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昭從長公主那裏出來,一路上心裏在罵容毓,走路興致都不高。


    也不是興致不高,而是餓的走不動路。


    在姨娘那裏,也隻是吃了幾塊小點心,就她的飯量,那些連給她塞牙都不夠,還要餓一下午才能等到晚飯。


    苦啊!


    在靜安侯府她苦了三年了,三年來給容毓守喪,長公主要她吃齋,齋飯都是素的不能再素的飯菜。


    要不是她時常偷偷出去偷腥,估計現在沾上葷腥就得難受,連她最愛吃的肉,都沒辦法吃了。


    本來還想著,等容毓的三年喪期一到,離開了靜安侯府,自己就能隨心所欲的吃了。


    誰想到他還詐屍,詐屍就詐屍吧,自己卻還要跟著他挨餓,這容毓就是她的克星,她得趕緊想辦法離開才行。


    不然真的命不久矣啊!


    “怎麽才走到這裏?”容毓從後麵追上來,看到柳昭昭居然才走到花園。


    柳昭昭迴頭看了一眼,見是容毓,就繼續迴頭走路,順便說了一句,“餓的走不動。”


    容毓嘴角噙笑,然後彎腰,一把抱起柳昭昭,就往棲梧院走。


    柳昭昭被嚇了一跳,趕緊摟緊容毓的脖子,“你幹什麽?放我下來。”柳昭昭嚇的都忘了裝傻。


    話一出口柳昭昭就後悔了,柳昭昭快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埋頭不再說話。


    可是容毓看見了,他是少年將軍,察言觀色揣測人心他很在行。


    雖然隻有一瞬,容毓還是看見了,並且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


    容毓從沒見過這樣的柳昭昭,那一瞬的眼神居然那麽淩厲,和他見過的那些高手不遑多讓,這可不是傻子能有的眼神。


    容毓心裏思忖著,麵上卻未顯,隻是自顧自的往棲梧院走去。


    等到了棲梧院,容毓說了一句,“我抱著你走的不是挺穩的?”然後才放下柳昭昭。


    柳昭昭臉紅著“哦”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


    臉紅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容毓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他身上的氣息和眼神,不是她這個空有一身武藝,卻從沒殺過人的女子,可以相比的。


    柳昭昭怕跟他待的時間太長,露出一些馬腳來。


    容毓看著柳昭昭關上的房門,陷入沉思。


    迴來的這兩天,他從沒關注過這個,為自己守喪的妻子,像別人一樣,以為她就是一個不受娘家重視的庶女,現在看來,是他疏忽了。


    能在柳夫人那樣的人手下活下來,還把自己的兩個孩子養的好好的,安姨娘豈是一個簡單人物?


    一個不簡單的人物,能養出一個傻女兒來?


    容毓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就不會消失,除非所有的謎團全部解開,否則會讓人寢食難安。


    容毓雖然對柳昭昭起了疑心,但是在膳食送來的時候,還是去叫了柳昭昭出來。


    “不是餓的連路都走不動了?膳食送來了,去吃點?”


    “我可以吃?”柳昭昭不可置信的看著容毓,手指指著自己,這可是三年來,從沒有的待遇啊。


    容毓看著柳昭昭點頭,“當然可以吃。為什麽這麽問?”


    柳昭昭低著頭說:“不是府裏的規矩嗎?過了固定時間,是不能傳膳的嗎?”


    容毓頓了頓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麽時候餓了,都可以吃飯。”


    柳昭昭心裏在打鼓,她不知道容毓,有沒有看到自己那個眼神。


    容毓突然抱起柳昭昭那一瞬,柳昭昭是起了殺意的,靜安侯府一直不是自己的家,她在這裏時刻都小心翼翼。


    在她看來,靜安侯府是比柳府還可怕的虎狼窩,在虎狼窩裏,被人突然從後麵抱起來,不管是誰都不會淡定吧?


    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很餓,連頭上的頭冠都沒拆,就和容毓去吃飯了!


    吃飽喝足,柳昭昭才又關注到,自己頭上小山一樣的頭冠。


    柳昭昭迴頭問李嬤嬤,“這個東西我能不能摘了?”


    在靜安侯府的這三年,她的所有言行都要得到李嬤嬤的允許,她已經習慣了。


    李嬤嬤有時候是挺嚴厲的,不過更多時候其實挺好的。


    好幾次容安為難她的時候,李嬤嬤都暗地裏幫她了,她都知道。


    李嬤嬤還沒說話,容毓瞥了瞥柳昭昭頭上的頭冠,那是給他妻子的,他的世子妃特有的頭冠,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但是現在,他不希望那個東西,戴在柳昭昭頭上,“摘了吧,看著就像小孩兒,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怪別扭的。”


    說完這句話,容毓直接起身走了。


    柳昭昭看著容毓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容毓這是什麽意思,但她總覺得容毓在生氣,明明剛迴侯府那會兒,還感覺他心情不錯的樣子。


    其實,容毓不是生氣,隻是剛剛柳昭昭的那一個眼神,讓他覺得柳昭昭,不是那麽的單純,甚至比一般人心機更深。


    不知道她這樣偽裝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現在也讓容毓,對柳昭昭替嫁之事有了疑問。


    容毓不喜歡複雜的女人,他娶妻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後宅安寧,柳昭昭的心機這麽深,以後娶了平妻,後宅真的能安寧?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現在看柳昭昭,哪兒哪兒都不太對,而且越想疑問越多。


    他怕再和柳昭昭待在一起,他會忍不住說出什麽傷人的話,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也怕冤枉了柳昭昭,所以,幹脆躲了。


    柳昭昭隻覺得莫名其妙,也沒多放在心上。


    容毓一連好幾天沒有露麵,柳昭昭也樂的清閑!


    很快,容毓原本的祭日快到了,但是容毓迴來了,之前柳昭昭準備的那些東西用不著了!


    但是東西挺多的,扔了又挺可惜!


    所以,柳昭昭還是決定燒掉,前兩年給容毓燒紙錢和紙紮的時候,也會順便給和容毓一起犧牲的親兵燒。


    今年不用給容毓燒了,燒的時候少寫一個容毓的名字就行了!


    所以,在原本容毓的祭日這天,柳昭昭還是出門了,並且穿的也是素淨的衣服,也沒有帶任何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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