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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星係末期的遠征花邊有多少,就有多少人不分性別地癡迷羽弗雲歌。墨藍之的出現一點都讓人意外,但是為什麽要這樣對她?與其說她是某某執政官的情人,不如說她是寵物,被困在樓蘭城裏的絕世寵物。


    “我怕痛,下不了手。幫幫我,求您了……皮小鹿!”墨藍之握住皮皮持槍的手,她完全可以自己開槍。“於我而言,結束才是最好的開始。早知道是這樣,我寧願不長那麽漂亮,埋沒在凡塵裏做個普通女人,結婚生子,與家人安好一生……”


    “我也希望你那樣。”皮皮眼底一酸,不爭氣的淚珠子奪眶而出,滾到腮邊都是炙熱的溫度。假設有人這樣對待雲歌,她哪怕孤身一人也要讓全世界為他陪葬,粉身碎骨亦不足為惜。


    是的。整個十三星係,包括域外的荒漠區,沒一個人有機會這樣對待雲歌。但保不齊有人心存不軌,否則不會打上墨藍之的注意。


    “這些年,我總是期待那位從天而降‘殺手’,能闖進樓蘭城來,將執政官跟前一槍斃命,結束這個時代。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墨藍之因疼痛造成的抽搐,讓皮皮握槍的手猛然一緊,心尖兒上的肌肉都跟著抽了幾下。“但是我知道,你今天沒有機會完成使命。”


    “所以,開槍吧。我不想再落在任何人手裏,讓我去天國……為你祈禱。”


    實驗室外的槍聲逐漸稀疏,不曉得援軍是什麽人,能否起身。這裏若再有人心存邪念,不管因為美貌,還是因為人魚基因,墨藍之都很難擺脫再次淪為寵物的命運,除非今天能帶她離開,並確保她今後的生存環境也很安全。


    biu,biu……


    最後幾聲槍響過後,實驗室外的戰鬥接近尾聲。有皮鞋的聲音在朝這邊靠近,走走停停的,時不時朝地麵的機械警衛不強,在清理戰場。


    “算我求你,好嗎?皮皮!”墨藍之滿是央求的眸子裏,有哀怨,也有期待,像精靈王國午夜灑滿星海,訴說整整一宿遠古的憂傷,卻留不下閃爍的星光。


    總有烏雲覆蓋,也總有黎明到來。


    皮小鹿握槍的抖成帕金森,始終扣不動扳機。她厭惡魚類,麵對這樣一張臉,讓她怎麽下手。


    biu!


    她猛一下閉上眼眸,扣動了扳機,也不曉得哪裏來的勇氣。撲她懷裏的人魚姬身體一僵,鬆開了我她手的手,嘴角溢出鮮血來。


    “若有來生……我一定……不讓你受委屈。”墨藍之說話都抽氣,溫婉妖嬈的人魚聲扔在彌留之際徘徊。皮皮睜開的時候,她滿臉哀怨已煙消雲散,迎上她的是一枚風輕雲淡的淺笑,很滿足。“謝謝……你!”


    皮皮胳膊一緊,將她平身都沒抱過的大魚摟在懷裏。“願你在天國安好!”


    她抬手撫上墨藍之不能瞑目的雙眼,世界卻顛覆了。


    “皮皮……”匆匆返迴的雲歌,瞧見這樣一幕,愣在原地不曉得該說什麽才好。


    皮小鹿抱緊墨藍之的手在發抖,手槍沒有丟開,搶上還有血,根本需要解釋發生過什麽。憑雲歌對她的了解,隻需一眼就能猜得出來。


    墨藍之不是傻白甜,她知道要有機會複仇,就不能連累眼前這位“從天而降的殺手”。她不惜將性命結束在她手裏,讓她愧疚,讓她負罪,讓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想終結這個時代,至少在昆侖星。


    雲歌將她捧在手心裏,視作冰淇淋,怎肯讓她不堪重負。


    “藍之!”


    雲歌沒來及上前記過皮皮懷裏的重負,身後一聲悲慟大喊。迴頭見一五大三粗的漢子穿一身戰甲,都下衝鋒槍直奔這邊過來,趕緊上前攔住。“藍岐山,你冷靜點!”


    “冷靜,怎麽冷靜?她是我妹妹!”被攔住那男人瘋牛似的甩開雲歌,撲地上變身一頭巨狼。同他一起變身的,是他穿身上的古銅色戰甲,是城外那頭狼王。


    他這一化形,連皮小鹿都認出來了,還有誰不認識。


    狼王喊墨藍之妹妹,他又姓藍,擺明了是兄妹的關係,雖然長得不像,還不是一個姓氏。戰甲不是步長卿的,步長卿的戰甲不能變形,這個一般是量身定製體內植入戰甲,可以隨時隨地變換體型,僅僅借用了步長卿的款式。


    又是人魚姬版羽弗雲歌,又是改裝升級版步長卿鎧甲,昆侖星這位執政官對上野家到底如何癡迷?!


    皮小鹿腦海裏捋不清的線絞成中國結,狼王已一個猛撲將她掀翻在地上,“噌”的一聲鋼鐵爪子伸出來鎖住她咽喉。


    “住手,她是老婆。”雲歌機槍地上狼王藍岐山耳朵孔,那個地方沒有鎧甲保護。“你感動她,我讓你妹妹屍骨無存。”


    狼王血紅的野獸眼,與皮皮呆萌的杏仁眼,在同一直線上星球碰撞,卻仿佛是兩個維度的世界。野獸是仇恨燒紅烙鐵熔得一爐岩漿,蘿莉是傻傻在顛覆的世界裏無法還原,癡癡的不能接受現實。


    “憑什麽?憑什麽我妹妹可以去死,你老婆卻不可以?”狼王的鎖喉野獸爪沒有撤開,聲音卻軟了一點。


    “這裏沒有任何醫療器械。是你,你想給她個痛快,還是想讓她受盡折磨?她可能根本不知道你迴來。藍岐山,你要報仇,麻煩你去找那個把她關在這裏的男人!”雲歌所言雖未言之鑿鑿,但是個男人都聽得懂。


    狼王沒動,沒撤開爪子退後,也沒一爪子捏斷皮皮的喉嚨。他就這麽呆愣著,要等後世評說似的,站到天荒地老。


    除了雲歌,可能誰也沒想到狼王是他說的援軍。見到墨藍之之前,他可能也沒想過狼王的妹妹會在這裏,還是被他當做“孿生妹妹”的尾美人魚。


    轟!


    突如其來的炮彈落在實驗室屋頂上,炸塌“半壁江山”。“嘩”的一堆水晶碎片掉下來,剩下那“半壁江山”的水晶殘牆全沒了,鋪一地殘渣。


    不能動彈的墨藍之,整個魚尾埋在水晶殘渣裏。緊緊抱過她、送她最後一程的皮小鹿,遭她哥哥掀翻在牆根底下,擦邊而躲過一劫,也沒少被濺起水晶渣兒劃破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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