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很好奇了,如果剛才那個電話是打給這人的,那麽,第一,電話不可能是空號。第二,從瞎子的反應以及表情上來看,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我斷定,瞎子剛才的電話,是打給別人的。


    山岩似乎和瞎子很是疏絡,沒有那種客套的寒暄,開門見山的詢問了起來:“怎麽?你個老頭子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怎麽突然要去山腰村了?你不知道那裏很危險啊?”


    看來,這人也是知道山腰村的事情。


    這山腰村恐怕和那廢棄的礦洞一般。


    地下也有一座古墓,裏麵還有僵屍。


    鬧鬼也是正常的。


    從他們的談話以及反應來看,山腰村的那些陰鬼,似乎很不簡單。既然很多陰陽師都知道,卻沒有人前去收服,足以說明那個地方的詭異。


    瞎子麵色尷尬,長歎了一聲,沒有過多地解釋:“嗨,這不是有事兒嘛。”


    那山岩頓時變了臉色:“能有什麽事情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這句話一出,我和林光輝二人都不淡定了。


    瞎子為了我們連命都不顧,我們剛才還在懷疑他。


    這瞬間讓我麵紅耳赤,感覺有些羞愧。


    幸好沒有被瞎子發現,不然他知道了,內心裏不知道會有何等感想。


    瞎子隨後把林光輝的遭遇給他說了一遍,同時,也把我介紹給了山岩。


    還將莫老漢要抓我當他鬼胥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而後,山岩表情大變,看著我,就像看到鬼一樣,驚唿道:“你……你是八爺的孫子,葉辰?你……你不是死了嗎?怎麽……”


    這個,


    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的反應,就與當初李澤雨見到我時一樣。


    按照常理而言,我確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畢竟,那礦洞的邪乎,方圓百裏的人都知道。


    這個事情,我要怎麽和他解釋呢。


    我要是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恐怕牛頓的棺材都快要壓製不住了。


    也沒有人會相信,我也不想暴露自己。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哦,是這樣的,當時我不小心跌落到了一個深坑當中,昏迷了。醒來之後,才發現,送葬隊的人,都不見了。”


    我在說這話的時候,刻意留意著瞎子的表情。


    當時,瞎子也在礦洞內。


    如果他真的聯合三葉設計了驚天的陰謀,那麽,他應該知道我掉入那深坑當中的事情。


    原本以為他表情平靜。


    可,這一次,正如我出來之後,與他見麵時一樣,他同樣是很詫異。


    之前,我也已經跟瞎子講過。


    難道說,真不是瞎子幹的?


    山岩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我。


    那礦洞的兇名,讓人望而卻步。


    從來還沒有人成功的從裏麵活著走出來的。


    他沒有過多地糾結。


    轉而又看向瞎子,把瞎子拉到了一旁,小聲的嘀咕道:“我說老瞎,那山腰村可是山妖村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去冒這種險?那東西,聽說實力大漲,稍微不注意,性命不保啊。”


    瞎子長歎了一聲:“哎,那咱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一句話,讓得山岩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瞬間沉默了。


    “你呀,你呀,你以為你這樣做,下輩子就不是瞎子了嗎?”


    “管它呢,反正活著的時候,能積點陰德就多積一點兒吧,反正沒有什麽壞處。”


    之後他們二人聲音越來越小,我們根本聽不清他們二人到底在嘀咕些什麽。


    這個時候,林光輝都有點害怕了。


    都知道山腰村的厲害,沒有人敢輕易踏足。


    或許我們還沒有從山腰村當中走出來就已經掛了。


    他小聲的詢問道:“阿辰,咱們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則沒有迴答,而是反問道:“怎麽?你害怕了?”


    “我……我……我會怕?嗬嗬,我這不是怕,是對生活的考察。”


    我不禁覺得好笑。這貨在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顯然是害怕極了。


    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沒有誰不害怕的。


    他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就連我這個都差點死了一次的人,再次麵對這種情況,內心裏也難以平靜。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們在呢,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對於林光輝,我覺得值得一交。


    而且,我手裏有著殺手鐧,萬一被逼的走投無路,我也隻好暴露自己的底牌。


    他們二人一直嘀咕了十幾分鍾,這才停止了下來。


    來到我們身旁,這一次,山岩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小夥子,你真的願意為了這個人去那山腰村?”


