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一眾首領還在瘋狂地搶奪著烤肉,場麵一片混亂。他們吃得滿嘴流油,毛發和手上都沾滿了油脂,甚至手指頭都被他們舔食得幹幹淨淨。


    我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喧鬧而又有些滑稽的場景。


    這時,老女巫佝僂著身軀出現了。她右手緊緊杵著拐杖,左手托著一塊巧兒切好的肉,步伐緩慢而吃力地朝我走來。她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那彎曲的脊背承載著歲月的重負。


    終於,她走到了我的麵前。然後,她緩緩抬起左手,將那塊肉遞向我。她的眼神平靜而深邃,仿佛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急忙搖頭擺手說道:“不,不,我不餓,你吃吧。”


    老女巫一愣,嘴裏“嘎巴,嘎巴”地說著什麽。


    福說道:“族長,她說你吃,你一塊都沒吃。”


    我轉頭跟福說:“吃個屁啊,沒看到那肉都是灰塵嗎?我哪裏吃得下去,跟她說我不餓。讓她自己吃。”


    福尷尬了一會,又“嘎巴,嘎巴”地跟老女巫交流。


    老女巫點了點頭,把肉放在黑色拐杖上,伸出另一隻幹枯的手臂,手指頭上全都是油漬,摸著我的頭,“嘎巴,嘎巴”地吟唱起來。


    我一臉懵逼,不過沒有拒絕,這種歌謠我聽陸巫也吟唱過,紅女巫也吟唱過,是祝福語。


    老女巫吟唱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昂,仿佛穿越了歲月的滄桑。她那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臉上的皺紋隨著吟唱微微顫動。


    直到她吟唱結束,好似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眼神中似乎包含著對我的期許和祝福。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急匆匆、驚慌失措地跑進了一個野人,是蠻牛族的。他神色惶恐,大口喘著粗氣,徑直跑進來後,“撲通”一聲跪在老女巫麵前,便開始“嘎巴嘎巴”地說一堆。他的語速極快,雙手不停地比劃著,臉上的表情因焦急而變得扭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老女巫震驚地看著跪著的這個來自蠻牛部落的族人,她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而那個跪著的族人則“嘎巴嘎巴嘎巴”地急切說著什麽,一邊說一邊拚命地點頭,他的額頭因為用力過猛而在地上磕碰出了聲響。


    老女巫嘎巴嘎巴擺了擺手,那個族人如蒙大赦,趕忙退了下去。但他退下的步伐仍顯得有些倉促和慌亂,似乎還未從方才的緊張情緒中完全解脫。


    老女巫轉過頭來,目光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在思考著剛剛那族人帶來的消息與眼前的狀況之間的關聯。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嘎巴,嘎巴說了起來……


    我滿臉疑惑……


    福一邊翻譯道:尊貴的客人,真是抱歉了,可能外麵出了一點點意外,你的族人在外麵和其餘族人打起來了,雙方都受傷了。很抱歉,尊貴的客人。


    我聽完。心裏竊喜,也為石他們擔憂,受傷了?不會吧?難道那小崖壁住著很多野人?應該不至於,二十多米長的木柵欄,也住不了多少人吧?一臉凝重的說道:福,跟她說我出去看看。


    福嘎巴,嘎巴…


    女巫迴道嘎巴嘎巴,說完朝著外麵走去。


    福說道:她說一起出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其餘首領也跟了出來。


    我走出屋子,外麵已是快下午了。陽光不再如正午那般熱烈,變得柔和了許多。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遠處的天空中飄著幾朵潔白的雲朵,像是一般。


    我一眼就看到這次前來相親的四十個母野人。她們或坐或靠,各自分散在大樹周圍。兩兩三三地圍在一起聊天,臉上洋溢著或期待或羞澀的神情。然而,我仔細搜尋,卻沒有看到一個飛羽軍後勤連的身影。


    隻見幾個蠻牛族的族人在老女巫耳邊“嘎巴嘎巴嘎巴”地說著。他們神情急切,手還不停地比劃著。老女巫聽著聽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老女巫準備抬腿就走,我急忙攔住她,暗想“打了人,得把你拉進我的陣營才行”說道:“福,跟她說騎野獸過去。”


