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聞言點了點頭道:“吳國雖然與梁國交界,但吳國要想支援的話也要一些時日,不管吳國有沒有去支援梁國,待三邊軍來了之後我們就知道了。”


    “隻要我們能守住這邯鄲城到三邊軍入城,管他吳國有沒有支援梁國,都要與那吳國一戰出一出我大夏的這口惡氣。”


    “殿下放心便是,東邊軍的十萬英魂還在邯鄲城中,還要看著我們與那吳國敵軍一戰。”


    ..............


    夕陽西下,邯鄲城中一輛投石車旁有兩名東邊軍士兵盤腿坐在地上,一把馬刀放在腿上正拿著分不清是白還是黑的布條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其中一名滿臉黝黑臉上有些許皺紋的中年男子擦完馬刀之後抬頭看向身旁的士兵,那名士兵的臉上還有些許稚嫩但臉龐上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堅毅,眼神中充滿著堅定看著大腿上的馬刀。


    隨後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懸掛在天邊的夕陽臉上露出思念之色,半晌之後偏頭看著少年士兵問道:“小沙子,最近你給家裏寫過信沒有?”


    名為小沙子的少年士兵聞言抬頭咧嘴一笑道:“我在年前給家裏寫過信了,也給家裏寄了錢。”


    中年老兵點頭拍著少年士兵的肩膀道:“過年後就沒寫過?”


    小沙子搖了搖頭看著西邊道:“沒有,原本想著五月份要迴家省親就沒有在寫,可現在也不想寫了。”


    “唉!”中年老兵歎了口氣道:“你小子還算命好讀過書寫過字,像我現在想寫信不知道怎麽寫。”


    小沙子聞言看著中年老兵急切道:“老黃你想給家裏寫什麽?我幫你寫便是。”


    中年老兵聞言滄桑的眼裏精光一閃,隨後又暗淡下來搖了搖頭看著遠方沒有說話,少年士兵看著中年老兵取笑道:


    “老黃,你這麽多年好麵子沒有讓別人寫信,但現在都什麽時候你還好麵子,給家裏寫封信也好讓他們心裏有個底。”


    中年老兵聞言偏頭看向少年士兵問道:“那你為何在年後就不給家人寫信?”


    少年士兵聞言臉上笑容消失隨後低下頭歎了口氣道:“我爹娘就我一個兒子,從小他們便送我去學堂讀書認字,就想著讓我成才,可我背著他們偷偷跑來當兵,原本他們心裏就不舒服。


    後來我每月都會把軍餉寄迴家,他們也慢慢接受了我當兵的事實,以前給他們寫信是沒有戰爭,但現在我說不準明天還是不是活著,我哪敢寫信讓他們擔憂。”


    中年老兵聞言沉默片刻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緩緩說道:“小沙子,你就算不寫信你家人也知道我們這邊正打著仗,現在你的父母定是擔心你,你還是寫封信迴去報報平安吧。”


    言罷,中年老兵見少年士兵低著頭沒有說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與我不同,你的爹娘還活著,我與你這般大時我爹娘早已去世,後麵自己參軍摸爬滾打娶了一個婆娘。


    我那婆娘便想讓我卸甲歸田,我沒有答應便一直推脫,直到三年前迴家之時她與我大吵了一架後,便帶著孩子迴娘家去了,我也迴到了軍隊。


    從那時起便沒有給她們娘兩寫信,隻是每月把軍餉寄迴去罷了。”


    少年士兵聞言抬頭看著中年老兵疑惑道:“老黃你已有妻兒再加上你如今歲數也不小了,為何不聽了你妻子的話卸甲歸田呢?”


    中年老兵聞言大笑兩聲後,站起身道:“我豈敢解甲歸田迴去?我參軍近二十載還沒有一官半職在身,此時卸甲歸田也隻是拿著一筆錢迴家,我便一直推脫不願。


    這次戰爭倘若我能活下來,也有一身軍功在身到時我卸甲歸田也能如願。


    如若戰死沙場,也有一筆撫恤金能留給她們母子兩,我也死得其所。”


    少年士兵聽完中年老兵的話後,緩緩抬起頭看著中年老兵的身影緩緩說道:“老黃,我希望你能活著,你的妻兒也希望你能活著。”


    .............


