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也到場了,初桃不得不承認這些能夠撐起一個府邸的女人是多麽的不簡單,就拿孫夫人來說,麵對自己這個前準兒媳婦,也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副雲淡風輕老娘最穩的表情,同樣的還有自己的親娘劉氏,兩人談笑風生依舊。


    初桃低著清湯寡水一張素淨的小臉,漫不經心哼著小曲兒,時不時跟小紅說,那個是誰誰家的女兒,小時候可黑了長大了還漂亮不少,那個是誰誰家的兒子,別看年紀不小寵妾倒是不少。還有那個那個婦人,別看她說話輕聲細語,其實是一隻母老虎,曾經把自己的夫君臉撓花了上不了朝。


    這種場合對初桃而言,那簡直就是一場八卦的盛宴。


    一樣看八卦的還有禧樂公主,她和宴會上的人聊得熱火朝天。雖然和薛自武不太熟,但是作為他的妹妹之一而且這個哥哥最近還頗受父皇的寵愛和青睞,自己少不了要代替自己的母妃過來問候一下,皇後所出的長安公主身份尊貴,她和東宮都沒來,還有一個尚佳公主和自己一向不對付,禧樂才懶得跟尚佳說話。


    不過自己作為上唯一一個公主,還是有很多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還不錯,禧樂想起最近父皇對薛從嘉似乎頗加關注,不禁暗自揣測,父皇又讓東西兩皇室肯結親的心思就好了。


    和三哥、新嫂嫂簡單說了幾句祝福的漂亮話後,禧樂跟正在喝酒的薛自成並排坐著,頗有些感慨說:“江氏確實出美人,新嫂嫂長得真是美,尤其是鼻子,真好看。”


    薛自成誇讚道:“那是自然的!江家姑娘的鼻子都長這樣,又挺又翹,小巧精致。江氏出美人這話還能有假嗎,我兩個表哥長得都比女人好看。”


    禧樂暗自冷笑,你表哥好看是好看,可誰不知道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娶個媳婦都這麽費勁,可見這好皮囊是拿三世的聰慧換來的。


    禧樂假意奉承道:“我本不該議論長輩,不過我想誇讚的話也不算僭越了——珍妃娘娘,也是很美的,不光美,氣質也是超群。”


    薛自成樂嗬嗬道:“你瞧那邊,看見沒,那個傻乎乎的桃妹妹,不知道哪裏修來的福氣,跟我母妃長得一模一樣,江家的女兒確實好看。”


    “是呀……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禧樂也愣住了,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突然想起有一日偷聽到自己母妃和心腹丫鬟的談話,更加疑惑了,不由地望向初桃,許久不見,這丫頭長得更加美麗,有種風華絕代的感覺。


    初桃還在東張西望,要不就是捂著嘴吃吃的笑,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麽。禧樂隻好自己嘀咕道:“難道真的由母妃猜測的那樣嗎……”


    薛自成沒在意禧樂的獨自呢喃,瞅著江初桃說:“好歹也是一起讀過一年多書的,轉眼就把我們忘記了,這會子也不知道跟哪個在說話。”


    那日墜馬的事情初桃可沒有忘記,因此心懷憤恨,連帶著跟禧樂說話的薛自成也不理,所以宴會上初桃壓根就沒跟他們打過招唿。


    初桃目光一轉,正碰上孫頤浩苦大仇深的眼神,慌忙心虛地望向別處。正好史力帶著自家妹妹過來陪初桃說話。初桃見到史力,頓時感到親切不已,忙問:“史大哥,這就是你未出閣的妹妹嗎?長得真漂亮,不過跟你一點也不像。”史力的妹妹史芸長得很甜美,舉止儀態也挑不出毛病。


    史力說:“三王爺大婚,我這個妹妹也想過來見世麵。你說她美,又說她長得與我並不相似,這不就是間接說我不好看唄!”這時兩道熟悉的目光向初桃射來,初桃知道這是劉氏在提醒自己注意言行了,縱使有一堆話想跟史力說,也隻好先對史芸這個女眷說:“沒有沒有,我沒這個意思。這個妹妹幾歲了?”


    史力卻沒想這麽多,也沒注意到劉氏的眼光,反問道:“唉,多日不見,你卻隻纏著我妹妹說話,怎麽我就這麽討人嫌嗎?”


    史芸捂嘴一笑,知道哥哥有話想跟初桃說,於是說:“我今年十五了,哥哥和姐姐說會話吧,我還要拜見別的姐姐們,先失陪了。”


    初桃又感到劉氏的灼灼目光,要知道劉氏對史力頗有好感,這份好感簡直不亞於對孫頤浩的好感,畢竟史力這麽年輕就當上了戶部侍郎,最最重要的是史力還未娶妻啊!史力在劉氏的眼中就是渾身散發著亮光的金龜婿。


    遠遠的,禧樂指著一表人才的史力,問薛自成道:“這人是誰?我怎麽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薛自成眯著眼睛,說:“哦,那個啊,你不知道嗎,這是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史力史大人,你不知道嗎?”


