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正是出戰之日,所有被自家門派選來的“精英中的精英”,原本被保護在門派中的寶貝們,為了顯示出仙盟高層對戰事的重視,一個個都拿上血戰牌,披起仙盟發的銀色戰甲,在仙盟大殿前的廣場集合。


    喬月也得了一身英姿颯爽的盔甲,穿在身上有些沉重,邁著穩重的步伐來到廣場。


    遠遠的她就看見一位青年,那背影與站姿像極了江少航,卻缺了一條右臂,空蕩蕩的袖管在空中飛舞。


    喬月心裏一驚,快步走上前,盼著這位不是江少航,可他一扭過頭,就是那張熟悉的臉。


    江少航依然英俊瀟灑,卻在不久前遭受打擊,為了解救一名同門師妹,被妖獸廢掉了一條手臂。


    這些日子以來,江少航一直沒有在長輩麵前表露過悲傷,直到看到喬月,他眼中的痛苦再也忍不住,毫無顧忌地傾瀉而出。


    “你知道嗎,我……我沒有右手了。”


    喬月不知該怎麽安慰他,難不成要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在江少航不願讓喬月多擔心,放鬆了神色,好像有些釋然:“幸好,我從前練過左手劍,不然這次就連戰場都無法上。”


    喬月皺眉,不敢多問,轉移了話題道:“這次上戰場,一定要多殺妖獸,好換取戰功。”


    江少航點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也是……”


    他麵色蒼白,聲音中是遮不住的疲憊。喬月不住看他,但想自己一個健全人,不管怎樣安慰,都不過是施舍同情,又怎麽能感同身受呢?


    大殿前站著成毅天等長老,為出戰的精英們講起戰場的艱苦,要如何如何應對,如何如何保命,最後慷慨激昂,老淚縱橫。


    這套路不是一般的俗!喬月還是那句話,要不是血戰榜的誘惑,誰會上戰場給你們拚命!


    再俗也是沒辦法,大家都吃這一套,廣場上數百煉氣、築基的低階修士,熱烈地鼓起掌,臉色因為興奮而憋得通紅。


    說是興奮,不如說是暗罵,大家都是精英,有師父教導,本身也天資卓越,前途大好。


    結果因為成毅天幾人一個血戰榜的製度,自己就得豁出命去,而這夥長老竟還有功夫飲酒作樂,坐享其成。


    不管底下人如何想,反正長老們都笑眯眯的,把男女弟子分開兩撥,這下差距就凸顯了出來。


    喬月這才發現,精英們中的女子實在太少,現在加上她也就四五十人。


    而且這裏麵還大部分是醫修,符修,學的都是輔助類功法,會鬥法的僅僅十幾個。


    喬月估計這些女修到了戰場上,就是個救治傷員的職責,上前廝殺的還是男修。


    要是這樣,不好立戰功啊,到時候得想辦法混走,出去殺妖去,鬥法可是她的強項,不能白白浪費這個弄靈石丹藥的好機會。


    懷著對未知戰場的忐忑,喬月等一眾築基、煉氣女修坐上飛天船,跟著帶隊的金丹長老,一路向東飛去。


    飛天船是陣法推動,速度極快,她們很快就飛出青龍湖的範圍,不過數日便穿過目前還沒有受害的凡人之國,臨近雪域山脈,遇到了一個小型的戰場。


    這戰場上滿是殘垣斷壁,倒塌的房屋上燃著火苗,想來之前已經經過一番混戰。


    喬月望著底下黑煙滾滾,橫屍遍野,聞到身體腐敗的氣味,皺起眉頭。


    她從沒想過,外麵居然是如此混亂不堪的景象!比鬥獸場裏妖獸和鬥獸士廝殺還要慘烈的多,哪怕鐵石心腸如她,也是一陣害怕。


    下方有幾個逃難的人群,追逐的妖獸,來不及逃掉的,便被那些妖獸追上,吞吃入腹。還有一夥修仙家族的凡人,拿著鋤頭樸刀,和一群狼妖廝打。


    帶頭的金丹修士林碧羅是個麵色凝冷的女修,此時她雙眉疊起,素手一揚,上百金色飛針便射向下方的妖獸。


    “殺!”林碧羅綠衣飄飄,以迅雷之勢衝向獸群,一邊命令女修下船廝殺。


    可惜她高估了這夥精英女修的膽量,光那點屍山血海就嚇倒了一半女修。


    隻有十幾個築基女修,知道這戰場規模小,妖獸品階低,壯著膽子揮舞法器,禦起飛劍,衝入戰場。


    鮮血四濺,肢體飛揚,這些都是一二三階妖獸,她們即使不擅長鬥法,但仗著修為優勢,十幾人出手,立刻把這些妖獸清理得幹幹淨淨。


    而還留在飛天船上的煉氣女修們,都嚇得瑟瑟發抖。門派裏的乖寶寶,啥時候見過此等血腥殺戮景象?