    夏城,沐陽公主府。


    中堂上,沐陽公主夏朝雨與簡茹坐在主位上正在喝茶聊天,不一會一名家丁急匆匆進府之後向中堂跑來,沐陽公主夏朝雨看到後放下茶盞,看著那名家丁進入中堂之後急忙問道:


    “打聽的怎麽樣了?”


    家丁進入中堂之後向沐陽公主行了一禮後說道:“公主,如今夏城之中茶館和酒樓皆在討論邊境的戰事,我向兵部尚書家的公子打聽之後討論之事皆是屬實。”


    隨後家丁用餘光看到沐陽公主臉上些許怒氣,急忙說道:“北邊軍在封城抵擋住周越兩國的攻城,沒有大的損失,齊王殿下與各位將領都沒有受傷。”


    沐陽公主聞言後心裏出了一口氣,隨後餘光看到身邊的簡茹臉上露出焦急之色,沐陽公主看著家丁問道:“那邯鄲城現在情況如何?”


    “吳國出動三十萬兵力進攻邯鄲城,東邊軍在抵禦住吳國敵軍五次攻城之後,十五萬兵力如今隻剩五萬。”


    “什麽?”


    沐陽公主夏朝雨聞言滿臉震驚失聲道,家丁看著夏朝雨的樣子急忙說道:“自第三次攻城之時,東邊軍主將石崇戰死之後到如今並沒有任何將領身死的消息傳出。


    前幾日在夏城外紮營休息的十五萬軍隊已經趕往邯鄲城。”


    沐陽公主夏朝雨滿臉擔憂之色,心裏牽掛著自己的六弟夏睿武,正想開口詢問家丁時,想起自己那幾個弟弟前往軍營一事並未傳開,便擺了擺手讓家丁退去。


    家丁告退之後,沐陽公主夏朝雨偏頭看著身旁的簡茹臉上一臉擔憂,知曉簡茹此時正在擔心著吳優,壓住心裏對夏睿武的牽掛輕聲說道:


    “小茹,你家吳優定會沒事的。”


    簡茹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後臉上依舊黯淡無光迴道:“我知道小優此時肯定沒有事情,我隻是擔心那吳國敵軍會繼續攻城。”說著說著,簡茹身上又浮現出擔憂焦急之色,“公主你想想,那可是三十萬大軍啊,吳優他們就隻有五萬,這六打一..........”


    沐陽公主聞言也是一臉黯然,隨後反應過來後看著簡茹道:“那吳國敵軍肯定沒有三十萬,東邊軍都傷亡了十萬,那吳國敵軍此時肯定也就隻剩下十萬。


    剛才不是說又十五萬軍隊支援東邊軍了嗎?


    肯定不會有事的。”


    簡茹聽到吳國的三十萬士兵經過沐陽公主夏朝雨的計算之法,如今隻剩下十萬之後,想到吳優本就不凡興許這一打二能打得過,加上那支援的部隊。


    在想到先前沐陽公主在自己昏迷時寄給吳優的信,此時沒有見到迴信,簡茹不禁有些擔憂於是看著沐陽公主問道:“上次公主寄給小優的那封信,可有迴信?”


    沐陽公主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應該是沒有空迴信吧!”


    簡茹聽完之後,腦海裏便浮現出邯鄲城城外三十萬大軍攻城的場景,吳優一人在敵軍之中揮著青銅劍斬殺敵軍的畫麵,在最後吳優身負重傷還在廝殺,想到此簡茹猛的站起身就朝中堂外走去。


    沐陽公主夏朝雨被簡茹的行動嚇了一跳,急忙起身追上去後問道:“小茹,你怎麽了?”


    簡茹聞言急忙說道:“我要去邯鄲城。”


    言罷,簡茹便快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沐陽公主夏朝雨聞言愣了一下後看著簡茹越走越遠的身影,急忙快步追去。


    待追上之後沐陽公主夏朝雨將簡茹拉到庭院中的涼亭坐下之後,沐陽公主喘了幾口氣看著簡茹道:“小怒你瘋啦?”


