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迴答,王織語終於昏了過去。

    她一點都不擔心疏樓龍宿會不會直接把自己丟在這裏,畢竟王織語對於自己的專業技能還是很有信心的。

    對於紅塵派的傳人來說,想要看清楚一個人的本質實在是太簡單了。幾乎是在第一眼,王織語就確定了,疏樓龍宿是和自己一樣的人。然而就算是這樣,也並不妨礙疏樓龍宿的言出必行。

    所以當王織語醒過來的時候,完全不意外自己不在那個華麗的大殿裏,而是在一間裝飾精致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是隻要注意就可以看出來連微小的細節處也是精致無比——總而言之就是帶著一種不張揚的奢華的屋子裏。

    雖然疏樓龍宿自己穿的一身珠寶就像是暴發戶一樣的品味,但是至少屋子不是這樣的。

    王織語表示滿意。

    這樣的房間還是很能夠得到王織語的好感的,畢竟王織語也是出身魯地王家這種經營多年家庭富裕的書本網,就算是後來跟著嚴綸走江湖,但是有些東西是抹不去的。那中從小就被仔細的教育出來的世家的風範在就沉澱在了王織語的骨子裏。或許一般來說並不會表現出來,但是在一些的小細節裏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比如說王織語就完全不能夠接受一些暴發戶的奇葩審美品味,比如說王織語對於這種熟悉的低調奢華的品味的偏愛。

    空氣裏彌漫著並不算明顯的熏香的氣味,很好的緩解了王織語的頭疼。

    纖長的手指按上了自己的額際,一時間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即便是王織語的消化能力驚人,但也難免的有些難受。

    然後比起王織語的心情來,這點難受完全算不了什麽。

    就算是現在自己的情況並不算怎麽好,但是比起昏過去之前對於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的狀態,王織語覺得這麽一點情況完全不算是什麽。

    王織語一直都覺得,就算一樣是死,但是明白死總比糊塗死好上許多。

    知道和不知道,在許多的情況之下,也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至少現在王織語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上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織語,魯地王家本家嫡出長女,有一同母兄長王遺風,名織語,字長心。師承紅塵派嚴綸,後來得紅塵派傳人之名,逍遙江湖,遊賞山水,交友無數。向來善察人心,雖不是遊戲人間,但是一直寄情山水。武功高強,性格肆意。

    這是從前。

    織語長心,本為天真爛漫,極為純真單純,不經世事的少女,與不見荷在金山海域發現重傷的葉小釵,帶迴緣荷來境醫治。天賦異稟,具透視死亡之眼,能準確預見他人死劫。後來戴上羅喉戒璽成為武林共主。為治愈先天心疾而借助希望號角之力,與末日神殿的死國之神殘影進行交易,不但換得健康,更獲得了美貌與武功,不過心性卻也完全改變。

    這是現在。

    然而不管是織語長心還是王織語,本質上都是一個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麽也隻能夠說是同樣的種子在不同的情況之下開出的不一樣的花。

    就算是一樣的種子,但是因為生長環境的不同,開出的花也是不一樣的。

    就如同王織語,明明是同樣的一個人,但是在大唐的時候王織語便是看透人心冷眼看破世事遊曆天下寄情山水的紅塵傳人,而在苦境,王織語便是曾經單純的神雀女帝。

    如此差別,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感歎環境對於人格的塑造的重要性。

    隻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全盤的接手了織語長心記憶的王織語可是深刻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有多麽的糟糕。

    滿身的渾水牽絆,這可和一向奉行遊戲風塵,瀟灑無拘信條的紅塵傳人不符合。

    王織語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從自己現在踩著的這一灘渾水裏抽身,卻越發的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實在是牽絆頗多。

    首先最重要的一條,王織語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做皇帝。

    ——更加的不同說是武林共主了。

    王織語垂眸看了眼手指上織語長心被自己的師長操控著帶上的羅喉戒璽,深深的覺得自己大概需要好好的忙上一段時間才能夠迴到從前那種無事一身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日子了。

    至少,她得先把自己手裏的爛攤子給解決了。

    正當王織語思考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王織語應了一聲,而後邊撿到一個端然秀麗的紅衣少女站在門口。

    聽其來意,卻是來照顧自己的。

    聰慧機敏、善解人意,還對主人忠心不二,當真是個好姑娘。

    王織語在心中讚歎了一聲,也並不嗇惜自己的善意:“那便多謝姑娘了。”

    紅衣少女抿唇一笑,端的是十分的端莊姿態:“姑娘客氣了,這是仙鳳的分內之事。”

    知道仙鳳

    會過來絕對是疏樓龍宿的意思,王織語也不客氣,直接便開門見山,問道:“仙鳳,你家主人在何處?”

    “主人在亭中等姑娘。”仙鳳道,“姑娘可要仙鳳帶路?”

    既然人家已經鋪好了路,王織語也並不介意順著路走下去。“既然如此,那便麻煩仙鳳了。”

    既然是要去見此地的主人,那麽打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便是必須的事情——畢竟這也是一種禮貌。

    打理好了自己,王織語便跟著仙鳳出了門。

    走過曲折的長廊,其中奇花異草無數勝景無數,然而都抵不過最後豁然開朗時映入眼簾之中的那個紫衣客。

    疏樓龍宿此時正在彈琴,王織語不知道他彈得是什麽曲子,但是這並不妨礙王織語聽曲子。

    畢竟當年也是能夠和琴秀當好友的人,王織語雖然更加的擅長玉簫,但是對於琴藝的鑒賞能力也是極其不錯的。聽了一小段,王織語便下了判斷。

    疏樓龍宿的琴藝很不錯,隻不過現在,音律是到了沒錯,情緒卻是晦澀的很。

    當真是隱藏自己的心思成了習慣,連琴聲即心聲的古琴也是晦澀的。

    “吾竟不知,原來龍首也有著這樣的好琴藝。”待到疏樓龍宿彈完一曲,王織語方才慢悠悠的走進亭中,這般說道。

    疏樓龍宿拿起一邊的團扇搖了搖,說道:“不及女帝聞音識人。”

    就知道是故意的。

    王織語神色不動,卻是道:“吾曾經也有過一個好友,她也是彈得一手好琴,被讚之為,無骨驚弦。”

    “哦?如此讚譽,想必那位姑娘的琴藝定然是登峰造極。”疏樓龍宿道。

    王織語容色欣然:“這是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解釋一樣王織語的情況。

    其實這妹子就是織語長心本人,隻不過是精分了

    當年一部分作為王織語的人格帶著所有的記憶沉睡還有一部分則是作為新生的人格沒有任何記憶的被收養成為織語長心。王織語之所以會醒過來,完全是因為受到了外力的刺激。

    然後王織語剛醒過當然是隻保留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關於自己的剩下的一部分記憶還有織語長心的記憶,王織語是昏迷過去以後融合了織語長心的人格才得到的。還有融合人格的問題,隻能夠說王織語妹子實在是太彪悍,織語長心在她看來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被徹底融

    合了。

    醒過來的王織語是新生的織語長心,不過不管是性格還是對於自己的認知,都是以王織語為主導。不過織語長心對於王織語的影響還是有的,具體的,大概就是一開始的那種性格讓王織語變得溫柔了一點。至於女帝的性格,王織語表示那種外力扭曲沒必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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