    福“嘎巴,嘎巴”地向老女巫傳達著。


    老女巫瞪大眼睛看著福,不可置信地“嘎巴,嘎巴”著,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懷疑,眼神中透露出的震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緊緊盯著福,似乎想要從福的表情和動作中再次確認他所說的話。


    我轉頭跟巧兒說:“巧兒,你去把你的馬牽來,把馬背上的貨物卸下來,等一會你騎上馬,帶著巫祝,我們一起過去看一看,應該是計劃成功了。踏星也牽過來”。


    巧兒聽了我的話,立刻行動起來,她動作麻利地跑向自己的馬,熟練地卸下貨物。


    老女巫和其餘首領震驚地看著巧兒,牽著她的馬和踏星走了過來。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們紛紛“嘎巴嘎巴嘎巴”地說著,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有的人手指著巧兒,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有的人則不停地搖頭,似乎在否認眼前所見的這一幕。


    老女巫更是向前邁了一小步,目光緊緊鎖定在巧兒和馬的身上,嘴裏不停地“嘎巴”著


    巧兒來到我身邊,把踏星的馬韁繩遞給我。我接過馬韁繩,轉頭跟巧兒說:“你去帶上老巫婆,我們騎馬過去。”


    巧兒一臉不情願,嘟著個小嘴,眼神中滿是抵觸,但還是乖乖應道:“哦。”


    隻見她不情不願地牽著她的馬,腳步拖遝地走向老巫婆,嘴裏還小聲嘟囔著什麽。那模樣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可又不得不聽從安排。


    老巫婆站在原地,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安。巧兒走到她跟前,沒好氣地說了句:“上馬!”然後不管老巫婆願不願意,用那大腿粗的手臂抱住老巫婆,雙手一用力,就把老巫婆提上了馬背。


    老巫婆開始驚恐地看著巧兒,後麵發現自己騎在馬背上,興奮得嘴裏歡快地“嘎巴嘎巴”叫著,露出滿嘴所剩不多的牙齒。在馬兒沒動以前她隻有興奮。


    巧兒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我看著這一幕,心中雖無奈,但還是輕拍踏星,喊道:“出發!”


    眾野人首領跟在我們後麵,唿哧唿哧地跑著。滿眼都是羨慕能騎乘野獸的我們,隻有一個老野人憤怒地看著我們。


    他們氣喘籲籲,臉上滿是汗水,卻不敢有絲毫懈怠。有的首領身材肥胖,跑起來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有的首領年紀稍大,步伐顯得有些蹣跚,但依舊努力跟上隊伍。


    然而,當馬兒跑起來,風在耳邊唿嘯,老巫婆又開始緊張了。她緊閉雙眼,雙手死死抓住巧兒的胳膊,身體緊繃,嘴裏不停發出“啊啊”的叫聲,也許是在祈求神靈保佑她的平安。巧兒則一臉淡定,駕馭著馬匹,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他們邊跑邊喊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遠遠的,我就看到黑壓壓的人群。我們騎進近人群,老巫婆又嘎巴嘎巴地叫了兩聲,前麵烏黑壓壓的人群立刻分散開來,他們恭敬地看著我們騎在馬上,嘴裏也都跟著嘎巴嘎巴地叫著。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敬畏與尊崇,仿佛我們是從天而降的神明。人群自動讓開的道路寬敞筆直,我們騎著馬緩緩前行,耳邊充斥著他們此起彼伏的嘎巴聲。


    前麵的一幕讓我震驚了,隻見飛雨軍眾人東倒西歪地躺著,滿臉都是血。


    我急忙下馬,跑過去把豆扶了起來。看見他滿臉都是血,滿身都是血,我小聲問道:“豆,怎麽迴事?”