    簡茹聞言眉頭微皺看著沐陽公主道:“我沒瘋,我是想去那邯鄲城在小優的身邊,剛好我是醫師在他身邊能照看著他。”


    沐陽公主喘過氣之後抬起手隨後緩緩道:“你去了不是給吳優添亂嗎?這軍營裏醫師多的是,但哪裏有女醫師去軍營的?


    再說了,你忘記了先前你給敵軍密探抓走的事情了?你這次去要是被人抓了怎麽辦?”


    簡茹聞言沉思片刻後抬起頭眼神中露出堅決道:“我可以女扮男裝啊,至於那敵國密探一事,你是公主你府中那麽多死士,你派人保護我就行了。”


    沐陽公主夏朝雨聞言扶額無語,半晌之後看著簡茹道:“小茹,你是想吳優想瘋了吧?在年前你還與我說過,我們女人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著自己的男人,怎麽到了你身子,你現在就坐不住了呢?”


    簡茹聞言搖了搖頭,臉上依舊一臉堅決輕聲道:“先前我是這般想的,可在我被敵國密探抓走之後,那時的我心裏想的除了我爹娘,最多的便是小優。


    那時的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我隻是昏迷沒有死,在我醒來之後那個時候我就想一直能陪在小優身邊,雖然我和吳優認識也隻有半年多。


    但在無憂莊小優承認他喜歡我之後,我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如今我在這裏隻能整日擔憂卻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再加上我今日聽到那十萬士兵戰死。


    我現在就想能去看他一眼,如果他沒有死那我就在他身旁照顧他,如果他出事了那我就帶他迴來跟他成親。”


    沐陽公主夏朝雨聽到簡茹的話後無言以對,心裏想著這小妮子平日看著一副溫柔懂事的樣子,如今反倒這樣剛烈,沐陽公主如今隻能想到去找簡宵與莊如霜讓二人來勸簡茹。


    想到此沐陽公主看著簡茹道:“小茹,如果簡叔和莊姨答應你去的話那我就讓你去,如果不讓的話你便隻能待在這公主府中。”


    簡茹聞言沉默片刻後朝著沐陽公主點了點頭。


    沐陽公主夏朝雨便拉著簡茹的手朝簡宵與莊如霜的房間內走去。


    進房之後,沐陽公主夏朝雨便把簡茹想要前往邯鄲城看望吳優的事情與簡宵夫婦二人講道,簡宵與莊如霜聞言後皆反對簡茹前往。


    在簡宵聽到東邊軍將士被敵軍三十萬斬殺十萬,此時東邊軍隻有五萬兵力不知能否堅持到援兵到來之時,簡宵沉默不語。


    簡宵與莊如霜夫婦二人深知自己女兒簡茹的性情,簡茹從小便溫柔賢淑待人和善,但其心中有一顆倔強的心,如果此次簡宵與莊如霜不讓簡茹前往邯鄲城的話。


    吳優要是還活著沒有什麽,要是吳優真的與東邊軍將士一同戰死沙場的話,在先前簡茹沒有有這想法之時簡茹不會有什麽,如今有了這想法要是沒有去的話日後簡茹心裏定會耿耿於懷。


    簡宵想到此心裏唯有長歎一聲,隻能答應簡茹前往。


    得到自己父親的點頭之後,簡茹沒有欣喜而是朝簡宵與莊如霜二人行禮。


    莊如霜沒有去看向自己行禮的簡茹,而是難過的偏頭看向一旁,在身邊的簡宵看著行禮的簡茹叮囑了幾句之後,便拜托身旁的沐陽公主派人保護好簡茹。


    沐陽公主夏朝雨此時見簡茹前往邯鄲城一事已成定局,便也沒有多說什麽,應承簡宵之後便出了房間安排保護簡茹的人員去了。


    房中的簡茹待沐陽公主夏朝雨走後,便緩步走到莊如霜麵前蹲下後抓住莊如霜的雙手輕聲說道:“娘,你放心吧,我這次去會照顧好自己和小優的。”


    莊如霜聞言看著眼前自己這個從小便送往鄴城與老醫師學醫的女兒,腦海裏便浮現出自己在長壽村之時便心心念念著自己女兒在鄴城過的好不好,想著每年中秋與過年迴來自己便會早早準備自己的女兒喜歡吃的東西。


    想到自己的女兒現在已是雙十年紀,此時也有了自己心儀之人原本心裏欣喜的莊如霜如今看著即將去那邊境的戰場去看自己那未過門的夫婿,心裏頭便隻有擔憂。


    想著想著莊如霜眼圈裏便有眼淚打斷,隨後眼淚水便滴落在簡茹的手背上。


    簡茹眼圈已有些發紅,拿出帕子輕輕的給莊如霜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哽咽道:“娘,我又不是去幹嗎,隻是去看看小優。”


    莊如霜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簡茹,抽泣著說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隨你去吧!”


