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也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毫不知情:“阿辰,你在哪裏得來的這個東西?”


    呃……凸……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奇詭無比。


    昨天因為太累,睡的很沉,夢中與一個蒙麵妹紙鶯歌燕舞,好不歡快,臨走前,她送了我一雙金絲繡花鞋。


    可我醒來之後,那鞋子竟是真的出現在了我的床頭,原本我藏在枕頭之下的,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小美那小妮子拿了去,這封婚書就藏在鞋子裏。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夢想成真?


    幸福來的太突然,驚喜都變成了驚嚇。


    但,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讓人難以接受。


    事到如今,關係到小美的安危,我沒有隱瞞,將實情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老媽臉上頓時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編故事之前,能不能打個草稿?老媽認為我這是在編故事,忽悠他們。


    老爸聞言,臉色勃然大變。


    “兒子,你中邪啦,嘉華,快拿石灰。”


    說完,還不待我有所反抗,老媽直接一大巴掌唿了過來,給我來了一次天然美白,還是雪白雪白的那種。


    “啊噗,呸……呸……”


    老爸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一臉懵逼了。與老媽相互對視了一眼,也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她們看來,我這不是中邪,而是想要發展地下情。


    “兒啊,其實小美人也挺不錯的,若是你真心喜歡那個葉瑤,媽也不反對。但是,還是要聽媽一句話,感情還是要專心專一的啊。”


    我快要給跪了。我就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沒有幾個人會信。若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也不會相信。


    老爸也沒有繼續糾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阿辰啊,你也忙活了大半天了,肯定也累了,你先迴屋去午休吧。”


    說完便掀開簾子進了屋。


    隻聽屋內老媽說到:“石盤村的菇涼?楓楓,我真還沒見過呢。”


    “你呀,就喜歡八卦。”


    “還不是咱家那頭豬,總不能被爛白菜給糟蹋了吧。”


    聞言,我滿臉的黑線。


    什麽叫咱家的那頭豬?蒼天啊,大地啊,果真是親媽啊。


    握著手裏的婚書,淩亂成傷。


    之後,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說起了悄悄話,目測去談論那什麽葉瑤去了。


    我也悄然進了屋,心情難以平靜。滿奶子都是昨晚夢中的那個女孩,揮之不去。


    夢中的那個女人,會是後山出現的那隻女鬼嗎?


    下午,老爸請來了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三叔公。


    村裏一些大小事,基本上都是他主持的。


    三叔公拄著拐杖緩緩的走了過來,幹咳了一聲:“阿東已經走了,神也留不住,節哀順變吧。”


    老爸專門從請了專業的送葬隊,下午便開始忙活了起來。一下子家裏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三叔公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倒也沒我什麽事兒。


    倒是有個骨瘦如柴的青衣老人在院子裏紮紙人,他麵色黑青,濃眉如飛,彎腰駝背,那手指幹枯的隻剩下皮包骨頭。


    要不是他那眼睛還一眨一眨的,我還以為是一具幹屍呢。


    “尼瑪,長的真著急!”我小聲的嘀咕。幸好我的聲音很小,不然被那駝背聽見,說不定菊花就殘了!


    紮紙人這一行,吃的可是陰陽飯。


    吃陰陽飯的人,子孫一般都不是很昌盛,絕大多數的人會是斷子絕孫,而且聽說吃陰陽飯的人,絕大多數身上都是有著殘疾。這可不是道聽途說,而是一個事實。


    之前的那個瞎子,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一個駝背。


    這也是爺爺為何煞費苦心的不讓老爸他們沾染陰陽術的緣故。


    那個駝背老人紮的紙人都是紅臉白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初看時,覺的那些紙人太過粗糙,感覺還沒有我自己做的好。


    這就是專業團隊的手藝?


    心裏一個大寫加粗的鄙視。


    可當我認真的看第二眼的時候卻是感覺,那些紙人,陰深的可怕,仿佛從陰間走出來的陰鬼一般,心裏頓時無故發毛,怎麽看都覺得可怕。


    於是便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我急忙轉過身去。


    正要轉身進屋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那個駝背的聲音:“嗬嗬,主人家,人都累暈了,開飯了,開飯了。”


    按照農村的習俗,一般請人來幹活兒,除了早中晚三頓之外另外還得多一頓夜宵。


    可現在才下午十分,距離晚飯的點還早著呢。


    這老頭怎麽就開始叫囂著吃飯呢?一般送葬隊是不會主動找主人家要飯吃的,那樣就會感覺成了要飯的了。


    不過,好歹也是請來的送葬隊,人家幹活兒幹累了,若是連飯都不給吃,也說不過去。


    到時候傳個什麽閑話,那可就敗壞了咱家的名聲。


    農村就是這樣,不管好事壞事,都能夠久傳千裏。


    多一頓飯,又不是請不起。身為主人家,這個時候我應該做點什麽。於是隨口應道:“老先生,你請稍等,我這就給你弄去。”


    那個老人卻是叮囑說道:“要兩碗,一碗大的,一碗小的,記得裝滿啊。”


    靠,咱又不是小氣人,吃飯,還是能夠管飽的。


    這老頭兒可真是奇怪呢。


    家裏請了村裏的夥夫,他正在廚房忙活晚飯呢,我就問那廚子:“院子裏送葬隊的師傅,中午沒管飯嗎?”


