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作司,金司管正在低頭做模型,哐啷一聲,麵前多了一個羅盤。


    安久雙手環胸,矜傲的抬抬下巴,對著金司管吩咐。


    “拆開看看。”


    金司管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一遍君子不和小人計較,才拿起羅盤來看。


    “都督怎麽突然想著要研究羅盤了?”


    安久才不會和這人多說一個字,金司管也習以為常。雖然他不懂這個安都督到底為什麽這麽別扭,對自己敵意很深,但是吧,給錢的是大爺,他就把這位爺供著唄。


    安久之所以和金司管打交道,就是那次在白凝薇那見到了批讚的圖紙後。


    知道白凝薇喜歡那樣的房子,他就找到了金司管,出錢讓他給自己原模原樣蓋出來,於是就有了陶昉和王青看到被推平的主院。


    因此兩人就成了甲方和乙方。


    隻是安久這個甲方脾氣陰晴不定,讓金司管很憋屈。


    金司管是個恪盡職守的小匠人,一生癡迷各種建築。雖然白凝薇不懂建築學,但她見過別人沒見過的啊,加上白凝薇有心想栽培金司管這樣的人才,所以倆人之間對於建築還是有一些交流話題的。就算見麵不便,金司管總會畫些圖紙呈上去的給娘娘過過眼。


    這些無關感情的交往就讓安久很難受,他難受了就來給金司管挑刺擺臉色,金司管不知道其中的官司,隻是頭疼他這個外行總是來指手畫腳。


    就像現在,安久陰沉著臉看著金司管手裏的動作,讓他頭皮一陣陣發麻,也不知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了他。


    金司管用手裏的工具一挑再一翹,羅盤層層完整分開,內裏的東西展露出來。


    安久捏起天池內的指針,開口就是提要求。


    “這針指的方向改一改。”


    哈?金司管頭大,這東西他也有類似的,專門用來定位測量的,憑什麽他說方向改一改就改一改啊。


    “我加錢。”


    “那,那你說要改哪個方向?”


    金司管在身上擦擦沾滿木屑的手,決定要尊重銀子。


    “我還要這指針隔上一段時間後,再迴複到原來的方向。”


    安久提的要求越來越離奇,金司管覺得他有病,什麽技術都不懂,就會瞎咧咧。


    “這指針隻能指一個方向,怎麽可能兩個方向跳轉?”


    “100兩。”


    “你說的是不可能的事……”


    “200兩。”


    “你這是在為難人。”


    “300兩。”


    “我研究研究,明天給你答複。”


    “500兩,加急。”


    “成,明天給你東西。”


    金司管覺得自己被金錢侮辱了,所以他要趕今晚前將東西研究出來,明天好把東西摔到某人的臭臉上。


    摔是不可能真的摔的,第二天安久來取東西。金司管給他演示了新羅盤,指針亂轉幾息後,指向了別處,過了一會才跳轉迴了原位。


    金司管給安久可一塊石頭模樣的東西。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一模一樣,要想恢複原樣得用這個磁石貼一下。”


    安久接過羅盤操作了幾下,見效果不錯,揣了東西就走。多一個眼神都沒給,氣的金司管在他身後做了個摔打的動作。


    安久這時卻突然轉身交代他。


    “晚上再給你拿幾個,都改了。”


    金司管抬起的手尷尬的豎著,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安久見了嗤笑一聲,這迴真走了。


    新年未至,賢妃先歿了。


    白凝薇收到消息時,蕭鐸的旨意也隨之而來。禮部以皇後的儀製下葬賢妃,而她則是率所有妃嬪悼念守靈。至於他這個皇帝,聽聞噩耗傷心過度,罷朝一日。


    蕭鐸這一係列的操作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說他厚待賢妃,或是看中大皇子才以皇後的儀製下葬賢妃的話,但是賢妃的棺槨隻停靈了三日,而非七日。


    禮部的答複是新年將至,宮中不宜做白事。而且賢妃的諡號是禮部定的,停靈三日蕭鐸也沒來送一場。


    白凝薇心裏清楚,皇後儀製是蕭鐸對賢妃的補償,再也沒有多的了。但是有的人就不這麽想了。


    給一個本就沒什麽交集,甚至有過節的人守靈,已經很無語了。蕭祔還總是用仇恨的眼神盯著白凝薇,就好像如今的局麵是她搞出來的一樣。


    “德妃娘娘,我母後薨逝,你身為妃位,不以身作則守夜嗎?”


    天色已黑,白凝薇起身正要迴去,就被蕭祔攔了下來。


    “大殿下,停靈三日,守夜的名單已經安排好,若有疑問可要看看名冊?”


    蕭祔黑了臉,並不滿意。


    “本殿下問的是你,你不守夜嗎?”


    “守夜清苦,大殿下需要長輩陪在身側才會少些害怕嗎?”


    “誰會害怕?你又是我哪門子長輩?”


    白凝薇一句話就讓蕭祔破了兩次大防。


    “既然大殿下拒絕身為長輩的關照,那本宮就走了。”


    蕭祔伸開的手臂還在空中攔著,但是嘴裏卻怎麽也開不了口。隻能眼睜睜看著白凝薇繞過他的身側消失不見。


    好的很,姓白的,縱使你伶牙俐齒,但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蕭祔在心裏暗暗咬牙,這一次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摁死才行。


    白凝薇從來都不得意,她拖著疲倦的身子迴到綾綺殿,心裏知道賢妃死了,那麽蕭祔和鎮北侯很快就會有大動作。


    安久給她送來了消息,新年欽天監會有動靜,讓她有些準備。


    欽天監是測天象的部門,新年第一測會說什麽?對帝王來說最不願意遇到的星象就是熒惑守心。


    熒惑是指火星,熒熒似火,行蹤捉摸不定,又名赤星、罰星、執法。


    熒惑守心往往在預示帝星隕落。


    要真說這個倒也是說對了。如今蕭鐸雖然看上去精神不錯,卻一點也不能離了丹藥。已經從之前晚上一丸,到現在一日三丸。雖然麵色紅潤,但是眼眶發青,隻要是近侍都能看出他的狀態不正常。隻有他本人察覺不到罷了。


    現在最坐立不安的就是太醫院的人了,明明知道皇帝的問題在哪,卻也不敢坦言相告。畢竟誰也沒法搖醒一個裝睡的人。


    隻是熒惑守心從玄學來講,是可以破解的,隻要破解就可躲過殞命的命運。所以自己就是那個要被破解的人。


    還真是好計謀,就算自己再巧言善辯,將這口鍋甩掉,或者推到別人身上。麵對自己命數的問題,不管蕭鐸之前有再多的謀算,都會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自己竟是進入了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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