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牧也終於在這些言語中失了自己的耐心,他伸手去撥開林珊的手,正欲要走,就聽見林珊在他身後近乎吼一樣的說了一句:“林牧!我林家養你一場,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是欠了我家恩情的!”


    林牧忽然覺得腦子裏有一根線崩的一聲斷成了兩截,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甚至都不想睜眼看眼前的一切,也不想聽耳邊的任何一個音節。


    可偏偏林珊說的又是對的,他欠了林家恩情,所以就應該林家的人說喜歡他時他就感恩戴德的迎上去接受這難得的恩典嗎?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嗎?


    這滿目瘡痍,這無比荒唐,即使是三十歲也他也不知要如何應對才能給出一份及格的答卷。


    ……


    林牧從林家離開後並沒有直接迴雲水居,開著車窗在高速路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任由夏季的熱風澆灌進車裏,帶著些潮意吹在臉上。


    他滿腦子都是離開時林珊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隨著他要離開一起拖拽下樓,最後摔在林家宅院的門口處,似乎忘了上一秒還淚眼婆娑說著道歉的話,立馬變了語氣,發了狠的說:“林牧!你要是娶了別人我就死在你的婚禮上。”


    林牧腳步未停,徑直出了宅院開了車離去。


    同時也在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林牧,不要再一次次的心軟妥協了,你隻是會讓那些歡喜或仇恨更加肆無忌憚的蔓延生長罷了。


    林牧的車開到了江城醫院,他原本是不想停下來的,卻在後視鏡裏看到江城醫院四個字越變越小後踩了刹車。


    程安安弟弟的病房他是知道的,是他托院長特別照顧的,在一切辦妥後,院長還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表示一切都以按照他的意思辦好,所以他自然什麽都是知道的。


    病房裏的燈已經關了,隻剩下床頭一盞微弱的台燈,林牧原本以為程安安是已經睡了,正準備離開時病房的門就打開了。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來,程安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在輕手輕腳的帶上門以後便把眼神投向林牧,林牧額頭上和臉上的傷都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她的眼前。


    程安安低著聲音問他“要去給醫生看一下嗎?”


    雖說臉上已經沒有再繼續流血了,可是幹涸了的血跡看著也有些心驚。


    見他不語,程安安又問了一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林牧看了一眼程安安的打扮,並不像是睡醒了或者準備睡了的打扮,而更像是簡單的收拾好要出門的裝扮,掛在臂彎裏的寶藍色外套更是坐實了林牧的想法。


    他並沒有迴答程安安的話,而是轉而問她:“要出去?”


    程安安依舊堅持著剛才的話:“還是去給醫生看看吧,可不要留疤什麽的。”


    然後手就拉上林牧的胳膊要拉著他去門診。


    不過林牧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等下迴去會找醫生來看。”聽他這麽說,程安安這才沒有再堅持。


    林牧又問了剛才的問題:“要出去?”


    程安安愣了愣,然後淺淺的笑了,笑得時候嘴角下浮現出淺淺的梨渦。


    “是的呢,剛才公司來電話了讓我去一趟。”


    既然林牧不想說,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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