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嫡女八娘東宮若初,妙齡十五,膚色極白,在一眾白嫩女眷中,仍是搶眼的白。


    一白遮三醜,池中白蓮,一枝獨秀,再多顏色也遮擋不住她的氣質。


    完全不同的美,一樣的奪目,一樣有著錦衣玉食堆砌出來的嬌。


    無憂在山上經常被郡主拉著保養,也算細致了,跟她們一比,手粗臉粗,像個野人。


    芷妍所問也是大家好奇,見她沒迴,有些氣惱,瞪著眼波流盼的狐狸眼,“你怎麽不迴答啊?”


    無憂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誰啊,問誰呢?”


    南榮氏忍著不悅,笑著站起來,“哎呦哎喲,是我們的不是了。十一娘,這是你十二妹妹,芷妍。”


    接受到母親的示意,芷妍不太情願地又問了一遍,“十一姐姐,你同郡主很熟悉嗎?”


    無憂沒看她,淡淡地望向老太君,“郡主同我年歲一致,在長寧觀,我被安排寄住在她的院中。”


    “寄住啊……”芷妍微有嫌棄地重複著,幾個年歲小些的娘子沒忍住嘻嘻笑了出來。


    “難道是郡主習慣了被你伺候?”站在盧氏身後的東宮秋忽然道。


    盧氏驚訝地轉過頭,東宮秋撇開腦袋,沒敢對視,她偏轉的幅度太快,考究的淡黃色薄紗百褶長裙,隨著她的擺動層層飄起。


    無憂涼颼颼地看著主動跳出來的蠢貨,冷笑一聲,“伺候郡主總比伺候滿身臭味的髒男人好吧。”


    “你……”東宮秋沒想到她這般膽大無拘,因她未點名道姓,惱怒她含沙射影,想了半天竟不知該怎麽迴。


    無憂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郡主的帖子時效有限,此時不出氣更待何時?


    “哦,我忘了,有些騷蹄子自小耳濡目染,就是喜歡搶著伺候臭男人的,就像狗天生喜歡吃屎,我惡心得很也隻能尊重其天性本能了。”


    伶牙俐齒又口無遮攔,竟當眾連她的生母一起編排了。


    東宮秋的生母原是那種地方專為達官貴人養的瘦馬,多年前被一個富商買下,送給東宮禮,東宮禮沒要,兒子東宮思玄卻看上了。


    知道這事的不多,但是老夫人如鯁在喉,很長一段時間連東宮秋都不給好臉。後來東宮秋主動切割,處處規矩,在盧氏麵前伏低做小,想方設法討盧氏歡心,才稍好一些。


    貞信伯府隻知道她是養在盧氏身邊的庶女,尚不知道具體情況。多年來,幾乎不曾有人當麵揭她老底,東宮秋眼底又惱又氣,心知這個話題與她爭鋒不得,委屈巴巴地捏著帕子抹眼淚。


    聽到抽泣聲,盧氏抿了抿唇,“十一娘,你少說兩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無憂冷哼一聲,“憑什麽呀,不想聽我說話,別叫我不就得了。是哪個沒教養的先招惹我的,你這個當母親的是瞎了嗎?”


    盧氏被她厲聲一問,眼睛都直了,臉色又紅又白,最終咬著嘴皮垂下頭。


    最要體麵的二房,竟然母女公然相嗆,南榮氏和安氏喜得眉毛都飛了起來。


    連老太君也看得心中都舒暢了些,但一想母女對嗆壞了宣國公府的規矩,又拉下了臉。


    老太君沉吟片刻,佯裝慈愛地和稀泥,“這裏都沒有外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十一娘在這事上是有委屈的。咱們祝福秋兒,也不能忘記十一娘的委屈。”


    這話看似是幫無憂,其實是定了調子,事已至此,必須祝福。


    安氏看熱鬧不嫌事大,隻當沒聽懂祝福,搖著扇子笑著說,“母親說的對,十一娘是受了委屈的。如果我的孩子被這樣對待,我是萬萬舍不得責備她的。”


    盧氏又被紮了一刀,已然失色的臉上驟然起紅,用力抓緊帕子止住身顫。


    東宮秋最懂看眼色,見老太君有意護著,便裝出個大度模樣,“十一妹妹,是我嘴笨不會說話,請妹妹不要生氣。”


    嘴上甩著鍋謙虛,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得意。連盧氏都幫著她,她下意識覺得自己贏大了,無憂反應越大,越說明自己贏了。


    以後自己就是狀元夫人,等世子襲了爵位,她就是貞信伯夫人。比這個空有名頭實則一無所有的嫡女,高貴。


    殊不知,無憂根本不在意那個沒見過麵的男人,能被勾走的貨色,她懶得看。


    她也不在乎旁人會如何編排觀察她的反應,或是為了證明自己不酸不在乎,故作坦率。


    她更懶得陪人演姐妹情深,想看笑話,那就看看誰才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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