    禧樂倒吸一口涼氣:“——我曉得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很年輕,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樣年輕。”


    薛自成無所謂道:“據說他是幫著三哥查案立了功勞,父皇很賞識他。”不過薛自成私下以為,父皇隻是想褒獎三哥一下故此提拔他的身邊人,史力這麽年輕,應該沒什麽手腕心機,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官場上的老狐狸們拖下水去。


    “嗬,年少有為又怎樣,還不是貪圖美色,見到個有鼻子有眼的不就走不動路了。”禧樂對史力對初桃“大獻殷勤”非常不滿。


    薛自成不滿道:“嗨,就是說兩句話而已。”薛自成無意識地袒護起初桃,他覺得初桃也挺可憐的,伴讀一年,自己沒了夫婿不說,還摔斷了腿。


    禧樂沒說話了,過了一會才搭腔道:“從嘉今日也來了吧。一連病了好幾個月,總算好了。可把人擔心死了,朱先生說是傳染病,又不允許別人探望,一個冬天我都心急如焚。”


    薛從嘉助三王查案這件事少有人知,就連東易皇室也不知,這全部要依靠薛從嘉的計劃,他請求朱先生助他一臂之力,好讓他順利前往信陽。


    朱先生答應後不知從哪弄來些死屍,謊稱是外麵來的仆人得了奇怪的傳染病,已經病死了好幾個,嚇得宮裏人趕緊把皇子公主們接迴去。


    薛從嘉借口染了病自己在島上隔離,朱先生安排人假冒薛從嘉,替他在棲竹館住了幾個月,過來看病的太醫也被朱先生收買,不斷向皇宮傳遞假消息,就這樣瞞天過海。


    薛自成“蘇蘇”地喝著鴿子湯滿不在乎說:“我見你嘴上說害怕擔心又傷心,背地裏還不是和那個琢玉師混在一起,阿柔,你在別人麵前可以裝,在我麵前可裝不了,你的感情過於自私。”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那麽一點像薛從嘉……最起碼看著他,我心能夠安定一些。”禧樂急忙說道。


    “我搞不懂你們女人家一天到晚在想什麽,弄個替代品過來,難道心裏也能好瘦嗎?不如偷偷潛入寄暢園,與他共生死,豈不快哉?”薛自成說完,不禁讓禧樂心頭一顫。


    這樣的事情像是江初桃能做出來的,而她做不到。禧樂低著頭握住了手中的酒杯。


    初桃還在和史力閑聊。


    “唉史大哥,鐵牛哥沒來嗎?”初桃許久沒見到趙鐵牛,還有些想念他那賤兮兮的樣子。


    史力側身一轉,把初桃的目光也引向了三王身邊,初桃看見漲著紫紅色一張臉的趙鐵牛喝得比三王這個新郎還多,初桃無奈地搖搖頭。


    癡情的趙鐵牛又想起了慘死的孫三娘,不禁悲從中來,情不自禁,借酒消愁。一方麵他羨慕三王美人在側,佳偶天成,一方麵又歎息自己和三娘淒慘的愛情故事,這種惆悵的情緒難以排解,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


    初桃微微笑著,史力和趙鐵牛讓她想起了在信陽的那一段美好的時光,所以對史力說話的聲音也溫柔起來:“三王爺娶我姐姐,怎麽把他樂成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三王要娶他呢。”


    史力噗嗤一笑:“你這腦瓜子裏都裝著些什麽,三王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三王大喜,那他自然也很開心,是吧。”


    初桃和史力兩個旁若無人,聊得非常歡快,初桃左手拿酒杯,右手端著盛著女兒紅的酒盞,連敬了史力好幾杯酒:“史大哥,在信陽的日子,多虧了你照料呀,托你的福,我可是蹭了不少的好戲,我先幹為敬。”說著就咕嘟咕嘟一仰而盡。


    史力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喝酒喝得這麽猛,連忙去搶初桃的杯子:“謝就謝,給自己灌酒幹什麽。”


    初桃嘿嘿一笑,又把杯子搶迴來。孫頤浩默默關注初桃許久了,看見她和史力那般親密,心裏百般不是,臉拉得多長,他不顧自己母親的警告,慢慢移到初桃和史力身邊。


    初桃一見孫頤浩,就像耗子遇見了貓,扯扯史力的袖子。史力在孫頤浩麵前擋了一把:“這位是?”


    孫頤浩禮貌地給自己做了自我介紹,單刀直入道:“史大人和江小姐很熟嗎?桃妹妹,你也向我介紹一下史大人吧”


    史力大約了解初桃和孫頤浩的糾葛“情事”,說道:“不敢當,史某單一個力字,字挽瀾。聽聞孫兄和江小姐是青梅竹馬,關係自然非同一般吧,怎的看起來似有心結一般。”


    這話把孫頤浩問噎住了,他們不僅是青梅竹馬的關係,而且兩個人還曾經有過婚約呢。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可以算非同一般吧?


    初桃暗暗給史力豎起大拇指,然後悄悄在史力耳邊附說:“史大哥,你拖住他,我先撤了。”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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