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聞言一愣,沒有迴答。


    按理來說,即便她去示了好,肖雲海也最多隻是在她這裏討點好處罷了,可他卻突然熱情起來,不僅主動來找自己,甚至還問自己是否有空。


    他這是想約自己的意思?


    謝婉有些懷疑,今日他態度大變這般殷勤,甚至敢主動邀約,會不會與他今日見過父皇一事有關,難道父皇對撮合她與肖雲海之事,還未死心?


    見謝婉沒有迴答。


    肖雲海也不意外,畢竟女子都是矜持的,更何況是公主。


    再者,以往二人實在談不上交情,自己冒然問了這話,她定是會猶豫的。


    於是他輕咳一聲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後日乃是微臣的生辰,微臣在京中也無甚好友,難得與公主盡釋前嫌,故而欲邀公主同賀。”


    生怕謝婉不同意,他又道:“當然,公主若是能帶上三兩好友與微臣相識,微臣更是感激不盡。”


    謝婉看著他,沒有多猶豫便點頭同意了:“肖大人盛情相邀,本宮自然卻之不恭,後日本宮定會備上薄禮,準時前往。”


    肖雲海見她同意,立刻揚了笑:“公主今日這禮已經足夠厚重,無需再備什麽禮了,屆時微臣恭候公主大駕。”


    他起身同謝婉告辭,言語之間已是收下了白鹿紙和徽墨。


    謝婉不動聲色的與他客套一番,才命海棠將他送出了明月宮。


    因為肖雲海的到來,耽擱了些時辰,送飯獻這事便做不成了。


    但這並不妨礙謝婉去太傅府獻殷勤,表示慰問。


    她匆匆用完飯便備了馬車,帶著丁香和海棠出了宮,直奔太傅府而去。


    曹管家對她的到來,沒有半點訝異,行完禮後,直接引著她往府內走,邊走邊道:“公主來的正好,公子今日心情甚是不佳,連午膳都未曾用,還待會還勞請您勸上一勸。”


    任誰自己的家被水淹了,心情也不會太好,謝婉立即點頭應下:“曹管家將飯菜端來便是。”


    “如此就勞煩公主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衛澈的院子,此刻正值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衛澈的屋裏放著冰,所以門關著,曹管家敲了敲門,通報了一聲,便打開房門請謝婉進去。


    謝婉進了屋,便瞧見了衛澈正坐在桌旁,麵前擺著一副棋。


    明知是她來,既不起身也不開口,仍自顧自的執子看著麵前的棋盤,完全沒有個臣子該有的樣子。


    看著他的模樣,謝婉就知曉,他對她定是不滿了。


    可她有些想不通,那日他夜探明月宮,臨走時雖有些不快,也不至於如今日一般。


    想不通謝婉便不再想,她輕咳一聲,來到他對麵坐下,見他手執黑子,便從棋盅中取了白子,略略看了看棋盤,便落了子道:“本宮聽聞太傅還未用飯,可是因為皖地水災一事煩心?”


    衛澈抬眸看了她一眼,在棋盤上落子,語聲很是冷淡:“非也。”


    謝婉微微一愣,又問:“既然太傅不是為了皖地水災一事煩心,那定然是因為教授太子課業一事?”


    衛澈聽得這話,語聲更加冷淡:“並非。”


    謝婉有些不明白了:“那到底是何事,竟讓太傅如此煩心?”


    可衛澈顯然不願多談,甚至聽得她的問話之後,幹脆讓人收了棋盤,閉了眼不說話了。


    謝婉愣愣的看著他合上的雙眸,緊閉的薄唇,後知後覺的開口道:“難道是因為本宮?”


    衛澈沒有答話,但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答案已經十分明顯。


    見他如此,謝婉也跟著沉默了下來,她認真思考著自己這些日子所作所為,到底哪一處戳痛了這人的眼。


    她與他已有好些日子未見,著實想不通哪裏得罪了他。


    他不開口,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屋內一時靜默了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曹管家端著飯菜進了屋,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謝婉起了身,親手接過,而後借著布菜的事的開口道:“太傅即便心情不佳,也該用些飯食,若是身子虧了,豈不是用旁人的錯來罰自己?”


    聽得這話,衛澈睜開了眼,一雙鳳眸深深的看著她,神色複雜。


    謝婉瞧見他眸中的神色,以為他是被勸動了,立刻親手將碗筷放到他麵前道:“多少用些,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生氣不是……”


    這話,就有些哄孩子的意味了。


    在謝婉看來,衛澈又傲氣又嬌氣,還動不動就生氣,跟幾歲的謝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要哄的。


    所以不知不覺,就帶了些輕哄他的味道。


    而她也發現,衛澈對她的哄似乎很是受用。


    比如現在,聽得這話之後,他就移開了目光,端起麵前的碗筷用起飯來。


    謝婉重新坐下,眯了眯眼,欣賞著他用飯的模樣。


    他的手指不僅修長而且骨節分明,普通的竹筷被他握在手裏,也好似變的貴重起來。


    他用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唯有微動的薄唇和堅毅的下顎,顯示了他正在咀嚼。


    而他,即便是咀嚼用飯,這樣的姿態也是極其優雅多姿,甚是養眼。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約莫就是如此。


    許是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衛澈抬眸看了她一眼。


    謝婉迴神,拿起公筷往他碗裏夾了一箸,掩飾自己看走了神的失態,出聲道:“多吃些,多吃些。”


    衛澈看了看碗裏堆成的小山,又看了看她,最終什麽話也沒說,默默夾起一箸送入了口中。


    那乖巧的模樣,讓謝婉簡直有些想去摸摸他的頭,亦如她往常摸謝衡一般。


    想起謝衡,不免又要想到肖雲海,想到肖雲海,又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連忙揮去思緒,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嗯,賞心悅目多了。


    衛澈用了多久的飯,謝婉便看了多久的人,也難得衛澈能夠在她那樣的目光下,麵不改色的將一碗飯用完。


    一旁丁香主動上前收了桌子,又讓謝婉多看了她兩眼。


    是個有眼力踏實又不張揚的。


    衛澈用了飯,臉色雖然稍霽,但也不比之前好上多少,謝婉想了想開口道:“不知太傅後日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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