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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歌……”哈迪博士匆匆乜一眼打印機方向,翛然扭頭迴來,趴醫療艙艙蓋上。


    他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將視線鎖定在醫療艙裏的實驗品身上,寄希望於這次能喚醒他。


    然而不能!


    躺在醫療艙裏的雲歌,連眼睫毛都沒顫動過。


    哈迪博士趕緊起身去檢查各種儀表動態,平直的腦電波圖像,有且僅有一個波峰。波峰出現時間,與打印機爆炸時間,前後相差零點零八秒。


    但打印機整個炸碎,精神鏈接也沒保存下來,查不到爆炸原因,不能就此推斷它跟雲歌精神力恢複有關。


    至於打印機為何能瞬間炸得粉碎,哈迪博士也沒法兒解釋。最有可能的推論,是主線短路引起爆炸的。


    既然如此,打印機爆炸,跟雲歌精神力恢複又有什麽關係呢?科學實驗是嚴謹的,不能憑空猜測,大膽設想仍需小心求證。


    然而從那以後,哈迪教授連續幾周都測不到雲歌腦電波的動靜,壓根兒不曉得該從何處入手求證。


    蘭黛子幾次在通訊裏詢問博士實驗品的情況,得知雲歌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她發往空間站的指令也不那麽勤快了。


    至於蘭黛子究竟基於什麽心態要把雲歌囚禁在這裏,我們不得而知,隻能猜測她可能是在享受占有他的快樂,並不一定得天天捧在手心裏。


    星雲區的太空實驗室裏,哈迪博士測不到雲歌的腦電波。遠在在加勒比接受人機對接實驗的皮皮,卻能捕捉到他腦海裏時不時閃現而過的舊人舊事,而且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清晰,但她並沒把這些“幻象”告訴博士。


    沒有實現的幻象,她向來不太愛講。跟雲歌失去聯係後,她更是這樣。


    那天,皮皮午睡起床就跑去哈迪醫生實驗室裏,因為她做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噩夢,還醒不過來。


    夢裏,全是羽弗雲歌在幽靈港的零碎片段,有太空戰的,也有戰艦墜毀的,還有他被囚禁的畫麵,就是沒有一點平靜的生活場景,哪怕是跟烽火十劍在訓練場上的點點滴滴也好,但是沒有!


    ——除了滿世界的炮火,就是揮之不去的身體炸裂的巨大衝擊。


    到哈迪醫生實驗室裏,皮皮都是一副傻乎乎的反應不過來的模樣。


    “哪裏不舒服嗎?進來坐吧。”哈迪醫生在寫實驗報告,像是基因比對一類的實驗。他從計算機屏幕裏抬起頭來,瞅一眼木偶模樣站在門外的皮皮,招唿一聲又埋頭寫他的實驗報告去了,沒像往常一樣起身給她燒杯熱羊奶什麽的。


    皮皮還是那木愣愣的傻樣,走到教授跟前坐下。她盯住計算機屏幕好半晌,硬是瞧不懂上麵寫的什麽。


    基因比對實驗,是基本的醫學實驗,這位有醫學基礎的海盜總督不可能看不懂。但她滿腦子都是雲歌和幽靈港,啥樣的醫學符號落她虹膜上,都不能正常經過腦細胞。


    “你今天來得很不是時候。”哈迪醫生將報告打印出來,簽上手寫簽名擱在實驗台上,這才起身去給皮皮倒一杯熱水過來。


    “我想終止實驗……”皮皮瞌上眼眸,將臉撇去一邊,不敢對視哈迪醫生的眼睛。“我……我不敢在這樣下去了……每次夢見他……都恨不能以身代之……”


    “我想醒過來,可是又不願意跟他失去聯係……我該怎麽辦?”


