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三天,六人同樣是過著忙忙碌碌但又充實快樂的早出晚歸生活。


    他們在碧波蕩漾的湖心唱著歌劃船,也在雲霧繚繞的山間聽著風遠眺,在細沙綿軟的海灘赤著腳拾貝,也在柳影婆娑的河岸釣著魚靜思……


    賴床和撒嬌已經成了白榆每天早上必唱的一出戲,而傅臨肇呢,也樂得配合他,覺得世上真是再沒有一個比他更討喜的人了。


    來杜陸的第五天。


    逛完小吃街迴來,六人又和前麵幾天一樣,圍坐在於柳和顏星羽的房間裏,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進行一個簡短的迴顧和總結。


    聊完天,時間就不早了,四個男生剛站起身想拍拍屁股走人,總導演就一臉奸笑地叫住了他們。


    清了清嗓子,就算不開機,他還是把喇叭放在嘴巴前麵:“咳咳,‘走六團’的各位成員們,明天就是大家一起做任務、拿徽章的日子了,你們期待嗎?”


    期待?


    誰家大好人會期待做任務啊。


    在心裏吐槽完,但六人還是重新揚起笑容,稀稀拉拉地迴答:“期待——”


    【希望在田野上:小板凳準備就緒,坐等節目組整活】


    【晚風不吹:笑死了,他們明明心裏抗拒得要死,但還是得不情不願地說期待】


    【鬥地主:導演,你們可說快點吧,牧白榆睡覺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分鍾了,小心他家裏人又要拿錢砸你們了】


    【如沐春風:拿錢砸?什麽東西?】


    【山大王:樓上的,一看你就是新來的吧,竟然連我們榆擺擺的榜一大哥天團都不知道】


    節目組是真的挺會整活,竟然要求嘉賓們在符合市場價格的前提下,靠自己的勞動在四天內賺到兩千塊錢。


    任務期間,嘉賓們可組隊也可獨行,隻有賺到兩千塊錢了,他們也才有拿徽章的資格。


    更離譜的是,節目組采取的還是多退少補模式,賺少了,嘉賓們就要拿自己的經費把窟窿補上,而超額完成任務的,自然也能把多的一部分錢收入自己囊中,隻不過要上交百分之三十作為手續費。


    白榆的瞌睡蟲都被總導演說的任務規則給嚇跑了,扭頭就噘著嘴同傅臨肇抱怨:“憑什麽啊,那明明就是我們靠自己的雙手賺到的錢好吧,他們簡直是喪心病狂,竟然能說出要收手續費的話。”


    副·任務主要策劃人·導演·喪心病狂·二號:“……”


    心虛地摸了下自己已經聰明絕頂的頂,他尷尬提醒:“牧老師,您麥忘關了。”


    “我知道啊。”白榆聳聳肩,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就是說給你們聽的。”


    【瑪卡巴卡:榆擺擺還怪好的嘞,知道不能當著別人的麵說蛐蛐他們的話】


    【:哈哈,這下也是重新定義背後說人壞話的意思了】


    【亮晶晶:你就說是不是在背後吧】


    【噗噗:啊啊啊!好可愛好可愛,不行了,我今天就要從榆擺擺的老婆粉變成媽媽粉】


    白榆說完,頭一扭,又繼續同傅臨肇吐槽起節目組剛才說的幾條任務規則


    盧雲舒低頭,再一次思考起自己近四年以來,到底為什麽會把白榆當成假想敵。


    他的智商,真的能傍上金主和大佬嗎?


    他的情商,真的能留住金主和大佬嗎?


    但是,趙哥也一定不會騙他的,白榆確確實實搶走了公司原本準備定給他的金姐!


    趙哥是盧雲舒的經紀人,一個快四十歲的地中海大叔,幾年前追過金姐,在經過告白卻被拒的事情後,轉頭就和金姐做起了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當然,金姐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另說。


    把每一條任務規則都蛐蛐了個遍後,白榆舒坦了。


    伸伸懶腰,跟於柳他們道過別之後,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和傅臨肇迴了房間。


    白榆洗澡洗得慢吞吞的,還喜歡搶在前麵進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成了伴奏,歡快的不知名小調從白榆嘴裏輕輕哼出,然後從浴室傳到了房間。


    劇本是徹底看不下去了,傅臨肇揉揉眉心,用力搖了幾下頭,把腦袋裏番茄不讓寫的一些東西晃走。


    晚上十一點多了。


    傅臨肇起身,對著浴室的門敲了兩下。


    水聲停了。


    接著,白榆溫軟的聲音響了起來:“幹什麽呀?”


    傅臨肇輕咳一聲,下意識拿手在鼻尖下麵碰了碰,見指尖上並沒有沾上猩紅液體,才又同白榆說明自己的來意。


    聽到傅臨肇是想在等他的時間裏順手把髒衣服給搓了,白榆扭捏半秒,然後拿上東西噔噔噔地小跑到門口。


    門把手被按了下去,半截白皙中沾染上淡淡粉意的手臂伸了出來:“謝謝傅影帝呀。”


    聲音跟裹了蜜一樣甜,最後的語氣詞更像是帶了鉤子似的曲迴婉轉。


    傅臨肇愣愣接過白榆遞出來的髒衣服,水聲都又響起十多秒後,他才迴過神,轉身朝洗手台走去。


    白榆自認臉皮不薄,但把內褲什麽的貼身衣物拿給別人洗,對現在的他還是太超前了些。


    因此,當傅臨肇問起是不是少拿或者掉了什麽的時候,白榆人都有些懵了。


    不是,他們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幫洗貼身衣物的地步吧?


    支支吾吾迴了聲內褲他自己搓就好,白榆歌也不哼了,隻想加快速度早些洗完澡早些迴被窩裏麵躲著。


    傅臨肇問完,才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有些冒昧了。


    聽清白榆的迴答,他在心裏甩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又結結巴巴地應了聲好。


    白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傅臨肇已經把他的髒衣服洗幹淨然後拿去陽台晾上了。


    他情緒切換得很快,幾分鍾前還在因為傅臨肇的話而不好意思,但幾分鍾後就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傅影帝呀,你也太太太太好了吧。”坐在床上晃了晃腳,白榆又說,“簡直就是性轉版田螺姑娘!”


    傅臨肇正在陽台處收自己換洗的衣服,聞言,勾了勾唇,問:“那你願意當性轉版田螺姑娘的農夫嗎?”


    不過他好像隻是話頭到了隨口一說,收好換洗的衣服,他又走過去牽住白榆手腕,把人從床上拉起來:“頭發都還是濕的就坐床上去了,是想喝藥了嗎?”


    在傅臨肇轉身去拿吹風機的時候,白榆又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然後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背後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傅臨肇戳了戳他的腦袋,但還是給吹風機連上電源,然後站到他的身後:“溫度高了記得給我說。”


    風暖融融的,吹在脖子上怪癢,白榆閉著眼睛含糊迴了個嗯字,舒服地享受著來自傅師傅的服務。


    頭發吹幹了。


    傅臨肇拔下電源把吹風機收好,剛拿起換洗的衣服往浴室走了一步,就聽到白榆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當農夫嗎?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一丁點兒活都不願意幹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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