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不是楚蕭之極限,卻惹得全場人矚目。


    魏康也是其中之一,坐在二樓雅間,恨的牙癢癢,刁民哪!狗雜種,他相中的寶物竟都敢搶,吾堂堂書院弟子,不要臉的嗎?


    “他,好似已知你暗算。”江明話語幽幽,神態頗為悠閑,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幹唄!朝死了幹,反正挨不著他。


    看熱鬧的,不止他一個,如羽天靈和傅紅眠,這倆老冤家,就賊有趣,樂便樂了,還都探出了頭,瞅了瞅魏康那張臭臉,見其雙目陰沉,別提有多舒坦了。


    陳詞倒沒啥,儼然已與楚蕭同一戰線,坑人嘛!坑誰不是坑,魏康那小子,不止後台硬,還很有錢嘞!難得來一趟廣陵城,不放點血哪行。


    “十一萬。”魏康起了身,立在了窗戶前,自上而下俯瞰,卻不是看藏寶圖,而是死盯著楚蕭,若眼神能殺人,楚少俠多半已原地升天。


    “十五萬。”楚蕭頂風就上,不給其喘息的機會。


    話落,坐於前排的拍客,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冷啊!這個神秘人,已被魏康盯上了,乃至他方圓十幾米,都陰風兒直竄,竄的他們渾身上下,透心涼。


    楊老官已皺眉,緣因魏康動了殺意。


    這,讓他很難辦。


    身為拍賣主持,他敢當眾喝斥王翊,卻不敢對這位怎麽著,書院來的都不好惹,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極不想觸魏康的黴頭,就怕那廝事後報複對手時,連帶他一並捎上。


    畢竟,不是哪個書院弟子,都有良好的品德。


    “呔,幹啥呢?”楊老官怕的人,項宇卻不怕,一聲暴喝霸氣側漏,驚得不少膽小的拍客,尿意頓現。


    “滾。”魏康一聲冷哼,但還是收了殺意,並非怕了項宇和楊老官,而是三樓有一位長老,在前一瞬,曝露了氣息,欲朝他壓來。


    還敢罵我,項宇是個烈脾性,茶都不喝了,扭頭出了雅間,拽開了魏康的房門,而後便是一句:he...tui.....。


    小胖墩辦事講究的很,吐了口水,走時還不忘把門給人關上。


    江明還好,隻拍了拍袖間灰塵,一臉嫌棄。


    倒是魏康,眼眶泛紅,沒有哭的興致,想殺人的怒火,卻是有一股。


    “拍不拍了?不拍滾蛋。”迴了座位,項宇也依舊不安分,在眾目睽睽之下,趴在窗戶處,對著隔壁雅間就是一頓瞅罵。


    若在往日,魏康少不了對其大打出手。


    而今嘛!他的執著,還是那張藏寶圖。


    “二十萬。”他又加價,寥寥三字,冷徹入骨。


    ‘嗯,夠數了。’穩如泰山的楚蕭,伸手抓了一塊茶點,吃了頗舒心,直至楊老官微笑的看向他,他才故作遺憾的擺了擺手,“不加了,沒錢了。”


    他這一句沒錢,差點給人老頭兒逗樂了,一眾拍客也是憋著未笑出聲,怕是沒錢是假,坑人是真吧!


    不過,這一票坑的確實漂亮,他們可是聽聞了,魏康那廝不是啥個好玩意兒,缺德事幹多了,總會遭報應,今日被人大放血,就是妥妥的現世報。


    藏寶圖有主了。


    可楊老官敲錘子的聲音,卻聽的魏康一陣胃疼。


    “好,很好。”他咬牙切齒的麵目,比厲鬼更森然,自出道,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還是頭迴吃這麽大的虧。


    “火大傷身。”孔候幽幽一笑,比慘的世界,終是有人作伴,有魏康這個倒黴鬼,與他做陪襯,他心裏好受多了。


    “十萬兩,我幫你二人...做掉他。”江明笑的玩味。


    魏康不曾言語,孔候也未給迴應,哥倆都一同瞥了一眼江明,無聲勝有聲:這個王八羔子,咋沒人坑他嘞!


    “多謝。”楚蕭喝茶時,心中有話語。


    “謝就不必了,稍後幫我坑個人唄!”陳詞一笑。


    “你既能讀人心語,何不自己上?”楚蕭揣了揣手。


    “我在明你在暗,偷偷摸摸把事幹。”陳詞語重心長道。


    “坑誰?”


    “江明。”


    “你與他還有仇?”楚蕭微微挑了挑眉。


    “那廝欲與我雙修,我未應,扭頭便給我下藥,害我功體大損。”陳詞娓娓道來,語氣中滿是憋悶之意。


    說話間,拍品已被送上台。


    乃一本古籍,不是秘術,亦非功法,卻是有些年頭了。


    “老古董。”楊老官對其介紹,簡單明了,說著,他還攤開書,雙手舉著,左半圈右半圈的展示了一番。


    來參加拍賣的,皆玄修,眼神都好使,即便隔著很遠,也能清晰可見。


    看得見,不代表就認得書上的字。


    “寫的啥?”不少人問道,總覺自己是個文盲。


    楊老官則訕訕一笑,老實說,這些個字,他也不認得。


    何止他,在場的拍客,包括書院弟子,以及三樓的眾長老,也都神色茫然。


    老古董,貨真價實的老古董。


    楊老官沒騙他們,看書上字跡,顯然不屬這個時代。


    ‘恆嶽。’楚蕭雖也茫然,可眸中卻有一道精光閃射。


    這本書上的字,他同樣不認得,但這樣的字,他是見過的,曾在井中世界的石碑上,拓印過三個,還是找父親做的講解,沒成想,拍賣會上還有這等老物件兒。


    拍迴去,父親定是感興趣。


    當然,他也好奇,書中究竟記載了什麽。


    “五千兩,起拍。”楊老官合上了書,隨手敲了錘子。


    足有三五瞬,拍賣一度冷場,看不懂的書,買迴家供著嗎?出價者的沒有,看楚蕭的人,卻比比皆是,冷門的拍品哪!您老人家的最愛。


    都看我,那我就買唄!


    楚蕭放下了茶杯,微微抬了手,“六....。”


    “六千。”他未說完的話,被三樓的一道女音接上了。


    瞧出價之人,竟是夢遺大師,同坐的幾位長老,對她這般舉動,毫無詫異,她家的師尊,是個怪人,稀罕老古董。


    不買了,楚蕭縮迴了手,夢遺大師出價,那還搶啥,待拍賣結束,找其借來瞧一瞧。


    借?他自然沒這般大麵子。


    此事,還得小姨子葉瑤出馬,徒兒找師傅借書看,夢遺大師能不給?無需太久,給他一刻鍾,他便能將書籍上的古字,全部拓印下來,而後,拿給父親看。


    書院長老出手,自是手到擒來。


    六千兩,古書成交。


    頗感遺憾的是楊老官,他都瞧見神秘人抬手了,價都喊出一半了,卻被夢遺大師截了胡,若書院長老不插手,就王翊那幾人的脾性,必會上趕著坑一波。


    這一來二去,價格不就上來了?


    這一來二去,他的傭金不就多拿一些?


    ‘人,不能太貪。’想著想著,他又一聲幹咳。


    書院長老可不比書院弟子,夢遺大師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少掙一些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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