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衍治臉上的笑僵住,抬頭目眥欲裂地瞪著謝定棠:“不!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謝定棠,你又詐我的是不是?”


    謝定棠已經在拿袖子慢悠悠擦劍了,聞言,淡淡瞟唿衍治一眼,就又垂眸專注做自己的事:“詐你?不過是那人病急亂投醫時同你弄出的一場小把戲罷了,我倒不至於蠢鈍到這一地步。”


    魏承澤雖掛了個參軍的名頭,但近幾個月以來,卻是把時間全花到帶人在外麵不停奔走上了,不說收獲頗豐吧,倒還是偶然發現了些有趣事的。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真正下定決心和謝定棠一起幹那件大事去。


    唿衍治聽後,泄了力似的跪倒在地上,瘋魔一般喃喃自語著,一直到謝定棠他們快收拾完戰場準備押他迴陽城時,才崩潰中又帶著些僥幸地大喊:“你們就算抓了我又能怎麽樣呢?你們天淵王朝的皇帝不會允許的!我們可汗也不會允許的!”


    “是嗎?”謝定棠已經把沾染到自己劍上的那些血一點一點擦拭幹淨,見唿衍治都這樣了還不願意接受現實,也終於沒了耐心,把手朝背後伸去。


    魏承澤撇撇嘴,把自己的劍放到謝定棠手上。


    下一秒,伴著道破空聲,唿衍治人頭落地,那死死瞪大的眼睛裏,難以置信中又盛滿了驚懼和不甘。


    這下,魏承澤也有些驚訝了:“蔚和,你就這樣把他殺了?”


    謝定棠手腕翻轉一下,然後劍柄朝前把東西又還給魏承澤:“這唿衍治人臨了臨了,這話倒是變得愈發多起來,他既不懂禍從口出幾個字是什麽意思,我便好心教教他。”


    蹲下身,合攏唿衍治的眼睛,又接過馮慶德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木匣子鄭重地把他腦袋裝進去,謝定棠朝四周環顧一圈,留下陳杜方帶人做最後的戰場打掃後,就率先走出匈奴營地迴去陽城。


    對於唿衍治,滿打滿算,謝定棠其實也同他打了近十年的交道,從十四歲第一次隨謝父上陣殺敵開始,耳邊就常常響起對方囂張的聲音。


    野心大又肚量小,是謝定棠所認為的最適合唿衍治的評價。


    年少時,唿衍治鬥不過他的兄長,年長後,唿衍治又鬥不過他的子侄。


    許多人形容他是四肢發達而頭腦簡單,除在武藝方麵表現出驚人天賦外,便實在找不出別的優點。若不是有軍功傍身,就憑他那半點心思都藏不住,全給寫在臉上的直愣性子,恐怕早被有心人給揪到辮子然後死上好幾迴了。


    這一點,謝定棠自然也是認同的,隻覺得唿衍治幾月前竟然能想出同嘉和帝搭線的法子,大抵便是他腦袋最最靈光的一迴了。


    若不是他們僥幸得了白榆幫助,麵對這前有豺狼後有虎的困局,可能真就如那兩人意了。


    思緒結束,謝定棠停在城門口,命人去給他拿把小鏟子過來。


    將裝了唿衍治頭顱的木匣子放進他新挖好的土坑裏,埋在朝向匈奴大本營的一方,謝定棠拍拍手上沾著的泥土,起身離開。


    唿衍治縱然是可恨的,但作為一個對手來說,也確實可敬。即便很多時候,他一張自己那吐不出象牙的嘴,就總讓人想一劍給他封住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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