    簡茹聞言站起身抱著坐著的莊如霜哽咽說道:“娘,你放心吧我到了就給你們寫信。”


    簡宵看著二人相擁而泣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好受隨後想起吳優那個小子的樣子,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氣來,臉色難看道:


    “小茹你去了那邯鄲城見到吳優那小子,就跟他說。


    他要是敢讓我女兒受了一點點委屈,我讓他好看。”


    簡茹聞言鬆開抱著的莊如霜,起身抽泣兩下後嘴角微揚看著簡宵道:“爹你放心吧,給小優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欺負我。”


    簡宵聞言心裏有些後悔當日為何要讓吳優住在家中,此時倒好將自己女兒騙走了還不算,還讓自己女兒去戰場看他,想到此簡宵隻有無奈的搖頭。


    半個時辰後,沐陽公主府門前,簡宵把簡茹的包袱和藥箱子放進馬車之後,與站在馬車前的簡茹吩咐幾句之後,便朝府門前的莊如霜和沐陽公主走去。


    簡茹看著眼圈通紅的莊如霜心裏有些難受,又看著臉色微黑有些難受的簡宵,眼裏淚花翻轉。


    簡茹深吸一口氣後,忍著心裏的難受抬起手與簡宵與莊如霜和滿臉不舍的沐陽公主夏朝雨揮手道別之後便轉身上了馬車。


    進入馬車之後,簡茹掀開窗簾朝著沐陽公主喊道:“公主,麻煩你照顧好我的爹娘。”隨後看著簡宵與莊如霜道:“爹,娘。你們照顧好自己,等女兒迴來。”


    在看到三人點頭道保重之後,馬車緩緩開始移動,簡茹看著三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之後簡茹將窗簾放下坐在馬車軟塌上的簡茹眼淚水奪目而出,不斷滴落在軟塌之上。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發亮。


    隨著城樓上的急促的戰鼓聲傳出,邯鄲城內身穿黑甲抱著兵器酣睡的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皆看向城樓的方向,隨著戰鼓聲越來越響,士兵們聽著周圍的大喊聲,拿著兵器急忙著朝著自己的崗位上跑去。


    將軍府中,薑阿與吳優和夏睿武聽到戰鼓聲後便急忙出了將軍府朝著城樓趕去。


    到了城樓之後,薑阿朝城外看去還未看到敵軍的身影,便看向一旁腿纏繃帶的吳優關切問道:“吳館長,你的傷?”


    “無礙,能殺個他一萬八千的。”吳優聞言抬起手笑道。


    此言一出,薑阿原本沉重的心情好受許多,朝吳優微笑點了點頭。


    “將軍,各營皆做好了準備。”


    “傳令下去,各營聽令行事莫要輕舉妄動。”


    “是!”


    吳優看著身旁的薑阿傳達著軍令,便沒有打擾而是看向遠視著城外的夏睿武,隻見夏睿武渾身充滿著戰意盯著城外那邊緣處。


    “睿武。”吳優喚了夏睿武一聲之後見夏睿武偏頭看向自己後吳優便走到一旁,夏睿武急忙跟在吳優身邊,吳優將身上的脫了之後把那件法寶絲甲拿在手中遞給夏睿武道:


    “這個你穿上。”


    “師父....”


    吳優見夏睿武正要開口拒絕,便瞪了夏睿武一眼道:“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出城殺敵軍嗎?那就把這個穿上。”


    夏睿武聞言猛的搖頭道:“師父,這個還是你穿著吧!”


