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和謝定棠一起追殺完敵軍,準備再在附近查找有無水源的幾位副官麵麵相覷,愣在原地。


    自謝定棠消失後,他們幾人便繞著山洞裏裏外外尋了好久,可一番折騰下來,卻是什麽怪異之處都未找到。


    就在他們絕望之時,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藍色桶狀物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山洞中央,接著又是劈裏啪啦一陣響。


    桶狀物掉完,又是幾十個紙箱。


    怕被砸傷,幾位副官雖好奇,但都不敢貿然上前。


    過了一會兒,沒有東西掉下來了,但消失了近兩個時辰的謝定棠卻是伴著道刺目白光出現在山洞中央。


    “將軍!您迴來了將軍!”


    “將軍,您方才去了何地?可有負傷?”


    “將軍,此是何物?竟是從天而降!”


    “將軍……”


    謝定棠被幾位副官團團圍住,聽到他們的關心與問詢,不免激動。


    他轉過身,握上一俊美男子的手,眼裏閃著細碎的光:“潤之,我鎮南軍有救了!我陽州百姓有救了!”


    魏承澤,字潤之,天淵王朝三王爺,亦是陪著謝定棠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友。


    “蔚和,此話從何說起?”說著,他目光落在方才從天而降的未知物品上,忽的唿吸粗重,“你說的可是……”


    謝定棠,字蔚和,取繁盛平和之意。


    “沒錯。”謝定棠明白他的未盡之意,遂肯定點頭,“我方才誤入仙境,幸得仙君饒恕不怪,言人禍天災,又獲仙君憐憫,贈予吃食甘露!”


    他一說完,連同魏承澤在內的幾位副將皆叩首於地,言辭虔誠:“謝仙君恩賜!”


    謝定棠亦單膝跪地,躬身抱拳:“謝仙君恩賜!”


    白榆不知道謝定棠已經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無了,那個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上床同周公約會去了。


    領著幾位副官把從白榆那以物易物的東西搬迴鎮南將軍府,雖是兩夜未眠,但謝定棠仍精神亢奮難以入眠。


    寒風凜冽,透過門窗將蠟燭燈光吹得明明滅滅,魏承澤同謝定棠相向而坐,語氣中難掩悲憤之意:“我料是皇兄欲借此番遭境絕了我命,可陽州百姓何其無辜!軍中將士又何其無辜!他,他怎可……”


    拳頭握緊,他狠狠捶在桌麵:“他怎可這般不以大局為重?此去數月,傳迴玉京的軍報皆封封加急,然現今卻是糧草不至、援兵未行!”


    謝定棠指節微屈,輕叩桌麵:“皇帝他此番做派,又何嚐不是存了滅我鎮南侯府的心思?”


    眸中泛起冷意,他輕哼:“若他不知帝王該如何做,待戰勝迴京,我便是反,也要推一位賢君上台!”


    謝定棠從來不是個傳統的忠臣,他信奉的,一直都是君良則臣賢,君不良,他又何必假意恪守那忠君之道?


    遇白榆之前,謝定棠隻是心中憤憤,不解嘉和帝為何連孰輕孰重都難以分清,但遇白榆之後,他卻又豁然開朗,縱使明了前番說辭有多大不逆,卻還是願一吐為快。


    如今是天高皇帝遠,他便是一日唾上個十來迴,對方也未必會知曉。


    魏承澤被他的話說得愣住,眼裏浮起濃濃悲傷:“若是父皇在天有靈,不知是否會為當初寫下的那封傳位詔書產生悔意。”


    先帝平庸,僅能做個守成之君,但培養出的皇子,卻是個個懷超世之才。


    魏承澤和從前的太子、如今的嘉和帝尤得對方器重。


    三年前,他剛被派往陽州隨謝定棠抗擊匈奴,不過兩月,便收到自玉京傳來的幾位皇兄皇弟逼宮造反的消息,未待他趕迴,又得到先帝傳位於嘉和帝的急信。


    隨之而來的,還有嘉和帝傳來的聖旨,命他務必留至陽州,等他們戰勝歸來,自會嘉獎於他。


    謝定棠眸中冷意更甚:“我道是先帝錯認了人,嘉和帝為太子時,他便察對方性情偏執暴虐,難為人主,而潤之你……”


    魏承澤按住謝定棠放在桌邊的手,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蔚和,萬不可胡言,此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好。”


    謝定棠抽出手,拾了塊陳舊起毛邊的手帕細細擦拭長劍上已然幹涸的血液:“至寅時四刻了,潤之,便勞你去喚眾將士來此取水領糧。”


    魏承澤點頭,走到門邊,又轉頭:“蔚和你實話告訴我,仙君與你做這交易,可還索求別物?”