    豆朝我眨了眨眼,小聲跟我說:“族長,沒事,我們都是裝的。”我這時內心才放下心來。


    巧兒翻身下馬,把老女巫一把又提下了馬背。老女巫猝不及防,狼狽地跌落在地,好半天才穩住身形。她眼神中滿是惱怒,嘴裏不停地咒罵著。


    老女巫下了馬背還搖搖晃晃、頭暈目眩的,看著前麵的慘狀,也是嘎巴嘎巴地說著一堆聽不懂的話。她的聲音顫抖著,雙手也在不停地比劃著,似乎想要努力表達自己的震驚和憤怒。


    一個粗壯的野人來到老女巫麵前,嘴裏嘎巴嘎巴地說著,同時指著躺在地下的豆,然後又指了指另外那群野人。他神情激動,手舞足蹈,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粗壯的胳膊在空中揮舞,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全都宣泄出來。


    老女巫時而點頭,時而看向倒在地上的眾人,時而又皺起眉頭。她那幹癟的嘴唇緊緊抿著,深陷的眼窩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福走過來小聲翻譯道:他們說巫祝大人,“我們出來的時候隻見那個新來的高大族人躺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麽,他在地上哀嚎。另外那個高大的男人就直接把大和部落的人一腳踹飛了,後麵他們的衝突就開始爆發了。但是我們在這裏看到的好像隻是大和部落的人被淒慘挨打,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們現在全都躺在地上麵,滿臉滿身都是血跡。” 福一邊翻譯,一邊緊張地觀察著雙方的反應,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豆突然小聲說道,族長,我們的血都是他們的,我們族人沒有一個受傷的。又把前因後果都小聲的講述了一遍。


    我聽完豆的話,嘴角一抽。內心為他們點讚。


    大和部落首領看到他的族人如此淒慘的慘狀,急忙從人群中跑出來,跑到他的族人麵前,扶起一個躺在血泊中的族人嘎巴嘎巴嘎巴地問了起來。他的聲音急切而焦慮,眼中滿是關切和痛心。他的族人也虛弱地迴答他,嘎巴嘎巴嘎巴。那虛弱的聲音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他時不時地皺眉,時不時地點頭,時不時地搖頭,也不知道他們在嘎巴什麽。


    隻見大和部落首領憤怒的走向老女巫,手指著我們的方向,眼睛瞪得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嘴巴大張著,唾沫星子飛濺,憤怒地嘎巴嘎巴嘎巴。他的臉漲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那兇狠的模樣好似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他身上的獸皮衣物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而擺動,仿佛也在宣泄著他的怒火。


    老女巫聽得直皺眉,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和疑惑,她緊緊抿著嘴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說道:福,“你跟他們說是他們先動的手,”他們沒什麽證據。


    福點了點頭,嘎巴,嘎巴,


    大和部落首領聽完卻更加憤怒了,他揮舞著手臂,嘴裏不停地嘎巴嘎巴著,仿佛在強烈抗議我們的說辭。他的腳步重重地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老女巫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陰沉,她那渾濁的眼睛在我們身上來迴掃視,似乎在判斷誰在說謊。她的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前劇烈地起伏著。


    而我們這邊的族人也都一臉堅定,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大家挺直了腰板,目光毫不畏懼地迎向對方,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爆發的衝突。


    老女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嘎巴嘎巴。她那渾濁的眼睛裏滿是無奈和疲憊,臉上的皺紋仿佛又深了幾分。她緩緩地抬起手,試圖平息眾人的憤怒,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嘎巴嘎巴著,似乎在訴說著這場衝突帶來的悲哀與不幸。


    福小聲翻譯道:““各位遠方來的朋友,實在對不起,如此糟糕的衝突在我的領地發生,我有很大的責任,向你們致以深深的歉意。現在,請大家先冷靜下來,讓受傷的族人先到我族修養。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照顧好他們,待他們恢複健康,我們再來心平氣和地處理這件事情,還大家一個公道與安寧。”


    大和部落首領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依舊惡狠狠地瞪著我們,雙眼噴射出熊熊怒火,仿佛要將我們生吞活剝。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腮幫鼓得像要爆炸,那憤怒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他高大的身軀不停地顫抖,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仿佛下一秒就會忍不住衝過來與我們拚命。


    老女巫步履蹣跚地來到我跟前,嘴裏急切地說著一連串的“嘎巴嘎巴”。她的目光中滿是愧疚和不安,臉上的皺紋仿佛都在訴說著她內心的焦慮。


    福趕忙翻譯道:“族長,她說尊貴的遠方客人,真的萬分對不起,這種衝突在我的地盤上演,實在是我的過錯,向各位致以最深的歉意和慰問,你安排族人去我們那裏休養吧!”