    豆大兩顆水珠,落在她卡其色的西裝褲上,暈開一團一團雪花樣的水漬。可能鹽分多,水漬色彩特別搶眼。


    哈迪醫生遞上來的溫水擱在她手心裏,聲音也跟那杯溫水一樣,暖暖的。“鳳凰逆磐,總是得經曆死而複生的劫難。如果放棄,那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想好!”


    皮皮抬眸望向天花板,深深地吸一口氣,把眼眶裏打轉的水珠憋迴去。


    “八年時間,你哪一天沒把思念還沒煎熬成毒?飲鴆止渴的酒喝了八年,基因裏都寫滿與他相遇的方程式,還指望能有解藥!即便世人常說,時間是相思最好的解方,但是到底要花多少時間去解相思的毒,誰能說得清楚。”


    “如果是一輩子呢,你是不是要把‘相思如蛭附骨’踐行進墳墓去?”


    “按照當代的人均壽命計算,你還有兩百八十多年的時間,可以去踐行那句話。”


    哈迪醫生在他寫實驗報告的位置上落座,椅子轉過來麵向皮皮,隻字不提這些年跟她做實驗到底有多不容易,也不勸她繼續。


    他眼神點一點裏間的醫療艙,音調再涼薄一點,“你仔細想想!確定要終結實驗,就躺進去,我幫你結束所有的一切。你我的合約也到此為止,至於實驗費用,你按市場價給我一筆就行。”


    皮皮眉心一蹙,牽動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跟著顫起來。顫動的,還有水杯裏的白開水。


    她不敢麵對的所有,真要一刀斬斷,又是撕心撕肺的疼痛。


    良久,她說:“繼續吧。噩夢相隨,總好過世界一片空白。”


    哈迪醫生稍帶一點頷首的姿勢代替點頭,不大利索的姿勢走到醫療艙跟前,打開艙蓋,等皮皮躺進去。“那麽……今天實驗繼續,直到你找迴跟他的聯係為止。”


    皮皮心裏一陣酸楚,望向哈迪醫生打開的醫療艙,仿佛見到她每到空閑時間就必須經曆的戰場一樣,四麵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磕上眼眸,深深吸一口長氣沉入丹田,她端起手中那杯溫水送到唇邊,仰頭幹了。杯子擱在實驗台上,鹿總督又是英勇就義的姿態,走向那台醫療艙。


    今天躺下去的皮皮,有點氣息不穩。在艙蓋蓋上之前,她還試圖跟哈迪醫生玩笑:“如果找迴跟他的聯係,你會收我雙倍試驗費用嗎?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有錢,可能得分期付款。”


    “哪有你這麽做總督的,除了每周三百金幣的薪資,什麽都不要,太清廉了。這可是海盜的地盤,‘總督’不是什麽正經官職,非得拿前聯邦的標準衡量它,就是你的不對了!”哈迪醫生一邊調試實驗設備,一邊跟皮皮玩笑。“你瞧瞧牧揚的資產,說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賬戶裏記錄金幣的數字都能堆成山,他還在地下航線上四處打劫別的海盜,對財富的渴望永無止境,你就該學學。”


    牧揚在域外號稱“眼鏡蛇”,就是這麽來的。


    “要不,我去繼承牧揚的財產,然後付你試驗費用吧,放正那兒也是放著。在他遺囑上,我還有一份繼承權呢。”皮皮貧嘴的玩笑說得尋常,心跳卻在加速,唿吸也很緊張。


    “打住,我要那麽多金幣幹嘛?還不如你以後走哪兒都捎上我,讓我天天有實驗做,那可比數金幣延年益壽。”哈迪醫生在皮皮耳垂後麵噴上酒精,將磁極電針慢慢撚進她耳垂下方。


    皮皮忍痛閉緊一隻眼睛,一邊唇角抽得翹起來,做了個亂七八糟鬼臉,沒吭聲。換作從前,隻要把小針什麽的往她身上一紮,她準能跳起來。


    ——但她現在不會!


    每一次磁極小針撚進耳垂下方,都意味著她能在夢裏多見一迴雲歌記憶裏的舊人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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