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從嘉豎起了警惕心,說:“幹嘛要去涼亭,我隻是出來看看情況,我一會就睡覺了。”


    初桃說:“喂喂,我這是好心在幫你好不好,你上次中箭受傷,是在這裏對不對,涼亭是很好的伏擊地點對不對?你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呢。”


    薛從嘉說:“這麽久了……就是有蛛絲馬跡也早就消失了,那場刺殺,我知道是怎麽迴事。”


    “可是我站著腿酸啊!”初桃說。


    “你不睡覺了?我可沒時間陪你發瘋。”這丫頭瘋勁上來了,誰也攔不住。


    初桃說:“我睡那麽多覺幹什麽,人呢,要多享受當下,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但是這句話初桃隻會在自己失眠的時候說出來,而且這話從初桃嘴裏說出來,顯得非常違和。


    初桃突然想起三王妃,感覺到舌頭被刺了一下,她又失言了。


    惆悵啊。也不知道以姐夫的性子,會不會迴來把太子妃掐死。


    “小亭子露水重,你確定你要過去嗎?”薛從嘉說。


    “嘿嘿,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兩個墊子。”初桃一溜煙鑽進自己的屋子找了兩個草墊子,還順帶拿了兩小瓶酒,還有一個防風的燭燈。


    初桃翻箱倒櫃的時候小紅又醒了,小紅無奈地打了兩個哈欠,對著空氣踢了幾腳,心道,真是煩死人了,讓不讓人睡覺。


    薛從嘉看見抱著一堆東西的初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踏青呢。


    “這個是東瀛那邊的清酒,喝不醉人的,我們小酌幾杯,對月當歌。”初桃擺好墊子,邀請薛從嘉坐她對麵。


    薛從嘉低頭笑了笑:“我還沒見過你這麽愛喝酒的女孩子,酒量又不好。”


    初桃說:“誰說我酒量不好了,我千杯不倒的。”


    話說迴來,初桃從來沒有見過薛從嘉喝多酒的樣子,他非常克製,從不貪杯。


    “來來來,給你滿上。”初桃給薛從嘉斟酒,她倒是沒打算灌醉薛從嘉,這酒實在是沒什麽酒勁,初桃覺得當水喝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初桃卻不知道,三王府新得了幾瓶烈酒,當時初櫻隨手就送給了初桃,但是初桃那時候不在府中,小紫替她收的,但是小紫又聽得劉氏教誨,不要讓初桃沾酒,於是悄悄把就裝到了清酒瓶子裏。


    這清酒,用初桃的話來說就是——這還沒有我自己釀的米酒有味道呢,誰喝啊。


    把烈酒放在清酒的瓶子裏,一不會拂了櫻王妃的好意,若是真的提起自己再拿出來也不遲,又避免了初桃這個酒鬼醉酒鬧事。


    小紫覺得自己英明至極,萬萬沒料到初桃會把她根本就看不起的清酒拿來和薛從嘉對酌!


    初桃自己沒喝,倒是看著薛從嘉喝了好幾杯。


    薛從嘉就是單純地口幹舌燥,想喝口水潤潤喉。


    “薛從嘉,我問你哈,東宮太欺人太甚麽了,我都咽不下這口氣,你說我姐夫迴來會不會把太子妃手撕了。”初桃小心翼翼又給薛從嘉滿上。


    “唔,會的。”薛從嘉抬起酒杯晃了晃:“這酒真的不醉人?”


