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喬月醒來的時候,腦袋不怎麽痛,經脈卻撕裂了一般劇痛,穿透四肢百骸,幾乎讓她全臉都扭曲了。


    她愣了一會,發現自己是直直的鑲嵌在一大塊冰裏,因為從海裏出來身上帶了些水,直接撞進冰山內部,她又暈了不知多久,早結結實實凍在這塊冰上了。


    喉嚨裏鹹鹹的,喬月忍不住吐了出來,因為黑暗,看不見灑在冰麵上瘮人的血跡,隻能聞到一股血氣。


    仔細運轉了一下靈力,喬月皺眉,連罵人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經脈裏的傷很重,連靈力通過都蟄得疼。最坑的是,她修為倒退迴中期了!


    幸虧這次身上套著烏龜殼和甲胄龜殼,不然現在她已經是鯊魚肚子裏的東西了。


    那個王八蛋的築基修士!好歹也築基期了,連弟子和妖獸都分不清,長那兩眼出氣的嗎。


    四肢鑲嵌在冰裏,腦袋也有一半凍進去了,這裏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喬月用神識探出去,這才明白自己身處一間冰室,頭頂垂下像石鍾乳一樣的冰柱,鋒銳得很,而凍住自己的是一根從地下長起來,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冰塊。


    要療傷,還是先下去再說吧。


    不過這冰塊也凍得太結實了,那股寒氣簡直讓喬月睜不開眼,要不是她剛剛收服了朱雀之焰體內陽力旺盛,這點寒氣就能把人凍死。


    朱雀之焰的作用現在體現出來,喬月小心地引導著火焰從丹田裏湧出,手心中一股熱浪頓時掀起。


    “這麽快!”火焰一出,還沒接觸到冰塊就融化了一大片冰塊,喬月就順利脫手,繼續拿這隻手融化著身周冰塊。


    整間冰室的溫度頓時升高,頭頂的冰鍾乳石也融化成水,滴在喬月頭上身上。


    喬月現在傷得太重,靈力也不能多用,剛融化了一半冰塊就收手,趴在冰塊上喘氣。


    正喘著氣,喬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這神識掃上冰塊,為啥會有一種活物的感覺?


    不應該呀,這要是以前就有人和她一樣倒黴衝進冰山裏來,被冰封多年,也應該死了,這怎麽還覺得,冰下頭好像還有個……人形?


    人!喬月一個激靈,掏出夜光石,照亮了四周一小塊空間,頓時張大了嘴,驚駭之下,胸口氣血翻湧,血又吐了出來。


    什麽情況,她凍在一座人形冰雕旁,那冰雕全然透明,她正好能清晰看見裏麵那個人的臉!


    那人五官雅致,一雙劍眉勻長,雙目緊閉,卻仍是清淡出塵,氣質卓然,明明如玉般溫潤的的臉,竟嚇得喬月急忙使朱雀之焰融化了身下冰塊,連滾帶爬遠遠逃開。


    七年前,她殺死徐子楓,做了一個夢,夢中,那人對她說過話。


    後來,她又曾夢見過他多次!


    而冰雕中的,赫然便是夢中那人!


    喬月連連倒退,一直爬到遠處,看著靜靜立在微光中閃爍晶瑩的冰雕,心頭波瀾起伏。


    為什麽夢裏的人會出現在這,為什麽偏巧還被她遇到了!


    那麽,相隔千萬裏,他為何會入她的夢?


    而這個凍起來的人,為什麽就沒被凍死,沒了唿吸,居然還有心跳存在?


    無數的疑問在喬月腦海縈繞,她急忙搖搖頭,不行,傷還沒好,頭也被撞到,現在一想事情就渾身難受,先療傷吧。


    吞下一把從沈思歸乾坤袋裏得來的小還丹,喬月平複心情運轉靈力,也暗暗感歎這一切自有天意。


    如果之前她沒管部落衝突,就不會殺死沈思歸得到他的乾坤袋,更不會收服朱雀之焰。到時候被凍進冰塊裏,她就必死無疑了。


    老天有眼,讓她搜羅到沈思歸一瓶子小還丹,效果比複傷丸好許多倍。也不知這沈思歸騙殺過多少有錢修士,連十塊靈石一顆的小還丹都搶得到。


    築基修士打的傷非同小可,喬月之前不覺得,藥力化開進入丹田經脈時才覺出嚴重,奇經八脈裏已經裂了小縫,難怪那麽疼。


    要是這次不好好療養,落下病根,以後晉階就麻煩了。


    在這海上人生地不熟的,喬月也不會專門去找天極門的船,幹脆留在這間冰洞休養些時日,傷好利落了再走。


    計劃一定,喬月立刻開始實施。之前帶著的蒲團和被褥,還有白熊皮毯子,紛紛鋪在地上,不大的一間冰室,喬月用大鳥骨頭雕刻做成了桌椅和床榻,擠得滿當當,倒很溫馨的樣子。


    至於那個冰雕,喬月看了兩天,終歸覺得冰裏的人和她有緣,也就放棄了一劍捅死他的想法。


    萬一此人和螭離劍有關係,她還等著找莫齊要迴螭離劍呢。如果和這位冰都凍不死的大哥攀上關係,指不定很快就能奪迴螭離劍。


    要想把裏麵的人救出來,那必須得融化開冰雕。


    造這冰雕的人也是缺德,喬月拿朱雀之焰在那烤了整整一日,冰雕卻隻融化了一絲,真是有夠頑強的。


    不過喬月別的沒有,就是有毅力,每天的療養過後,除了給團雲喂點獸糧和冰水,自己就契而不舍的站在冰雕前,拿朱雀之焰烤著冰雕。


    冰雕再頑強,也一層層被喬月消融掉了。


    這裏昏暗無比,不知日月更替更不懂歲月流逝,喬月混日子混得慣了,早忘了記時間。


    不知不覺間,喬月修為恢複後期,又進步了一點,而團雲也晉階二階妖獸,有了簡單的靈智,時常睜著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扭動纖巧的耳朵,聽喬月和它瞎聊天。


    “團雲,妖獸圖譜上怎麽沒有你?你是什麽妖獸?”


