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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則在這時巧笑如花地上前勸道:“王爺息怒,王妃想來也是因為今日與娘家決裂,所以心情不佳才會如此。”


    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蒼雲也跟著開口勸道:“我覺得也是,師弟啊,你要不要跟去看看弟妹?她平常可從不過這樣,今日沒準兒當真是先在風家那邊受了極大的委屈,所以迴來才分外見不得你這……咳咳,你還是去看看吧。”


    見龍禦滄隻是麵沉如水沒有言語,隻是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酒,佳期抑著竊喜道:“醫仙這話奴婢便覺得有些不妥了,王妃縱然是在外麵受了委屈,也不該迴來拿王爺撒氣啊?尋常家的婦人都要恪守為婦之道敬重夫君,更何況還是皇親國戚的王妃呢?王爺說得才最在理,就算王爺要納新人,王妃不該如此不識大體,凡夫俗子三妻四妾都是平常,更何況是堂堂當朝皇叔呢?”


    蒼雲有些不樂意地斜眼看向佳期,“聽你這意思,還真想著要做這澈月王府裏的三妻四妾呢?如今我再看你這張臉,雖然形似至極,但神韻氣度卻不及那畫中人之萬一!”


    聞言,佳期不由得俏臉一紅,心中則因蒼雲的後半句話而驚駭著。


    “罷了,都撤了吧,本王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龍禦滄懨懨地擺了擺手,根本不管蒼雲都還沒顧上吃一口,便讓人撤了隻被風浣淩吃了枚醋溜肉丸的晚膳。


    “王爺可是要去書房?”佳期緊跟著走出花廳的龍禦滄,聲若鶯囀地道:“奴婢去幫您掌燈硯墨吧。”


    蒼雲當先沒好氣地搶白道:“你沒聽我師弟說要一個人清靜清靜嗎?你要實在太閑,去把剛剛撤下的飯菜再端迴來,本座還餓著呢!”


    佳期:“……”


    這期間,龍禦滄已然頭也不迴地消失在夜色裏,看著倒是確實往書房方向去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佳期終究沒再厚著臉皮地追上去,她還是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的,尤其是對於澈月王這般性情清高的男子,太過主動熱切很可能適得其反,倒不如欲擒故縱耐著性子把線放長一些的好。


    至於鬧著把晚膳重新送去花廳的蒼雲,佳期終究不能不理會,便與其他丫鬟一同胡亂拿了幾樣迴去給他,然後才尋個借口迴往自己房間。


    澈月王府的下人居所有專門一處院落安置,通常丫鬟都是至少三、四個人共住一間,但佳期卻得到特殊待遇,得以獨自就占一間房,這也讓她覺得澈月王對她還是有心的,隻是此人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而已。


    待佳期迴到自己的房間時,卻麵已然有個人正立於窗前,自背影便看得出是個女子,且也是府中丫鬟。


    “我還道你不會這麽快便來見我呢,主子說你已然遭到懷疑,怕是不敢再輕舉妄動的。”


    話雖如此說,但佳期卻沒有因房中突然多出這麽個人而有絲毫詫異,自顧自先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喉。


    那始終背對著她的人沉聲道:“主子有何吩咐?”


    佳期睨了眼那背影,緩緩落座後才應道:“主子說,你隻要再做一件事,以後便可以恢複自由身,主子會將控製你體內毒物的解藥給你,讓你以後都不必再受控製。”


    窗前的背影霎時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會聽到這樣的消息般,久久都沒再言語。而佳期也不著急,隻是坐在桌邊繼續品著茶,等待那人自震驚中迴過神後,再與她好好商議那件事要如何安排。


    彼時,迴到無雙居裏的風浣淩已然不見半點委屈氣惱,直看得隨後追來的蘇悅有些發傻。


    風浣淩閑適從容地在外室的桌邊落坐,吩咐蘇悅道:“我還是想吃些酸辣口的東西,另外再去廚房選幾道王爺愛吃的菜,一並帶迴來吧。”


    “王妃,您,沒事了?”蘇悅還在發傻,想不通今日的主子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還要選王爺愛吃的?您和王爺不是剛吵過架麽?而且王爺應該會留在花廳裏用膳吧,王妃若是想吃的話,不是準備自己想吃的就好麽?”


    倒是芝蘭反應得更快些,想明白大概因果便噗嗤一聲笑出來,“蘇姐姐盡管按著王妃的吩咐去辦就好,想必稍後咱們便都能明白今日這是怎麽迴事了。”


    蘇悅還是有些迷惘地應了聲出去傳膳,風浣淩頗為讚賞地看了眼芝蘭,卻發現她身邊的玉樹並未跟迴來,“玉樹呢?沒跟你們一起迴來麽?”