    “哎呀怎麽會醉人,比米酒還弱些。”初桃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呢,隻想問問有沒有什麽整太子的方法,薛從嘉的每一句話,她都想拿小本本記下來。


    “那也不能手撕了人家太子妃啊,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吃點苦頭?要不、要不我去找人給太子妃潑大糞吧。”初桃說。


    “太子妃……東宮守衛嚴格,你是沒有機會給她潑大糞的。”薛從嘉說。


    “那怎麽辦?”初桃還想放狗去咬她。


    “薛從嘉,你想想辦法啦。”初桃討好地伸出小拳頭給薛從嘉捶背,左捶捶,又捶捶,像小狗一樣討好薛從嘉。


    然後又親手倒了杯酒敬給薛從嘉,十足地諂媚。


    薛從嘉也接了,他酒量尚可,這點酒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薛從嘉說:“這還不簡單,你不是把這事說給皇帝聽過了嗎?讓人抬著靈柩在東宮繞上三圈,再找幾個長舌婦在民間還原事情來龍去脈,強調一下你姐姐如何被迫服藥救人,再讓三王去殿上跪幾個時辰,到時候,民心所向三王,就算皇帝不懲罰東宮,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沒東宮。”


    初桃用力點點頭:“你說的對,我都記住了。”不愧是薛從嘉,這麽快就想出來了一個好方法。


    “你你你,別錘了……”薛從嘉胸口悶悶的。


    “好好好,不捶了,喝酒喝酒,謝謝謝謝。”初桃又遞過來一杯酒,唉?這酒快喝完了,薛從嘉真厲害,真把酒當水喝啊。


    薛從嘉覺得很不舒服,頭暈頭痛,他感覺初桃的拳頭就像打在他胃裏一樣難受。


    “你別捶我的胃……”薛從嘉說。


    初桃看著自己的小拳頭,莫名其妙的:“我沒有啊!”


    初桃坐會了原處,然後說:“現在好黑哦,也不知道這涼亭裏會不會有小青蛙。”


    初桃用手隨意拂了一把石凳,果然是沾滿了濕漉漉的露水,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


    其實初桃已經問完話了,但是他也不想讓薛從嘉走,她就是格外貪戀這點與他相處的時光。


    風從樹葉的縫隙間蕩過來,涼涼的,柔柔的,吹在人身上舒服極了。月亮的清輝似水流淌,薄薄的輕霧如紗般漂浮起來,四周朦朦朧朧的,讓初桃產生了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不過看薛從嘉的樣子,好像有點困了,看他的頭都要低到桌子上去了。


    “額,其實我呢,我也沒啥事情了,我就是看不慣囂張的太子妃和太子,我得替我姐姐和姐夫出氣。”


    “也不知道姐夫什麽時候迴來,他肯定傷心死了。薛從嘉,你要是碰到這種事情,你會怎麽辦?”


    “什麽事情?死老婆?”薛從嘉含糊不清道。


    初桃在旁邊嗡嗡嗡的,好吵。


    “死老婆???薛從嘉,你說話好難聽啊!”初桃有些生氣。


    “我不會怎麽樣,因為我沒有……我沒有……”薛從嘉說。


    “那假如呢?你假設一下。”初桃有些急。


    “沒有假如。”薛從嘉說。


    他覺得渾身都難受,頭暈暈的,感覺眼前的東西都在轉圈。


    “你別動。”薛從嘉伸手捏住了初桃的下巴。


    一股清香縈繞在薛從嘉鼻間,不似玫瑰的濃鬱,也不似茉莉的淡香,卻使人感到舒暢。


    “我真的沒動啊。”初桃擔憂地看著薛從嘉,他有點反常。


    初桃伸手去摸摸薛從嘉的額頭,一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比較——不燙啊。


    但是他的臉比較燙。


    不會吧?不會吧?這可是東瀛的清酒,就是她家麻花喝了也不會醉的,薛從嘉不會醉了吧?