    說起來,我不怕死。隻是,我還有好多事情,還沒有做,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死。


    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一位合格的陰陽師,甚至連入門都不算。但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要成為一名陰陽師。


    陰陽師的職責,就是捉拿陰魂,保護人們的安全。


    如果遇到幾隻老鬼,我就把自己嚇怕了,那麽,以後我還怎麽去麵對那牛逼轟轟的三葉,還有那恐怖如斯的女鬼葉瑤?


    而且,跟著瞎子一起,我還能夠學習一些陰陽術。


    當初在那地下古墓,遇到那麽強悍的野豬佩奇,我不照樣沒有死麽?


    經曆過一次之後,內心裏倒也沒有之前那麽畏懼了。


    我重重的點了點:“去,幹嘛不去?”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又一次詢問道:“你可知道那山腰村的邪乎?”


    這不是屁話嗎?


    就在昨晚,我們還和那老鬼同住一屋呢。


    正如瞎子所言,那幾隻老鬼,雖然老奸巨猾,倒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我態度非常的堅決:“再怎麽邪乎,邪不勝正。”


    一旁的林光輝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估計都快要流鼻涕泡了。


    山岩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猛然一拍我的肩膀,正色道:“好,這份膽量,我欣賞。你們這份兄弟情誼,也讓我這個局外人很感動。我也不能做些什麽,這竄黑色的珠子你戴在手上,它可保你一命。”


    說完,他將那竄珠子,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了過來。


    這竄珠子的顏色異常的漆黑深邃,似乎還帶著一種淡淡的味道。


    居然能夠保命,這可是一個好東西。


    我連忙拜謝道:“多謝大師。”


    山岩淡淡的擺了擺手,又從背包中拿出幾張白色的符篆。


    從其中抽出兩張,遞於瞎子道:“老瞎,這兩張冰符,就送給你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在多說什麽,你們這一行,可要多注意安全呐。”


    “滴滴滴……”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開往山腰村的車子已經到來了,發出提醒的喇叭聲。


    看到那車子,我跟林光輝的心裏一陣苦悶。


    是一輛破舊的客車。


    這種破車子,都快要被淘汰了,裏麵沒有空調,坐著也不怎麽舒服,最為關鍵的是比較慢,賊慢。


    原本正規大巴車六七個小時的路程,這輛神車估計得走十來個小時。


    瞎子急忙道:“老岩,車子來了,有時間,咱們在敘敘舊。”


    山岩揮了揮手,依依不舍的道:“老瞎,保重……”


    這可是通往山腰村的末班車,咱們沒有耽擱,一行人快步走了過去。


    偌大的停車場內,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兒聲音!安安靜靜,周圍來往的一輛輛車上,竟然也是沒有人,十分詭異。


    車門是開著的。


    車內沒有燈光,黑壓壓的一片。


    我好奇往裏麵瞅了一眼,道:“怎麽空的呢?司機人呢?”


    邊上的一間房間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在這寂靜的停車場內顯得特別的清晰。


    聞聲望去。


    響聲是從走廊最裏麵的一間房內傳出來的。


    瞎子的那本奇書上麵有過這麽一段話:在地廣人稀的地方最深處的房間最好不要輕易進去,如果房間是在西邊的話,那就更加不能進去了!


    那個房間正好就在西邊。


    而房間又是在最裏麵。


    我頓時感到一股冰寒徹骨的寒意,不會這麽巧吧?


    那個房間裏走出一個身影有些消瘦的男子,向著我們這邊兒走了過來,由於裏麵的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


    林光輝有些好奇的道:“你好,你是司機嗎?”


    那個人也不作聲,徑直的上了車,坐到了駕駛位。


    汽車發動之後,車裏的照明燈也是亮了起來。


    我們幾個人上了車。


    上了這種破舊的車子之後,內心裏充滿了絕望。


    這種破車,又破又慢,特別是走鄉下的石子路,特別的顛簸,坐著極為不舒服。


    好在山腰村的距離,並不是太遠。


    一上車,林光輝忍不住的抱怨道:“那人怎麽那麽小氣啊,這冰符就不能多給我們幾張,萬一應付不了,那我們豈不是完蛋了。”


    一旁的瞎子瞬間不淡定了。


    當即冷言抨擊道:“無知。你知道這玩意兒製作起來是多麽的複雜嗎?你知道這玩意兒多少錢一張嗎?”


    林光輝搖了搖頭,表示根本不知道。


    “我不知道,這東西,不就是一張符篆嘛,能值多少錢?”


    瞎子的表情瞬間忍不住的抽了抽,好像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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