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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前風清媮在玉蘭院弄出的那場“鬧劇”,就已經讓風萬全覺得顏麵掃地臉上無光,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然又被蘇忭的小女兒驚曝出,莫氏在給幼子的長命鎖塗了慢性致命的毒藥,直氣得他胸口處怒浪滔天,氣血翻湧得喉間都隱隱感到絲縷腥澀的味道。


    “你這可惡至極的毒婦,如今還有何話說?”


    險些被氣炸肺的風萬全再顧不得在座的還有莫家親眷,一腳便狠狠踹向跪坐在地的莫氏心口處,將她當場踢倒在地直翻白眼。


    “還望風相冷靜,或許,是有人故意陷害丞相夫人亦未可知。”


    見風萬全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將他嫡妹踢倒地地,莫語遲立時麵露不悅地沉聲喝止。


    莫氏躺在地上好半晌才勉強順過口氣來,隱約間聽到娘家長兄在為自己說話心頭略定,待緩過力氣立時伏在地上哭得萬般委屈。


    “相爺,妾身當真沒有想過加害長遊,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相爺息怒,切莫讓居心險惡之人給利用了,平白冤枉了無辜的妾身啊!”


    見莫氏竟然不顧顏麵,當眾就開始唿天搶地的哭喊撒潑,已然認定是這毒婦要加害幼子的風萬全隻覺得愈加嫌惡厭煩,但終究冷靜了一些的他,又不得不顧及起莫太尉的顏麵。


    “母親若覺得冤枉,大可說說誰會這般費盡心思地誣陷於母親。這長命鎖看來便知價值不匪,想來能夠接觸到的人不多,母親可能想出都誰接觸過它?又有誰會如此狠毒,背著母親在上般塗了毒?”


    眼見風萬全顧及莫太尉而沉默下來,風浣淩適時站出來似有意維護嫡母般,一口一聲“母親”喚得好生親熱,似在努力幫她分析著什麽人可能故意加害。


    胸口處隻怕被踢斷或列了肋骨,莫氏直疼得滿頭大汗,使得本就因突如其來的莫名誣陷還不及理清頭緒的莫氏,愈加難以集中精神,也就顧不得多想風浣淩怎麽會出來幫她。


    咬著牙絞盡腦汁地拚命迴憶,莫氏終於想起些可疑的記憶片段來。


    “相爺,妾身記起來了,就在宴席開始之前,二姨娘拿曾經拿走長命鎖看了好半晌!”


    急於脫罪的莫氏話已出口才察覺多有不妥,但是自長命鎖到她手裏後,又的確隻有織瑤曾動過,且還是拿在手裏把玩了許久。


    因此莫氏覺得惟有織瑤是最大嫌疑人,也是在接觸過長命鎖的人中,惟一有充足理由陷害她的,可是“哦?那麽依母親的意思,是二姨娘為了構陷於你,特意在明知將要戴在自己親生兒子身的長命鎖上,塗抹了陰險歹毒極致的百日殞?可是,今日若非恰巧有獨具慧眼的蘇小姐在場,隻怕沒人能一眼看出長命鎖的異常之處,那麽到時候二姨娘若不想看到母親給長遊戴上長命鎖,難不成要自己揭發出來?可是那樣哪裏有人會信呢?”


    風浣淩的聲音甚是平緩,仿佛是自己當真想不通這些問題般,眉心都困惑地蹙起來。


    而作為旁觀者之一的龍璟溟,這時則將原本凝在蘇墨璿身上的目光,轉投在了她的身上,線條冷硬的嘴角竟悄然勾起絲淺弧。


    聽四女兒如此說,愈加肯定是莫氏病急亂投醫地想要將罪名轉嫁給織瑤,風萬全勉強壓下的憤怒氣血再度上湧,將他慘白的臉色都染上抹詭異的暗紅。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誰會不明白,出身卑微的二姨娘惟有依靠這個兒子,才可能比較安穩地渡過餘生。因此浣淩實在想不通,二姨娘為何要了設計母親,使出如此危險卻不保險的愚笨手段?還是說,母親覺得本是我們相府舞姬出身的二姨娘,會與剛剛迴京不久的蘇小姐兩相合謀來害你?這道理似乎也說不通吧?”


    表情越來越是費解的風浣淩,眉頭擰得幾近打結,那般百思不解的困惑模樣意異常惹人疼愛。


    至少龍禦滄覺得自己手心有些發癢,很想把這小女人立即拉迴懷裏好好“蹂躪”一番。


    澈月王妃看似自我推敲不透間說出的話,但凡仔細聽來都是極有道理的,就算莫氏當真指出是織瑤與蘇墨璿暗中勾結謀害於她,自玄帝以下也沒有人會相信。


    蘇奉常幺女幼年在龍城得遇機緣,被元靈山修士帶迴山中修行,乃是京都內外人盡皆知的事情,當時還惹事來不少人的羨慕嫉妒恨。


    而蘇墨璿是到了及笄之年才離開師門,迴到故土神龍國的京都龍城,這也是如今大家都清楚的事實。


    且不說丞相府出身卑微的二姨娘,平日即便想自由出入相府都難如登天,就算蘇墨璿近一年時間都身在龍城,卻也從曾踏足過丞相府。哪怕與她感情甚好的庶長姐蘇墨蘭去世時,她也由於正在城外山上獨自閉關不問外事,以至於未能到丞相府見長姐最後一麵。