    初桃噗嗤一下。有生之年她還能見到喝多的薛從嘉,初桃決定捉弄捉弄薛從嘉。


    要是有紙筆就好了,她要在薛從嘉的臉上畫一隻大王八,不,畫兩隻。


    說做就做,初桃決定迴房拿筆,然而她剛站起來,手腕就被薛從嘉的手死死扣在石桌上。


    “別走。”薛從嘉呢喃道。


    初桃湊近薛從嘉,然後把燭燈推近了一點,在橘紅的燭火下,薛從嘉的臉變得很柔和,也多了幾分溫柔的神情。


    但是初桃知道這都是假象,薛從嘉這種萬年大冰塊,可不是碰到燭火就能融化的。


    可是薛從嘉的眼神好像可憐無辜的小狗,那麽清澈明亮。


    “乖哦,我去拿筆,我一會就迴來。”初桃邪惡地笑起來。


    薛從嘉的手仍然扣著,不僅沒鬆,還拿起初桃嫩白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手背。


    初桃像被蜜蜂蜇了一樣抽出手來。


    初桃現在懷疑這個酒裏是不是下毒了,薛從嘉整個人都不正常的。


    一兩隻王府豢養的鳥飛到石凳上,這鳥肚子是白色的,頭上有兩撮綠色的毛,眼睛像一顆黑豆,此時正轉著腦袋看薛從嘉。


    府裏養的鳥不怕人,許是被燭光吸引來了,可能是想要討點食吃。


    “咕咕。”鳥兒一邊在凳上蹦來蹦去一邊發出叫聲。


    薛從嘉已經趴在桌上了,看起來是睡了。


    我隻是想問問他怎麽治一治東宮,真的沒打算把他灌倒啊!他這麽個大個子,我怎麽把他扛迴去啊!


    “小紅!”初桃認為這種時候一定要喊小紅來幫忙。


    小鳥又歪著腦袋看初桃,似乎還在等她投食。


    小紅睡得死死的,哪裏聽得見初桃的聲音。


    初桃隻好繞到薛從嘉身旁,輕輕推了薛從嘉一把,薛從嘉輕哼一聲,身體卻是紋絲不動。


    風吹動了燭火,差點把燈吹滅了。


    還說是防風的燈呢,這麽點風都防不住。初桃心想。


    結果這火苗閃爍了兩下,唿地一聲滅了。


    太不給麵子了吧!初桃氣得大罵,這黑燈瞎火的,怎麽把他扛走,也怪她,誰讓她要來這個小涼亭的。


    有了!


    扛不走他,那就去取個小毯子給他蓋著,讓他趴在桌上湊合一晚上。


    我真的是太聰明了。現在就迴去拿毯子!初桃想。


    “我說你別走,你聽不懂我的話嗎?”薛從嘉抬起頭來,他看見兩個初桃站在自己麵前。


    “怎麽又抓我手?你都弄疼我了!”


    薛從嘉眯眼看著初桃,為什麽這麽黑?在如水的月光下,看見她那張微微帶著怒氣的臉,以及因為有些生氣劇烈起伏的胸脯。


    “薛從嘉,你酒量也太差了吧!還好你醒了,也不用我迴去拿毯子給你了,走吧,我扶你迴去。”


    “果然,每個人喝完酒的反應都不一樣。我看你喝完之後傻乎乎的,像個小狗一樣。”


    “不過你這樣還挺可愛的,來薛從嘉,跟我學,汪汪,汪汪。”


    “來嘛,跟我學,汪汪。”初桃想拍拍薛從嘉的臉,卻又被薛從嘉抓住了雙手。


    “你很吵。”吵到想把你嘴巴堵起來。


    “好好好,我不讓你學小狗叫了,你放開我啊,我扶你迴去。”初桃掙脫。


    薛從嘉的力氣真大,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初桃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拉進薛從嘉的懷裏。


    緊接著,一個吻就鋪天蓋地落下來,初桃四周全是他的氣息,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站也站不穩。


    薛從嘉直接將初桃抱到了石桌上,再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那兩隻前來討食的鳥,嚇得撲棱棱飛走了。


    初桃的手指撐在桌上,可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被動地接受著薛從嘉的侵襲。


    還有他這手!!!往哪裏摸啊!!!


    他到底發什麽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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