    吳優嘴角微揚笑道:“我用不上,再說了師父也一直沒有給你們幾個徒弟禮物,這件絲甲算是給你的裏屋,你可不要跟他們幾個人說。”


    夏睿武聞言沉默片刻後一臉鄭重的結果吳優手上的絲甲點了點頭。


    吳優見狀笑著拍了拍夏睿武的肩膀,便開始吧上衣穿好後緩緩走到薑阿身邊。


    站在薑阿身旁的遠視著前方的吳優此時的腿傷並還沒有好,雖然吳優將大腿傷口的痛感封了,並不阻礙吳優上陣殺敵,但這會影響到吳優腿傷的恢複,不過此時的吳優也顧不上太多。


    夏睿武穿好絲甲之後便緩緩走到薑阿的身旁站著,右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雙眼已經開始露出殺氣盯著前方已經冒頭的敵國軍隊。


    隨著吳國十七萬黑甲士兵的緩緩接近,整個邯鄲城城牆上的東邊軍將士們身上充滿肅殺之氣,一股春風吹在城牆上,城牆上的大夏軍旗隨風飄揚,黑旗上的黃龍舞動著身軀張牙舞爪的盯著那十七萬黑甲士兵,而在黃龍上的夏字而散發著威嚴。


    除了微風吹動戰旗的聲音和十七萬吳國士兵邁著沉重的腳步聲之外,整個戰場上沒有任何聲音。


    吳國十七萬黑甲士兵越來越接近城牆,薑阿雙眼露出殺氣抬起右手放下隻有,第一道軍令傳出,戰鼓聲響測雲霄,邯鄲城內的巨石緩緩從城中飛出砸向城外黑壓壓的黑甲士兵。


    在這些巨石砸入黑甲士兵的陣營之中後,黑甲陣營後方傳來戰鼓聲,戰鼓聲一響黑甲士兵們便嘶吼著發出喊殺聲揮動著馬刀或拿著長矛盾牌扛著雲梯,或扛著撞門柱朝著邯鄲城衝鋒而來。


    巨石不斷在城中飛出穩穩的落在這些衝鋒的黑甲士兵中發出那震天響聲,不少黑甲士兵被巨石砸到後深深的埋入土中,但這一幕被黑甲士兵們看到之後並沒有畏懼而是繼續嘶吼著朝城牆重來。


    城樓上的薑阿看著黑甲士兵們越來越近,城外的巨石不斷的砸向城中,隨後抬起右手猛然放下發出了第二道軍令,軍令一出戰鼓聲變得急促而激昂。


    這急促的戰鼓聲響起之後,城牆上的東邊軍將士拔出箭矢搭在弓箭上,猛然一拉,弓弦呈了一個弧度後將箭矢射向城下的黑甲士兵。


    射完之後便向左邊跨一步,右邊的東邊軍將士便站在牆垛上繼續拉滿弓弦射出箭矢。


    每組二人配合的很默契,隨著一輪輪箭雨射向黑甲士兵,城外衝鋒的黑甲士兵一個個如割草一般倒下,隨著敵軍的弓箭手衝鋒到城下之後便開始朝著城牆上射箭。


    城牆上的東邊軍將士借著牆垛的優勢繼續朝著下方射箭,但依舊有不少士兵被敵軍的弓箭手射中,雖然沒有射中多少,但這對下方衝鋒的敵軍士兵來說已然足夠。


    就在雙方不斷對射之時,敵軍的黑甲士兵已經有人扛著雲梯到達了城牆外開始登牆。


    城樓上的薑阿看到這一幕,抬起右手待接近城牆的人越來越多之後猛然將手放下,戰鼓聲變得短促有力之後,城牆上早已抱著火油等待的東邊軍將士聽到鼓聲便抱起火油嘶吼著朝城牆下倒去。