    蘇墨璿不可能與織瑤合謀,而織瑤利用長命鎖意欲謀害莫氏,卻要冒險殘害作為自己後半生依靠的親生兒子的道理,也是說不通的。


    如此一來,就算莫氏自己肯定是織瑤那時在長命鎖上動了手腳,卻也已然百口莫辯。


    “母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看似苦思半晌未果,風浣淩便以一副焦急無助的無奈神色看向莫氏,隻是泛著點點清亮水光的眼底深處,卻暗藏著無盡的森寒。


    向來把自己的話當作真理的丞相夫人,如今終於體會到有口難言,還要被千夫所指的感覺了吧?


    前世她的母親被誣陷私通火鳳國皇室意圖叛國,被千夫所指雖的滿心委屈卻百口莫辯,隻能眼睜睜看著至愛親人盡數因此被誅連喪命若與那般剜心蝕骨的痛苦相比,今日莫雅琴所承受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麽?隻怕連蘇墨蘭生前十餘年間,被她折磨殘害的痛苦都不如!


    “夫人,我隻再問你這最後一句,除了織瑤以外,可還有旁的可疑之人曾經動過長命鎖嗎?”


    無論是為了給在場的玄帝等人一個交待,還是要給自己和剛剛滿月的幼子一個交待,風萬全都必須逼“真兇”認罪。


    雖然那毒未及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也必須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下毒之人,必須讓如此心狠手辣的惡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哪怕,這個真兇至少在當下,絕不能是丞相夫人莫雅琴。


    “還有……”


    被逼到絕境的莫氏,反倒漸漸冷靜下來,瞬息間心中已經轉過千百個念頭。


    即便織瑤真的是下毒的人,如今的情況下也沒人會相信,所以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因此莫氏又把主意打在了慣常被當成替罪羊的下人身上。


    莫氏最先想到的,是稍早前剛壞了風清媮好事的錦繡,她是織瑤的貼身侍女,若是將罪名推給她,半真半假地指責她對二姨娘早有嫌隙,所以才會想到“借刀殺人”這樣的辦法,利用長命鎖意圖謀害小少爺,以打擊主子。


    織瑤曾經拿走長命鎖把玩,會經過貼身侍女的手自然很正常,這樣便也有了錦繡確鑿的“作案時機”。


    莫氏如此想著,最終也如此說了出來,其實她心中明白,無論玄帝、風丞相還是在場其他人,隻怕心中都已認定是她意圖加害二姨娘所生的兒子。


    就算大多人礙於在場的莫太尉以及莫家的勢力,嘴上不說臉上也沒有表露太多痕跡,可眼神中卻多少都透出些指責之意。


    而在這時把錦繡推出來,隻會讓人以為她為了自保找出的替罪羊,甚至風丞相順水推舟地治了錦繡的罪,也會讓人覺得不過是為了顧全自家還有親家莫氏的臉色罷了。


    風萬全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可是明知如此他也不得不裝傻當真,先斥罵錦繡一番命人將之送進刑房處置,然後硬著頭皮端著假笑,親自將癱坐在地的夫人扶起來,說上兩句誤會歉疚的場麵話。


    強打精神站起來的莫氏,原本也想說幾句虛情假意的話充充場麵,可是當她看見不知何時並肩站到一起的風浣冰與風浣淩姐妹,正看著她笑得妖若鬼魅,登時覺得鬱結難舒的胸口一陣劇痛,隨即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而後便雙眼翻白昏厥在地。


    剛剛緩過口氣的丞相府眾人,霎時又亂作一團,上官妙手與禦醫皆上前查看丞相夫人情況。


    “這便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娘親如今身在九泉之下,應該也可以瞑目了吧。”


    默默置身事外的風浣冰,緊了緊掩在羅袖中那隻牽著妹妹的手,遙遙看著人群之中臉色慘敗如死灰的莫雅琴,眼底不由閃現絲縷痛快的水光。


    “恩,不過,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風浣淩自然知道姐姐想要報複的隻是嫡母與嫡姐妹等人,父親雖也讓她失望至極,但至少現在應該還沒有加害之心,所以嫡母的敗落對她而言,隻怕大仇已算報了一半。


    但她不同,龍璟溟與整個風氏對風浣淩來說,都是要不死不休的仇敵!


    為了前世冤枉慘死的顏家滿門,對她來說這場複仇隻不過才剛剛開始,莫雅琴的敗落頂多算是餐前的開胃菜罷了。


    丞相夫人贈予二姨娘所生幼子的長命鎖被下毒,最終以錦繡對曾經情同姐妹的主子嫉恨不滿,以至最終發展到怨恨成狂,欲毒害其子未遂作為蓋棺定論。


    表麵上錦繡以死證明了丞相夫人的清白,可是暗地裏所有人仍認定莫雅琴才是真兇。這位曾經收獲仰慕羨豔與稱讚無數,身家背景無比顯赫的一品夫人,在輿論中已然成為千夫所指的惡毒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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