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嬤嬤就把柳昭昭叫醒了!


    “夫人,今天世子帶您迴門,您該起了。”


    天殺的容毓,自從他迴來,自己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睡得晚就算了,還起的早。


    他死的那段時間,自己雖然每天必須早起,可睡的也早呀,哪像現在,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嬤嬤不用這麽早吧?柳尚書府也不是很遠啊,這天還沒亮呢!”柳昭昭實在有點睜不開眼。


    反正她平時,在這些人眼裏,就是一個不學無術,還傻裏傻氣之人,她這樣的舉動,在這些人眼裏,實在算不得過錯。


    “哎呦我的夫人,這都卯時末了,世子練劍都快迴來了。”李嬤嬤將柳昭昭從床上拽起來,按在梳妝台前。


    “小桔,小杏兒快打水來,夫人要洗漱。”


    柳昭昭想說:“不是我要洗漱,是你要我洗漱。”可是她不敢,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裏。


    去年,長公主起了給她過繼子嗣的想法,她的飯菜裏,就時不時的出現各種藥。


    現在容毓迴來了,世子之位空不出來了,這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新花招等著呢,她要是一直都是傻的,說不定還能留條命。


    否則,這豪門大院裏,有的是要她命的法子。


    現在隻盼著,容毓什麽時候,把平妻娶進來,那些人也就忘了,她這個傻子的存在了。


    要是有可能,她還是想要一紙和離書離開,實在不行,休書也行啊。


    就是在庵裏做一輩子姑子,也比天天被這些人算計著,要她的命強啊!


    柳昭昭被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就這麽倒騰了一頓,等她終於清醒的時候,隻覺得頭上能有千斤重。


    “嬤嬤,你在我頭上放了一座山嗎?”柳昭昭看著鏡子裏,頭上比自己腦袋都大的發包和頭冠,一陣哀嚎。


    李嬤嬤嗔怪道:“哎呀我的夫人,您是世子妃,這是您身份的象征,這頭冠,可是有品階的誥命夫人,才能得到的皇家賞賜。”


    嫁進靜安侯府三年,她唯一的頭飾,就是一朵白色小花,從昨天開始,頭上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頭飾,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


    尤其這種象征身份的頭冠,比她嫁進來那天,戴的鳳冠還要重。


    “哦”柳昭昭不說話了,坐在那裏,等著他們的下一步指示。


    “世子”容毓迴來了。


    容毓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華貴,但是一直低著頭的貴夫人,跟以前在京城見到的貴夫人,沒什麽區別,要是忽略她一直低著的頭的話。


    因為那些貴夫人,從來都是頭顱高昂,深怕自己的頭冠會掉,因為,那是她們身份的象征。


    “世子爺,您迴來了?”小桔接過世子手上的長劍,將它重新掛迴牆上。


    容毓看了好幾眼柳昭昭,也沒見她抬起頭來。


    李嬤嬤看到容毓一直在看柳昭昭,就訕笑一聲,“夫人,還沒睡醒!嗬!”


    容毓眼梢上揚一下,嘴角也跟著彎了彎,現在再看,就不覺得像貴夫人了,而是像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是起的早了些。”說完這句話,容毓就挽起衣袖去洗漱了。


    柳昭昭以為這次迴門,隻是簡單的走個過場,畢竟自己這個世子妃,並不受重視。


    卻沒想到,靜安侯府準備了,整整兩車的迴門禮。


    迴到柳府的時候,柳家人齊齊向容毓行禮,“世子”


    “起來吧!”容毓直接讓人起身了。


    所有人都好像忘了,還有她這麽一個世子妃。


    隻有自己的小弟柳江諾,直奔到她麵前,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姐姐”。


    “小弟”三年沒見,柳江諾已經長的,比她高出了好多。


    他們是親姐弟,都是安姨娘的孩子。


    不過柳所為隻有柳江諾這一個兒子,柳江諾自然和柳昭昭以及姨娘的處境不同,再加上柳江諾十二歲中秀才,十五歲就中了舉人,是有功名在身的。


    所以才能出來迎接她迴門,否則柳所為和嫡母,是不會允許他出來的。


    “世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柳尚書柳所為,隻是看了一眼,容毓身後的柳昭昭,就對著容毓一臉的諂媚。


    柳昭昭壓低聲音,和柳江諾說話,“姨娘好不好?”


    “好,姐姐放心,姨娘有我照顧。”


    柳昭昭在得知,小弟考中舉人那天就放心了,有了功名,柳所為自然會護他。


    那麽他要護的人,嫡母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進府之後,容毓跟著柳昭昭,給柳所為和嫡母行晚輩禮,隻不過容毓是作揖,而柳昭昭是磕頭。


    容毓雖然對柳昭昭的行為不解,卻也沒多問,更沒有阻止。


    柳所為在容毓彎腰的時候,就扶住了容毓的胳膊,“世子客氣了,我們去書房談?這裏就留給他們娘母敘舊。”


    說完,迴頭招唿自己的兒子,“諾兒,你也一起過來。”


    容毓看一眼柳昭昭,見柳昭昭根本沒看自己,就直接跟著柳所為走了。


    容毓一走,柳昭昭就泄了氣,這下不用想起來了,石氏還不知道要怎麽磋磨自己呢。


    果然,柳所為和容毓一走,石氏就坐在了主位上,不緊不慢的喝起了茶。


    好像完全忘了地上跪著的柳昭昭。


    柳昭昭雖然有一個世子妃的名頭,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要是今天她起來了,自己今天走後,自己的姨娘,肯定會被她磋磨。


    柳昭昭心裏苦啊,頭上是繁重的頭冠,膝蓋下麵是硬硬的青石地板。


    兩頭疼。


    “呦,妹妹迴來了?”來人是柳妤淑,柳昭昭的那個嫡姐。


    柳昭昭抬頭“嗬嗬”笑了兩聲,然後繼續低頭跪著。


    柳昭昭沒有接柳妤淑的招,柳妤淑也無所謂,走到柳昭昭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柳昭昭,“柳昭昭,你的親事是我讓給你的,現在靜安侯世子迴來了,你該和離把我的位置還給我。”


    “我也想啊,但是我做不到啊!”柳昭昭在心裏呐喊,但是麵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於是,柳昭昭小聲嘟囔,“可是我聽婆母說,要給夫君娶平妻,夫君死的時候姐姐沒嫁給他,婆母好像,不會再讓夫君娶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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