    隨著倒完之後,薑阿又發出一道軍令戰鼓聲又變得急促起來,一把把火把從城牆上扔下,不一會整個城牆下形成一片火海。


    火海內的士兵在火海中扭動著身軀跳著死亡之舞,這一幕呈現在衝鋒的敵軍士兵們眼中,這些士兵沒有往後退,而是將背在身後的弓箭拿在手上之後,瘋狂的朝城牆上射箭。


    衝鋒在第一線的敵軍士兵和弓箭手的箭雨朝著城牆上而來,東邊軍將士不斷有人被射中從牆垛上掉入火海之中。


    薑阿看著這一幕心生無力,隻能讓城牆上的東邊軍士兵們暫避鋒芒,保護好自身。


    雖然這樣一來能保證東邊軍將士們不被敵軍射中,但東邊軍將士也射不到對方,隻能讓東邊軍將士們多支撐一會而已。


    隨著東邊軍將士們躲在牆垛旁小心翼翼的朝外麵射箭,但這些弓箭沒有多少能射中那些敵軍士兵,隨著火海越來越弱。


    黑甲士兵們便開始繼續衝鋒,薑阿見此便隻能下達火油之法繼續阻擋。


    沒有多久,城牆上的火油便消耗一空,薑阿看著城外扛著撞門柱的人朝著城門衝鋒而來,鄭重看了吳優一眼之後,吳優臉上露出凝重點頭朝著下方跳去,而夏睿武則跟在吳優身後。


    二人跳下之後,薑阿急忙下達軍令讓投石營的將士們火速支援城牆。


    戰鼓聲響徹雲霄,城牆外敵軍士兵們前仆後繼爬著雲梯朝著城牆上爬去,而城牆上的東邊軍將士拉滿弓箭朝著正在爬上城牆的黑甲士兵們而去。


    城門下的吳優與夏睿武在跳下城樓之後,便在空中拔出各自的劍朝著那撞門柱的敵軍士兵們而去。


    整個戰場上響徹著戰鼓聲,廝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


    吳國軍隊後方,六馬戰車上的儒雅青年朝身旁的白衣青年點了點頭之後,白衣青年便穿上黑甲朝著邯鄲城的城門而去。


    吳優隨著廝殺腿上原本封住的痛感慢慢傳來,吳優知道自己的消耗越來越大,但此時的吳優沒有任何休息的機會,看著那些視死如歸的衝鋒敵軍士兵們,吳優忍著大腿傳來的疼痛繼續揮動著青銅劍朝著那些黑甲士兵劈去。


    而在不遠處的夏睿武,身上的白衫已經一大半成了血衫,分不清是夏睿武的血還是敵軍士兵的鮮血,夏睿武則雙眼都是血絲一隻手拿著長劍一隻手拿著馬刀,嘶吼著不斷地揮向那些黑甲士兵。


    隨著城門口的屍體越來越多,二人也開始慢慢朝著兩邊殺去,但依舊在城門的十丈之內,看到有撞門柱之後便急忙朝撞門柱的士兵殺去。


    此時,一名黑甲士兵在城門前不遠處看著正在廝殺的二人一眼後,抬頭看向城樓上不斷躲避著箭矢指揮的薑阿一眼,便開始邁出腳步朝著城門衝去。


    在衝到城門前時,那名黑甲士兵身體一躍踩著身邊戰友的肩膀朝著城樓而去,在空中便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長劍一出陽光剛好照耀在劍身上,一道劍光剛好映射在薑阿的雙眼,薑阿不得不抬手遮住雙眼。


    在下方廝殺的吳優看到這一幕之後,心道不好急忙騰空而起朝著城樓而去,在吳優騰空而起之時,那名黑甲士兵已經距薑阿不到一丈,吳優急忙將青銅劍朝著那黑甲士兵扔去。


    黑甲士兵此時也注意到了吳優射來的青銅劍,在空中一個轉體躲過吳優的青銅劍穩穩的落在城牆上,隨後便朝著還在遮眼的薑阿刺去。


    薑阿察覺到危險急忙閃身躲過一擊之後拔出腰間長刀朝著那黑甲士兵砍去。


    “鏘!”


    黑甲士兵抬起長劍架住薑阿的長刀之後,長刀斷裂。


    薑阿見此急忙向後退去,此時吳優剛好踏上城牆拔出插在城牆中的青銅劍。


    黑甲士兵看到吳優之後,身體急速朝向後退的薑阿而去,長劍舞出一個劍花隨後刺向薑阿。


    吳優看到這一幕身體一躍急忙手持青銅劍朝著黑甲士兵刺去。


    黑甲士兵看著眼前的薑阿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劍氣,眼神中露出堅決,持劍的右手一轉變掌推動長劍,長劍離手急速朝著薑阿刺去,隨後黑甲士兵身體一側朝著左邊倒去。


    “噗!”


