,瞧我這嘴,又說這封建迷信了。你可別說出去。”


    司荼一口答應,她決定,以後要多在楊嬸兒這裏吃吃瓜,又很慶幸,自己的瓜還沒有泄露出去,並且她已經在源頭上掐死了。


    倆人又聊了一些別的,等陳野來接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相見恨晚的場麵,叫人迴家,都還依依不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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