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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剩一匹又怎樣?既然我家小姐先看中了,這料子又還在你們店裏,就留下吧,不必再跑去送給風三小姐了!”


    不提丞相府還罷,一聽小姐好不容易看上的料子竟然要被風清媮捷足先登,淨雪立時顧不上主子的教誨,徑直便去搶那小廝懷裏緊抱的天絲玉錦。


    而另一半等了半晌也沒見天絲玉錦送來,又聽到內堂傳來嘈雜喧鬧聲響,屁股都還沒坐熱的裴不了隻好再度起身去看個究竟。


    “喲,南宮小姐,您也大駕光臨啦?在下天衣坊掌櫃裴不了,最近店裏剛進了幾匹新料子甚是襯小姐美貌,小姐請入雅間看看吧。”


    麵前的雖隻是個毫無官職銜位的小丫頭,但久經商場的裴不了自然不是目光短淺之輩,深知這位與丞相府那位小姐一樣得罪不起,趕忙便陪著笑臉上前招唿。


    “這匹料子,我要了。淨雪,跟裴掌櫃去結錢吧,其他的料子也不必看了。”


    南宮纓本是不願多事的,但畢竟還是少年心性,眼見裴大掌櫃都在暗示她放棄天絲玉錦讓給風三小姐,反倒激起她的傲骨逆麟,執意要奪下這匹布料。


    就在裴不了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拒絕南宮小姐又不會得罪南宮府時,忽聽身後又響起個輕柔中透著浸骨清冽的女聲。


    “何事這般熱鬧啊?”


    看了好半晌的戲,風浣淩覺得自己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便含著絲極淡的淺笑緩步上前。


    過去的風四小姐甚少有機會露麵,更是不曾有自行出門挑選布料的權力,因此丞相府外的人甚少會認得風浣淩的模樣。但能走進天衣坊的皆非尋常人,更何況這一行無論主子還是隨侍的丫鬟,個個皆是氣度不凡,單看外表便知道來者不善。


    “王妃,這位便是南宮府的嫡小姐南宮纓。”


    身為澈月王府的丫鬟,芝蘭自然認識王爺母族的人,便主動介紹起來。


    “哦,你就是南宮侄女啊?王爺頭幾日還跟我念叨著,待宮宴之時便有機會見到侄女了,不想今日如此之巧,竟然能在這裏先遇到。”


    被丫鬟尊稱為王妃,又喚南宮纓為侄女,在場幾從縱是再愚鈍也立時意識到,麵前這位清麗柔美中隱隱透出絲卓然英姿的少女,正是因嫁入澈月王府而名揚天下的風四小姐!


    其實風浣淩與南宮纓本是同齡,但因為她嫁了輩分極高的龍禦滄,所以這同齡的南宮小姐便成了她的侄女。


    “拜見澈月王妃。”


    就算曾經隻是個庶出且據說還啞巴愚鈍的四小姐,但如今的風浣淩畢竟貴為澈月王妃,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在場眾人自是要向她齊齊施禮。


    “還請王妃代為作主,這匹天絲玉錦是丞相府的風三小姐先定下的,可是適才又被南宮小姐看好。草民人微言輕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還請王妃代為定奪。”


    裴不了終究是久經曆練的老狐狸,順理成章地便將這左右都要得罪人的問題,丟給了當下地位最高的澈月王妃。


    早就已經對風浣淩如雷貫耳的南宮纓,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樣年輕的麵容,櫻唇幾番蠕動卻怎麽也叫不出一聲“嬸嬸”來。


    每次她有機會叫澈月王小叔叔時,從唇瓣到心尖都是甜甜的,可是現在僅僅想到要叫麵前的少女嬸嬸,便從舌尖一路苦到了心底深處。


    “清媮雖是我娘家姐姐,但我終不好太過偏私。但若就這樣讓給南宮侄女,我又怕依三姐的性子會怨怪上你,也多有不妥。”


    風浣淩仿佛頗為苦惱地緩緩蹙起眉心,掙紮思量半晌方才再次看向裴掌櫃道:“這樣吧,這匹料子就算我要下了。”


    “啊?”


    在場眾人霎時齊齊露出副瞠目結舌的驚訝模樣,連玉樹慣常冷凝的麵龐上都微露不解。


    “然後,便要麻煩裴掌櫃親自與南宮侄女商量一下,如何用這匹料子為她做一身合心的衣裳了。”


    看向自驚愕輕怨轉為震驚微喜的南宮纓,風浣淩直若春花初綻般微微一笑,並不如何爭奇鬥豔的華美,卻也直恍得眾人眼前皆是一陣暈眩。


    “多謝王妃成全。”


    見主子傻了眼,淨雪趕忙機靈地代她向澈月王妃福身謝恩,俏麗的小臉上滿是喜色。


    裴不了原以為丞相府出來的澈月王妃,定然要幫著自家的風三小姐才是,哪曾想到她竟然選擇以自己的名義留下布料,然後再轉贈給南宮小姐,這著實大出他的所料。


    “可,可是這匹料子,著實是風三小姐先定下的,草民隻是迴來取貨。”


    盡管風浣淩說了都算在她頭上,可是如果裴不了當真就這樣把天絲玉錦讓給她,丞相府裏那位日漸跋扈的三小姐為此怪罪下來,他哪裏擔待得起?他隻是個掌櫃,又不是那位傳說中那位權勢能力通天的大老板!