    在黑甲士兵倒地之後,一聲長劍刺穿身體的聲音傳來。


    吳優手持青銅劍保持著刺劍的姿勢,看著眼前不遠處的薑阿身體被一柄長劍穿透之後,緩緩跪在地上眼神滿是堅決看著吳優。


    看著這一幕吳優的心裏充滿著憤怒與自責,臉上慢慢陰沉起來原本有了血絲的雙眼此時也變得通紅起來,轉身看著那名黑甲士兵便揮動著青銅劍劈砍而去。


    黑甲士兵見狀大笑兩聲之後,身體一躍便向去拿那柄刺穿薑阿的長劍。


    吳優豈能如他所願,身體一躍一劍擋住黑甲士兵的身體。


    黑甲士兵被逼到一旁之後,將頭盔取下丟在一旁看著吳優滿臉嘲笑道:“如今大夏的主將已死,這邯鄲城被破是遲早之事,你又何必如此?”


    吳優盯著眼前的白辰,沒有迴話將青銅劍置於胸前指向白辰,一個箭步急速而去揮動著青銅劍使出莽紅塵。


    白辰看到空中拿著青銅劍不斷變換招式的吳優心生一寒,急忙朝著自己的劍躍去。


    在白辰躍去之時,手臂被吳優劃中一劍,但白辰也一把拿起了長劍。


    白辰拿到長劍後感受著自己左臂搖搖欲墜,偏頭看去此時的左臂隻剩一點血肉連接著肩膀。


    白辰麵如白紙眼神露出殺氣看了吳優一眼之後,將長劍插在城牆上右手一把抓住左臂猛的一用力,一隻手臂出現白辰的右手之中。


    白辰將手臂小心翼翼放在旁邊。


    吳優沒有給白辰喘息的之後,在白辰放手臂之時吳優便繼續急速朝著白辰攻擊而來。


    白辰看著吳優用著不知名的招式向自己攻擊,封住左肩的經脈之後便急忙拔出長劍抵擋吳優的攻擊。


    “鏘......”


    二人在城牆之上你來我往不斷的揮動著自己手中的劍,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吳優的大腿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而薑阿的左臂傷也越來越拖不起。


    不過二人皆沒有流露出來,依舊不斷揮動著長劍。


    吳優心裏想著將白辰斬殺,而白辰而想著把握住機會離開。


    隨著吳優一擊落空之後,白辰抓住機會朝著城牆下跳去。


    吳優見狀急忙跟著跳下。


    二人落地之後,白辰朝著敵軍陣營快速跑去,但這一幕剛好被正在廝殺的夏睿武看到。


    夏睿武兩手一刀一劍將身邊的敵軍斬殺之後,大吼了一聲朝著白辰逃跑的方向跑來。


    隨著這一聲大吼,吳優加快腳步朝著白辰追去。


    白辰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態想要以一對二完全不可能,逃走的地方又被那夏睿武所擋,想到此白辰心裏有了抉擇,看著夏睿武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殺氣,朝著夏睿武跑去。


    夏睿武見白辰朝自己跑來,一把將左手的馬刀丟掉之後,身體一躍將長劍置於胸前朝著白辰而去,白辰看著夏睿武使出與吳優相同的招式。


    白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邊空蕩蕩,心裏的殺氣更加濃烈,便停下腳步右手持劍蹲下蓄勢之後朝著夏睿武而去。


    吳優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驚慌之色,朝著夏睿武大喊道:“小心。”


    吳優一邊喊一邊將自己的青銅劍朝白辰扔去。


    夏睿武聽到吳優的提醒聲之後,看了吳優那急速而來的青銅劍還有身下揮動著長劍的白辰一眼後,夏睿武急忙收迴劍招,身體在空中轉體朝一遍躲去。


    “噗!”


