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前,香玲睜大了眼睛。


    “什麽?你是上都的皇子殿下?”


    小臉之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撲閃著睫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灰發少年。


    “傻丫頭,別聽他瞎說。”


    “既然小兄弟他不想說,大叔我也就不多問了。”


    中年男子的眼神上嫖,神情平淡。


    也看不透其在想什麽。


    “嗬嗬嗬。”


    聞言。淩朔心虛的訕訕一笑。


    “哦,對了,晚輩還沒有請教恩人的大名呢!”。


    對於這件事,淩朔也沒想過讓其相信。


    “我叫覃香玲,今年十四歲馬上就十五歲了。”


    “這是我阿爹,他叫覃霄,今年三十七歲。”


    香玲倒是沒有多想。


    打量過灰發少年。


    看著他皮膚光滑水潤,身體也鍛煉的很好,一點不像那些平頭百姓。


    再加上盤纏豐厚,又帶著各種各樣精美做工的物品。


    看著女孩一臉認真的撲閃撲閃著大眼睛,真誠的望著自己,


    淩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右手指甲輕輕的扣著腦門,朱唇輕輕的張開。


    “我入市的名字叫做風不歸,今年不到十四歲,還請多多關照。”


    “什麽,還不到十四歲?”


    “你竟然比我還小!”


    聞言,覃香玲驚唿的跳了起來。


    稚嫩的小臉上還帶有一絲絲的不服氣。


    中年大叔將手伸到女兒的麵前。


    一個腦崩磕在了女孩的額頭上,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個臭丫頭,別盯著人家一直看了。”


    “雞湯都堵不住你的嘴?好好地吃你的飯吧!”


    “嗬嗬嗬嗬!”


    見狀,淩朔輕笑了出來。


    ...................


    午飯結束後。


    覃霄便抽身獨自去往了山林,說是要為明天捕獵,提前去設置陷阱。


    而他的女兒則乖巧的收拾了鍋碗。


    據淩朔的了解,小木屋位於烏鄉山與阿茲特陸雪山的山林交界處。


    距離東南的烏拓耳邦城還有不到十公裏的距離。


    以淩朔的速度,大概還需要走上多半天的時間。


    在小木屋裏休息了一個上午,


    聽覃香玲說,自打她記事起便在這山林裏居住了。


    如今他們父女已經相依為命的在這個小木屋裏居住了十多年。


    淩朔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同齡人。


    而淩朔也給她講了一些自己曾經被孤立的故事。


    當然還是摻雜了一些假話。


    孤獨的兩人,麵對彼此。


    興許是因為不熟悉,所以也不用在意對麵的想法。


    聊著聊著便都吐露出了很多壓在自己心中的秘密。


    “哈哈哈。”


    不論是快樂,還是悲傷,苦惱,又或是懊悔等等等等。


    彼此互相開懷大笑了幾聲,心情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雖然傷勢並不嚴重,但淩朔最後還是決定想在覃霄這裏借宿一宿。


    好在他們父女也很樸實爽快,並未過多的追問淩朔。


    隻是覃霄大叔開口提錢的時候,又被覃香玲胖揍了一頓罷了。


    這種小打小鬧的氛圍很溫馨,讓淩朔有些懷念他的姐姐。


    還記得淩婉依小的時候也經常和自己爭東西。


    隻不過最後被打的梨花帶雨的總是淩朔自己。


    ........................................


    雖然已是夏天。山林裏卻還是黑的很快。


    再加上燈火算是比較珍貴的消耗物品,覃霄的小木屋並沒有準備多少。


    所以在覃霄父女的生物鍾裏,此時,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


    心裏藏事的淩朔,躺在客廳的草垛上。


    望著門外閃閃的星空,迴想著這兩天的離奇遭遇。


    雙目微睜,想起了淩峰留給自己的錦囊。


    左手從懷內掏出錦繡縫製的錦囊。


    緩緩打開,這才發現錦囊裏裝著一個有些陳舊的卷筒信。


    一張皮革紙和一塊透亮的玉佩。


    手握玉佩,其質感圓潤,通體晶瑩剔透。


    在夜裏還會散發著淺綠色的熒光,透過熒光,淩朔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隻咆哮山河的異獸。


    異獸身上環繞著祥雲,閃著雷光,五爪淩空虛踏,翱翔於九天之上,俯視眾生。


    在其光滑的背麵還有一個醒目的“淩”字。


    五爪祥龍,曆來都是南方富饒的九州大地圖騰,也是他們皇族禦用的族徽。


    “淩家怎麽會有祥龍玉呢?”


    看到少年手上握著的祥龍玉,指戒內,上官雲馨的表情明顯有些異樣。


    隻不過這些次空間的情況,淩朔完全看不見罷了!


    一個疑惑還沒消除,另一個疑惑就又浮出了水麵。


    此時,淩朔的大腦仿佛一攤漿糊,理不通思緒,想不出關聯。


    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收起精美的祥龍玉。


    心略有煩躁,踱步走出了木屋。


    環視了一周,席地倚坐在了門外的木階上。


    借著皎潔的月光,撕掉了印在卷筒信上的戳泥。


    淩朔緩緩的打開手中褶皺發黃的信紙,厚重的墨綠色字跡映入眼簾。


    看起來頗為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


    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直到看見信紙的題頭,他才恍然大悟的想起。


    這信上的字跡,正是義父淩霜塵的筆跡。


    內心懷著激動,將視線移了下去。


    吾兒親啟!


    吾兒婉依,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父我肯定已經不辭而別。


    還記得你跟著我流浪天涯的時候,時常問為父,自己的娘親是誰?


    每每聽到你這樣問,為父都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如今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有些事情你也有權知道真相。


    還記得,你與仙兒分別的時候,年紀尙小。


    可能並不記得你的母親仙兒。


    她就像落入凡塵的仙女,一顰一笑清新脫俗。


    舉手投足氣質優雅,是一位,美麗、善良的奇女子。


    我永遠忘不掉你母親讓我帶你離開的那個夜晚。


    當時的你,還是一個繈褓裏的孩子。


    麵對強敵,為父隻能孤身護你離開。


    現在想來,一切禍端的根源都在為父。


    要不是為父狂傲自大,為了祖輩的遺願,太過張揚的尋找著家族被滅的真相。


    最終也不至於被仇家逼上了絕路,淪落到如今妻離子散的下場。


    帶你逃離追殺的期間,為父時常想起仙兒最後的神情。


    內心很是愧疚,時常掙紮在痛苦的邊緣。


    我不是一位孝順的兒子,也不是一位稱職的丈夫,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無法陪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白晝夜寢。


    這可能將會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如今的你,人身已經安全。


    所以我必須迴去,迴那東君九州,迴你出生的地方。


    救我摯愛的妻子,救我孩子心心念念的母親。


    吾兒婉依,原諒為父不敢麵對與你的離別。


    我一定會將你的母親平安帶迴。


    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真正的團圓了。


    為了以防萬一,最後為父給你留下一些忠告。


    千萬不要相信神啟殿的偽善。


    雖然為父並沒有證據,但參與襲擊的人我印象深刻。


    有一個黑影不小心露出了衣襟上的圖騰。


    更不要想著自己卷入進來。


    相信為父,這件事到我這一代就該結束了。


    健健康康的在淩家成長,安安心心的等著為父帶你母親迴家。


    你膽小的父親淩霜塵


    光旭曆五百三十一年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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