    “吱……”


    “我們在這呆了好久,快要沒有口糧了!咱們下海釣魚吧?”


    “吱吱。”


    “不過我這還存著老鐵給的幹肉呢,還能吃幾年哦。”


    “吱吱吱,吱吱吱……”


    “呃,誰讓你不好好修煉,人家凡人都咬得動幹肉,你一隻妖獸,好意思嫌棄?”


    “吱!”


    “不要生氣嘛。”喬月把團雲摁在懷裏,它都有小狗大了,還是整天撒嬌耍賴,別人家養靈獸是用來使喚,她養團雲是用來寵的。


    團雲的小腦袋完全拱進她衣襟裏,賭氣的不理人,蓬鬆的尾巴在她臉上掃來掃去,喬月心裏癢癢的,笑容滿麵。


    不知道為何,每次團雲靠近,都會讓她心安,好像對這冰洞裏的生活毫無抵觸,日子過得很快樂。


    難道這算是團雲的特殊用處,養之解憂?也太可愛了。


    “你睡呀,醒來餓了就吃幹肉吧。”感覺到團雲唿吸越發平靜,喬月把她放迴靈獸袋。


    立在冰雕前,仔細看著冰中的人。


    或許是冰封太久的緣故,那男子有些形銷骨立,容顏雖依舊,但麵色慘白如紙,除非拿神識探查,否則根本料不到他竟然還活著。


    喬月自來冰室那日起,就一日不停用朱雀之焰消融著冰雕,幾百次下來,冰雕隻剩下薄薄一層,緊貼男子的容顏與衣衫。


    如今,這冰雕完全消融就是一兩日的事,喬月心中卻忐忑不安。


    此人究竟是敵是友,修為如何,與螭離劍有怎樣的故事。這些,喬月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線索來。


    猜測本就是不著邊際的事,喬月又不擅長草蛇灰線地尋思,除了感覺螭離劍沒有那麽簡單外,還推斷他是上古時期的人物,因為意外才冰封於此。


    幾百萬年了,如果他真是那個年代遺留下來的古修士,壽命竟然無窮無盡,那麽修為必定會達到一個喬月想象不到的高度。


    答案就在今晚了。


    喬月伸出手,朱雀之焰飛速騰起,化為頭發般細絲,重重圍繞著冰雕。


    朱雀之焰的霸道喬月早見識過,現在隨時有燒穿冰層碰到此人的可能,一定要用最精細的法術,控製朱雀之焰在最小的範圍內,盡量避免對他的傷害。


    最後一層冰在漸漸消融,喬月萬分緊張,死死盯著那張臉,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五個時辰後,喬月滿頭大汗地收了手,終於成功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輕飄飄的白衣,黑發垂落滿身,麵容清俊而消瘦,著實有點可憐。


    他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目光中似有一潭清泉,正好與喬月對上。


    這目光降火去燥,溫潤如水,肯定是冰裏凍久了的緣故,眼神都快化掉了。喬月腳下在發力,手裏緊緊捏靈石,隨時準備逃走。


    誰知道他是敵是友,一旦情勢不對,喬月立馬就跑!


    “螭離!?”喬月的想象中本以為這人長得這麽出塵,聲音估計也不錯,誰知道一開口就是清脆又滑稽的少年聲,配上這個吞了一口蒼蠅似的表情十分滑稽。


    什麽吃梨,她還吃蘋果呢。不過從此人語氣和神態來看,好像是個很普通的人,年紀也不大,至多十七八歲,很不穩重的樣子。


    “不知這位道友是何人?我不是螭離,我叫喬月,是無意中來到冰山,看到道友你凍在冰塊裏,一想你凍起來實在難受,就用火給你解凍。真是巧了,我在這待了好些日子,終於化開了!”


    喬月看他身上沒有半點威勢,想探修為隻覺得他丹田經脈空空如也,倒像是個凡人。隻是凡人是怎麽被困到冰裏還沒有被凍死的,也太神奇了。


    喬月正仔細打量這少年頭上的幾縷橙紅色的毛發,隻聽見少年吃驚的聲音:“娘的,你不認識我了……你現在叫喬月?”


    什麽叫現在,喬月趕緊擺擺手,“不是!我一直叫喬月啊,哦對,以前為了躲避追殺,還起過林樂峰的化名。”


    半晌,她聽到少年微微顫抖的聲音,“靠……你忘了。”


    喬月猛一抬頭,少年正目不轉睛的望向她。


    她忘了?她什麽都沒忘啊,這哥們怎麽迴事,凍的時間長,腦子也錯亂了。


    “還不知道友名字呢。”不管了,先問問這哥們叫啥名,讓她好好想想,萬一以前真的見過呢。


    “我胖虎啊。你真不記得了?”少年一步跨到喬月麵前,四目相對隻相隔半尺的距離。他眼中含著幾分溫熱,讓喬月有點瘮得慌。


    胖虎,這名字起的也太奇葩了,長得這樣的哥們居然叫做胖虎,喬月差點想要笑出聲。但是螭離劍……對,剛才他喊螭離劍,必定與螭離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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