    若是要人祭,他便頂了蔚和去。


    謝定棠挑眉一笑:“仙君甚好,你若也想出力,便把你私庫中的金銀財寶交於我。”


    他還記得白榆拿到金子時眼裏的歡喜與意滿,想必天上的仙人,也對凡間之物多有賞愛的。


    魏承澤一愣,不知想到了哪去,言語之中竟頗為感動:“仙君良善。”


    一刻鍾後,軍中將士集於鎮南將軍府,長隊從庫房一直排到街道。


    謝定棠一邊翻閱著軍事輿圖,一邊留意著幾位副官分發水食的動作:“動作輕些,仙君說了,這容器可都要交還與他的。”


    幾位副官聞言,動作果然放得更輕了,就差把手給翹作蘭花指。


    大門外,站了幾個麵黃肌瘦卻頂著大肚子的百姓,他們探頭探腦朝府內張望,可也僅限於此。


    嘉和三年。


    冬日天大寒,雪壓幼苗,夏日天大旱,寸草難生。


    如今,莫說稃糠秕殼,便是樹皮草根,在陽州也能稱得上是個稀缺物,能讓百姓們果腹的,恐怕也就隻剩下了路邊的觀音土。


    看著從府內出來的將士皆是手持灌至半壺的水囊,懷揣奇形怪狀的吃食,百姓們咽咽口水,眼泛綠光,卻是沒有一個人鬧事爭搶。


    謝定棠心善,至災荒始,便拿出府中糧食賑濟於陽州百姓,陽州百姓亦是感激,對他的愛戴之情甚至高過那龍椅上的嘉和帝。


    就在他們想要轉身離開時,一隻手伸了出來,遞到他們麵前的,是被掰作半塊的麵包。


    見沒人接,那將士舔了舔唇,別過頭叫自己不去看手上的麵包:“你們分了吃吧,我家中無人,拿一半便好。”


    他一開口,其他將士也紛紛埋頭把手上的麵包掰作兩半。


    幾個百姓想拒絕,但食物的香氣像是長了腿一樣止不住地往他們鼻子裏鑽,最後,他們含淚接過:“多謝軍爺,多謝將軍……”


    白榆之前提醒過謝定棠,說分發水食的時候,記得要把裝它們的容器留下來,等下次見麵再還給他。


    於是,等晚上,謝定棠再揣著幾錠金子走進超市時,還帶著一大堆的水桶、紙箱、塑料袋。


    “你來了?”白榆捂嘴打了個哈欠,拖出小推車拿給謝定棠,“我還以為大將軍事務繁忙,今天見不了你麵了呢。”


    謝定棠仍嘴唇幹得起皮,聽白榆調侃自己,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解釋:“望仙君恕罪,定棠下次定早早拜見。”


    白榆嘖了一聲:“行了行了,你快把東西弄進來吧。”


    說著,他轉身進了庫房。


    昨天被搬空的那塊地方又被貨物填滿,白榆伸伸懶腰,手指懸在半空,一點一點地數了起來。


    290炸毛了。


    [宿主,你是什麽意思?不相信我嗎?]


    白榆分神拎住它命運的後脖頸。


    [怎麽會,我隻是無聊而已。]


    東西賣完了,自然要聯係供貨商送新的來,但謝定棠要的數量可不是十件二十件那麽簡單,剛好係統商城裏有賣,白榆就直接讓290幫自己把大頭買了。


    沒一會兒,謝定棠就把外麵的東西全部運進了庫房裏麵。


    白榆揚揚下巴:“呐,這些都是,如果省著些吃,夠你們撐個兩三天嗎?”


    謝定棠麵露訝異:“都……是?”


    他原本想著,若是仙君願意割愛一半與他,便都是自己過分奢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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