    我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福跟她說,我的族人受傷比較嚴重,不方便移動,就在這裏休養吧。”


    福連忙把我的話傳達給老女巫,嘴裏“嘎巴嘎巴”個不停。


    老女巫一臉愧疚地看了看受傷的豆,又瞧了瞧身邊的幾個飛雨軍戰士,無奈地點點頭,嘴裏還在“嘎巴嘎巴”地說著。


    福說道:“族長,她說可以。還說尊貴的遠方客人,再次抱歉慘劇的發生,你先安排受傷族人,安排好以後來我住所,我們還需要商談流程。”說完,老女巫那幹枯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我。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仿佛在等待著我的迴應。那雙眼眶深深地凹陷進去,眼珠渾濁卻又透著一絲急切,眼角的皺紋如蛛網般蔓延,在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顯得格外深刻。那幹枯的眼睛裏仿佛承載著部落多年的滄桑,此刻正眼巴巴地望著我,希望能從我的表情和言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點了點頭說道:福,跟她說安排好就馬上過去。


    福嘎巴。嘎巴


    老女巫聽完福的話,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到我麵前。她伸出那雙幹枯如樹枝的手,輕輕地摸住我的額頭,接著便開始嘎巴,嘎巴吟唱起來。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遠古傳來,帶著一種神秘的韻律。她緊閉雙眼,神情專注而虔誠,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那些我們聽不懂的語句。從她那莊重的神情和投入的姿態來看。


    我想應該是祝福我的族人早日康複。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此時散發著一種慈愛的光芒,讓人在這混亂的局麵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就在這時,老女巫停止了吟唱,向我微微頷首示意後,轉身走向了大河部落首領。隻見她一臉謹慎,小心翼翼地“嘎巴嘎巴”說著什麽。


    大河部落首領瞬間暴跳如雷,他怒發衝冠,臉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臉氣得發綠,嘴裏大聲地“嘎巴嘎巴”怒吼著。


    老女巫“嘎巴嘎巴”地迴應著,像是在答應大河部落首領的某些要求。隨後,她臉色陰沉,充滿怨恨地看向我們,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你們等著瞧,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女巫嘎巴,嘎巴


    福翻譯道:她說大家都散了,準備迎接今天晚上的狂歡。


    聽完福的翻譯,我朝著巧兒使了個眼色示意道:“巧兒,你送她迴去!在她那裏等著我們。”


    巧兒“哦又哦”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嘴裏嘟囔著什麽,大步走到老女巫跟前。隻見他那粗壯有力、寬大的手臂一伸,雙手一提,就像拎小雞似的又把老女巫提到了馬背之上。隨後巧兒自己也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長嘶一聲,便帶著他們二人揚長而去。老女巫剛被提起時還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不過很快她也就釋然了。


    等眾人散去,喧囂的場地逐漸安靜下來,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大河部落被毆打的人身上。他們彼此攙扶著,每個人的狀況都慘不忍睹。滿臉是血,血跡已經幹涸,在臉上留下了暗紅的痕跡。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是熊貓眼,眼眶周圍淤青腫脹,黑紫一片。他們的臉也高高腫起,皮肉仿佛要被撐破,眼皮不受控製地一抽一跳,每一次抽動都伴隨著痛苦的表情。我暗自想,這肯定是蟲的傑作。他下手可真是夠狠的,把這些人打得如此淒慘。望著他們痛苦的模樣,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有對他們遭遇的同情,也有對這場衝突的無奈。我需要人口,我心裏很清楚他們是無辜的。然而,在這殘酷的現實麵前,我別無選擇。我不能僅僅因為同情他們的遭遇,就放棄我心中的大計。我的目光堅定地看著那些受傷的人,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我更需要我們的雨族能更快地發展。為了雨族的未來,為了族人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有時候必須要做出一些艱難的決定。哪怕這決定會讓我的良心備受煎熬,哪怕這會讓我在某些時刻感到無比的愧疚,但我依然要堅持下去。