    隨著一聲物體穿透的聲音傳來,青銅劍穿過白辰的身體,而在白辰倒下之時,隨著倒下的還有一隻手臂。


    吳優看著那隻手臂,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一把抓住手臂後朝著夏睿武倒地的地方跑去。


    在看到左肩上空無一物的夏睿武滿臉蒼白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吳優跑到夏睿武身前將左手臂接在左肩上,手指在夏睿武的左肩上點了幾下之後。


    夏睿武的左肩血止住之後吳優便慌慌張張從自己身上的青衫撕下布條幫著夏睿武把手臂固定在一起,邊固定便顫聲道:


    “睿武,我先幫你把手臂接上。”


    夏睿武聞言臉上蒼白嘴角微揚看著吳優道:“師父沒事。”


    說完,夏睿武便看到兩名黑甲士兵拿著長矛朝吳優刺來,夏睿武一把將吳優推開之後右手持劍一劃,兩名黑甲士兵倒在二人身前。


    在斬完完兩名黑甲士兵之後,夏睿武的左臂又掉落在地上。


    吳優撿起手臂後沒有在幫夏睿武固定在左肩膀上,而是鄭重的看著夏睿武道:“相信師父。”


    言罷,吳優將夏睿武的手臂用布條綁在自己的腰上。


    夏睿武看著吳優一眼後,隨後看向那些戰場上硝煙四起不斷有黑甲士兵爬上城牆,與東邊軍的將士們廝殺。


    隨後夏睿武看到城門大開,一身金甲的廣炎帶著東邊軍的將士們揮動著馬刀殺向衝鋒的黑甲士兵。


    吳優拍了拍夏睿武的右肩膀道:“活著,等師父給你接上手臂。”


    夏睿武聞言,緩緩站起身子與吳優站在一起看著那不斷湧來的敵軍士兵一眼後,二人一左一右手持長劍揮動著同樣的劍法朝著那些敵軍士兵而去。


    隨著邯鄲城的城門大開,城門口,城牆上皆是廝殺的戰士們。


    此時的邯鄲城外分不清是大夏的東邊軍還是吳國士兵,身上的戎裝皆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唯有手中的兵器能夠分清是哪國的士兵。


    整個戰場上隻有那兵器碰撞的聲音和刺中身體的聲音,此時已沒有戰鼓聲和號角聲。


    隻有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廝殺。


    懸掛在天上的太陽見證著這戰場從清晨一直廝殺到午時,午時又廝殺到夕陽西下。


    夕陽西下來臨之時,戰場上的東邊軍將士們所剩無幾,但依舊挺拔著身軀揮動著馬刀或長劍重複著那無數遍的劈砍動作朝著吳國敵軍將士砍去。


    但城樓上的大夏軍旗還隨著微風緩緩飄揚。


    吳優與蕭崇武滿身是血站在城門處艱難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就在二人身疲力竭之時,身後的邯鄲城內傳來響測雲霄的馬蹄聲和腳步聲。


    二人扭頭看了一眼城內,看到那黑色戰旗隨風飄揚黃龍扭動著身軀和充滿威嚴的夏字之時,兩人迴過頭看著那踩著屍堆衝鋒的黑甲士兵大笑兩聲之後,艱難的邁出腳步揮動著長劍砍去。


    吳優將自己周圍的敵軍士兵殺完之後,拿出自己別掛在腰間的酒壺取下之後艱難的打開,大口喝了一口酒後。


    看著身旁不遠處的獨臂夏睿武也將那敵軍士兵殺死後,將酒壺封上之後扔向夏睿武道:


    “睿武喝口酒,在與師父一同殺敵。”


    夏睿武聞言將手中的長劍放在屍堆上,拿起落在屍堆上的酒壺用嘴擰開後,猛喝了幾口酒後朝著吳優大笑兩聲道:


    “師父你這酒真好喝,等迴城之時我定要找你討這酒喝,到時你可別踢我屁股。”


    吳優看著不斷向後撤退的吳國敵軍士兵後,偏頭看向夏睿武滿是疲憊的臉上嘴角微揚,不顧那嘴皮幹裂流出的血,笑了笑道:


    “這酒師父那裏還有,管夠。”


    言罷,在二人看到一把黑色黃龍夏字戰旗經過二人之時,二人皆緩緩向後倒下。


    ...............


    ps:弱弱的問一句,有讀者嗎?


    有讀者的話能否在筆者的書友圈裏冒個泡?


    哪怕是批評筆者也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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