    “哦,她適才忽然說有些肚子痛,便先去方便了。”芝半笑意一滯,正色道:“王妃,那個什麽佳期怎麽看都有問題,王爺都說她與某為故人長得極像,會不會是……”


    芝蘭話不及說完,便被門口突然出身的修長身影頓住言語,她雖然早有所透悟,卻也沒想到王爺會如此快便迴到無雙居來。


    風浣淩抑不住笑地道:“喲,王爺怎麽如此快便用好晚膳了呢?按理說有佳人在畔,這晚膳的時間應該比往日更長一些才是,這隻怕一刻鍾都還沒到吧?”


    麵露苦笑的龍禦滄揮退了芝蘭等人,獨自上前在風浣淩身邊位置坐下,隨即又將她一把撈進懷裏,“為夫不是怕娘子當真生了氣,這才急巴巴地迴來看看,一路上都在想著要如何好好哄哄娘子,今晚才不至於又被趕到書房去睡。”


    到書房睡這一茬兒,還要追溯到夏宮一行之時,那次便是因為顏無雙肖像畫一事讓他們鬧得極不愉快的。


    風浣淩略略挪了挪身子,在他懷裏找到個最舒服的位置後,方才將頭枕在他肩上,幾乎貼著他耳畔輕聲道:“王爺便不怕被人知道後,笑王爺太過‘懼內’麽?若是被那佳期知道,隻怕又多項對我這當家主母失儀的指責,愈加有理由勸王爺納新人侍奉了。”


    耳廓感受到的陣陣溫熱氣息,讓龍禦滄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地緊了緊身子,同時也將懷中嬌軀抱得更緊了一些,“為夫覺得這‘懼內’乃是美德,有何怕被旁人知道的?為夫什麽新人都不稀罕,隻想讓娘子侍奉一輩子,不知娘子可樂意擔此辛苦?”


    故意要逗他的風浣淩,一個“不”字剛要脫口,不想卻正中了龍禦滄的“奸計”,俯首便精準地吻上她那微微嘟起的嫣然紅唇。風浣淩想著蘇悅她們隨時會將晚膳送來,便撐著雙手推拒,不想卻反倒激得他越吻越深,直至聽到敲門聲才停下。


    “怎麽這會兒反倒羞起來,適才當著那麽多的人撒潑吃醋就不羞呢?”


    本想逗她的龍禦滄,反倒有些把持不住,區區一吻竟也讓他微微有些輕喘,看著她麵色有些慌亂地想要起身,故意將她抱得更緊。


    蘇悅等人聽到裏麵主子應允,方才敢推門把王妃吩咐準備的晚膳給魚貫地送進來,瞥見王爺無比親昵地擁著王妃,且看主子那緋紅的臉色和異常紅潤的唇便知道,定是剛剛被“寵愛”過,她心裏不禁愈加覺得納悶。


    先前還當眾吵得那麽兇,怎麽轉臉便又如膠似漆了?


    待下人們重又退了出去並關好房門,風浣淩才嬌嗔著道:“原以為王爺是位謙謙君子,如今看來竟是個慣會欺負人的,且還最愛欺負我!”


    龍禦滄有些委屈道:“為夫適才都那般隱忍地配合著娘子演戲‘欺負’旁人了,怎地現在卻落得個欺負娘子的罪名?當真冤枉至極。”


    說話間,他還意猶未盡地又在她微腫的朱唇上輕啄一口,隨即好像又有些欲罷不能地順勢輕吻上她的脖頸與耳垂。


    風浣淩怕癢地邊左右閃躲邊笑道:“怎麽?幫我欺負你的佳期,心疼了?”


    “誰的佳期?這世上為夫隻要娘子是我的就好,其他不相幹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精力。”


    這倒不是龍禦滄一味說好聽的哄騙風浣淩,而是他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對於自認不相的人和事向來興趣缺缺,哪怕就連一個側目都懶得多給。


    “那你還將人給買迴來,且還弄迴府裏?”


    “不是娘子昨夜吩咐讓辦的麽?”


    “是麽?哦,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一點了。”


    “……”


    “其實我也不過是想,人家費了麽這大力氣把人弄了來,又費了那麽多心思讓你看到了,我們一味扔在旁邊不理會也不好。”


    “你想如何?難不成還真要我收了她?”


    “王爺若是喜歡,倒也未嚐不可,畢竟長著那樣一張活生生的臉,就算整日隻是看著,也總比看著終究是死物的畫像好吧?”


    說起來,吃自己的醋實在有些奇怪,可明明是風浣淩自己決定要把佳期弄到王府來,以便引出她背後黑手,但今日見頂著自己前世容貌,也是龍禦滄曾暗中眷戀多年的容貌的女子在他身邊,且還極盡諂媚以及挑撥之能事,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龍禦滄這迴半晌沒有言語,隻是眼神深不可測地直直凝視著風浣淩,許久後方才頗為講起地道:“的確,畫像終究不比看著真人來得好……”


    風浣淩之前本是半開玩笑,見他竟然如此神色鄭重地如此迴答,立時就變了臉色,甚是堅決地跳下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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