    挨在喬月身邊的那個美貌少女,臉色有些蒼白,低聲道:“怎麽會這樣……”


    喬月看她抖得像個篩子,狠狠翻個白眼。戰場上不這樣,難道還跳起舞唱起歌,一派其樂融融嗎?


    想起她是張餘歌的寶貝徒弟,三歲起就養在門派長大的,連鬥法都不怎麽會,喬月忍不住暗想,張餘歌是怎麽教的,把個徒弟養成了繡花枕頭?


    而身邊一夥瑟瑟發抖,嘰嘰喳喳的少女們,對於廝殺的景象連看都不敢看,真不知道門派養她們是為了什麽,難道隻是天資好就供起來,豈不是浪費資源。


    她本來也不喜歡和女子打交道,現在對這些膽小怕事的女修更不上眼了。待會到主戰場上,抖得站不起來,還救什麽人,是去添亂的吧。


    過不多時,這些逃難的人群,多半是在某個城池或某個家族附近生活的凡人,此時得救,紛紛衝築基女修們跪拜,更有人苦苦哀求,將他們帶到安全之處。


    林碧羅搖了搖頭,道:“我們另有要務在身,在此拖延不得。”


    聽話音意思,她是不打算救這些凡人了。凡人們頓時哀嚎,叫苦連天。


    這倒不是林碧羅無情,隻是她們這些人,總共就五十來個,還大部分是輔助修士,有戰鬥力的就這幾個。


    若是將這些凡人送走再來,不知要拖延到什麽時候。


    前方戰事吃緊,傷亡慘重,她們肩負著救治傷員的任務,晚到一天,局勢便難一分。既然力不能及,救了他們一下也就算了,何必一管到底。


    卻有人叫道:“林長老,我們若是不管,這些凡人恐怕會沒命的,不就白救了!”


    林碧羅冷冷望過那人一眼:“我們是醫修,前方的傷員還等著醫修支援。我們不過路過此地,這些凡人卻不歸我們管理,走吧!”


    說著,便揚手把十幾個築基女修帶迴飛天船,正準備發動陣法離開此地,突然有個白發女修飛跑過來。


    林碧羅抬了下眼皮,看到她異於常人的容貌,不禁眯起了眼。


    真是個莽撞大膽的女修,不知她過來是要提什麽?難道打算哭哭啼啼一番,來央求她林碧羅幫助這些凡人?


    很明顯,喬月沒她想的那麽聖母。她向林碧羅躬身行禮,“晚輩喬月,見過林長老。”


    “起來吧。”林碧羅冷冷說道,她現在是真想知道,這個煉氣小女修來找她是為了什麽。


    “晚輩有一事相求,不知長老能否成全。”


    “你說。”林碧羅唇角冷笑,心裏已經把她定義為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蠢貨了。


    喬月偷偷看她神色,小心斟酌道:“晚輩是想留守此地,保護這些凡人,直到援軍到來。”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一人留守,林碧羅挑眉,睜大了眼睛,“這裏妖獸不少,目前看來修為都在二三階,你一個煉氣修士,竟然敢留守在此?”


    喬月反倒胸有成竹,“前輩放心,晚輩敢留在此,一則這裏地形崎嶇,易守難攻。再則晚輩隻擅長鬥法,雜學一概不會,便是去主戰場也起不了作用。兩相比較,晚輩還是留守在此殺獸為好。”


    聽她的意思,對自己的法術很自信,也和其他女修不同。林碧羅讚許地點頭,她話說的冷漠,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願意放棄這些凡人,能讓此人留守倒合了她的意思。


    “既然你願意留守此地,那可一定要注意自身。要知道妖獸是一波一波攻打的,如果遇到四階以上妖獸,不必再管他們,趕緊離開。”


    喬月點頭,“明白!那晚輩去啦。”


    此時飛天船已經離地三十丈,林碧羅本來想親自把喬月送到地麵,哪料到喬月縱身一躍,手中藤蔓射出,勾住飛天船船舷,整個人已經跳了下去。


    喬月這一舉動引來陣陣驚唿,直到喬月平安落地,把藤蔓收迴,這些修士才鬆口氣,重新安靜下來。


    她乍一落地,看到二三百個凡人,正驚慌失措地準備逃跑。


    “別跑!”喬月威風凜凜地立在一塊山石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凡人們猜測這是迴來救他們的人,其中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者,從人群中一瘸一拐走到喬月麵前,詢問了一下。


    “您是來幫我們的嗎?”


    喬月點點頭,“對!你們幾個,穩住他們,別讓他們亂跑!”


    幾個老者連連唿喝,把幾個脫離隊伍的年輕人聚攏迴來,這才聽仙子吩咐。


    “有誰受傷了,過來領丹藥!還有,你們有誰會修煉的,也都幫幫忙!”


    這下有了部署,人們心裏也不慌亂了。說實在,之前自己家族因為看他們是凡人,帶不走,也沒什麽用,就把他們遺留在了戰場上,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都跑到喬月麵前要療傷丹藥。


    幸虧仙盟發下的療傷丹藥夠多,喬月撿最便宜的分發下去,找了幾個剛剛煉氣入門的人,問這裏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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