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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淩晨3點半


    國際公曆阿爾法公元2264年,坐標雪國江北市,地點東大陸s級城市江北市。


    6月3日早上,淩晨3點半,陳陽開著破舊的工農牌雙排自卸車在路上。


    車子是銀灰色的,不過現在已經掉漆掉的陳陽他媽都不認識了,但前提是他媽得在世。


    要往前推幾年,那會兒他還在軍隊中服役,工農工農路路暢通這樣的宣傳口號特別響亮。


    可擱到2264年,要按照歲數來算,這車和陳陽的爺爺是一個歲數。


    破車減震不好,再加上這條破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修,陳陽坐在車裏被顛簸的五髒六腑都在晃。


    就算是從前在軍隊裏麵,每天必練的抱樹杆轉滾輪也沒這麽誇張。


    陳陽踩了踩油門,車子的提速沒上來,但感覺到了引擎傳來的陣陣無力感。


    那感覺,簡直就像八十歲的老人躺在床上,硬是要爬起來一樣。


    大氣喘的嚇人。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可不能熄火歇菜撂攤子啊!”


    陳陽看著夜幕下的靜謐和黑暗,給愁的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起。


    這時候,陳陽口袋裏的桑尼老式功能機響了起來,標誌性的鈴聲撕碎了這夜幕下的平靜。


    都他媽2264年了,還在用桑尼老式功能機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陳陽一看電話是胖子,於是順手接了起來。


    “喂?胖子?”


    他聽到話筒裏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陳陽,送完了菜今天還有別的事兒嗎?”


    陳陽被顛簸的撞到了頭,隨口罵了一聲,然後給胖子說:“沒了,我這幾天活不多,你這大公子今兒個轉性啦,起這麽早!”


    話筒裏麵胖子迴罵說:“去你嗎的,老子還沒睡呢。”


    陳陽笑著說:“那我去找你吧,我帶瓶酒過去。”


    話筒裏胖子聲音萎靡:“行了行了,掙不了幾個錢還窮得瑟,帶什麽酒啊,你那破酒我喝不慣,你去街尾麻姐熟食店帶點豬頭肉過來就行了,我這兒啥都有。”


    “行了,打遊戲呢,就這啊,我撂了。”


    陳陽笑著收起電話,雖然耳朵邊聽著胖子的罵,但是心裏卻敞亮,胖子這人不喜歡朋友掏錢,從來自己過去都是混吃混喝,他也不缺錢。


    用他的話說就是:“老子像是缺錢的人嗎?老子缺的是愛!”


    他還真的不缺錢,陳陽知道胖子的父母在國外,有自己的金融公司,已經a股上市據說股票曾經一度飆升漲停板,連每月固定給陳聞的卡打錢都是用的定時程序而非人工,可想而知胖子和他們的關係,迄今為止陳陽和他們隻見過一會麵,唯一的那一次還是在胖子的家裏,胖子和遠在桑切洛斯的爹媽視頻。


    那感覺就跟網友聊天似的,隻不過胖子得叫這兩網友爸媽。


    父母常年定居國外,過的是桑切洛斯田園式生活,思想也是放養式的,用他們的話說,胖子現在成年了,得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也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所以他們沒有責任和義務撫養胖子。


    道理的確是這麽個道理,可他爹媽也把小三歲的妹妹交給胖子照顧了,如今25正在讀研。


    胖子缺愛也是真的,網戀三迴都見光死,人小手一次都沒拉著,線上的時候甜膩叫哥哥,線下的時候見麵叫大叔,錢是撒了不少,可還是孤身一人,看樣子要命犯天煞孤星一輩子了。


    胖子有一迴拉著陳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老子怎麽這麽慘,你個屌絲都能找著女朋友,老子這麽帥這麽有錢又有愛心,憑啥找不著女朋友······”


    哦對了,他的名字叫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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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的思緒又匯聚到窗玻璃前的黑暗中,車子昏暗的燈光把這夜幕下拉開了一道小口子,除此之外都是密林,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江北市屬於雪國東大陸最大的城市,級別s級,地域麵積25139.37平方公裏,人口超過五千萬。


    淩晨是這座城市最平靜的時候,因為昨夜的喧囂剛剛平息,那些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剛剛結束,而白日的朝陽噴薄又方興未艾,為了生計打拚的人也還未從睡夢中醒來,所以陳陽是很孤獨的。


    他孤獨的每天開著破工農,行駛在這條破路上,給江北水廠送菜。


    退伍轉業以後他也沒找著什麽正經工作,從他十幾歲入伍參軍到現在29了,在部隊裏肌肉倒是練了一身可除此以外啥本事沒學成,所以離開了部隊也隻能從頭開始。


    陳陽把車子裏唯一能用的收音機打開,調到了音樂頻段,音樂伴隨著陣陣噪雜從喇叭裏流淌出來。


    這是一首劉慧的《誰曾經愛過我》:


    “我孤獨的走在夜晚


    眼前彌漫著黑暗


    看不到前路很彷徨


    看不到希望很心傷


    我的腳步從未停歇······”


    陳陽正聽的津津有味,忽然收音機被一股巨大的嘈雜給掩蓋,那聲音刺的陳陽耳朵都疼。


    他擰著旋鈕想把收音機給調小一點,可是不知怎麽的這旋鈕失效了,陳陽抬起巨大的腳掌就是幾記跺腳。


    啪啪啪。


    陳陽剁了幾腳,這收音機呲啦一聲徹底歇菜了。


    “真是流年不利。”


    正感歎著的時候,前麵的黑暗忽然被一道巨大的光柱給撕碎,射的陳陽都睜不開眼,隻能踩刹車放低速度。


    那遠光都能趕上一百顆大功率的led燈了,隻能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被射的都他媽能看到重影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陽的車子已近乎停了下來,可對麵那車依舊橫衝直撞,甚至可以用飛來形容,躍入高空,對麵車子的右弦防護杠和工農的前車頭右麵撞到了一起。


    一聲巨大的響動和震動,陳陽定睛一看右邊的門直接給撞得稀巴爛,好家夥,玻璃渣子碎了一地,a柱直接插進了座椅裏麵。


    可奇怪的是,剛才把強光照射的睜不開眼,陳陽沒看清對麵的車後麵竟然還跟著兩輛車,看樣子還是後麵還跟著兩輛玄黑色的進口狩獵者h2。


    陳陽對這車太熟悉了,因為這他媽完全是軍用級別的車,搭配上v8發動機簡直是路障清除機,當時在部隊軍演的時候,總喜歡用這款車模擬敵對的武裝配備演習。


    普通的人如果不是收藏品愛好者,根本不會開這種車,何況這車已經停產了,買都買不著,但現在卻一次出現了兩輛,這太奇怪了!


    陳陽被撞的無名火起。


    這他媽副駕駛座上是沒有人啊,要是有人不得給撞個對穿腸?這到底是開車還是玩命啊。


    不過迎麵那車也不好過,那是一輛桑切洛斯進口塞穆爾野馬,耀藍色的車身加上改裝的泛金色合金輪輞和輪輻,再加上尾翼導流板和大開口進氣柵,那純是用錢堆起來的。


    隻是這車撞了陳陽的破工農之後,也好不到哪裏去,車子在空中轉了個向,引擎艙右側已經全部粉碎,玻璃和碎料以及鐵片灑了一地,野馬失去方向以後橫向撞在了旁邊的一棵樊蒂亞梧桐上。


    野馬已經熄了火了。


    兩輛狩獵者h2也停了下來,強大燈射在野馬上,野馬的車身給照耀的幽藍。


    陳陽從野馬的破碎窗戶中看到裏麵前駕駛座上是一個男人,現在滿臉鮮血,看樣子昏昏沉沉的。


    兩輛狩獵者h2上開了車門,走下來四個人,陳陽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四個人站位兩兩一組,穿的黑西裝白襯衫黑領帶,皮鞋擦得鋥光發亮,連手上都戴著黑皮手套,更無語的是他們的臉上還帶著黑色的墨鏡,這他媽淩晨三點鍾,戴著墨鏡你看得見嗎?


    容不得陳陽反應,因為那狩獵者旁邊的幾個‘黑手黨’接頭交耳了幾句,有兩個人瞄了陳陽一眼,朝著陳陽的破工農走了過來。


    姑且先叫他們黑手黨吧。


    陳陽一看沒地方去了,於是趴在了方向盤上,剛才的撞擊讓他額頭出了點血,暈了也說的過去。


    距離那兩個黑衣人近了,陳陽才感受到這兩人的氣質很有軍旅氣息,就算不是軍人也是常年執行任務的,聽他們的腳步聲協同一致,氣息悠長,這種警惕性的戰備狀態是長年累月維持的結果,已經形成了習慣,這就很恐怖了。


    兩人走到工農麵前,一個人盯著陳陽,另一個人大致觀察了一下車子的狀態,顯得十分有軍事素養。


    一個人把陳陽的頭發揪住,把他的臉抬起來,看到陳陽緊閉雙眼,已經失去了意識。


    陳陽雖然閉著眼,可是他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想要放過自己,因為對方從腰間摸出了什麽。


    陳陽看不到,但他猜那應該是一把刀。


    這幾個都他媽什麽人!


    “做了他?”


    “鬧出的動靜太大不好收場,如果他沒看見什麽不用管了。”


    “好!”


    陳陽聽了暗中鬆了一口氣,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暗夜中忽然想起了桑尼手機的聲音,那大喇叭把這裏的詭異安靜撕破的幹幹淨淨。


    糟了!


    “幹,他裝死!”


    陳陽因為這詭異的氣氛和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眼皮子略有動彈,這一幕剛剛好被那黑衣人看在眼裏,他手裏的槍管朝著陳陽抬手就是一槍!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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