    我走到石的麵前,隻見這家夥,臉上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大片大片的血跡,胡亂塗抹在臉上、胳膊上,裝出一副淒慘無比的模樣。我忍不住踢了踢他,他卻還在那裏哼哼唧唧地呻吟著。我再次用腳碰了碰他,沒好氣地說道:“起來了,別演了,別裝了,他們都走了。”


    石這才咧著大嘴,笑嗬嗬的,一下子就一股腦地站了起來。接著便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道:“族長,我演的不錯吧?”


    我嘴角一抽,無奈地轉身對著其他躺在地上佯裝呻吟的眾人喊道:“都起來了,都起來了,趕快收拾一下新的駐地。”


    新的駐地此刻一片狼藉,飛羽軍先前的衝擊致使木柵欄全都被砸毀、拆得支離破碎,地上四處散落著斷裂的木塊。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息,地麵上布滿了各種觸目驚心的血跡,然而這些血都是敵人的。


    “今天我們就住這裏了,都趕緊收拾!”我大聲說道。所有的飛雨軍戰士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嘴裏嘎巴嘎巴地喊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瞬間充滿了力量。他們迅速從地上一躍而起,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原來都是假裝的。緊接著,他們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衝向那殘破混亂的地方。有的彎腰撿起斷裂的木塊,有的拿著工具賣力地清理地上的血跡,還有的熱火朝天地忙著重新搭建被毀壞的設施,現場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原本寂靜的戰場上,飛雨軍們才從下麵呻吟著的狀態中轉變過來。他們興奮地爬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和滿足。


    林大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那一腳踹出去,直接把那野人踹得飛出老遠,他都沒反應過來就倒地了。我接著又是幾拳,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他邊說邊比劃著,仿佛還沉浸在剛才激烈的打鬥中。


    蟲也興奮地湊過來,“我那幾腳可是夠狠的,每一腳都用足了力氣,那野人被我踹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還有我騎在他身上打的那幾拳,估計他現在還暈著呢。”


    其他飛雨軍戰士也紛紛講述著自己打人的情景。“我抓住那個野人的胳膊,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得七葷八素的。”“我一拳打在野人的肚子上,他當時就疼得彎下了腰。”“我把兩個野人撞在一起,他們倆都暈頭轉向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分享著戰鬥中的精彩瞬間,歡聲笑語在這片剛剛經曆過戰鬥的土地上迴蕩。


    我牽著踏星走到豆的身邊,嚴肅地吩咐道:“等會就在這裏駐紮,打掃完後先安頓下來。千萬別讓族人隨意外出,要防備著大河部落的人前來報複。一定要密切注意大河部落人的動向,不能給他們抓到單獨外出族人的機會。”


    豆神情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把,族長。


    然後我轉頭看著一臉憨笑、憨頭憨腦的石,他滿臉仍是血跡,滿手滿身都是別人的血跡,說道:“走,福、石,我們過去老女巫那裏看看他們在商議些什麽。”


    一行三人一騎漸行漸遠地走向樹林。他們的身影在蜿蜒的小路上逐漸拉長,腳下的草叢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曳,仿佛在為他們送行。


    當我們重新迴到老女巫駐地的小木屋時,隻見巧兒正坐在木屋門口,嘴裏嘀嘀咕咕地撕著樹葉,不知在念叨些什麽。她眉頭微蹙,眼神迷離,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陽光傾灑在她身上,卻未能帶來多少溫暖,反而讓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這時,巧兒看到我們三人走來,立刻站起身,飛一般地跑向我們,來到我身旁,滿臉欣喜地說道:“少主,你們來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巧兒:“巧兒,巫祝在裏麵不?”


    巧兒點了點頭迴應我,說:“在的。”接著巧兒走上前把獸皮簾拉開,我們便走了進去。我一進去就看到他們一群人正圍在陶鍋旁,鍋裏是香噴噴的肉,他們嘴裏還不停地嘎巴,嘎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完全沒注意到我們的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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