    “裴掌櫃適才不是說,全權交由我來作主的嗎?難道現在要反悔?”


    聰敏如風浣淩,自然早就看透裴不了狡詐地把問題丟給自己,實則便是料定她會幫著風清媮,所以如今結果非他所料便難免慌亂後悔。


    “這……王妃饒命,草民知錯了,您行行好饒草民一條賤命吧。這匹料子事小,若是風三小姐和風丞相怪罪下來的話,草民著實無力承擔哪。”


    見情況至此,裴不了隻好改變戰略,委屈弱勢地跪到澈月王妃腳前,眼看著就要擠下幾滴眼淚來。


    大掌櫃都已經這樣,其他侍者小廝也紛紛下跪,采取哀兵政策來哭求澈月王妃開恩。


    看著眼前瞬息驟變的情況,風浣淩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這裴不了難怪能夠成為天下第一衣坊的大掌櫃,這能屈能伸的手段便是尋常人做不到的。


    “本王王妃看上的東西,縱是直接搶來又有何妨?”


    就在場麵陷入鬧劇般讓風浣淩、南宮纓等人略顯尷尬的膠著狀時,忽然一道龍吟般清亮又如碎玉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略顯低沉且平緩得沒有半絲起伏的清冷語調,卻霎時便引去所有或好奇或向往或驚喜的目光,齊齊望向映著刺眼雪光,卻絲毫不比門口那抹散著溫潤月華的輪廓更耀眼的身影。


    龍禦滄看似穩健緩慢地走來,卻眨眼間便到了風浣淩身旁,周身如月暈般的寒冽清輝並不尖銳,卻讓所有人都心生敬畏地深深俯首躬身為禮,仿佛多看上一眼都是種褻瀆。


    同樣對月神般突降的龍禦滄生出敬畏之心的南宮纓,依禮拜見過後,又含羞帶怯地輕喚了一聲“小叔叔”。


    “那匹料子既然是嬸嬸要送你的,便安心地拿去做衣裳吧。”


    隻淡淡掃了眼侄女,龍禦滄便又將視線凝在正含笑望著他的風浣淩身上,眼底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芒霎時轉為溫潤柔軟,“娘子難得有興致出來,為夫親自陪來你選看衣料可好?”


    風浣淩抑不住笑地點點頭,邊隨著他在裴大掌櫃的親自引領下往雅間走去,邊惑然問道:“王爺怎麽會找到這裏來?難道是要幫使臣大人購買衣料?”


    眼看著澈月王與王妃神仙眷侶般相攜著進了雅間,因得到龍禦滄一句迴應而滿眼癡迷陶醉的南宮纓,好半晌都還沒迴過神來。


    就連身為男子的裴炎鏡的目光,都仍直直望著那月神般高潔聖雅的王爺消失的雅間門口,久久無法平複心頭異樣熱潮。


    直至進入再無外人可以窺探的雅間,龍禦滄才開口迴答之前風浣淩的問題,“我今日外出並非為了使臣的事,本就要來一趟天衣坊,為的是將這東西給裴大掌櫃看上一眼。”


    聞言,始終不敢抬眼直視澈月王的裴不了惑然抬頭,待眼見龍禦滄手中那枚通體清透的月牙形白玉玦時,登時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眼震驚得如化身石像般僵住。


    “咦?這是何物?”


    前世生在顏氏大族且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嫡女,而後來又貴為皇後,風浣淩自問見過的上品美玉不少。但龍禦滄捏著的這枚白玉月玦,也不知是不是有他瑩白指尖映襯的關係,看起來竟是她都見所未見過的極品美玉。


    被那暈著月華般的月玦吸引,風浣淩徑直從龍禦滄手中接過來仔細端詳,隱約間仿佛看到透白玉身中有清水般的靈氣流轉。


    明明隻是剔透至極的白,卻仿佛暗含著無限流光溢彩,隻讓人覺得此月玦華美神秘至極。


    “娘子若是喜歡,這白玉月玦便贈予你吧。”


    難得看見風浣淩對某樣物件如此有興趣,龍禦滄很是愉悅地便將係著月玦的銀鏈展開,係在她凝脂堆雪般的纖頸上。


    風浣淩並不知道這月玦有多寶貴,不過單從外表來看也定是價值連城,但當她注意到自見到月玦般僵住的裴不了,眼睜睜看著龍禦滄雲淡風輕地就將月玦給了她時,已然寫滿震驚的臉上竟然露出白日見鬼般的驚訝,好像下巴已然脫臼了般久久難以合上大張的嘴。


    “王爺……不,老、老板,這月玦可是……”


    裴不了好不容易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卻指著已掛在風浣淩頸上的白玉月玦,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老板?”風浣淩滿麵疑惑地看向龍禦滄,竟也不由自主地學著裴不了張大了嘴,“你就是天衣坊的幕後老板?”


    能被裴大掌櫃叫老板的,自然定是天衣坊背後真正的大老板,但是那個傳說中富可敵國卻無比神秘的老板,竟然就是澈月王?這怎麽可能?


    “不,確切地說,現在你才是天衣坊的真正老板,因為擁有這枚白玉月玦的人,才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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