    夥夫說道:“吃了的。再怎麽忙碌這些事情我們可不會忘記的,我們可是靠這個吃飯的呢。”


    我又是不解的說道:“那,現在才沒過一會兒,那人怎麽又叫喊著吃飯呢?而且特意要一碗大的一碗小的。真是有些奇怪呢。”


    夥夫沒有答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隨意的倒騰了一下,遞給了我兩個碗。


    一個大碗,一個小碗。


    大碗裏放的是大米,小碗裏放的是糯米。


    我接了過來,定睛一看,差點就懷疑人生了。


    一時間,我還以為我看花了眼,刻意仔細看了一遍,那碗裏麵裝的可都是生米。


    這……這尼瑪也太不禮貌了吧?


    我就這樣端過去,你確定那個老頭兒不和我聊聊人生?


    頓時有些懵逼了,愕然的望著那個夥夫,表示百思不得其解,更加百撕不得騎姐。


    “這,這是什麽鬼啊,米都還是生的,讓人家怎麽吃啊?師傅,咱們這樣做不太好吧?明顯欺負人嘛,還是趕緊換一份吧,不合適,真的不好。”


    夥夫有些詫異,沒有過多解釋,隻是不耐煩的說道:“小孩子別管那麽多,你盡管拿過去就是了。”


    我心中暗忖,難道那人說的一碗大的,意思就是大米,一碗小的就是糯米?


    真是奇了怪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他浪流慣了,要打包帶迴家?


    不應該啊,他們這種送葬隊的,哪裏有事就有他們的身影,主人家都會管吃的。也不至於混的這麽落魄。


    沒有多想,還是默默的端了過去。


    那個駝背見我迴來,表情平靜,什麽也沒說,伸手就接了過去,然後很隨意的就擺放在地上的紙人跟前,然後又是順便從桌上拿起一戳燒香,放在香燭上。


    他的動作很是利索,每一個動作都是精準無誤。


    等那戳上香點著之後,他便是快速的左右分開,每手都是三根香,分別插進了糯米跟大米的兩個碗裏。


    下一幕,把我驚呆了。


    那三根燒香,在碗裏很是詭異的分散了開來,在那碗中形成了三角之勢。


    我靠,這是什麽神操作?


    我隻感覺,這些陰陽師貌似個個都不是凡人。


    不過,看到他的做法,我似乎想了起來,以前參加其他喪事的時候,也有見到過。


    通常都是放在院子角落不起眼的地方,露至一夜,而後第二天早上就會被人給收走。


    總之,這個東西不能放很久!


    隻是不知道到底什麽用,為什麽要這麽做,可能與一些迷信有關吧。


    駝背做完這些之後,就又返迴自己的坐位埋頭開始幹活了。


    “哎,看來還是我孤陋寡聞了,剛才還誤會了人家,造孽啊。”


    正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個駝背忽然主動開口道:“咳咳,可是一個香餑餑呢,都有妹紙主動搭訕了呢。”


    你這不是廢話麽?


    我可是炙手可熱的小鮮肉。怎麽是你們這些小鹹肉可以相比的?


    哎等等,什麽叫妹紙主動搭訕?


    哪裏來的妹紙?


    這幾日可沒有什麽妹紙搭訕我。


    咦,不對。


    嚴格來講,還確實有一個。就是夢中的那個神秘女孩。


    哎呀,不管了,反正這種也算吧,誰叫我長的帥呢。


    那麽,這個駝背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一個江湖算命先生?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隨口調皮道:“豔福這種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了,哈哈哈。”


    駝背眼神虛眯了起來,非常奇怪的盯著我,像是看待獵物一般,那種眼神,盯的我極不舒服。


    說道:“陰福未必就是福。”


    啥?陰……陰福?


    這詞兒怎麽聽起來那麽的怪異。總感覺怪怪的。


    聯想到最近兩天遇到的那些比較詭異的事情,心中頓時就覺得這個駝背的話似乎是言有所指了。


    陰福,就是陰間的福氣。


    夢中的那個女孩,指不定就是一隻女鬼。那三寸小鞋詭異出現,又離奇失蹤,在看看那張奇怪的婚書,總總跡象表明,那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一隻女鬼。而這個駝背很有可能說的就是那隻女鬼。


    這種事情他都能夠猜中,這個駝背說不定也懂得一些風水陰陽,或許他說不定有什麽辦法幫助自己,急忙問道:“老先生,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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