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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米諾斯……他在這裏?”知道達米諾斯和親衛隊隊員都沒事,皮皮心裏總算踏實不少,開始疑惑獵人是如何未卜先知、曉得達米諾斯他們不會有事的。


    難道短短幾分鍾並肩作戰的相處,他就能瞧出親衛隊實力如何?那樣的話,他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今後恐怕不得不提防一點。


    “嗯,他在外麵守著。這山洞不錯,有內外廳,可以做個套房。”獵人時至此時都沒給過正臉,說話還有板有眼的,蠻正經。


    他從腳邊抽兩根幹樹枝架在火堆上,也是一縷一縷的頭發簾子蓋住側顏,沒露臉。


    隔著篝火流動的溫暖熱浪,視覺效果很迷。


    “他怎麽會讓你進來?”鹿總督審訊“罪犯”的思路很清晰。


    “我說你受了傷,需要照顧。”獵人拿木棍撥了撥火。


    篝火火勢起來,他偶然一個正麵朝向皮皮,卻被火光帶起的熱浪衝淡,朦朧到像是夢裏的幻覺一般。


    皮皮心弦一動,恍然間迴到水底那個人工唿吸的時刻,令人尷尬,又令人向往,不由得臉頰飛起一抹緋色。她在忽明忽滅的昏黃火光中埋頭掩飾過去,從頭到腳認真感受一遍身上傷在何處,隨後問他:“我傷哪兒了?”


    沒有醫療艙,任何傷口造成的疼痛都不可能好得那麽快。


    “腦子進水了。”獵人撇開臉去,隱約嗤笑一聲,說話仍然正經。不留心的,壓根兒不可能察覺到他笑過。


    不巧,皮皮這些年在加勒比做總督,察言觀色的功底練得爐火純青,已是個心細如發的主,當然不會錯過如此精彩的細節。她抬眸冷眼覷向獵人,輕叱一聲:“你再說一遍?!”


    “腦子進水了。”膽大如這位小哥,還真是敢說!


    ——也不怕人家姑娘嫌棄。


    皮皮向來不喜歡與人爭吵,就那咯吱窩底下掖著獵人外衣的姿勢,安靜將它反穿起來,係上腰帶勉強遮個羞。


    她站起身來,腳步平靜地走到獵人跟前蹲下,淺淺一笑,看似歲月靜好。


    如此安靜的大蘿莉,漫不經心地撿起獵人擱在腳邊的手槍,也像是鬧著玩兒似的。不認識的,準以為她在撿一個掉在地上的心愛玩偶。


    忽的,蘿莉抬手把槍口抵在獵人腦門上,還在舉槍的途中撥開保險栓,讓人一點防備沒有。“想知道腦子是怎麽進子彈的嗎?”她俏皮的蘿莉音帶點玩笑腔,皮笑肉不笑的眸子裏也盡是玩味之意。


    那種玩味,是從前那個小蘿莉未曾流露過得玩世不恭。現在的她,可能是海盜做太久,早忘記了十三星係這地界兒上曾有約束過她的世俗成見。


    獵人緩緩抬起下巴,迎上抵他腦門上的手槍,漆黑一雙星眸笑出璀璨來。


    “雲歌……”皮皮心底打翻一碗糖醋醬,險些眼淚掉下來。再一慌神,差點兒連手槍都掉在地上。


    ——抬頭迎上她的,正是羽弗雲歌的臉。


    怎麽會有那麽像的兩個人?就算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孿生兄弟,也不可能眼神都不差分毫吧……


    眼神不差分毫也能理解,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印象,他竟然連說話的腔調都像雲歌。“你內心期待的某些事情,我沒來得及做。我承認,都是我的錯,但你也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逼我就範嘛。我一大老爺們兒的,麻煩你動手,多不好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皮皮靜若冰底寒泉的聲音,冷冷地質問他,連眼神都是逼供神器。


    “羽,弗,雲,歌。”獵人一字一頓地迴答,星眸裏噙一點久違的淺笑。


    皮皮手裏的槍械一頓,滿腦子亂碼煮成一鍋漿糊。混沌間,她手槍緩緩垂到身旁,傻傻的無力思考。


    說他不是吧,前後細節對照,真教人無力反駁。


    說他是吧,那該是得了幸運女神多大的眷顧,才能在這裏與他再次相遇?


    她以為在實驗室找迴來的,隻是雲歌的記憶,從沒想過能再見他一麵,還是在他魂牽夢縈的昆侖星。


    讓人分不清真真假假的羽弗雲歌,抬手將他跟前蹲著那姑娘摟進懷裏,埋頭吻了下去。


    這一次,她徹底陷入泥潭,奮力的想要掙紮,卻心與願違沒有半點掙紮的力氣。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在遙遠的過去,雲歌的深吻都一如既往的纏綿,強勁,從不肯輕易放過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到底是不是雲歌……是不是雲歌?”


    皮皮內世界無數斥責與逼問響徹山穀,再帶上迴音入耳。可是,她是親手剪斷同雲歌在內世界的聯係的,再無法續上,此時此刻也沒能得到他任何迴應。


    “不是的,他在騙我。”等不到雲歌的迴答,她開始否定自己的判斷。“不能在內世界跟我交流的人,怎麽可能是羽弗雲歌……”


    biu!


    沒力氣掙脫他溫柔懷抱和深情一吻的皮皮,終於使出必殺技能,抬手朝他下腰腹位置開了一槍。


    “嗯……”他深吻中一聲悶哼,僵在原地沒動。


    那柄手槍是西城製造的,子彈是防狼版極電金屬子彈。這一王炸出膛,自然是將兩人電在一起沒法割舍的,還大腦空白,險些雙雙暈倒過去。


    “傻丫,這裏沒有……醫療箱!”他接不上氣的話,終於在她唇邊響起。


    子彈是皮皮親手開槍打進獵人身體裏的,但他扶住她後腦勺的擁抱依然溫柔,類似密語的輕噌都浸透寵溺的味道,很難讓人不信他不是羽弗雲歌。


    皮皮在震驚中收手,趁他受傷使不上力氣,翛然起身退到角落裏,背靠洞壁站穩,沒敢動。“我怎麽會開槍?雲歌……”她緊張到唿吸都痛,手槍卻沒丟下,若再有威脅,恐怕還會用開槍的方式解決。


    獵人懷裏一空,眸光也追她到山洞角落位置,眼裏滿是失落。“皮皮……我……”他幾近哀求的聲音喚她名字,仍然換來了她持槍指他的姿勢。


    即便他真是雲歌,十一年不曾相見陌生感,與曾經的熟悉碰撞在一起,也是一朵巨大的火花,保不齊能夠引發一場災難。


    凝望中的獵人,並沒因為子彈的恐嚇怕了那傻丫,他捂住腰腹處的槍傷,步履蹣跚地扶牆追了過去,硬是胸膛抵上槍口,雙臂撐住洞壁將她困在懷裏。


    “我寧願你不信我,也不會再放你離開。”他冷冽的倔強,結束在他強行落她唇上的深吻中,大有“你今天不開搶打死我,就一定要讓你拜伏我深吻之下”的意思。


    皮皮扣住扳機的手指,在他如火如荼深吻裏徹底肌無力。槍裏的第二枚子彈始終沒辦法出膛,即便某人的大豬蹄子她從身後解開腰帶探進衣襟裏了,她也隻有氣得發抖的餘力,勉強支撐住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槍做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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